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为纸取名

    李水音当然不相信她的父皇和哥哥来找麻烦，但她左想右想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要今日来明镜庄？当派出去打探的一个宫女，双眼泛红回来，用激动的声音说出小莲之事。她还在发呆，马兰哭着说：

    “小莲姐的运气实在太好了，得到驸马如此信任，获此天大的功劳。不说什么一品，我们哪怕随便能得个封号也好。”

    “除了运气，更重要的是本事。”素英含着泪纠正：

    “以前我就见小莲姐做事非常认真，就如驸马说的那样，她应该对造纸之术非常有天赋。如果换成你我，就算得到驸马信任，谁敢保证能造出那种纸来？”

    何府上的三个丫鬟，李水音对小莲最没有成见。在她眼里，小莲的确很懂事，反正没听对方说过她的坏话。拍了拍两个贴身宫女安慰道：

    “要封号还不简单？以后你们好好做事，将军同样会信任你们的。那种机会不止小莲有，只要你们用心同样也能有。”

    和几个宫女心情一样的还有两人，凤喜和临春亲眼看完所有过程，前不久才是同身份的好姐妹，转眼间就变成一品贵人？

    临春最后悔，开始让她和小莲一起去管理造纸厂，去了两天实在不想再去了，宁愿回来打杂，白白错过一场天大的富贵。

    得到封赏的小莲没有忘记她们，先是走到舒小红面前，被对方拉着也倔强拜下：

    “小姐，无论以后我是什么身份，都是你的丫鬟。”

    将心里的话说出来，虽然被舒小红和李雪韵拒绝，心里好受许多。来到临春两人身边，将她们挽住：

    “你们这是什么表情？以后不认我这个姐姐了吗？以后多做事，老爷吩咐的事一定要用心做，迟早会得到封号的。”

    终于将两人的心病治好，小莲说得不错，何浩然完全没必要去争什么功劳。按造纸的功劳来说，他绝对是最大，不但将所有配方写出来，不时还要去亲自参预。以后如果她们也如小莲那样，何浩然绝对会将功劳算在她们头上的。

    一场纸的展示虽然完成，大家的争论又开始了。商贾想得到纸的生产权，有些官员也如此。李豫看向何浩然，对方笑着说：

    “这事已经有安排了，大家别争。目前所造的纸，想来在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再加种类，最多是将质量方面提升上去。这四种纸虽成，还未命名。既然是利国利民的大事，儿臣请父皇为四种纸命名。”

    “请皇上为四种纸命名。”慢了一拍的众人回过神来，拜下齐声大喊。李豫此时像征服百国的帝王，显得大气而又信心满满：

    “如此有利国民之物，怎能没有名？名字不一定要朕取，大家皆可参预其中。能为它取个好名字，也是朕乐意看到的。”

    古代和后世差不多，什么东西都有个名字，比如十种酒有十种名，何况新出来的利民神器？

    何浩然早就将纸墨叫人放在桌上，不过只有一副。纸是第四种，起码有一米多宽，就算他拿的不是第四种，谁也不敢真如皇上说的那样，参预到取名中来。

    李豫当仁不让走到桌前，想了一会提笔写下几个字：

    “这种纸质最好，写的东西只要不放在潮湿之地，存上万年也没问题，就万寿纸吧！”

    “皇上圣明，”一大群人马屁拍完，何浩然细想，这名字还真不赖，尊贵而又形象。要是叫万岁纸，怕是皇上乐意众大臣也不准。

    “第三种适合满朝文武、有业之人使用。诗书字画，尽可点墨其中。好好存放，几千年也应该可以，就叫它千玉纸。”

    “皇上真乃天赐之名，”卢杞毫不掩饰自己的一腔崇拜，高声说：

    “上千年之寿，诗书字画点缀如玉，更含天下官员、千万种家业之人。名为千玉纸，体现皇上一番用心。”

    李豫笑了笑没回话，两个名字题完，朝下面挽着凤喜两人的小莲挥了挥手。小莲心中一惊，旁边的凤喜轻声问：

    “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坏了，怕是让姐姐给纸起名字。”

    和临春猜的一样，小莲走近后，李豫将笔递给她：

    “朕最满意的是第三种纸，又便宜又实用，以后广大百姓皆可以用之。纸是爱卿你造出来的，当由爱卿来取名。”

    小莲一番没能推掉，看向何浩然，见对方在为自己点头打气，瞬间周围站的文武百官、甚至皇上她也直接无视掉，走到桌前，看着纸上两行瘦骨凛然的字，想了一会，在上面写下：

    “百姓纸。”

    “好，”第一个叫好的是李适，人家比卢杞要真诚得多：

    “此纸能管几百年，价廉能为天下百姓所用。又能接下父皇之意，名百姓纸最为恰当不过。”

