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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空骑士传[前传] 作者:成于乐cyber

    现给他们的内容,不会追究那是不是绝对真实。

    “你有背景,有能力,有形象,最重要的是有故事。只需要再加上适当的表演和造势,就可以成为公众心目中的英雄。

    “这条路不能回头。但你考虑一下,你真的想在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孤独终老吗?你知道,那不是你想要的。”

    ……

    晨光熹微,深色实木地板泛起镜面般的蜡光。样式复古的木质家具,吐纳着清淡的檀香。

    这座别墅以前属于某富豪,由于一些原因被空置下来。总督把它“出借”给了盛锐。说是借,其实没有期限,想住多久都可以。

    巧的是,原主人和盛锐一样喜欢牡丹。房间内的雕饰都是牡丹图案。

    打开窗帘眺望后园,盛锐有一霎那恍惚,仿佛回到了“前世”的家:花木掩映的露天泳池,附楼楼顶的停机坪,还有光彩旖旎的牡丹花海。牡丹是盛锐母亲最爱的花,继母到来之后,它们就被全部清除,换成了她喜欢的香水文心兰。

    空旷的门廊里脚步轻响,祁寒把盛锐的行李箱提了进来。见盛锐面露疲倦靠在窗台上,便说:“你想休息的话,我去铺床。”他现在是盛锐正式的事务官。盛锐不知道这是总督指派的,还是他自己申请的。

    “不要管我,不然我会很不自在。”盛锐慢慢合上窗帘,对祁寒笑了笑,“有事的时候,我会叫你。”

    祁寒蹙起眉,有点困惑的样子,但没有再说什么。他一向不多话,从不刨根问底。有些时候盛锐会觉得,这样的沉默,既是一种体贴,也是一种冷漠:他不问,是因为他并不在乎。

    有没有人会让他在乎呢?

    一个场景突兀地浮现出来:走廊里的两个身影。那个吻。那个眼神……

    盛锐转身进了卧室。

    这是一楼毗邻大厅的一间主卧,一推开窗就能看见满园的花。室内装饰得富丽堂皇,正对铜床的墙面上挂着一幅油画,jerlois所绘的《恩底弥恩》。

    盛锐到盥洗间洗了一把脸。

    出来的时候,床头多了一个托盘,盛着一盏白牡丹茶。房门虚掩着,祁寒不知何时进来过。他就像是古堡里的影子管家,细心周到,却让人几乎觉察不到他的存在。

    尝一口茶汤,温度刚刚好。

    盛锐记得,自己曾在无意间说过一句“喜欢白茶”。其实只是随口说的,他对茶的品类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嗜好。

    托着茶盏,盛锐默然半晌。假如没有那天看到的那一幕,他现在一定会觉得很贴心。

    也许,不该这么在意的。

    不是不知道,在这个时代,人与人之间的情感联系很薄弱,就连亲情都可以非常淡漠。

    盛锐很早就有一种领悟:人类要在太空生存,就必须做薄情一族。这是太空时代的物竞天择法则。

    就像总督在盛锐生死不明的时候不闻不问,盛锐不会为此介怀。别人并没有义务关照他。

    既然如此,又有什么理由苛求祁寒呢?

