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汲县侯

    “陇右将领何浩然忠心为国，屡立战功。所创酒精、计算之法、医疗改革更是有利于我大唐万世之民，朕心自知。今平反扬州舒家一案，其战功不可不赏。封何爱卿为汲县县侯，食俸汲县之户。望爱卿能再接再厉，为我大唐开疆扩土，报以圣恩。”

    许多人都没有意外，何浩然用战功换翻案之事，案已经被他翻了，本来就不应该再埋没他的战功。不说他献的酒精、计算之法、医疗改革等等，只是将李邈救活，手术成功一事就值一个侯爵。

    他本人十分意外，在关禁闭期间想得透彻。知道自己太年青，李豫不想早早将自己养肥，怕以后难以驾驭。如今居然被封侯，莫非李豫的心思有了改变？

    太监念完好一会，不得不收回心思谢了恩，将圣旨收下，懒得问这个不认识的太监，安排他到外面吃喝后，试探性对韩滉说：

    “下官太过年青，皇上封侯太早了些，下官准备回绝谢恩，韩相以为如何？”

    “无此必要，”韩滉像是知道他的心思，笑着说：

    “要不是你太年青，封国公也并不过分。唉！年纪这东西会影响一些官途，古来皆如此，你也不能有所埋怨。你可知汲县情况？”

    他摇摇头，现在已经知道，唐朝的侯爵并不多，只有个县侯和乡侯，县侯最大，再上面就是国公、郡王，至于王爷，大唐从来没有异姓王。

    也就是说他充其量以后能当个郡王，如果郡王以后还立大功就有些难办了。像郭子仪那样，已经是封无可封，还好郭子仪遇到的皇帝都不错，并没有功高盖主要除掉他。

    但他不一样，还太年青，要是以后的皇上生出那种心思，会非常危险。所以对于升不升官，他真没有什么想法。连汪婧那种事李豫都能原谅他，可以说他现在比鱼朝恩混得更开。

    “汲县在卫州，有一千三百余户，那里在我大唐算是个中小型县。皇上的意思是食俸汲县之户，也就是说汲县的赋税全都由你收取，但不可胡来，乱加赋税，一旦超出我大唐平均赋税就属违法。至于那里的民生等等，你尽可以去安排，我想有你这样的人才管理，几年后的汲县一定会大变样。”

    大唐一个县的人也不多，一千三百户大概有五六千人，算是不错了。至于赋税那种事情，他懒得去想，现在想的是如何让那里的人富起来，终于有了自己的地盘，必须要上心，让那里所有人都成为万元户。

    想到此处，恨不得立即飞到汲县去，不解地问：

    “卫州属于河北道，离陇右尚远，皇上为什么不干脆分个陇右的县给我，这样不是更容易管理？”

    颜真卿白了他一眼：“陇右一个县能有几家人？只论富裕也远不能同卫州相比。不说其它，要是你在汲县建个琉璃厂，保证会在很短时间，让那里的人富裕起来。不过要小心些，那里也并不是很太平。”

    “怎么会不太平，莫非那里在打仗？”他有些心急，问了几遍几个老大谁也没理会，还是郭暧回答他：

    “那里离河朔三镇很近，幽州、成德、魏博各有节度使，以前李怀仙未死时还好些，现在吗？有些不服朝廷管辖，其它事我就不便说了。但你倒不用怕，大不了？嘿嘿。”

    “驸马不可胡言，”韩滉瞪了郭暧一眼：

    “朝廷对河朔三镇并非如人所言难以掌控，那三位节度使都忠于皇上、忠于朝廷，那种话以后千万不可乱说。”

    他呆住了，大唐的节度使有野心之辈不少，他没想到河北这种地方，朝廷居然也难以掌控。韩滉和郭暧说的话，此时他当然是相信后者。

    有些明白皇上的用意了，怕是想让他对那三个地方留些心，以后将那些不服管理的人一网打尽。想到这里，他豪情满怀地说：

    “下官虽然年青，还知道什么是忠。谁要是对皇上、对朝廷有二心，大不了辛苦一趟，将那些乱贼捉到京城来，任由皇上发落。”

    他今日这番表态，很快会传到有二心之人耳里。

    “恭喜将军册封汲县侯，”一堆豪商贵族起身向他恭喜。本来是件高兴事，他的想象力太丰富了，一听汲县侯？感觉有些大限快到的意思，对李豫这次封赏很是不爽。

    “诸位贵客请坐，一个封号而已，没必要过多谈论，我们回到刚才的话。说实话，我现在还真没什么多余的银子，诸位能如此慷慨，我带天下匠师及从事研究的学子感谢大家。大家放心，我定会上书皇上，取消什么商人及子女不可参加科举的不平等规矩。大家都是人，都在为国作贡献，分这样的三六九等，那是误国行为。”

