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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出 作者:月下贪欢
,时间真正非常快。
还是在上次请客的餐厅,因为方便,距离公司近,大家走路过去。我不免想起之前吃完饭回去所见到的,心里也不知道该是什么滋味。当时看见方微舟与相亲的女孩子走在一起,感到不痛快,对他生疑,可没有想到自己正在那里背叛他。
更想不到如今。我一时很感到低迷起来,不过也还是振作应酬。这次的实习生不像上次的活泼,中规中矩,谈不了许多,吃完饭还早,仿佛不得劲,又说走一走。附近有间超商,大家便往那里走,买咖啡。
本来我不过去了,突然想到没有烟了,就一块去。周榕俊他们几个带着实习生站在柜台叫咖啡,我让他们帮忙买烟,自去书报架前。我随手拿起一本杂志翻起来,也不是真的想看,心思不定,又放回去。
我从衣袋掏出手机,上面没有动静。中午出来之前,我还是打了内线给方微舟,上午开会,当然公事公办,散会后,他马上一副要继续办公的样子,我就出去了。不过我也不准备去提起何太太。
打过去,他倒不在办公室。女秘书不管他中午的行程,说不知道。
我把手机又收起来了,走到前面柜台。那里已经排起一个队伍,店员只有一个,要结账和煮咖啡,有点分不开身似的。我站到周榕俊他们几人身边,说着话,随便地看,突然看到排队的一个女孩子,她正好转过来看东西。我怔了怔。
我与这女孩子其实不认识,但也可以说非常熟悉。她是方微舟之前相亲的那个姓周的小姐。我不觉盯着看。
当然她绝对不知道我是谁,大概察觉视线,奇怪似的看过来。我仓皇地掉开眼,感到有点僵。
这时听见旁边一个人问:“经理,那是……你认识的啊?”
我顿了顿,道:“不认识。”
另一个偷笑起来:“经理是不是……”
周榕俊他们也都是笑。有人说:“经理干脆去要电话吧。”
我窘起来:“胡说什么。”又不禁朝那位周小姐隐隐望了一眼。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见,不过不往我这里看了,只是看着前头,站得很拘谨似的。
她拨了一下头发,突然她的另一边有个身影靠近,是个男士。她马上掉头,却与对方说笑起来,两人仿佛很亲密的样子。我有些意外。刚刚起哄的人低声道:“唉,可惜了经理,人家好像有男朋友了。”
听他们又要七嘴八舌起来,我回过神制止:“好了,你们不要再胡说下去。”
他们才闭上嘴。这时咖啡也好了,大家拿了咖啡就走。那边的队伍终于也开始疏通起来。我走到门口,忍不住又回头,现在又看了更仔细,果然确实是那位周小姐,她和身旁的男士依偎站着,她甚至从对方手上拿过皮夹抽出钞票。
我不再看了,连忙朝外走。可是整个感到说不出的迷惘,形容不出心头滋味,短短一个月,这位周小姐俨然与方微舟完全没有发展了。
当时在商场看见方微舟和周小姐在一起,后来想想,他们看上去也不太亲密,本来方微舟对女孩子向来绅士派头。然而理解是一回事,亲眼看到他们见面,怎样会痛快?何况他正在电话里隐瞒。可真正怎样并不知道,也许根本就没有新的相亲对象,他父母请的还是周小姐。也不一定他们不在家吃饭,就在那商场的餐厅,出来凑巧遇见潘明奇几人。不是不可能,后来我也看过方微舟手机,知道周小姐和郑采菲是很好的朋友,她又托过郑采菲探口风。
一想下来,我感到心情复杂。又茫茫然,简直不知道还能够怎么去想了,去问也不知道怎么问,在现在又僵起来的情形下,说什么都是雪上加霜。当然一切也还是怪我自己。
我始终没有提。当天回到办公室不久,方微舟打了一通内线过来,大概是他的女秘书说我打过电话。
“什么事?”
通常是这样淡的口吻,又比起这阵子时常的冷冰冰好很多,可是隔着一层,乍听起来仿佛完全不带有任何感情。我顿了顿:“没什么。”还是道:“早上看你忙,想到提醒你吃饭。”
方微舟道:“哦。”这口气的温度隐约高了一点。他又说:“昨天李总出院,我和陆江在中午时去他家一趟,就在他家吃了。”
我倒是不知道李总出院,大概公司也没几个人知道。不过听见他和陆江一齐去,本来也合情合理,可有点不是滋味。我道:“嗯,那没事了。”
方微舟突然道:“对了,晚上我要回去一趟。”
我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他的回去是哪里,他父母家。我没说话,听见他说下去:“我妈妈上午整理东西摔了一跤,我回去看一看。”
我吓一跳,忙问:“没事吧?”
方微舟道:“应该没事,直到刚刚才给我电话。”
我犹豫着说:“那你回去看一下就走,不太好吧?”
方微舟道:“本来我也打算住一晚。”
其实我也是这个意思,然而听他早有打算,不免心头有点怪的滋味。又有点忧虑似的。突然我想到,或者他母亲根本也没有摔跤,是用计让他回去,可能请了什么人要他认识――简直遏制不了这样的恶意。我只道:“我知道了。”
方微舟道:“没事挂电话了。”那头喀嚓一声,马上断线了。
我堵了一下,可将话筒放回去了,继续办公。这之间出去找人说一件事,远远看见陆江带一个实习生从另一头走过去,他们进去了方微舟办公室。上午刚听见说陆江去出差了两天,想不到这样快回来?
