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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仇 作者:越提
文。
什鹿鸣继续道:”恩师郑谷当年鞠躬尽瘁,却换来个身后骂名,那皇帝也不过是个扶不起的老匹夫而已,因何担得起天下读书人的拳拳之心?——不过由着这’正统’二字罢了。历数这历任掌玺之人,有贤有愚,有明有昏,却能凭着这小小一枚印,宰制九州,役使万民。我在幽州被禁足的时候曾经大逆不道地想过这个事情,若是王莽、炀帝都可以,为什么周南不可以?为什么周臣工不可以?为什么周颂不可以?为什么李之仪不可以?为什么舒闵予不可以?为什么恩师不可以?“
曹风想了想:”李将军和郑大人或许可以,但是他们不愿意。“
什鹿鸣苦笑:”是,是我错了,你们都想得明白了,因而你们愿意做刀,做一柄锋芒过露就赶紧收敛的好刀,但我从识字起,便再没有资格去想这其中的’为什么’……而这明明是一个’可以不可以’的问题,他却偏偏要装作是为’真心不真心’来与我斗气,开口问的却是’愿意不愿意’,一问便是八年……”
他将脸埋在掌心,深深吸进一口气。
曹风见他伏着头,久久没有再言语。又过了一会儿,再看什大人,发现他已经就着这个坐卧的姿势睡着了。
冬月清朗,透窗而过。
屋外的窗边上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立了个沉默的人影。那影子被月光投进屋内,正叠在睡梦中的什鹿鸣身上。
风动影斜,什大人的脸上水痕斑驳。
曹风抱着刀侍立在榻边,冷眼看着这对交叠的人与影,好似一对交颈的鸳俦凤侣,却又毫无相交。
李将军的庭院里有一方清池。如今池子里的明月亮得发白,仿佛掬水可得,古人说“肝胆楚越,虽近犹远”,莫过于是。
第31章
什鹿鸣知道自己病了。
这个病是余嘉南想独掌大权时替他告假强加的疾,这个病是他听闻粮价上涨之后长途跋涉回京途中受的累,这个病是他初雪醉酒那日用金叶子和千里马送走曹风时伤的寒,这个病是他在泾原孤枕三年时着的凉,这个病是他和周南各有所图一拍两散时受的伤,这个病是他和周南从幽州一路痴缠到汾州勾出来的瘾,这个病是周南第一次将牛乳递到绝食三天的他的嘴边时中的毒。
十余年的忿恚不安操劳辛苦没能压垮他,如今天下初定,他却沉疴忽至。从头到尾,他都没有行半点错,而如今一病不起,平白显得有些矫情。
”师弟,你该知足了吧?“余嘉南将什鹿鸣病中拟的反斥两税法的奏折驳回来,扔在赋闲在家的什大人面前。
”算了。“田甫来探望他时候轻轻拉了他的衣角。
”您究竟想要什么呢?“曹风坐在床头,看着榻上日渐消瘦的什大人问。
什鹿鸣抬着病眼回视他,脑子里却一团乱麻什么也说不出来。
”你究竟想要什么呢?“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将头埋在曹风的怀里。年轻侠士滚烫的胸膛能给孱弱的病官一点慰藉。当年他和周南说“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什鹿鸣迷迷糊糊意识到他想求的实在不应该太多。
背后忽然一声叹气。一只带着茧的手来回摩挲他的耳垂。
“曹风?”什大人被曹风圈在怀里,眼鼻都被遮住。
那双摩挲着他耳颈的手换成了一个个温热的吻。
“曹风?”什鹿鸣声音有点颤。
曹风抱着他没有说话。只有周南永远知道什鹿鸣最需要和最想要的是什么。所以他将一盏牛乳递到什鹿鸣的嘴边,所以他将泾原的大好前程铺到什鹿鸣跟前,所以他将年轻的侠士的怀抱送到什鹿鸣身边。
然而是夜侠士两只手抱着他一言不发。那个啄着什鹿鸣耳颈的双唇却从他身后发出低沉的问话:“你究竟想要什么呢?”
曹风感觉什大人反抱住自己的那双手十分无力,几乎要搂不住自己。
那个低沉的男人声音又问了一遍:”什鹿鸣,你想要什么呢?“
什大人没有回答,连日的高烧让他又冷又热,不清不醒,一个劲地哆嗦。
身后有人略笨拙地剥下他的亵裤,从后边戳进来两指,没有准备毫不留情地在什大人身体里施虐般地捣。
每捣一下,什鹿鸣便抽搐一下,发出带着些哭腔的胡话。从下/体传来的痛楚让他再次如此鲜明地感受到自己的肉身,不多会儿便湿哒哒一片。他试图挣脱开曹风的禁锢,却只能被圈得更紧。他明明感受到曹风的下/身也顶着自己的前方,但曹风却一声不吭,像固定了姿势的工具或者人偶,任凭什大人身后那人在什大人身体里翻江倒海,而什大人只能昏昏沉沉被动地蜷在曹风的怀里沉浮。
曹风想起几个月前也是这样的情景,那天周南一面向他怀里的什大人索取,一面问他想做谁的刀,却被清醒的什大人回顶了一个灰头土脸。
如今什大人回到长安,恢复了恩师声名,人前显赫,得偿所愿,那人却又出现在黑暗里,用同样的姿势来问他。
“什鹿鸣,如今你做回了你要做的刀,你还想要什么?”
侠士纵然在黑暗中也能看得到周南的脸。这位前将军大人脸上有气无力挂着戏谑的笑容,一双黑眼平静得如一滩死水。他忽然意识到这个曾经如此野心勃勃的男人,这个在沙场上万夫莫敌的男人,用这个方式来询问什鹿鸣,只不过是因为他已经没法再用两只手稳稳地抱住他的什大人了。
周南曾经说过,什鹿鸣是天下第一号口是心非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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