    尽管有些陈年的瓜葛,然而说到底,祁寒也只是一个“别人”而已。

    喀一声把杯子按进托盘,盛锐抬手握住了门柄。

    没什么可犹豫的。祁寒就在外面,只要走过去,问清楚,一切就云开雾散,以后还可以好好相处。

    是的,就是这么简单。

    轻轻拉开门。

    客厅被透过窗帘的晨光照亮了一半。祁寒安静地躺在正对卧室的沙发上,似乎睡着了,开门的声音没有惊动他。黑色军服一如既往棱角分明,衬衫风纪扣严严密密扣到最上端。

    盛锐脚步一滞,站在门边远远地看他,又回头看看卧室墙上的油画。

    画面里,美男子恩底弥恩正在月光下沉睡。一个顽皮的小天使悄悄掀开了他身上的薄衾,向月亮女神展露他青春的体。

    祁寒和恩底弥恩其实很相像。美而不自知,沉睡的诱惑者。

    只是,画中人一览无馀的身体,却不如眼前人衣装严整的模样更魅惑。那就仿佛是一个从梦境里掉落出来的幻想:一个所有人都曾经梦见,但从不敢拿到尘世中示人的幻想。

    盛锐突然就体会到了传说中“心旌摇荡”的感觉。

    假如……现在出去问,会不会得到一个难以承受的回答?

    这一刻的自己,又究竟期待着一个什么样的回答?

    沙发上的祁寒忽然睁开了眼睛,依旧躺着没动,目光淡然看了过来。

    “谢谢你帮我泡的白茶。”盛锐迅速说。

    祁寒等了一等,“没事了?”

    “没了。”

    不知是否错觉,祁寒的神色似乎一冷,又闭上了眼睛。

    盛锐慢慢走过去,在沙发旁边俯下了身。这个高度离祁寒的脸很近,他看到自己呼出的气息拂动了祁寒脸侧的头发。祁寒并不睁眼,也不说话,就好像感觉不到他的靠近。

    “你告诉过我,你为我做的事,是为了回报我捐过的那些钱,对不对?”盛锐字斟句酌地开口,“我想说,那些都已经过去了。我帮过你,你也救过我,我们两清。如果你继续这样照顾我,我会觉得欠你人情。”

    “两清?”祁寒终于又看了过来,眼中有不可名状的光一闪,语调却是漠然的。

    “你喜欢把事情都算清楚,是吗。那么我也和你说清楚。你欠不欠人情,是你的事。我做什么,是我的事,跟你无关。”

    说完这些话,他转过身背对着盛锐,再也不发一言。

    盛锐被冷冻了半晌,最后只得悻悻走开。

    不久之后,“凤凰”的民众忽然发现,所有媒体都被同一个人占据了。

    演说,采访,专题报道。

    街头,车站,商场。

    无论走到哪里,都会看到那个人的影像。身材纤长、病容恹恹的美青年,看上去弱不胜衣,令人担心他会被那一身繁复的军礼服压垮。

    然而那一双标志性的猫眼,和略带沙哑的声线,时时刻刻在向外界传递着这样的信息:这是一个不会被击垮的人。

    一时之间,各种各样的头衔纷至沓来:“超级能量持有者”,“金玫瑰骑士勋章获得者”,“最传奇的战略主导者”……

    从他如何因为反物质武器而遭到夏长嬴的追杀,到他如何指挥了一场以弱胜强的歼灭战,各种真的假的夸大其词的事迹混杂在一起,不遗馀力打造一个光芒万丈的英雄。

    时势造英雄,因为人们需要英雄。

    薛家宅邸,薛域坐在餐桌旁,收看正在直播的演讲。电视屏幕上,盛锐的声音比他曾经听过的更富磁性,也更具魄力。

    薛域心里百味杂陈。

    他应该感激这个人。没有盛锐,他也许已经死在凤凰四号闷热潮湿的地下避难所里了。

    然而微妙的嫉妒啃噬着他的心。那种感觉,就好像在流浪时遇到一位互相取暖的同伴,原以为彼此同命相怜,哪知对方突然摇身一变,成了个炙手可热的大人物。

    还有,盛锐被授予金玫瑰骑士勋章,薛垣只得到了铁的。可盛锐只不过受了一点轻伤,薛垣却是从死里挣扎出来的。盛锐救了整个避难所里的人,但薛垣难道不是救了一城的人吗?

