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凭什么要相信你？”

    吴昊依旧没有回头，“这里应该是妖界的一部分，你离开这里理应很容易才是，何必犯得着来找我帮忙？”

    是的，在吴昊看来，这里应该就是妖界的一个特殊空间，专门为天道强者开辟的空间，让他们能够在这里独立空间里彻底堕入成妖。

    既然是妖界的一部分，已经堕入成妖的妖道焉有不能离开之理？

    “不，你弄错了，这里不是妖界。”

    “不是妖界！”

    吴昊大惊，这里不是妖界难道还能是天道不成？

    “不错，这里就是天道。”身后之人不无笃定的回答道：“如你所见，这里就是天道，传说中的上善之道。”

    “不可能！”

    吴昊猛地转过身，他才不相信这里会是传说中的天道。天道乃是六道中的第一善道，其甚至是完全凌驾于修罗道之上。能够进入天道者无不是生前积累了大量功德或是有大彻大悟之人，同时天道又是最接近仙界和佛界的世界，吴昊怎么能相信眼前这个充满妖气的世界就是天道！

    身后之人淡然一笑，仿佛他非常能够理解吴昊的震惊一般。“这里确实是天道，不过并不是最完整的天道，而是天道的一小部分而已。如你所见，这里已经看不到半点天道的影子了，反而看起来更像是妖界的一部分，对不对？”

    吴昊不可置否地点点头，确实，这里已经感受不到半点天道的样子。从头到尾，吴昊都把这里当成了妖界的特殊空间，压根儿不敢想象这里就是传说中的天道。单王雄难道就是从这里堕入妖界，然后成为一方妖王的？

    可就算是这样，以这里妖道的实力，他们也应该可以从容地离开这片空间才是，为何眼前这人要向他寻求帮忙？

    太多太多的疑惑充斥在吴昊心里，以至于吴昊根本没有心思去打量眼前的人，脑海里乱成一锅粥的他只想知道这里究竟是如何变成这样的。

    吴昊早就知道妖界将魔爪伸向了天道，但是在吴昊有限的想象中，他也仅仅是认为妖道偷偷潜入天道，将久久不能成仙成佛之人引入妖道。可是现在看来，事情好像没有他想象中那么简单，反而是要复杂得多。

    天道作为第一善道，本身就是一种象征。可是现在，眼前的世界完全被妖气占领，纵使天道的神圣之气还在，却也在不断遭遇妖气的同化。再加上之前看到的那几百个强者，吴昊愈发觉得妖界是那么可怕，万妖王和犺埙更是可怕中的可怕。

    “为什么之前有妖王从这里去往饿鬼道，你却需要我的帮助才能离开？你离开这里又想做什么？”吴昊的心动摇了，因为无法解开心中疑惑，吴昊不得不去和眼前这个不知道是何种身份的男人达成合作。

    男人指了指吴昊，示意吴昊先答应他的合作请求，然后他才会告诉吴昊想要知道的一切。

    吴昊无奈地耸了耸肩膀，表示他愿意和这个男人合作，不过在合作之前，吴昊还有一个问题，“你怎么那么确定我可以帮助你离开这里？”是的，这是吴昊最想问的问题，为什么其他人都没有发现他的存在，唯独这个男人在他穿越结界的时候就将他盯上了。

    是这个男人的实力比较特殊，还是这背后隐藏着更大的阴谋？吴昊不知道答案，但吴昊一直在寻求答案。

    男人闻言，眼神顿时复杂了些许。

    好一会儿，男人才缓缓开口，道：“我能发现你穿过了结界，是因为我从你身上感受到了一股独一无二的气息。这股气息恐怕只有我能感觉到，其他人都无法察觉。”

    说这话的时候，男人的眼眸明显暗淡了几分，此前就稍显复杂的眼神更是一下子变得愁苦起来。大家都是男人，吴昊从这男人的眼神里一下子读懂了很多东西，有愧疚，有不甘，有悔恨亦有失望与落寞。

    到底要经历怎样的事情才能让一个男人的眼神复杂到此等程度，吴昊竟是有些难以想象。

    良久，男人收起了复杂眼神，转而以一种坚定的目光看着吴昊，仿佛已经做出了某种抉择一般：“我就是阿狸的父亲，公孙起。”

    “什么！”

    吴昊惊呼一声，整个人差点没跳起来！

    站在他面前的男人居然就是传说中的杀神白起！

    咕噜……

    吴昊艰难地咽了咽口水，他很难去接受这样一个现实，第一个在历史上留下杀神之名的传说存在居然就站在他的面前！

    “不用震惊，我就是公孙起。”公孙起的目光依旧坚定，承认自己的身份并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他就是公孙起，就是小阿狸的父亲！

    吴昊深吸一口气，公孙起想要离开这里的动机已经不言而喻，这家伙一定是思念自己的女儿了。要知道，他的女儿此时还在饿鬼道，虽不曾承受轮回道的痛苦，可是那种永无天日的束缚远远超越任何一种轮回之苦。毕竟轮回之苦还能看到一线希望，而被束缚在那座宫殿里却往往意味着绝望。

    “你想去饿鬼道替你女儿正名，然后去承受你女儿正在尝受的痛苦？”搞清楚了公孙起的身份，吴昊也不藏着掖着，公孙起之所以要让吴昊把他带离这片空间，这就足够说明公孙起已经做好了替小阿狸赎罪的准备。

    小阿狸之前一直抱怨着的父亲终究还是承担起了自己身上的责任，也不知道小阿狸知道以后会不会感觉到一丝欣慰，从而彻底醒悟自身，早日离开饿鬼道呢？

    公孙起用力地点点头，“我亏欠她太多太多了，本该下十八炼狱的我却成为了至高大道中的一员，我那苦命的女儿却在替我赎罪，我这个父亲当得实在是太失败了。”说道激动之处，公孙起用力地朝着自己头上拍了两下，这两下拍得足够结实，以至于公孙起霎那间血流满面。

    “别摧残你自己了，小阿狸已经原谅你了。”

    吴昊心中很不是滋味儿，小阿狸彻底看开并且放下之时的眼神还历历在目。

    这两父子的眼神果真很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