第三百二十二章大事件

    训练营第一区是李山河和刘雄负责，训练各自的枪和刀术。第二区最小，是铁手用来训练弓箭的区域。四人骑马来到刺史府，尉迟奉先的脑袋还未完全清醒过来。

    “只要有土就能种土豆？一小块土豆少能结一两个，多能结十几个甚至更多。”

    这是铁手从何浩然那里听来的，何浩然不敢保证哪种土都能结上三五个，像后世那样用肥料，结几十个都正常。这样的保证在尉迟奉先听来，已经是太不可思议的事情了。

    因为在他们军营中耽搁一会，他们来时已经有十几个官员到来。这些官员全是卫州各部主管，还有在播县招的几个当家首领。

    今日的宴会不同往常，除何浩然那桌外，每个人面前安排一张小桌，待他们入桌后，何浩然对大家说：

    “我在京城时，曾听说过一种东西，只要这么一小块种在土里，就能结出数个甚至更多的果实，我称它为土豆。它的种植非常简单，只要有土就能种上，不分什么南地北地。当然，土质越好种出来的越大、数量也会越多。为了得到土豆，我花了很大的代价，在一个波斯商人那里购得。他们从遥远的海外运来，今日才送到这里。”

    可能是激动，有些重要的情况没说。在坐的只有少数不知深意，余成镜激动地问：

    “那东西可能食用？”

    “能食，味道简直太棒了，”李水音忍不住抢答。看了眼身边的何浩然，感觉到有些不好意思。

    何浩然亲自下厨还是第一次，三个老婆一直守在他旁边打杂。见雪白的土豆被他在锅里一番煎炒，变成黄澄澄的颜色。当时李水音就忍不住想尝一下，只是还未熟。又将饨熟的大锅羊肉放在里面，刚揭开锅，三只碗递到他面前。

    没有事先商量，三个老婆很一致地夹起第一块土豆，太烫了，没能尝到多少味道。后面他就没机会再尝了。心急的李水音吃得急，又加之里有不少胡椒，将小嘴也烫红了，一碗吃完才发出感慨：

    “太好吃了，等会我不吃饭，专门吃土豆。”

    请客主人先吃本来就有些失礼，见李水音说了一半就不再开口，舒小红帮她圆话：

    “土豆可煎炒可饨汤，完全能当粮食吃。只是听说发芽的土豆最好不要吃，大家放心，东西已经试验过，完全没什么问题。”

    “好好，如此重要的东西，大人可令卫州百姓全部种植此物，我卫州以后再也不会出现饥荒。”余成镜的话一说完，大家纷纷附合。许云龙想得更深，笑着说：

    “如此大利于国民的东西，当好好在卫州种植，再推广到全国，只要我大唐各地皆种上此物，最大的问题即可解决。将军此举不知可救活多少人，当不会局限于卫州。”

    何浩然点点头，许云龙属于文武全才，何浩然暂时让他管理卫州粮草，凭他的能力轻松有余。

    “此物的确是能帮百姓解决不少粮食，只要发展得好，我大唐以后的粮食一定充足。它和谷物一样很耐放，只需在地下挖出一个地窖，放大半年都没问题。可惜路途遥远，海上的事大家也知道一些，人家冒着生命危险去找，只找到五千几百斤，再没有多余的了。

    土豆是重中之重，我准备就在卫州附近挑几块地方好点的种植，已种上其它东西的，无论是什么都要除掉，只能用来种植土豆，派兵衙严加看管。这几天我会亲自指导大家。如果种植得法，五千来斤可收获四万斤左右。现在种植，到六七月就能收获，八月份种植秋马铃薯，十一月初的时候又可以收获。”

    大家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一个半百老者说：

    “产量不小，一年又能种植两季。这样算下来，明年就能在卫州全境种上。大人，要想在全国种，怕是三五年也不能吃。在这管理上有不小难度，必须得依靠朝廷才行。”

    何浩然很赞成对方的建议，朝在一旁的素英说了几句，很快一碗碗热气腾腾的羊肉饨土豆端上来，黄红相间，只看颜色就令人食指大动。

    “今年必须在卫州种植，明年运回朝廷，让各大臣自己想办法。得之不易，大家都尝尝吧！”

    不用他说大家也知道不易，这东西可是连皇上也没吃过，并且这顿吃后，又不知要等几年才能吃到。余成镜夹起一筷子又放下，长叹一声：

    “大人真不应该请我们吃这个，多吃一口，又不知要损失多少。”

