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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盗留一明 作者:上灵
的心仿佛被棉花打了一下。
他支吾了半天,憋出一句:“这家店的饭菜还是很干净的。”
李晏铭没看他,“嗯。”
最后宋老大带着李晏铭回了自己的狗窝,并表示他一定把房间收拾干净。李晏铭此时身无分文,唯一值钱的玉佩也被宋老大拿去了,可谓是无家可归落魄至极,见宋老大愿意收留自己,又觉得他不怀好意,死活不肯。
结果,宋老大□□:“哪儿不能就地办了你,还用得着大费周章地把你弄回家吗?”
气得李公子涨红着脸,不愿搭理,不过人倒是被强拉着带走了。
宋老大一进屋,就瞧见李晏铭满脸的嫌弃之色,于是一马当先冲进去擦了擦桌子椅子,将油纸包放上去,“你先吃着,我去收拾收拾。”
李晏铭早就饥肠辘辘了,那油纸包时不时散出饭菜的香味,一直在考验着他。此时听他这么说,也不扭捏,掀了开来,顿时露出白白的米饭,上面淋着一层酱汁,几根青菜几片牛肉。
他看了半天,转过头,问:“姓宋的,筷子呢?”
宋老大正在屋里换床单换被套呢,吆喝着:“在厨房里,右边的小间。”
李晏铭找了半天,才瞧见两根长短不一的竹棍。眉毛拧得都要夹死苍蝇了。
最好实在是饿得慌了,皱着眉头擦洗了半天,才终于吃上了饭。一入口,李晏铭惊讶的挑挑眉。
“怎么样,我就说这家的牛肉比那些山珍美味好得多了吧!”宋老大端着盆水,哼哧哼哧地经过,又溜进房里继续擦洗。
李晏铭没理他,三两下吃完了饭,末了还舔舔嘴唇,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于是李公子暂时住进了宋老大的狗窝里。
这几天,宋老大过得那叫一个痛并快乐着。
媳妇儿就睡在自己床上,偏偏自己只能看着不能吃着;每天累死不活地洗衣服,他还真没这么照顾过一个人,连他自己都要被感动了,偏偏那小白眼狼一见他靠近就防备的跟什么似的。
李晏铭没打算一辈子住在这破地方,本来想着先安顿两天,过几天再想想办法找别的出路,结果一天一天又一天,日子就这么过去了好几天。
李成耀老来得子的消息传遍了宁城,今天一道士掐指一算说是文曲星转世,明天一和尚称佛赞是福星降临,宋老大嗤笑:“这才过了几个月,一个一个编得和什么似的,是男是女都不清楚呢。”
李晏铭笑:“秘法说是男孩。”
“秘法……秘法怎么没算出来我是他失散多年的亲女婿?”
当下一记眼刀剜了过来。
宋老大脸皮厚如城墙,面色不变。
之所以谈论起这件事,是因为两人在街上碰见了趾高气昂被一群侍从簇拥着上街买新衣逛铺子的新城主夫人。
“你爹就这么把你赶出来了?”宋老大试探着问。
李晏铭冷笑:“我跟他说,那贱人肚子里的孩子是个野种。”
“……”宋老大佩服地看着他。
“他根本生不出儿子。”李晏铭不冷不热道:“我娘有了我,就给我爹下了药,这辈子他都别想生出第二个孩子。”
宋老大愣了愣,第一次听李晏铭愿意和他谈论自己的事。
“我娘是普通人家出身,被我爹抢回去做了小妾,日子过得并不好,之后有了我,情况稍有好转,但也引来了大夫人的嫉恨,我被人扔进臭水沟和她脱不了干系。我娘一愤恨,给我爹下了药,这辈子只能有我一个儿子。后来果真如她所想,他有数不清的女人,偏偏没一个生得出孩子。我娘也因为有儿子的缘故被我爹扶正,可惜命薄,没享几天福。”
宋老大看着神色平淡的李晏铭,忽然就觉得一股酸软往心上涌:“我会只要你一个的。”
李晏铭看了他一眼,没搭话。
“那你以后怎么办?”
李晏铭也迷茫了起来。
见他这副样子,宋老大又不老实了,“不如,跟我过一辈子?”
李晏铭眼一挑,眉一竖:“做梦!”
☆、宁城异变生
翌日清晨,京城来了使者,身后一队官兵,入城便直奔城主府。
宁城城主李成耀,玩忽职守,包庇真凶,令削其官职,满门抄斩。宁城留一明一案转交由陆祁玉全权接管,方靖辅佐在侧。
李成耀只觉眼前一黑,几乎站立不住,“怎怎怎的就要……满门抄斩?”又反应过来,扑上使者:“大人,下官何时包包庇真凶了?大人……”
使者微微颔头示意,身后大队官兵包围,“押入大牢,三日后问斩。”
没过多久,城主府一朝落败,满门入狱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宁城。宋老大拎着酒菜,正准备回家时,听见城中百姓的议论,当下脸色一变,急急冲回家中。
李晏铭正躺在后院老树下午睡,乌发垂着,眉间蹙着,薄唇微张,几片落叶搭在肩头。这家伙不张嘴不动弹倒真如神仙中人,感慨了一句,宋老大狠下心将他从睡梦中摇醒。
李晏铭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带着慵懒的睡意和被吵醒的不忿。
宋老大刚想说些什么,就听见门外传来了大批的脚步声,眼皮一跳,一把将人从躺椅中抱起,只语气认真地呵斥:“别出声!”
