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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人扭蛋机 作者:桃令先生
挂齿。
“我也不说我是为了你好,免得你不屑,就问你一个问题,你现在能为他做什么?”宋相以拍拍他后脑勺,“听哥一句劝,先离开他吧。”
事情有起因,有发展,只是缺了一个结果。可这结果,往往事先足以预见,难以令人满意。
殷暮站在家门口,久久不愿意开锁进屋,直到里面传出些不太对劲的声音时,他才手忙脚乱输密码。
不知道况楠多久来的,反正他现在坐在地上一副摔得不轻的样子。
“怎么了!?”殷暮三两步上前扶起他。
很明显刚才那撞击声是况楠被宋清乔从屋里使了大力气扔出来时发出的声音,这一扔伤得可不轻,况楠屁股着地,脑袋磕到了墙上,眼冒金星。
“你自己……问他去。”况楠扶正眼镜摸摸自个儿后脑勺,凸起好大个包,“什么臭脾气,我他妈不干了!”
话音刚落,宋清乔马上打开房门,捏着拳头就往这边过来。
“别别别,你回屋里冷静一下。”殷暮拦住宋清乔,回头给况楠使个眼色,“先走吧。”
况楠自然知道他招架不住宋清乔,提上包就走。
宋清乔挣开殷暮的束缚,长腿一伸把餐桌边的椅子踢倒一只,木质靠椅重重砸到瓷砖上,声音又闷又响。
楼下不知道的还以为上边儿拆家呢。
“回屋呆着。”殷暮把他半拖半拉关回房间里,才把椅子扶起来,房间里又一阵砸东西的声音。
宋清乔把他画板给砸了两半,桌上的东西四散八落,扫描仪、画稿、画笔、颜料,整个房间的东西被摔得乱七八糟,床单上面满是五颜六色。
跟停不下来似的,抱起手绘板又想砸被殷暮给拦下了。
“别生气,别生气。”
说不吓人是不可能的,太吓人了,殷暮浑身颤抖不止,连轻拍宋清乔后背的手心都控制不住冒虚汗。
一开始宋清乔还在挣,但殷暮搂着他的脖子,这一点他是没辙的,好不容易强行抱住一阵儿,宋清乔没有大动作了,殷暮感觉到他也在发抖,而且比自己还厉害。
不对,不只是发抖,他在哭。
殷暮想松开他,刚把手拿下来,腰就被那人紧紧箍住,力气之大,动弹不得。一边死命箍着,一边死命往自己身体上压,像是要把人压进他身体里面一般的力道。
逐渐的,殷暮肩上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感觉到了湿意。
“没事了,乖啊。”他在那人耳边轻声呢喃。
起不了什么作用,哭得还是停不下来,可一方面殷暮也是为了告诉自己,暂时没事了,既然不选择走,那留下来就是要习惯这些。
陷入躁郁症的宋清乔很辛苦,不仅仅是他自己辛苦,连带着身边的人也辛苦。发病的原因,单纯是因为况楠问了他一句,稿子准备拖到什么时候交。他一时便太阳穴突突直跳,不可控制地感觉到烦躁,感觉全世界都在质问他:你究竟什么时候才画得完?你画的这都是什么玩意儿?!你以前的作品那么好,现在怎么变成了这样?该不会是抄袭的吧?!原来是这么没用的人吗?才多少岁就江郎才尽了不是?
所有指责辱骂在他的脑海里翻涌,况楠不解的神情变得狰狞不堪。
“我没有催你的意思……”话还没说完,就被宋清乔提拎着打开房门像丢垃圾一样丢了出去。
况楠完全还没回过神,房门便被又重又狠地合上,整套房子震了三震。
宋清乔抱着殷暮哭了很久,应该说他连自己为什么要哭都不知道,只是心里烦躁,急需要发泄出来,东西扔了砸了只能缓解片刻,随之袭来的只有更多无从排解的委屈,痛苦。
眼泪是永远流不尽的,哭累了,休息一会儿,又开始源源不断。后来不光是为画画这事儿而哭,还为很多琐事哭,想起每一桩都觉得难受,痛苦无限放大,压得人喘不过气。
吃了药之后,宋清乔脱力般躺回床上,扯着哭哑的嗓子说:“我不想再画了。”
毫无意义,现在画画对于他来说不再是值得热衷与骄傲的事情,他的天赋与努力随着病痛的袭击,溃烂在了空洞的脑子里。
“好,不画。”殷暮答应他。
“我什么也不想做。”
殷暮放他一个人呆着,但是没有把他的房门完全关严实,留一条缝时刻能看见他在里面做什么。答案是除了抽烟,望着墙壁发呆,他什么也不做。
烟一根接着一根,几乎没有断过。殷暮就坐在沙发上边看着电视,时不时盯他一眼。这种被人监视着的感觉必定不会好受,只在殷暮晃神沉沉欲睡的空隙,宋清乔就换好衣服出来了。
“去哪里?”殷暮一把拉住他。
“烟没了,去买点儿。”
“我和你一起去。”
宋清乔没有拒绝,按道理说,他认定他们现在已经分了手。殷暮说的,只要他不离开这屋子就行,分不分手这事儿没说,就相当于默认了不是。
殷暮跟他保持一步的距离,马上走到便利店的时候,宋清乔接到个电话。
嗯嗯两声便切断了,然后掉头往另一个方向走。
“又去哪儿?”殷暮问。
“见陆衡凉,你赶紧回去吧。”
我不放心。这话说不出口,人家两兄弟见面,凭什么他不放心。
“那……记得早点回来。”
他需要多出去跟人接触接触,再加上吃了药,不会有太大问题……的吧?殷暮作为一个医学生头一次碰见真实案例,对自己的专业知识产生了相当大的质疑。
然而事实并不像美好假设的那样,宋清乔回来的时候天蒙蒙亮,远处一抹鱼肚白。耷拉着一只脱臼的手臂,脖子上有几道骇人的抓痕,脸上……破相了。其中眉骨绽了皮,单边鼻孔塞了纸巾,上嘴唇肿起来个粉红小包,整个人灰头土脸得不行,本来乱糟糟的头发更是沾了些不知道是什么的粘稠物体,白衣服被染成了huangse,湿透的地方紧贴在他身上。
浑身上下散发出的,是一股子潲水味道。
“这是……掉下水沟了?”
宋清乔活动活动那只受伤的手臂,看来不是脱臼,单纯就是不想动,懒得抬起来,道:“跟你没关系。”
“得,跟我没关系,您自个儿解决吧。”殷暮躺回沙发继续睡,听见门被沉重地砸响,心里不是滋味。
怎么就非要这么一板一眼的,搞得像谁要害他似的,一片好心就算是喂了狗,狗还冲你嚷嚷两声。
宋清乔真不是个东西。
窝房间里的人倒是真不觉得自己需要关心,说疼吧,没太大感觉,就是见着自己这副模样恼得很。
狼狈,不堪。
抽支烟又觉得活过来了,出门儿洗澡,一扭开房门,沙发上躺着那位便机警地睁开眼,仰着脑袋看他一眼,闭上继续睡。
热水打在宋清乔脸上,从眉骨上的伤口渗进去,一阵一阵刺痛倒还爽快。手臂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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