我看了一眼,也不知道该怎样想,就走开了。
晚上方微舟离开,并没有另外告诉我。我和周榕俊加班,去茶水间倒茶出来,正好碰见他的女秘书下班,想到问了一声。
她道:“方总走了,和陆总监一起走的。”
我没有想到,顿了一下才勉强说话。敷衍过去后,我回去位子上,整个好像提不起劲做事。方微舟不至于用他父母的藉口,陆江也开车,两个人不过是一块下楼。当然我也只能够这样想,无缘无故怀疑他太不对了。
周榕俊拿东西来给我看,说:“经理你不舒服吗?”
我连忙振作:“没事。唔,这个我看看。”
周榕俊近来表现不算好,时常疲惫的样子,不像以前非常有干劲,做什么都是专注,这次修改了,程度也远远比不上以前。我放下文件,看看他。
他仿佛也知道了我的意思,脸上有点消沉,又窘似的。他道:“我拿回去重做。”
我把东西递回去:“怎么了?这阵子没睡好吗?”
周榕俊面色不改:“还好。经理,我知道了,这个我会做好的。”
我想了想,记起他说过年前要与女朋友登记结婚,年后补请客的事:“是不是准备结婚的事太累了?”
周榕俊先不说话,可是两边肩膀马上垂了下来。我示意他在旁边的椅子坐下:“有什么就说出来。”说出这样的话,我暗地一怔,简直想笑。也不知道是谁才需要找人好好说上一说。
周榕俊去坐下来了:“我们可能……唉,也不知道能不能结婚了。”
我问:“不是好好的吗?”
周榕俊道:“之前是这样,不过谈到具体,她父母那边有点意见,希望我们先买房子,之后再请客登记,不过这点我爸妈也有意见,他们觉得买房子的钱不能全部是我来付,还有请客地方,也是钱,聘礼多少等等,一堆事情。”
他一说,就说了一通,包括埋怨他的女朋友。女朋友当然是站在她父母那里,同样认为需要先有房子,对于现在租屋的地方感到很不喜欢。本来最体贴入微的一个人,在这时与他意见相左,倒是一个麻烦了。
他们租屋那附近,我曾经送他回去看过一次,不能说好,也不能够算很坏,虽然没有地方可以停车,可是清静。
我免不了要想自己,在这里做事多年,只有这两三年才开始存款,前面所赚的都拿回家贴补,当初假如没有与方微舟同居,还要烦恼房租费。在这个市不论多大多小的房子都是贵,租屋也便宜不了太多,年年调升,算起来花在这方面也很可惊。
说起来,我在各方面依靠方微舟太多了。
周榕俊这时已经不说了,自在那里沉思似的。我起来,走过去拍拍他的肩:“好了,休息一下吧,差不多吃点东西,我们也不要弄太晚了。”
周榕俊抬起头,勉强似的笑了一下:“好的,经理。”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外卖吃的有问题,或者因为周榕俊心思太重,吃完了饭,过没有多久就不舒服起来。本来我也不知道,看时间差不多收拾了,出去办公室,竟看见他伏在桌子上,那样子好像睡着了。我走过去喊他,一拍他的肩,那衬衫湿透了,都是冷汗。
我吓一跳:“你怎么了?”
周榕俊呻吟着:“唔,胃痛。”
只是胃痛就冒出一身冷汗?我道:“你怎么不早点说!”又问:“你身上有没有药?”
周榕俊摇了头。我看他实在严重,便掺他起来:“不要待在这里了,我送你去医院。”
周榕俊哼哼两声,不过配合着站起来了。我带他下楼去停车场,将他安置到我的车上,我自己都满头大汗了。
我开了车,一时却不知道去哪间医院。周榕俊倒是给我指了一个,是一间很出名的私人医院,原来他女朋友就在那里做事。
我连忙驱车过去,好在过了马路巅峰时间,很快到了。这之间,周榕俊给他女朋友打了电话,等到我们停好车,走过去,他女朋友已经在急诊室门口。
他女朋友个子不高,长相清秀。看见我们,急忙过来要掺周榕俊。不过周榕俊个头比她高壮太多,还是我搀扶住了。
很快挂号好了,可是医师忙不过来,先安排周榕俊去躺在病床上。他女朋友来来回回周旋,过不久一个护理师过来给他打针吊点滴。
我在一边无事可做,但是不便马上就走。
点滴吊上以后,周榕俊仿佛轻松很多,神色略有点好看了。他向我道谢,他女朋友也是。
“给您添麻烦了。”她说。
我忙道:“没什么。”
她自责似的道:“怪我没有注意。”
周榕俊没说话,可是握住了她的一只手。我看了一眼,感到脑中仿佛空的,什么都不想,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心头会生出一丝惘然。
他女朋友又一次向我道谢起来。
我客套两句,转口:“在这里做事?”
她点头:“我是门诊助理,不算医护人员,上班时间比较固定。”
又说了两句,刚刚帮忙打针的护理师再次过来了,这次还领着一个人。我一眼只看见对方身上白的长外衣,想是医师来了,便往后退开。那人倒真是医师,走过来,一面问情形,一面戴上听诊器,去听周榕俊肚子的声音。
那医师听完后,取下听诊器挂在脖子上,和周榕俊和他女朋友交谈,又掉头和随同的护理师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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