李晏铭还没反应过来,愣愣地感觉自己身体一轻,腾空了,又听见宋老大严肃至极的话语,脑袋晕乎乎的没转过来。等终于头脑清醒了,才有些恼怒:“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宋老大将人抱回屋里,大门已被人敲了半天,来不及多做解释,只简短交代了句:“城主府出事了,外面那群官兵是来抓你的。”
“出事?出什么事儿了?我爹怎么了?”李晏铭着急地问了句。
宋老大进了那间凌乱狭小的储物间,将人放下,跑去打开柜门,“先躲过这一波,我再跟你细说。记着别出声。”
李晏铭看着柜子底部凭空冒出来的洞口,惊疑地望了他一眼。
拍门声越来越激烈了。
宋老大一把拽过人,将他往柜子里塞,“快钻进去,除非我下去找你,否则别出来。”
“那,那你怎么办?”李晏铭混乱中问了句。
宋老大笑了笑:“他们找的又不是我,别担心。”
李晏铭耳根子有些发红,愤愤回了句:“谁担心你这种混人!”便听话地钻了进去。
宋老大一把用木板盖住了洞口,又把完好的半边柜门关上,才不紧不慢地换上副午睡被惊醒的神色,他出了房间,慢悠悠晃荡到大门口,一边嚷嚷着:“哪个龟孙子这个点儿来扰人清梦?还让不让人活了?”
“嘎吱――”开了门,就被一股大力撞开,宋老大装模做样地退了几步,瞧见凶神恶煞的一帮官兵,惊疑不定地问:“哟,什么风儿把这么多官老爷吹来了?”
为首的官兵长不屑地看了眼歪歪斜斜,眼角还沾着粒眼屎的宋老大,趾高气昂道:“逃犯李晏铭是否在你这儿?”
宋老大一副迷茫的表情:”谁,李晏铭……李草包?”换上一副好奇贱痞的笑容:“这李草包……犯事儿啦?”
官兵长冷哼一声:“少装模作样,附近的人都看见你把他带回了家,多说无益,给我搜!”
宋老大忙摆手:“哎哎,官老爷,我可和那李草包没多大关系。城里的人都知道我和他不对头,前几日他还来这和我挑衅来着,被我一拳揍出了房门,他……他怎么可能会藏在我家里?哎不是,他一城主家的公子,怎么也犯事儿了?”
官兵长被他搞得不胜其烦,“少废话,一边站着去。不然连你一块儿捉了!”
宋老大暗地里呸了一声,表面上缩了缩脖子,真站在一旁不多话了。
这群官兵都是从京城里调来的,对于宋老大的名号半点不知,瞧见那人畏缩怕事的模样,心里万分不屑,也觉着没狗胆窝藏犯人。
搜查了半天,翻箱倒柜,把本就杂乱破败的屋子搞得一团糟,宋老大直叹,早知如此,他何必费半天劲又是扫地又是擦桌的,全白费功夫了。
官兵长听着一声又一声的:“报告大人,此处没有!”皱着眉,眼角扫到了一间隐蔽的小门,登时眼睛一亮,手一指:“去那边看看!”
宋老大不动声色,“那屋子就连我自己都几个月没进去了,里面全是杂物,怎么可能藏得了人?”
他越是这么说,那官兵长越是笃定里面有诡异,阴笑一声,抬脚踹去。
顿时一阵粉尘扑面而来,那人咳咳几声,骂了句:“这都什么破玩意儿?”
宋老大呵呵笑笑:“都说了全是杂物。”
官兵长扫了几眼,里面七零八落的一堆东西,还有一张破了半边门的柜子,暗道晦气,语气不怎么好:“哼,那李晏铭现在可是朝廷钦犯,如若你包庇窝藏,就准备和他一起上断头台!”
宋老大乐了:“我只跟我媳妇儿一块死,别的人我可不乐意。”
官兵长见没有搜到李晏铭的下落,便也和他多聊了句:“听说这李晏铭原本也是宁城数一数二的官家公子,可你瞧瞧,一落难那就是满门抄斩,要我说还是做一个平头百姓更安生些!”
宋老大忙称是是是。这才将一群官兵送出了家门。等到人都走远了,那才关进房门,钻入了地洞。
刚落了地,就瞧见李晏铭脸色煞白,失魂落魄的样子。
“那人说的……是真的?”这地洞隔音并不好,想来李晏铭在下面也听到了那官兵说的话。
宋老大于心不忍,却也只能点点头,将今晨发生的事告诉了他。
“……满门抄斩?”李晏铭喃喃低语这四字,恍恍惚惚地向他看去,“不……不是前几日还好好的?”
宋老大摇摇头,“民不与官斗,虽说你爹是城主,不过在镇远将军李光面前,和平头百姓没多大区别。”
李晏铭抬头:“什么意思?”
宋老大走过去,将人按到了一旁的矮椅上,“这事不是你能解决的,你还记得上回死的李濂吗?”
“如果我估摸的没错,李光平日极宠他,此番爱子死在了宁城,他势必迁怒众人。你爹也是倒霉,平白成了出气筒。”
李晏铭皱眉,“我要回去。”
“回去什么呀,城主府里早没人了。”宋老大怕他想不开,好言劝道:“这几日你先躲在这里别出去,等过了风声再想办法出城。”
李晏铭摇头:“那我爹怎么办?我总归不能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管。”
宋老大心想,你爹三日后就命送断头台了,还能怎么办?虽说有些不厚道,但李成耀平日里作威作福,克扣百姓,城里人指不定还欢庆呢。
这话他说不出口。
李晏铭也不再开口,地窖里一片死寂。
宋老大怕他做出什么傻事,出了地窖,合上房门,想了想,拿出大锁锁紧了房门。
宁城大街小巷贴满了李成耀一家即将问斩的消息,旁边还贴着李晏铭的画像,悬赏一千两。宋老大晃荡着来到城里最热闹的集市,找着两个闲磕牙的地痞,打探消息。据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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