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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九四六年仰望星空 作者:黄先生总是不开心
旗四吃了这么大的亏,想起之前坑旗四的那些钱,突然有点心虚,觉得这次要不把旗四捞出去,那自己这个发小就做得太没意思了。
冯新瞧了瞧四周,看没什么人,凑近牢门对旗四说:“这事你可千万别说出去,万一王元道觉得这生意没得赚改主意就糟了。”
“这我晓得,你不用担心。”旗四说。
俩人沉默了一会,冯新不知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你家里那钱,是不是都在韩彦手里?”
旗四愣了一下,说:“我的钱一向是他管,但家里的还是我娘和凤娘管。”
冯新惊得下巴差点掉地上了,咂舌道:“阿四,你这心真大,就这么把钱都放韩彦手里,也不怕他卷了你的钱跑了。”
旗四不说话,瞅了冯新的鞋一眼,说:“韩彦没去找你?”
“找了。”冯新说,也不瞒着藏着,直接道:“还送了几百大洋呐。”
旗四说:“那不就完了,晓得去找你帮忙,还能顶上事。”
冯新转眼一想,还真是这个理,不过想起王元道的话,还是认真嘱咐旗四道:“以后少在王元道跟前秀,我瞧他看你和韩彦不顺眼很久了。”
旗四皱了下眉,心想这真是瞎鸡巴事,我和韩彦也看他不顺眼很久了,就说:“行,我记下了,出去后见着姓王的我就绕道走。”
冯新又嘱咐了旗四几句,给看守的人塞几个钱,让他们多多关照旗四一下,这才匆匆忙忙地走了。
却说韩彦见过冯新后,一回到旗家大院便开始马不停蹄地整顿各种琐事。先是清算好之前遭搜捕时损失的数目,已损坏的东西能够修补的尽量修补,没法补的除非是急用,否则先不置办。考虑到损失太过惨重,旗四那边又像个大窟窿,花钱的地方太多,最后韩彦不得不辞退了大院里三分之一的下人,就连家里人日常开支也削减了五分之一。
吕凤娘和李小花对韩彦的做法都不可置否,偏偏孙媚娘仗着旗四是她儿子,对韩彦这种独揽包办的做法挑鼻子瞪眼。韩彦每做一次安排,她就到他跟前闹一回。前两次,韩彦当她是旗四的亲娘,忍了。不想孙媚娘得寸进尺,骂得越来越难听,不小心连旗四也一起骂进去了。韩彦这才火了,索性做了一回恶人,找了两个下人把孙媚娘看着,并放话她要是再敢说一句脏话就直接扔出旗家大院。孙媚娘这才不敢瞎逼逼,老老实实看她的孙子去了。
韩彦除了管大院各种杂事,还要时不时到地里查边,暗地里筹钱,找人到县里打探消息,忙得三天两头顾不上吃饭,没半个月就忙得瘦了一圈。
旗嘉琳心疼他,故意一到饭店就到他跟前磨,非要他陪着吃饭,不吃就俩人一块饿着。韩彦无奈,这才坐到炕上吃饭。
北满的天气一到九月就开始渐渐转凉。
韩彦半夜被冻醒,起来找被子的时候想起牢里的旗四,鼻子一酸,胸口就开始疼。
正当韩彦准备再去县城里找冯新打探旗四消息的时候,冯新反倒找上门来了。
韩彦一看冯新那洋洋得意的样子,心里就轻快了不少。一边把冯新往大厅迎,一边吩咐丫环端茶送水。
冯新也不含糊,把王元道的条件明明白白地跟韩彦说了一遍。
韩彦一听,想都没想便应了,问冯新什么时候和王元道时交割。
冯新说:“你先把地契备好了,我待会顺道去村宫所,瞧瞧王元道的意思。”说着就要往外走。韩彦连忙把冯新叫住,进了里屋,没一会就揣着一个沉甸甸的小袋子出来了。
韩彦把钱袋递给冯新,诚恳道:“冯少爷出门在外,多点傍身的东西总是好的。”
冯新提着那沉甸甸的钱袋,脸上笑成一朵花,二话不说就拍胸脯保证道:“放心好了!只要我冯新出马,就没有成不了的事!你就在炕上等着阿四吧。”
韩彦被他最后一句话说得有些尴尬,但只是一瞬,马上便整理好脸色,亲自出门送冯新上马车。