    一些武将没他那么多感慨，赵麻子吃下一大口，他不怕烫，只是没能尝到味道。何浩然切得有些小，不少人放到嘴里后，润滑的土豆丁顺着食道滚下。只有几个女子才细嚼慢咽，苗素仙第一个发出赞叹：

    “味道真的非常棒，此物不同肉类，常吃应该也不会生厌，完全能作为粮食。”

    “天天吃都不会生厌，”李水音吞下嘴里的东西后接道：

    “可惜父皇母妃不在这里，待第一批种植出来，将军能不能给他们送些去？”

    何浩然笑了笑答应下来，他们在这里庆祝，在另一边，发生一件足以影响整个大唐之事。

    ……

    西北之地的雪早就在开始融化，各地的官道已经开始热闹起来。在一条蜿蜒曲折的山间官道上，驰来一大群兵马。

    这群兵马有些奇怪，在前方开路的有大唐禁卫，但也有身穿异服的回纥军人。大家都骑着战马，有些人还凑近在相互交流，显得颇为融洽。

    在他们前方有一个很大的弯道，弯路之上是片青竹林，更里面站着几个正在观望他们的人群。这数百队伍走近弯道后逐渐停下，一个骑着一匹黑马的年青人调转马头，骑到中间唯一的马车前：

    “父亲，前方是宁山驿站，皇甫将军已经安排好，要不要叫兄弟们在这里休息一下？”

    马车里面没有出声，很快车帘打开，从车走下一个戴着毡帽、面相有些衰老的中年男子。

    “来大唐三个月，离家总算还有一半的路程了。回去不是一两天的事，多逻斯，让大家上去休息一下吧！”

    年青人是回纥王子药罗葛多逻斯，还是去年就来到大唐，让他可惜的是这次没能见到何浩然。与何浩然交易的那些牛羊，他早就已经交给陇右军。至于那些人如何处理，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上次他回去后，夸奖没得到一句，挨了不少骂，包括同行的官员。何浩然明显就是在敷衍他们，居然一个个信以为真？他的父亲药罗葛顿莫贺达干病得实在不能再拖，只好请求来大唐医治。

    这次来大唐很顺利，不但将病医好，还签署了不少盟约。将以前的附属换成叔侄关系，大唐为叔，总算是比附属听起来好些。

    李豫对他两父子十分看重，派了五百竹杆禁卫保护他们的安全。除这五百禁卫外，还有他们带来的三百个回纥军中强者。除开这些外，沿路还有不少护卫的将士。

    带兵之人是个四十余岁的男子，一路上没和多逻斯说几句话。男子脸色一直不怎么好，他叫皇甫温，以前曾是鱼朝恩面前的红人，鱼朝恩倒台后又依附元载，保得官职。

    可惜元载之后，张延赏和卢杞没对他另眼相看，仍在神策军中当职，不过从四品下的明威将军，被降成从八品下的御侮副尉。要不如此，这趟苦差也轮不到他来负责。

    一行人来到官道上方的驿站，这里早就有驿站官员在此等候，一行人见完礼，驿丞侯庆当着他们的面，派人赶来两头大肥猪，让他们不太高兴。多逻斯没好气地说：

    “你们这里连只羊都没有吗？我们自己出银子，去给我们赶些羊来。”

    侯庆有些为难，看了周围一圈：

    “王子不知道，养羊的人家并不太多，我们这附近没几户人有，他们只养了一些猪。通知你们到的时间又急，只好将就一下。要是去城镇买羊，怕又会耽搁不少时间。”

    “猪就猪吧！”顿莫贺达干倒无所谓。他们在回纥，恐怕十年也难得吃一顿猪肉。就是大唐有钱的人家，也基本上是以鸡羊等为主，猪肉是普通百姓所吃之物。

    侯庆比闷在一旁的皇甫温要开朗得多，笑着拍了几句马屁：

    “大汗是个明白人，你不知道，以前我大唐吃猪肉的不多，但现在渐渐多起来了。听说卫州何浩然将军就喜欢吃猪肉，几乎每顿都要吃。传到民间后，有不少人渐渐迷上这东西。都说常吃猪肉聪明，就像何将军那样。”

    “何浩然？”顿莫贺达干笑了笑：

    “这事还真不知道，唉！可惜他去了卫州，没能与他见一面。希望他能守承诺，来我回纥作客，定与他把酒言欢。”

    还别说，经过侯庆这么一说，两头大肥猪被八百人吃得干干净净。一顿饭吃完已经是伸手不见五指，顿莫贺达干几人喝了杯苦茶后，倒在床上晕睡过去。没过多久，一道人影从他间房的梁上悄悄爬下来，一刀朝他脖子上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