    南宁州首富沈沉是个四五十岁的男子，长得像个饱学之士，他激动地说：

    “将军真能如此，那是千万商客的恩人，只此一事，就绝不在徒有虚名的管仲之下。工商能带动国家经济，没有工商，国家拿什么来养活大量的军队、官员？我大唐现在的军队未及百万，要是再多一倍，谁敢欺凌我大唐？要是皇上答应商人及子女可参加科举，我愿捐出自身一半家产。”

    “沈兄如此大方，我虽无此魄力，也愿捐出一百万白银给朝廷，为富国强兵作点贡献。”罗富年接道：

    “以前我等就向朝廷上书言此事，只是人微言轻，朝廷并未理会。今日韩相几位在，你们几位大人说说，商人对国家有没有贡献，该不该享受和士农一样的待遇？”

    大唐是个非常开放的国度，有一个故事，大唐平民才子罗隐，和宰相同坐一条船。可能是屡考不第，说了一堆话来羞辱这位同船缘分的宰相。宰相不愧大肚，硬是没回应一句。

    所以平民质问宰相这种事，可以说十分平常。众商客朝韩滉几人看去，在何浩然喜宴上，他们不作声有些失礼。韩滉起身说：

    “大家的心思我明白，有些制度，非是能用金银可以打通的。你们的话我会带给皇上，以前何将军就对皇上说过，士农工商，皆是我大唐之民，为国都有贡献，应该给大家一个平等的待遇。我说句实话，给你们平等待遇，对我一点影响没有，我绝不会在这方面有所阻止。至于答不答应，那就是朝廷诸公的事了，有些事皇上也不便私自答应。”

    听到皇上也不能私自答应，大家的心凉了半截。这就将发言权归给了朝廷大众官员和大家族，特别是大家族，没一个想让商人参预到行政上来。并不是与商人共同管理国家，有辱斯文之类的。商人本就有钱，要是再给他们权，这些家族的地位一定不保。

    见全都看向自己，何浩然摆了摆手：

    “大家放心，以前我就说过，要是国家大乱，无论对谁也没好处。今边界不宁，国内也并非处处太平安定，正是需要改革之时。犹如一个病入膏肓之人，必须得动手术方可切出病根。有些不利于国家的政策本就应该废除，我定会在这上面尽最大努力，尽量不负大家所托。”

    ……

    酒宴终于结束，顾不得先入洞房，将两个老婆的头巾掀开后，一同来到后园。在那里，还有他的一个伙伴孤零零趟在地上。

    看着侧趟的小白，要不是胸前的伤口，他以为对方是在睡觉。蹲下身子，轻轻摸着对方的头。

    “今日要不是你，趟在地上的就是我了。小白，来世你一定会投生成人，我们做一世的好兄弟。”

    舒小红失声痛哭，她对小白的感情要比李雪韵深。在市集上看到小白的第一眼，就被对方吸引住，五百银白银一分未讲价，很干脆就将其买下，送给她心中的英雄，现在的老公。

    “何郎，小白是我们家的大恩人，我们将它葬下吧！以后要常带些食物来祭奠它。这里是我们的家，有大家相陪，它应该也不会孤单。”

    何浩然点点头，和两个老婆一起，挖了一个很大的坑，将小白埋下时，他恨声说：

    “无论是谁，我一定会查出来，带他们的头来祭奠你。”

    带着两个老婆回到新房，大家除了有些倦意，一点睡意也没有，李雪韵问：

    “浩然，今天的刺客有没有眉目？会不会是韦家之人所为？”

    他想了一会才摇头：“应该不是，韦家人现在都已离开京城，再说他们不可能这么傻，才翻案就派刺客来。唉！可惜杨金追逐之人自杀了，现在也不知抢救过来没有。”

    见他一脸愁容，舒小红对他说：

    “与何郎相识到现在，还未听过我弹奏。今日是我们大婚，我为你和姐姐弹奏一曲如何？”

    “不要，”他想也不想就拒绝了，说出一番将舒小红感动得热泪翻滚的话：

    “以前你弹奏，是处于生活所迫，对琴已经从心里感到厌烦。我从未让你弹琴，就是不想让你再回忆起以前那些不开心的日子。不听琴声也没什么影响，已经快三更天了，我们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