韩彦原想着把那三百五十八垧大烟花的地契交出去,旗四就能回来。然而他实在低估了王元道的无耻程度。那混账东西拿到地契后,借口这一季的大烟花还没成,他怕做了亏本买卖,愣是要拖到大烟花成熟收割下来为止。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韩彦只好忍了,慢慢地挨了三个月,把大烟花收割好送到王元道那。
此时已是年关将近,天寒地冻,北满最冷的时节。韩彦虽然早就拖人给旗四送去了棉衣棉被,但依然怕他冻出病来。然而不管韩彦左等右等,直到除夕那一夜,王元道才回了消息,说大过年的他要到平顶县去,旗四的事等明年开春他回来的时候再说。
韩彦气得浑身发抖,忍了好久才没马上拿刀去找王元道拼命,只是更加自责,年夜饭也没吃就早早上炕了。
就这么着,熬到初五开春,旗四终于被放回来了。
第六十六章
旗四回来没多久,大院又辞退了一批人。除了两个看院子的跑腿,一个管做饭的吴妈,还有几个伺候婆娘的丫环,其余的都给打发走了。紧接着,屋前巷后又流传出旗家大院送了王元道三百五十多垧地的消息。
这一石激起千层浪,大伙可算炸开了锅,饭前饭后唠嗑的时候总爱提上这么一句:“旗四爷让王元道和日本子整垮啦!”有人还半信半疑,说:
“不能够吧?那旗易水不是跟了个日本子么?就没帮他兄弟一把?”
“唉,你还不知道,那旗易水早死了!”
“啥时候的事?”
“听说是去年。”
“怪不得,死了也好,一个大老爷们,让日本子糟蹋了,要是我我也上吊去。”
流言和事实真假掺半,像鹞子一样飞向了整个屯子。居于议论中心的旗家大院依然波澜不惊,以它那四面高墙,冷漠地俯瞰周围的一切。
旗四回到家里的第一天把全身的毛发剃了个精光,好长时间都顶着个光头在屋里屋外走来走去。旗四并不是穷凶极恶的长相,之前额前的刘海给他增加了不少英气,如今刘海没了,脑袋光秃秃的,五官无所遁形,反而出人意料的俊秀。
韩彦虽然心疼旗四在牢里受得苦,但不晓得为什么一见他那个光溜溜的脑袋就想笑。再联想到旗四的名字――易秀,韩彦嘴边的笑容就止不住。
旗四一开始对韩彦的取笑很恼怒,但转念一想,笑笑也好,好过一直把他的破事记在心里。旗四在牢里吃不饱、谁不暖,瘦了一大圈情有可原,但韩彦明明待在家里,却瘦得肋骨都显出来了,旗四抱着就咯得慌。
在家歇了大半个月,旗四才跟跟韩彦亲热。但毕竟在牢里待了小半年,体力没那么容易恢复过来,发泄过一次便有些气喘了。
说来旗四也是三十七八的人了,一眨眼就要到而立之年了。韩彦摸了一下他的鬓发,那里已经有了发白的趋势。
“还来吗?”韩彦问。
旗四摇摇头,说:“没力气了。”
韩彦把手伸到被子下,慢慢地撸着那根软下去的事物。旗四按住他的手,说:“真没力气 。”韩彦咬牙道:“你躺着,我自己来。”说着整个人都钻到被子里面去了。
没一会儿,分身便落入温暖而湿润的口腔里。旗四爽得头皮发麻,按住韩彦的脑袋慢慢抽动起来。感觉到嘴里的事物越来越硬,韩彦便把它吐了出来,重新骑到旗四身上去,握住那肉棍慢慢含进身子里,开始上下摇晃起来。
旗四双手抚上韩彦的腰窝,在肌肤上游走,时不时托韩彦一把,让他坐得更深。骑乘的姿势容易累人,韩彦折腾了半柱香的功夫就开始喊累。旗四歇了这么一会,体力上来了,便跟韩彦换了个位子,让韩彦抱着自己两条腿,他则跪在中间,大开大合地操干起底下的小洞。
俩人小半年没亲热,韩彦的穴口又紧致了不少,如果不是俩人体力都有限,没准得胡闹到半夜。旗四第二次射进韩彦身体的时候,喘得虚汗都下来了。韩彦虽然还未满足,但真要他再来一次却也没力气了,只好退而求其次跟旗四交换了一个深吻,这才相拥着睡了。
半夜的时候,旗四隐约听到有人的抽噎声,睁开眼一看,韩彦躲在被子里,哭得脸都花了。旗四连忙把他捞出来,轻声问:“好好,怎么哭了?”
