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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间一壶酒 作者:灵檀
口中尝了尝:“唔,这药成色不错啊。”
崔酒没答话:“还有事吗?没事就请回吧,你们巫医不都是很忙的吗?”
狐奇罗瞪圆了眼睛:“哇——卸磨杀驴啊,你们中原人真黑心。”
在一旁磨制草药的叶集冷笑一声:“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冤枉啊。我怎么就成了黄鼠狼了?”
“你自己心里清楚。”
“叶集!”崔酒不赞成地喝止他,叶集噤声,狠狠地瞪了狐奇罗一眼,狐奇罗在崔酒看不到的地方回了他一个鬼脸。
崔酒扭头对狐奇罗道:“狐大夫还有事情?”
狐奇罗摇头。
“陈主簿,送客。”
陈颉三步并作两步挡在狐奇罗前面,他笑得温文尔雅,手上的动作可一点都不客气,一路推搡着狐奇罗,嘴上还说着:“多谢狐大夫,您看您,来就来还带了这么多东西。您看这里又脏又乱的,您还是先回。等我们什么时候收拾干净,一定请您来做客。”
就算带了两个人,面对人高马大的陈颉还是安静认怂的狐奇罗举手投降:“好好好,我这就走,你别推我啊,我这就走。”
狐奇罗乖乖退到了栅栏外面,稍微高声道:“那我先回去了!你们好好采药啊,我过几天就要回来验收啦!”没人搭理的狐奇罗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悻悻离开了。
陈颉指着地上大包小包的东西,问道:“主使,这些东西怎么办?”
“分成等份,等今天采药的人回来之后,送到各个竹楼里去。”
陈颉叹气:“还有三天就是中秋了。”
算起来,他们困在百夷已经一年有余,第一年尚还在牢狱之中,满心都是惶惶然,也顾不上思乡,今年却不同。有了和狐奇罗的交易,日子过得容易了不少,他们大多是年轻人,恐怕还是首次离家如此之久、如此之远,愈接近中秋,思乡之情愈发严重。最近这几天,使团诸人都有些恹恹的,今日看见狐奇罗送来的东西,更觉得心里不舒坦了。
叶集瞥了一眼地上的东西:“不用算我的,我不要。他一看就知道没安好心。”
陈颉蹙眉:“狐大夫左右是一片好心,你这样未免有些过分了吧?”
叶集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一片好心?只怕是绵里藏针、口蜜腹剑吧?挑什么时候不好,偏选在这时候,分明是来摇动人心的。不信你问崔主使。”
陈颉询问地看向崔酒,崔酒看了看叶集,又看了看陈颉:“好了,左右都已经如此了。”他对陈颉道:“景行,狐奇罗恐怕是舍岈的人,他暂时可行,但未必一直可信,你最好不要与他太过亲近。”
陈颉一脸难以置信,叶集给了他一个“我就知道你不长脑子”的不屑眼神。还没等他得意多久,就听见崔酒道:“云赞。”
叶集立刻收敛了所有表情,一副异常谦逊无辜的模样:“在。”
“你是个聪明的,只是难免冲动了,这些事情你心中有数便好,何必故意去找人狐奇罗呢?”
叶集称是,模样要多乖巧有多乖巧,看得陈颉在心中非常不君子地翻了个白眼——这才是口蜜腹剑、里外不一的典型吧?
崔酒看着自己手底下性情截然不同的两个人,陈景行像博景侯薛清檀,是典型的君子,光明磊落,待人真诚,从来不以恶意揣度他人;叶云赞则像如今的中书令郑霜壶,聪明归聪明,为人处世颇有些生冷不忌、剑走偏锋的味道。若有一日,这二人能重回朝堂,假以时日,未必不能成大器。
但愿——但愿他能将这剩下所有人都平安带回去,给他们谋个好前程,也算对得起在百夷过的这些担惊受怕的困难时日。
“咕咕咕——”
听见这奇特的叫声,崔酒看了一眼落在他竹楼窗边的紫雀,心知是舒恩那边又传来了消息。他并没有立时去查看消息,而是等到众人休息的时刻,在无人处拆开了它带来的弹丸。这一张小小的纸条上写不下多少东西,很多东西只能简略了再简略。
崔酒扫了一眼这次的消息,神色立刻冷硬下来。纸条正面写着十一个字:冯欲集世家之力赎人未果;反面写着:二勾结朝臣。崔酒将纸条丢进了火盆中,翻腾的火舌点亮了他半面脸颊,跃动的光影舔舐着他的低垂的眼睫。
来的人原来是他。崔酒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冯怀素啊冯怀素,真是无论什么事情都能把主意打到世家头上。只是真当他叔父与他一样好对付吗?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凡事有一则有二,这事一旦开了口子,皇帝行事恐怕就要浑不在意起来,若是不小心办砸了或是缺钱了,就要把主意打到世家头上了。如此怎么了得?何况他们世家为帝王办事,为朝廷卖命,何以最后还要自己收拾烂摊子?既想马儿跑得快,又想马儿不吃草,天下哪里来的这样的美事?
崔酒用火钳从火盆中将那张特制的字条夹了出来,上面的字迹已经消了。他想了一会儿,用草杆蘸着水在上面写道:勿忧此事;然后又翻到了反面,写道:切忌妄动,不可发难。崔酒将前几日挖出的蚯蚓喂给了紫雀,然后将那纸条重新团成弹丸大小喂给了架上待着的另一只紫雀。小东西瞪着黑溜溜琉璃似的眼睛,轻轻啄了啄他的手指,扇着翅膀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一直到中秋,崔昭灵始终没有收到蓝舒恩的回信,心中难免有些担忧蓝舒恩没有听他劝诫,轻举妄动以至于给自己惹上麻烦。到底是中秋佳节,崔昭灵早早定下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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