    不少文臣一脸惊讶地看着小莲，这些人已经知道她以前的身份。要是在月心楼那种高级场所当头牌，像舒小红那样，能取出这样的名字还没什么。一个丫鬟居然能取出，并且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真让大家刮目相看。

    何浩然也很惊讶，平时只知道小莲做事最认真，心又细，没想到她的才思如此敏捷。

    “多谢皇上让名之恩，”得到众人称赞的小莲满脸通红，赶忙将笔交给李豫。李豫对她取的这名字也非常满意，点头说：

    “非常不错，此名不在朕那两个名字之下。爱卿才学，不输科榜男儿。”

    “臣也是听皇上说：以后广大百姓皆可以所用，才想到取名为百姓纸的。臣取其名，也是为皇上带笔。”

    也不知小莲说的是不是真话，反正大家都在点头，李豫一脸高兴。他没有提笔向前，将笔递给何浩然：

    “此纸是浩然与小莲共同制成，小莲五分功，你有四分，还有一分归那些匠师。匠师朕自会赏赐，这第四种纸，就由你取字吧！”

    和小莲取名一样，最多是有人妒忌，没有谁反对。要不是他们，大家以后哪有这些纸用？

    何浩然没有拒绝，但有些为难。从万取到百，要接其意前面就得取十，十什么？十听起来和死同音，又不吉利又不霸气。

    不少人也在暗自为给他想，李雪韵想了一会没头绪，轻声问舒小红：

    “妹妹，你觉得叫十什么好？”

    舒小红摇摇头：“前面是十不好取，十数太小，又与用途无关。姐姐放心，相公他才学少有人及，能够想出好名字来的。”

    “快看，相公他落笔了。”何浩然两个老婆，和三个丫鬟又兴奋又有些紧张，在台下看着何浩然挥毫，不能看到他写的什么，一道很惊讶的声音传出：

    “卫生纸？”

    “啊！”这三个名字雷倒不少人。谁都以为他会按上面的接下去，就算不接，取个好听的名字也成，这名字让人一时无法接受。

    先质疑的是卢杞，发自内心的质问：

    “何将军，为何要取此名？”

    怀这种质疑的人不少，何浩然也是没办法了。十这姓真不好取，不如叫回它的本名。忽悠他没问题，想也不想就说：

    “此纸是清洁所用，人为何会生病？病从口入，手是帮凶。无论吃任何东西，在饭前饭后我们都要勤于洗手。如今有了这种纸，更能方便大家。

    卫生二字我不说大家也知道，讲卫生之人病少，世间上存在一种我们看不见的东西，暂时称为细菌。细菌肉眼难见，但可以防范。以后我敢说，如果用这种纸，国人起码每年能减两成的病。取名卫生，更能让大家对这二字的重视。身体是万事的本钱，没有一副健康的身体，什么家庭、事业一切都是虚幻。”

    他的思想太过前卫，话说完谁也没接。大家想了好一会，越想越觉得他说的话有理。卫生古代人当然知道，病从口入之类的话早就有了。郭子仪最先想明白，点头说：

    “此名非常贴切，更难得的是让大家时时记住卫生。我常年征战边地，在有条件的情况下，对卫生也很重视。像我们这种武夫，时时都在锻炼身体，要是能讲卫生，起码会少生些病，自己也能过得舒坦些。”

    在场之人郭子仪最老，已经七十好几了。他生的病还真不多，这次虽然病得不轻，对于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来说。从外表看起来并不严重。

    有这个活样板现身说法，渐渐越来越多的人认同何浩然的话。颇注重修身的元载，问出很一个刁难的问题：

    “何将军，你说的细菌肉眼难见，你是怎么知道的？”

    “是啊何将军，莫非你的眼睛能看见？”

    他很想说自己的眼睛能看见，说了怕也没多少人会怀疑。不大好解释，又将那套腐肉的理论拿出来：

    “木腐生虫，水腐生苔也同样如此，这个道理想必大家都了解。比如一块肉，在新鲜健康时并看不到上面的细菌。随着肉一天天腐化，因得不到身体能量的供给，细菌会逐渐变大，变成蛆之类的腐虫。

    所以人体内都存在细菌，只是人体还有许多有益的能量之源，才能与之对抗。要是那些能量之源衰减，敌不过细菌，人就会生病，就会有生老病死。”

    只有知道这些议论的李豫父子和自家人不震惊，他的话就像是一个引火线，将所有人点燃，各种提问铺天盖地而来：

    “人的身体里有那么多细菌，为什么我们感觉不到？”

    “能量是什么，怎么才能得到？”

    今天这些事不是主角，将大家劝住：

    “现在的纸方便了，以后我有时间会写一本这方面的书，大家都能看到。下面还有重要的事，就不再谈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