“我梦见你被人用枪打死了。”
“哪能呢?我不是在这么?”旗四说着,勾起了韩彦的下巴,用衣袖帮他擦眼泪,说:“别想太多了,我的命硬着呢,可不比别人,吃个枪子就嗝屁了。”
韩彦被旗四逗得笑了起来,说:“厉害了四爷,看不出来你还是铁打的?”
旗四点了点韩彦的下唇,说:“你知道就好。赶紧睡,三星老高了。”说着把人搂在怀里,安抚性地摩挲着韩彦的背。
韩彦下意识搂住旗四的腰,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梦里一片漆黑,不远处传来一阵阵狗咬的声。他咬紧牙根,抱着旗四一深一浅地走着。温热的血像沙子一样,从他的手缝里漏了出来,滴在走过的路上。
韩彦的眼泪涌了出来。
天亮了。
端午节过了没多久,旗嘉琳就许了人家。是她姥姥家的一门远房亲戚,在邻县那边,家里有一家豆腐坊和一间粉条房,家境也算殷实。
媒人到旗家大院提亲的时候,旗嘉琳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又哭又闹,总之就是不想嫁人。韩彦心里也舍不得,私底下跟旗四通气,说旗嘉琳才十四,过两年再找婆家也来得及。
旗四说:“也不是现在就嫁过去,只是先订着,晚两年再过门。”
韩彦还是不满意,说旗四自个没去瞧过,万一许配的人长得跟歪瓜裂枣似的呢?
旗四晓得韩彦就是来找茬的,只好耐心给他解释:“这户人家是嘉琳她姥姥千挑万选的,人不错,家里长辈也是通情达理的,嘉琳嫁过去,吃不了亏。”
韩彦被旗四堵得没话说,只好转身跑去安慰旗嘉琳了。旗嘉琳哭也哭了,闹也闹了,最后胳膊扭不过大腿,还是得老老实实地在家准备嫁妆。
韩彦从旗嘉琳订婚后心里就闷得慌,三天两头就要去看她一眼,跟她唠唠嗑。没话说也要静静地坐一会,看着旗嘉琳绣嫁衣。大红的丝绸底布,细细的丝线,一刺两勾三挑线,慢慢地含苞待放的牡丹便露了出来。
韩彦瞧得入迷,旗嘉琳叫了他好几声才回过神来。
旗嘉琳开玩笑道:“韩叔,你是也想学吗?”
韩彦被她说得脸红,说:“哪能呢,就我这手艺,也就补补破衣服。”
旗嘉琳笑了一声,换了一个话头:“前屋那活忙得怎么样了?”
韩彦说:“快了,你爹在那看着,我估摸着入秋的时候就能开工酿酒了。”
旗嘉琳松了一口气,说:“那就好,要不然我爹整天无所事事的,我瞧着都难受。”
俩人又说了一会心里话,韩彦瞧着旗嘉琳想专心做活了,便悄悄退了出去。眼看着晌午快到了,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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