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舒轻盈嫁给程金东的消息，段小涯心情着实是难受的，要说失恋吧，似乎也不算，就是一股劲提不上来。

    但他到底有些理智，当时没把程金东暴打一顿，就算要打，也不能当着那么多人明着打，否则他一个小农民，非把自己折进去不可。

    “小涯，你和程主任的太太……到底什么关系？”曹珊珊似乎对此好奇，陪他喝了几杯之后，弱弱地开口。

    段小涯淡淡地道：“关系尚未发生。”

    曹珊珊白他一眼：“不说算了。”

    段小涯嘿嘿一笑：“小花娘，你这么关心老子的事情，不会看上老子了吧？”

    “谁看上你了？”曹珊珊急了一下，又狠狠地瞪他，“花心大萝卜。”

    说着，老板娘把菜端了上来，直直盯着段小涯看了半天。

    段小涯被她看的心里有些发毛：“婶，你不会也看上我了吧？”

    曹珊珊呛了一口啤酒，在桌底下踢了段小涯一脚，贱人，逮谁调戏谁，只要是个雌性动物，他都不放过，老板娘都四十好几的人，他也敢开这种玩笑。

    老板娘啐了一口，又问：“你是棘山的段小涯吧？”

    段小涯点头：“是，怎样？”

    她忽然压低嗓音：“你上次卖给我们村人的灵药，可神了呢，”

    “怎么？你们家也有人被‘鬼剃头’吗？”

    “呸，你可别咒我。”

    曹珊珊也对“鬼剃头”的事极为好奇，问道：“老板娘，你们村有多少人被‘鬼剃头’？”

    “少说也有四五十个。”

    “这么多？”

    “可不是嘛，唉，看来宫头山是有大祸要降临了。”老板娘忧心忡忡，一副忧国忧民的表情。

    “听说都是男人被‘鬼剃头’？”

    “这倒也不是，在采石场给人做饭的翠姑也是大大地掉头发，只是她留着长发，倒不怎么明显。”

    段小涯暗暗蹙起眉头，又是采石场。

    这些天陆续求药的人，段小涯偶尔也会和他们聊一聊天，多半也都是采石场工作的人，要么有些就住在采石场的附近。

    难道采石场闹鬼了吗？

    说着，就见云照走了进来：“婶，给我抓只鸡。”

    “云照，你来的正好，现在段小涯就在这里，你给他看看，让他的灵药也卖你一颗，让你的头发长出来。”老板娘拉着云照上前。

    段小涯看着云照脑门依旧寸草不生，暗暗诧异，他不是把何首乌丸给了曾靖，一颗给曾忠，一颗给云照的吗？

    怎么云照一点效果没有？

    但他没有想到，云照当时一怒之下，把曾靖给他的何首乌丸给摔掉了。

    云照其实心里也颇为后悔，但他才三十来岁的人，一直留着光头也挺难看的，可他既然已经和段小涯翻脸，自然也开不了这个口。

    段小涯假装没有看到云照，继续和曹珊珊喝酒。

    曹珊珊不明就里，问道：“小涯，你真的有什么灵药可以治好‘鬼剃头’吗？”

    老板娘忙道：“可灵验了呢，我们村被‘鬼剃头’的人，吃了灵药，都长出了头发。”

    老板娘估计和云照有着亲份关系，她并不知道云照不久之前和段小涯闹翻，拉着云照上前：“小涯，你给看看。”

    段小涯淡淡扫了云照一眼，见他眉毛似乎也稀疏了一些，而且手掌已有红斑出现，而且他先前就知道云照肾亏，这些症状，是不是也和“鬼剃头”有关。

    “我不会白白给人看病的。”段小涯说了一句，低头又和曹珊珊喝了起来。

    云照知道段小涯的药确实有些疗效，而且此刻有求于他，他自然而然就会端上了，咬牙道：“说，你要多少钱？”

    段小涯竖起一根手指。

    云照愤然道：“行，一千就一千。”

    段小涯见他这么爽快，又悠悠地道：“一万。”

    云照大怒：“段小涯，你别欺人太甚，你卖别人五百，凭什么卖我一万？”

    “凭我看你不爽。”

    “你——”

    老板娘也看出来了，这两人估计有什么过节，笑道：“小涯，云照如果有什么地方得罪你，请你包涵一下，他就这样一个人，条直的人，不会说话。”

    段小涯笑道：“真巧，我也是条直的人。”

    云照愤愤而去，就连鸡也不抓了。

    段小涯夸张地对曹珊珊说：“珊珊，你知道吗？被‘鬼剃头’的人，要治不好，可是要断子绝孙的呀！”

    曹珊珊不明就里：“真的假的。”

    段小涯一本正经地道：“当然是真的，俗话说‘强生发，弱长甲’，头发稀少，说明心肾不交，气血亏虚，若不早治，久而久之，卵鸟都会萎靡了。”

    声音十分清亮，云照没有走远，陡然听见这一句话，浑身一颤，曾芸一直没有怀孕，他本来以为是她的原因，但曾芸数次到医院去检查，都说她的身体没有问题。于是，他也偷偷跑去医院检查一次，说是睾丸萎缩，与段小涯的话不谋而合。

    只是他是一个男人，自尊很强，自然不能承认自己不行，因此把所有的怒火都发在了曾芸身上。

    段小涯虽然尚未搞清楚宫头山为什么会出现“鬼剃头”的现象，但医学观念还是在的，隐隐觉得，这和鬼怪的关系似乎不大，从一些“鬼剃头”的并发症状来看，似乎是中毒了。

    上次，他用药王鼎给林采苹的儿子治过火型蛇毒，说明药王鼎的灵气还有解毒的功效，他用药王鼎炼制出来的何首乌丸，靠着灵气增强药效，但何首乌丸蕴含的灵气，却也能解去这些人的毒性。

    所以服用之后，个个都渐渐地恢复了正常。

    段小涯看着云照停住脚步不走，心里暗暗发笑，他刚才因为舒轻盈的事情，满腔郁闷无处发泄，也怪云照运气不好，白白撞上他的枪口。

    果然，云照又转过头走进来：“好，一万就一万。”

    段小涯心想，这么爽快，看来这家伙承包了采石场之后，倒也没少发财。

    一头肥猪放在面前，他不宰白不宰，又悠悠地道：“现在涨价了，要两万了。”

    云照勃然大怒，抄起一条长凳：“恁母的膣屄仔，你敢消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