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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那个死活要献身的…… 作者:夏利
我满心不情愿地挪过去,从她手里接过本子。她无视了还盯着她看的秦昭旭,点了点其中的几个,和颜悦色地跟我说:“就这些。去跟老陶讲,顺便刷卡啊。”
秦昭旭的眼神移到了我身上。
我说了我不喜欢我姐姐,这是真的。她老是这样,一不高兴就给我制造小麻烦,或者指使我去做一些我不喜欢的小事。在她真的不高兴的时候我会去做的,她知道,她就喜欢我惯着她。
有没有搞错。我是她弟弟,不是她男朋友,没义务满足她泛滥的少女心。
爸妈生她之前应该先给她生一个哥哥。
身处两人的视线中心让我浑身都不自在,这一点让姐姐的笑容十分舒畅,于是秦昭旭盯我盯得更紧了。
如果我再娇弱一点就可以晕倒来逃避现场了。该死。我为什么还要留在这儿?情侣闹分手只要没打起来就约等于在调情,只不过这种调情比较危险,闹不好就真的分手了――我早该知道这是一条真理。
哼。庸俗。我姐姐谈起恋爱来也是这么庸俗。
我盯着姐姐,心说你有本事闹分手有本事真分手。姐姐回视我,笑容愈发亲切,眼神里透出一股破釜沉舟的气势。
你不懂,秦昭旭不在现场的话她应该会这么跟我说。她老这么定义我,就好像我玩游戏把自己玩傻了。
我不是不懂。我太懂了。姐姐虽然做着游戏相关的工作,也会认真玩一个游戏,可实际上她对游戏毫不上心。她只知道一款优秀的游戏要一个数百人的团队倾力制作一整年,却不知道那些被誉为神作的游戏不亚于一部心理学著作。
有些游戏只有一个真结局。你玩到最后得到的是希望、梦想,但真正的结局隐藏在细枝末节和语焉不详的线索里,有时候玩家会意识到不太对劲,他们会重头来过,寻根究底、细心排除,有时候他们会找到彩蛋,而彩蛋揭示的是伪善、背叛和痛苦。
那才是真相。玩到最后你会发现你操纵的玩家和你做出的选择就是人生。如果你太计较,太专注,得到的只会是悲剧。
你以为这就是启示了?不不不,制作方才不会满足于只给玩家这一点点压抑。他们会精心设计每一个细节,你可以重置游戏很多次,每一次重置都选择不同的选项,每一个不同的组合都会向你揭示某个秘密,等你把这款游戏玩了几十上百遍,才能拼凑出真相。
太多次的重复让你对细节了然于心,你终于能够对游戏角色的命运感同身受,角色的奋斗、爱和希望往往就是你的奋斗、爱和希望。这个游戏在你心里不再代表伪善、背叛和痛苦了。它甚至不能算作一个悲剧。
它是人生。它是绝望。它是人生的终点。它是绝望的n次方。
我没有不懂。我太懂了。情人的爱常常在时间和相处中消磨,友人的爱普遍会输给时间和各自的家庭,亲人的爱是最有希望长久不变且愈发深厚的,可死亡也最终会使他们分离――愈发深厚的爱反而会将人击垮。
人人都擅长遗忘,我似乎缺乏这种能力。很多年了,我始终恐惧在路上碰到熟悉的背影、听到熟悉的声音。哪怕只有一点点相似,记忆的阀门就会不受控制地打开,像海一样令我沉迷和窒息。
可能我秉性里有种疯狂。在那些姐姐折磨自己的日日夜夜里,我坐在她的床边,肆意想象自己随着父母一同离去。
我曾以为这是个秘密。
但现在我突然明白过来,在郑哲出现之前,姐姐隐瞒她的心情,隐瞒她的男友,费心造成我们彼此相依为命的假象,将简单的恋爱危机置之不理……也许就像我对她的小心思一清二楚却保持沉默一样,她也沉默地包容了我。
我们对视着,在此期间她对我露出的笑容简直和花儿一样绚烂,秦昭旭盯我盯得更为严厉,快把我烧出洞来。
不会低头的自尊癌。哼。我担心个鬼。到底谁玩谁。
我接过本子,一言不发地走到看戏的老陶身边。
我果然不喜欢我姐姐。
第30章
老陶大概是在场的四个人里最泰然自若的那个,眼看着我过去了,他笑眯眯地示意我跟他往里间走。
我求之不得地跟着他逃离了现场,刷完卡付好钱,老陶戴着眼镜细细打量了一会儿那几个图样,忽然跟我说:“这里头有几个样子是你姐给你选的。”
这不可能!!我姐没有要我女装的倾向!!!而且旗袍和我不相称!!!!
“――你想穿什么?唐装还是中山装?”老陶又补了一句。
……说话不要大喘气好吗。
“你看着办吧。”我说。
然后我和老陶大眼瞪小眼了半天,他用眼神示意我马上滚出他的视线,我假装没看懂的样子,不肯挪步。
开什么玩笑,出去做一千瓦的电灯泡吗?我还没有这份照亮别人的闲情逸致。再说他们要是谈着谈着激动起来,搂搂抱抱推推搡搡,我是拦着还是不拦着?他们要是搂搂抱抱推推搡搡着就亲上了,我是看还是不看?
