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有个扑街仔青龙说过，现实就像一条畜生，翻过来调过去的来回糙我，可我呢依然得像现实低头，谁让我生活在现实中呢。

    看着崔姐坦然从容，没有丝毫遮遮掩掩，不好意思的表情，我整个人懵逼了，刹那间脑海中涌过了无数的念头。

    有拂袖而去，有痛斥三声，有装高冷，甚至有些厌恶这种潜规则，可理智告诉我，不能这么做，只要我走出这道门，那么再见必是对手，本就没有靠山的我在石川县将会又多了一个对头。

    她要不是吃皇粮的，我可以不屌，可偏偏是，要是再给我一段时间，我依然可以不屌，可现在的我正处在我急需人帮助的时候，我不能不屌。

    我的心第一次乱了，第一次对男女之事心生出了厌恶之感。

    见我愣在当场一动不动，崔姐并没有催促我，而是自嘲笑笑之后拿衣服盖住了暴露的肌肤，而后趴在了沙发床上。

    心在动摇，冷汗在爆流，说实话我真的想翻脸离开，真的想，拳头已经愤怒的捏住了，可却还是无法迈开腿。

    “杨过呀杨过，你本来就没有靠山，难道还要给自己树个对手吗？你本来就是小农民小赤佬一个，稍微有点成就就开始装清高了吗？你本来不就是要利用人家的吗，被人揭穿面目就恼羞成怒了吗？你有什么资格看不起别人，鄙夷人性啊，你是一个好鸟吗，你女人还少吗，你没有被人潜规则过吗？”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在没有绝对的实力之前，要么你顺从现实，要么你脱离现实，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熙熙利来，熙熙利往，你本来就不是个东西，还想做东西吗？”

    嗡，刹那间脑海轰的一声而后我整个人清明了，看着趴在沙发床上背对着我的女人，我深吸一口气手搭在了她的背上，依然是按摩。

    人性永远是自私的，永远是可以为自己找出各种开脱理由的，我生活在一个现实的社会，不是玄幻神魔小说，一个不满就杀人放火秒天秒地，我终究只是一个凡人，茫茫人海中的一粒沙，即便小有成就了，在这个浩瀚世界中还是那么微不足道，被人俯视。

    正闭目假寐中的崔姐笑了，为自己的成功笑了，从身下摸出一瓶精油递给了我。

    我嘴角一抽颤抖的接过，开始了耻辱之旅，说耻辱吧，也算不上，毕竟只是相互利用罢了。

    又是自己给自己找的开脱理由，好吧，我败给了现实，我说服了自己。

    温柔，老子不太会，粗暴或许擅长。

    随着半瓶精油倒下，崔姐咯咯的笑出了声，而后摸过了一个蜡烛。

    尼玛，我嘴角这个抽，暗骂她变态之余也骂了自己一句变态。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一边谴责抱怨着，一边却迎接着，就像某个领导一般，一般信誓旦旦的为下面人讲着廉洁，一边却伸手往自己的兜里扒拉着。

    谁对谁错呢，谁是谁非呢？

    那道分水岭真的不好定夺，也许是时间，也许是亲身经历者才能明辨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吧。

    我拖着行尸走肉一般的身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的那一刻，我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泪水再也抑制不住流下了下来，我想呐喊，想咆哮，想发泄，可张开嘴却没有半点声音，就像个哑巴一般。

    啪，最后我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巴掌，而后扯过浴袍换上朝着楼下的浴室走去。

    冰冷的凉水浇了下来，浇灭了我对人性的美好，也浇凉了我的心，更浇断了我对官场这条路的幻想。

    “巡逻队，为止，为止。”

    就在我用凉水冲刷着耻辱的同时，伤痕累累的崔姐也爬回了沙发上，癫狂的大笑一番之后，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在哪里呢？”

    “是和我姐在一起吧？”

    “嗯，注意点安全，别让人抓到把柄。”

    哈哈哈，挂断电话之后又是一阵癫狂的笑声，而后点燃一颗烟，望着头顶粉色的灯泡，吞云吐雾一番之后拨通了第二个电话。

    “小方啊，最近忙什么呢，约你打牌老是不来。”

    “跟我也没句实话是不是，是不是遇到困难了啊？”

    “杨过告诉我的，我这弟弟还真是个爷们，为了你可是什么苦都能吃啊。”

    “小方挺羡慕你的，真的，能遇上这么真心待你的男人。”

    “对了，明天晚上我想给我这个弟弟摆一桌庆功宴，地点选在半山饭店，你也一起来啊，到时候我叫上任姐她们，吃完饭咱们打两锅如何？”

    “成，那就这么说定了啊，明天晚上七点半山饭店不见不散。”

    撂下电话之后，崔姐又抽了一大口烟，看着自己伤痕累累的身体，玩味的笑了，喃喃自语着这小子还真有点本事，难怪邓晓燕能为他破例呢，早知道是这样，我就不应该把他引荐给别人，可惜啊世上没有后悔药，对我没有，对他也没有，对他更没有，你当我傻子，贤妻良母，可我也是要脸的人啊。

    世界上除了爹娘，没有理所当然，没有。

    拖着冰凉的身躯我返回了房间，换好衣服之后，我头也不会的结账离开了紫金宫，而后驾车直奔石川南桥而去。

    望着滚滚而过的石川河，环视左右的两栋政府大楼，我笑了，冷笑，蔑笑，嘲笑，苦笑。

    “杨过，你太弱了，太弱了。”喃喃着我想到了枯道人要带走婉儿前对我说的一番话。

    “回家，明天将会是美好的一天。”朝着河水吐口痰之后，我转身上车直奔家开去。

    我以为这个点方姐肯定已经睡了呢，哪知刚推开门，方姐便飞身扑进了我的怀中，而后紧紧的搂着我。

    “清秋，怎么了？怎么这么晚还不睡？”我柔声道。

    “老公，我想你想的睡不着。”方姐眼睛红红的说道。

    看见她眼睛这样，我心里当即咯噔一声，但却没有多问，而是刮了刮她的鼻子说，天天见还想我想的睡不着啊，我这不回来了吗，方姐冲我噘嘴问我你干什么去了，我说嘿嘿一笑说你看这是什么。

    见我手里拿着一身警服，方姐惊的呀了一声问我这么快，警服都发下来了，我说现在知道你老公的厉害了吧，今天我一顿马屁拍的，方局长这个开心，当场大袖一挥就给我发了一身警服，还给我弄了警号呢，哦对了，我明天就能去巡逻队上任呢。

    “老公，你辛苦了。”方姐泪眼婆娑道。

    “辛苦什么，我可是男人。”说着我搂住了她。

    “老公，我也有件事要告诉你。”方姐抬头看着我道。

    “哦，什么事？”

    “今天崔姐给我打电话了，说明天要给你摆个庆功宴，完事还要请任姐她们出来一起坐坐。”

    “是吗？这么大的事崔姐居然没有跟我说，不过这事咱得去，而且也不能让崔姐轻咳，崔姐可是帮了我不少忙呢。”我笑道，至于心中的苦则没有表露出来。

    见我一脸开心的样子，方姐愣了一下之后也笑了，说老公，今天累了吧，明天你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呢，咱们早点睡吧。

    “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累了。”说着我打了个哈切，而后脱鞋拉着她回屋睡觉。

    灯这么一关，累了一天本该是人困马乏我却的困的睡不着，而方姐呢，听上去呼吸均匀，实则眼角却在躺着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