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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你点阳气怎么啦 作者:月下凉
谢崇森眸子一凛:“你别急,慢慢说。”
原来,甘肃省赖沢县的衡门山下,一共就一个靠山吃山的村,叫赵衡村,取名于一村人都姓赵。后来,红军长征经过,村中出了不少英雄事迹,改名酬军村。
60年代后,几位姓仇的兄弟搬来村子,这群人自称来自北方,都是人高马大的干活好手。赵衡村的人淳朴好客,给他们分了地,帮盖房子,将仇姓人安置下来。仇姓人与当地人通婚,人口越来越多,便搬迁到离山更近的地方开辟荒地,自称衡门村。遂衡门山下出现两个挨得极近的村。
那家人说,他们是一年前来镇上工作搬来酬军村的。酬军村对仇姓人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即便无人提起过,也无人具体表现过,可这丝丝缕缕的畏惧与恐慌渗入在日常各方面中,让人细想毛骨悚然。
“比如?”谢崇森皱眉,“你们在采访赵姓人时,有人提起过吗?”
“没有,”李雪闻摇头,“我和海子起初以为这家人和村民有私人矛盾,但他说,每家仇姓人身边,都跟有一团黑雾。或是小孩、或是老人,有大有小,有深有浅。崇哥,这会不会是……”
“客家仙。”
两人凝重的视线交叠,彼此在对方眼中找到了浓厚的确信。
“出马”是指一些法则特殊的动物,例如狐,蟒,黄狼等,为了更快修炼,而附体人身。相当于与人做“灵气”交易——我给予你家族庇佑,你帮助我躲避雷劫修炼。而庇佑某个家庭的“出马”,敬称为“客家仙”。
胡黄蟒最为多见,道行也最高。东北是出马仙派系的天下,自民国以来便是四大家族掌管三道,领头人便是谢家旧时的佘家,其次是胡家,他家的“胡三太爷”,“胡三太奶”尤为著名,负责监管天下出马。
简单来说,古时人们信奉神鬼,有了巫师,延续到现今就是“出马”。
而具体出马仙派运作时,客家仙会选择有沟通天地天赋的做为“香童”,又称“出马弟子”,供事他们附身、在世间行走,为人查事看病,求古问今,即附身载体。
这仅是冠冕堂皇的说法。
说句不好听的,就是人庇护妖逆天修炼;妖帮助人逆天改道。
佘家虽是出马大家,自民国来便早不在家“养仙”,而是供奉几位老仙作客,以香火代替附身来供奉。
但仍有一些走偏门邪道的小家,例如供蝎、蛛等客仙的,还在奉用老法子,祸事不断。
仙,仅是明面上的美化称呼罢了,哪个正经人家好孩子愿做这个,想做出马弟子风险极大,开窍失败整个人就废了,三魂七魄都会被妖邪吸进肚子。
谢崇森点头,示意他知情了。
谢一海急得不行:“哥,那咱们怎么办?孩子们长睡不起,很可能魂魄被谁家客仙给吞了,再晚就救不回来了!”
李雪闻分明也焦虑,可他理性尚存:“你急有用?你看出来谁家有客仙了?”
谢一海一噎:“告诉我这事的村民有点阴阳眼,能看见黑雾,说明每个仇家人都有点,咱们一家一家翻过去……”
“这事没那么简单。”谢崇森打断二人争执,“还记得仇德龙说,村上夜晚失踪不少人,晚上谁都不敢出门么?若是每家都有客仙,至于弱势如此?况且出事名单中有不少仇姓孩子。”
李雪闻一凛:“您是说,或许,只有一家供了……”
谢崇森点头:“那人说仇姓兄弟是60年代迁来此地。60年代大闹饥荒,东北黑土不比内陆肥沃,搬来这有什么好处?向来不过是避难、躲灾。”
李雪闻感到背后发凉,他瞬间就明白了谢崇森的意思:“所以仇姓人现在是躲灾失败,那些东西……找上门来了。”
什么邪门东西,能阔别五十年找上门来?
如果仇德龙说的是实话,那么村上真正出事的数量,就远不止17个孩子,还要加上半夜出门失踪的人。甚至这个数目要更大。
谢一海想起谢崇森这边的事:“仇莉莉那如何?”
“发现了一些东西,”谢崇森望向整村中唯一一栋刷了时髦外墙的小楼,“你们继续去调查名单中剩下孩子,着重观察仇姓人的反应。我还要去确认点事情。”
那只小傻鬼不见了。
谢崇森起初以为他贪玩,不知又被什么新奇玩意吸引了注意力。可与两个弟弟交谈许久,也没见小傻鬼气急败坏的出现反怨他“乱抛弃”,这让他觉得反常。
在他隐藏了腥红竖瞳的眼中,是另一个世界。
苍穹昏沉,一切笼罩在雾状黑气中,正是每户房屋中逸散出的如炊烟般浅淡不一的黑气,连接着房屋与天空。
黑气如倒灌飓风的漩涡状源头,却是在仇德龙家,并非调查中心的仇莉莉那。
这黑气直径少说十几米,庞大压抑,乌沉沉的覆盖在仇德龙好似火柴盒大小般的家上。
其实,自仇丽蓉出现的那一瞬,谢崇森便清晰地看到,仇丽蓉浑身如裹着蚕茧般的黑雾,只露出诡黠的眼与勾起的嘴。她一双手纤细如枯骨,腿细长的惊人。
黑气源头未变动,说明仇莉莉那危险暂时不大。
谢崇森叹口气,任劳任怨的返回仇莉莉家,将那个两秒钟没看住就丢了的小鬼找回来。
谢崇森去的时机实在好。
门敲了许久,无人应答,谢崇森索性一手锤开门,伸手开锁进了去。
他漫无目的的想,如果此时小傻鬼在侧,定会惊叹吧。
只见他骨节分明的大手一拳砸在实木门上,竟红都没红,气流运转下,那门如被重锤击破的劣质玻璃,碎了一地木屑。
如谢崇森猜测的,仇莉莉家一个人都没有。
脏水遍地、蚊蝇萦绕的院子,布满蜘蛛网和灰尘的楼梯,还有散发恶心腐臭味的屋内。
一片死寂与颓败中,二楼气息微弱的女孩,还在苟延残喘的努力醒来。
谢崇森掏出写满“死”的小本子,顺手砸在地板上,说时迟那时快,一只看不见的手,将小本子捏住,攥紧,遂陷入地下。
地板恢复光洁如初,让人不禁以为方才的破败是幻觉。
他难得露出一丝冷笑,随即厉声喝道:“把他给我吐出来!”
“哎呀,大师?”背后咔哒咔哒的高跟鞋声响起,来人以摇曳生姿的步伐缓缓走上楼梯,“您怎么又回来了?”
谢崇森甚至懒得回头给她一个眼神:“别装傻,不要等我动手。”
女子摊摊手,一屁股坐在仇莉莉床边,可不就是莉莉妈!
只是她用来伪装的愁怨与悲伤全数消失,与仇莉莉相像的美人面勾出人难以达到的弧度:“您为何非要与我抢他呢,他对您可并没用处。”她讨好的笑笑:“一只魂魄而已,待小仙他日飞腾,可少不了大师您的好处……”
女子语音未落,就听风声乍起,竟是她身边空气被极速压缩产生了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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