    不仅如此,两人受到的待遇更是判若云泥:盛锐被媒体强势追捧到了天上,转眼间从默默无闻变得声名大噪;薛垣只在刚回来时被报道了一阵,之后就再也无人问津,甚至还被取笑。

    要是薛垣也受到了这样的追捧,薛家现在的境况又何至于如此窘迫。“命运”二字,实在没有公道可言。

    “吃饭。”一份土豆泥和煎牛排空降到薛域面前。

    薛垣穿一件居家t恤,袖子高高挽到肩膀,头发高高束起,拉开椅子在薛域对面坐下。

    薛域把滋滋冒油的牛排切成小块,有点奇怪,“哥,怎么现在还能买到这么大块的牛肉?肉类不是已经开始定量配给了吗?”

    薛垣沉默了一下,含糊应道:“换的。”

    “换?”薛域更奇怪了,“跟谁换?”

    薛垣没回答,神色又不耐烦起来。

    薛域突然脸色一白,丢开叉子惊问:“哥,你是不是又去黑市了?!被抓到的话――”

    “嘘!”薛垣一把捂住他的嘴,“你能不能再大点声?笨蛋!”

    薛域赶紧闭嘴,脸色变得灰暗。

    薛垣从小就常常在黑市倒腾东西赚取零花钱,熟门熟路。可现在是战争时期,薛垣的身份又是军官,私自倒卖物资是违法的。

    薛垣用力按了按弟弟的头顶,“我心里有数,你不用担心。”

    “哥……你去看过爸爸了吗?”半晌,薛域耷拉着脑袋嗫嚅。

    “我每个月给疗养院打钱。”薛垣耸耸肩,恢复了事不关己的语调。

    “家里的存款……是不是不多了?”

    “这些事情我来操心。”薛垣一如既往不容分说,“以后的日子再紧张,也不会让你挨饿。懂了吗?”

    身旁的卧室门忽然打开了一道窄窄的缝隙,一只眼睛在后面闪烁了一下。

    “饿了?”薛垣转头看向那里,微微一笑,“等一等,我给你拿饭过去。”

    那只眼睛不见了。

    薛域心头陡然涌起不悦。刚回家就发现一位不速之客已经够烦了,更可恼的是,这位不速之客还不欢迎他这位真正的主人,一看到他就躲进房间不出来,就好像他才是一个入侵者。

    “哥,你要这样养着他到什么时候?”薛域提高音量,故意让门后的人听到,“他跟你又没有关系!干吗不把他送到祁寒那儿去?”

    “别嚷嚷!”薛垣猛地一敲盘子,“是我自愿要求当他监护人的。有些事情你不清楚,别管那么多。”

    “我别管?我为什么不能管!”薛域只觉得胸口发闷,“我们连自己都顾不上了,凭什么还要白白养着一个外人?”

    “不许胡说八道!”薛垣重重把叉子拍在桌面上,发出一声脆响。

    门缝后面的眼睛又出现了,多了几分惶恐,像一只被惊吓的小兽。

    薛域扭头冲着门缝大吼:“看什么看?!听清楚,这里不是你家!”

    吼完一把扯掉餐巾,头也不回冲进自己的房间。

    一连串发生了这么多事之后,居然连哥哥也不是独属于他自己的了,要跟一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人造人分享。

    哥哥有充足的理由喜欢那个人造人。那家伙这么漂亮,身材这么完美,天神看见都会嫉妒。

    不像我这么不起眼。

    不像我这么卑微!!

    薛域倒在床上,抓过枕头盖住脸。

    餐厅里的电视仍然开着,把令人心烦的声音送进他混乱的脑袋里:

    「……那么,盛锐先生,你会代表‘凤凰’,去参加‘n|’的六方和谈吗?」

    薛域一骨碌爬起,大力甩上房门。

    他不想听见“n|”这个名词,那会让他想起凤凰四号发生的一切。

    戴维死了。

    跟那个“打火机”一起,摔死在飞船发射台下。

    在凤凰四号的每一天里,薛域都在暗自祈愿:要是“打火机”被谁干掉就好了。

    他曾经偷偷期待“打火机”惹恼祁寒,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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