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4
荒唐(绡叶) 作者:绡叶
令他很是在意。
“常管事忙于操持府中大事,靴子脏了也顾不上换。”
常安憨厚一笑:“唉,可不是吗!这几日多雨水,稍一走动就给溅上了。”
“常管事走动得似乎有些远。”苏凰似笑非笑,紧盯着泥团不放,“毕竟乌金泥这般金贵的东西不是随处可见的。”
常安的笑容凝在脸上,缓缓蒸干消失。
果真坐实猜想,苏凰点到即止:“我此次到桐秋山办事,预备在清光寺清修几日,府上若有急事可去那寻我。”说罢拱手作别,即刻启程。
往年还有舒谐作伴,今年只他一人,周身愈寂寥,心愈静。沈行触棺而亡之时,他尚在生死边缘徘徊,没能亲眼目睹那副惨烈景象。昔日满腔热忱的忠烈之士如今长眠于清寂林间,生前身后皆是清清白白,未尝不好。
他将手贴上冰凉的石碑,似乎这样做就能与之沟通。他说:“小侄此行凶险未卜,望老伯在天之灵庇佑昭幽觅得明君,永世不朽。”说罢连着舒谐的份一起磕了几个响头。
祭拜完沈行,苏凰继续往顶上清光寺走,不期在寺内遇上原伯秋。他穿着低调,随行只两个仆从,见到苏凰即迎上前去,开场便是一大拜:“苏国相别来无恙,这段时间我那个不成器的傻弟弟承蒙你照顾了。”
“劳烦敬王爷记挂,说实话还是卿卿照顾我较多。他的胸襟与见识令我自惭形秽。”苏凰并不打算与其过多纠缠,故意将“卿卿”二字重读,并请小沙弥引他去禅房。寺门窄小,竟一点衣袖也不往他身上沾。
原伯秋闻言果真眉间紧锁,却仍旧不依不饶:“苏相喜佛道,我近日恰好得一紫檀柳手串……”
“我喜静。”他忽地转身,语气冰冷,“恳请王爷多将心思放在朝政上。”
“你怎知我没……”
“南境欠收其因何在?番邦侵扰有何良策?梧州知府贪污银饷如何判决?还有……”他顿了顿,“我朝现任太傅姓甚名谁?”
原伯秋让这一串问题堵得说不出话来,前几个根本闻所未闻。他努力回想,支吾道:“我朝太傅姓……姓……啊,姓沈!叫什么来着……”
“沈行?”
“对!对!就是沈行!”他极力附和,试图挽回一点颜面。
苏凰怒气更甚:“胡说八道!本朝未设太傅,沈太傅过世多年,就葬在你脚下的这座山里!”
原伯秋恼羞成怒:“我不知,你去问问你的好贤王,看他知不知!”
“不懂的我可以慢慢教给他,你们不一样。”他勾了勾唇角,和气地合上房门,也关上了原伯秋的一切幻想。
完了。
凭什么?凭什么是他?太子压他一头也就罢了,他原卿越凭什么?
完了。
世上还有谁能替他筹谋?姜氏?□□?剩下的都是废物!废物!到底是哪儿出了错?是他苏凰吃错药还是我原伯秋吃错药?
原伯秋打发走两个随从,独自一人在山林间乱转。心里好似有股邪火在烧,他抽出佩剑乱砍乱叫,惊起一只通体雪白、翅尖墨黑的桐秋仙,紧接着飞来一支羽箭,直没入方才桐秋仙藏匿的草丛。随后又是几支,竟是冲着他来的!
原伯秋挥剑劈开箭矢,朝它射出的方向逼近。一位猎装打扮的少年钻出树丛,冲他叫嚷:“喂,识相的快滚!别打扰小爷我猎鸟!”
他尽力压抑怒火,冷笑道:“是你用弓箭射我?”
少年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高傲模样:“是又如何?你吓跑了我的猎物,射你几箭怎么了?”
“猎物?猎杀桐秋仙者轻则砍手,重则斩首,你是什么东西,敢打它的主意?”
“我叔父家女婿是姜太尉的表侄儿,你算什么东西敢这么和我说话!”
“呵,原来是表了几表的狐假虎威。就是你家大人在此也得给我下跪。”
“你!”少年弃了弓箭扑上去撕打,终是敌不过原伯秋身强力壮,叫他两耳光扇得眼冒金星,脚一软直直滚下石坡,摔得头破血流。
他没法动弹,只能干瞪眼:“你、你……快救我,我的同伴就在附近……让我叔父知道了……你必……”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来威胁我!”死字还未出口,他便被原伯秋揪着往巨石上撞,抽搐几下不再动弹。
耳边似乎有呼唤同伴的声音,原伯秋一下醒悟过来,可眼前之事已成定局。极端的兴奋与极端的悔恨交织出一阵恶心,他亲手结束了一条生命?不,不是,不是他!他狂笑,又掩面大哭。
是苏凰害的,害得他情绪失控。对,是苏凰,苏凰害死了这个少年!
越解释越心安理得,他掏出帕子慢条斯理拭净脸,脱下染血外衣裹住尸身,背着错开他的同伴们往相反方向去,转眼又到清光寺附近。随从见他皆惊,却不敢多言。
原伯秋满心制裁恶人的兴奋感,兴奋得头昏眼花,仍不忘左右打点:“你速速下山去,弄些迷烟和一套干净衣服来。你随我把他暂且藏进树丛。”
熄灯之后,他与两个随从分头行动,用迷烟迷昏寺内众人,将少年尸体运入苏凰房中,再弄乱房内陈设,伪造打斗景象。
待一切安排妥当,他三人便回各自房中安歇,次日清晨用过早饭便先行告辞下山。途中正巧遇到昨日那群猎装少年,领头一位行礼问道:“敢问兄台可曾见过一位少年,穿着与我们相似。”
原伯秋故作思索状,用手比划几下:“大概这么高是吗?”
“是的是的!”几位少年相视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