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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色天香(南风歌) 作者:南风歌
坚持了没几天,四处乱糟糟的施工现场导致原先还有几个的戏园常客也不来了。墨班主已经看到了他当钉子户的未来,会把墨家班活活拖死。最终他不得不屈服,签字领了补偿款,带着老老少少搬出了这个住了一辈的老戏园。
墨里站在不远处,双手插在校服兜里,一边嚼着口香糖一边看着各种大型机械开向前些天还张灯结彩宴请宾客的老戏园。
从他有记忆起,老戏园都没有过那天那样的热闹。那一天老戏园仿佛一个耄耋老人重回青春,精神百倍气势昂扬,吸引了整个墨县的眼光。
也许在他不曾见识过的久远的过去,老戏园也曾经有过那样的无限风光。不管怎么样,在化为灰尘之前重新辉煌了一回,它可以了无遗憾了。
周飞带着几个小弟蹲在不远处的瓦砾堆上偷偷观察。墨里翘课来到这里,他也翘课跟了出来,几个小弟觉得今天似乎是报仇的好时机,个个摩拳擦掌,讨论着如何配合压制墨里。
“呆会我们冲过去,两个人攻他上路两个人攻他下路,先把他手脚扯住,让他不能动弹。然后老大再过去打他,这次肯定不让他跑掉!”
远处挖掘机开始隆隆地运作,坚固的墙体在大型机械面前脆弱得一碰就碎。大门倒下,外墙碎裂,挖掘机开进青石板地面的院子,原本天天打理齐整的地面被压出一道道丑陋的裂缝。然后是会客厅、戏台,后院的一个个房间,挖掘机在老戏园的肚腹里横冲进撞,小弟们在喧闹的背景音中商讨得热火朝天,周飞却突然站了起来。
“他哭了!”
“什么?”小弟们一头雾水。
周飞扔下兢兢业业当恶棍的小弟们,捣着两条腿就朝墨里跑去。
“墨里。”
墨里听着声音转头看着他,又仿佛看的不是他,他的眼神充满茫然,黑白分明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不要钱似地一串串掉下来。
周飞心里一阵发紧。连他深爱的玲玲朝他哭泣的时候,他都不曾有过这样的感觉。
“我没有家了。”墨里哭着说道。
第7章
戏园的倾塌仿佛是一个信号,或者一个起点,从那天开始,一直以来尚能勉强维持的墨家班,境况一落千丈。
墨班主拿了补偿款,又在别处租了个小场馆,先签了一年的租赁期。
弟子们自然不能再住在一起,有的便回家了,有的自己租房子住,继续在戏班唱戏。
像鲁伯这样在戏班子里呆了一辈子的老人还有另外两位,都是拖家带口在戏班里辛劳了一辈子的人。他们的一生都和墨家班缠绕在一起,外面的社会对他们陌生而且冰冷。
墨班主不忍看老人们无根飘零,就在和自己的房子同一个小区租了一套三居室,给鲁伯和其他几位老先生带着家人居住。即使租的房子有一百多平那么大,但是住进了三户人家,也变得拥挤不堪。
三户人家的小辈们比其他弟子和戏班的关系更加紧密,和墨里一样,老戏园就是他们的家。在其他弟子纷纷离开之后,还有这些人勉强撑起戏班,至少能把一些角色少的戏本唱下来。但是通常一个人要在一场戏里扮上好几个角色才能够将一台戏完整演出。
新戏园开张已有几个月。换了新场馆之后,那些说要听一辈子墨家戏的老观众们好像也随着老戏园一起消失了一样。每次演出票都卖不出几张,戏班只有零星的收入,入不敷出。
墨家班全部的运作完全靠着墨班主拿到的拆迁款,但拆迁款再多也养不起一整个戏班。开不出工资,弟子们渐渐都散了,大多随着北漂和南下的务工浪潮,奔向了那更繁华广大的世界。
墨班主一直没有放弃为戏班寻找出路。一开始的想法,让墨里把度狐仙好好地演起来,当成戏班每周末的压轴戏。本以为要多费些唇舌威逼利诱,墨里这次却十分省心,听父亲一说就答应了下来。
最开始的几周,每个周末的精彩好戏的确为戏班带来热闹的人气。墨里和李少天合作,每周只唱周六下午那一个小时,收入就比戏班一周的收入总和还多得多。
只是老观众不多,却有更多年轻的小姑娘来捧场。看到坐在戏台下方观众席里听戏听得津津有味的年轻女孩们,墨班主甚至有些受宠若惊,他从来不敢指望戏班这些老旧的节目能够吸引年轻人,没想到不但吸引了,人数还不少。
小姑娘们很会造势,每次有度狐仙的演出都把戏班门口搞得热热闹闹,动静很大。这一来又吸引了过路的人群,好奇心重的就花张票钱进来一探究竟。
墨班主对这些比自己儿子还小的女孩们简直当成了小福星。
只是墨里知道,那些女孩都是来看李少天的。戏班的人气不是因为戏,而是因为人。李少天每周有七天都有酒吧的驻唱工作,周六下午这一个小时的戏不过是抽空。
他走到哪里他的粉丝小姑娘就跟到哪里,比情人还要忠贞且无怨无悔。他有一次还看到女孩子们送给大师哥价值不菲的礼物,李少天收没收不知道,他靠在酒吧的打工应该也赚了不少钱,经济上比窝在戏班时宽松多了。
后来竟然也有女孩子送他礼物,个头娇小的女孩红着脸将包装精美的礼物递到他面前,专注又向往的目光清澈见底。
他不知道里面的东西价值几何,不管是什么样的礼物,这和学校里女生给他带的午饭送的小礼品完全不同,墨里觉得不堪重负。
她们本该磕着瓜子喝着茶水,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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