光想象一下那时候站在角落会有多尴尬我就浑身都不对劲,要是真的发生了――
不。绝对不会发生这种事。我不允许。
念头一转,我问老陶:“你这有没有后门?”
老陶说:“再往里走几步,厕所旁边有一个小门和另外一条街相通……诶诶诶,你就把你姐扔在这儿了?”
我头也没回:“她知道你这儿有后门吗?”
“她都来过多少次了,当然知道。”
“那她也肯定知道我会从后门先走。”
我推开木门,映入眼帘的是一条相当幽静的小巷。小巷中空空荡荡,水泥的铅灰色深浅不一,周围高楼大厦的影子投下来,将小巷罩在阴凉的气氛里。如果不是砖石的矮墙上还睡着一只胖橘猫,我几乎要以为自己误入了什么恐怖电影的背景。
我下意识放轻了关上木门的动作,唯恐惊扰了这份安静。
奇怪的是,在这份静谧中,我反而镇定起来。
或者不如说被某种怪异的预感所捕获。
又来了,这种预感。它只在我遇见郑哲之后出现,而且也只对郑哲生效,就好像我的生命特地为这么一个不同寻常的人物开发出了一个不同寻常的功能。这怪异的心灵感应简直像个预言。
我有时候都会怀疑没准儿这世界上真的有“前世今生”,而我和郑哲只是这辈子再续前缘。不然根本说不通,一切都太巧了,无论是他出现的时机还是我们之间怪异的默契,甚至“爱”也不是这份默契里具有足够说服力的理由,只有时间,或者说就算有爱,也得加上时间,才能把两个人炼到如此境界:距离不多一分,更不少一厘。
左侧车辆鸣笛的声音将我惊醒了,我没有再想下去,直接左转出了小巷。
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停在路口,我走过去拉开副驾驶的车门,郑哲坐在驾驶座上冲我微微一笑:“中餐?”
他说话时胜券在握的口气真是让人牙痒痒的,可能他自己也知道,在我面前通常会加一些辅助词缓和语气,但我发觉我已经很习惯他这么讲话了。
“嗯。”我说,坐进车中时竟有些回家般的雀跃。
我避开郑哲的眼神,低下头借着系安全带的动作掩饰这份雀跃带来的尴尬,再抬头的时候却发现郑哲根本就没有看我。车辆平稳地行驶着,我们没入车流,时走时停,和周围的任何车都没有什么不同。
我渐渐放松下来,随口问郑哲:“你前几天做什么去了?”
“家里出了点问题。”他轻描淡写地说,“我父母和别的亲戚都好说,主要是我弟弟,要我去一趟才能解决。”
我有些想笑:“你弟弟?是我们头一回的时候和你一起的那个?”
“对啊。”郑哲叹了口气,“小孩子叛逆期到了,一点儿也不给我省心。”
我想说家长怎么不管管,可想起来姐姐说过郑哲和他家里闹翻了,又觉得不太合适。
虽然他自己提起家里的时候完全没有情绪。
“我父母管不了的。”郑哲说,他侧了一点头看看我,露出一个有些冷酷的笑来,“我家和你家情况不一样,长辈和晚辈之间的关系不亲密,他们的教育手段更倾向于旧时的管教,而且肢体接触也很少。他们是把拥抱和亲吻作为奖励的,规定非常明确。”
我心说那还真不是一般的……有病。
怪不得郑哲自己就病病的,而且一亲热起来就死命粘人,哄都哄不住。
我说:“你弟弟他……还好吗?”
“沉迷游戏不可自拔。”郑哲清晰地“啧”了一声,“打游戏就算了,又不是养不起,关键他还菜得不行,氪金都没用。”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话,连郑哲都颇有微词,想必那家伙氪了不少。
“他现在是读大学还是待业?”我赶紧转移话题。
“大三了,也没学习,家里都给他安排好了,毕业就进系统。”郑哲有一点不明显的幸灾乐祸,“我一走,重担就全压在他身上了。”
我说:“嗯。”
郑哲停了一会儿,忽然又跟我说:“饭店要路过他的公寓,带他一起吃个饭?”
我说:“……嗯。”
第31章
郑哲把车开到一个路口停下,他弟弟已经在那儿等着了,一身日韩范,低着头两只手摆弄手机。我看得清清楚楚,这一路上郑哲连个电话都没有打,感情他是问我之前就通知他弟弟了?
好极了,真是他的风格。
不过被套路着套路着,我渐渐也就习惯了。
“他叫郑昶。”郑哲说,“永日昶。”
我心说这名字是你出柜之后才给改的吗……郑昶,正常?
“他还没出生就取了这个名字。”郑哲咳嗽了一声,“不是你想的那回事儿。”
说话间郑昶已经抬起头扫了过来,视线在我身上停留了好一会儿,看表情也不知道他心里想了什么。郑哲口里嫌弃他弟弟得不行,这时候却露出一点微笑,示意郑昶赶紧上车。
郑昶把手机一收,慢吞吞地走过来,一屁股坐到后座上。
我没回头也能感受到他盯着我的灼热视线。
郑哲好像什么都没感觉到似的,轻轻松松一打方向盘离开了路口。我从后视镜里瞄了一眼,郑昶两手抱胸,整个人窝在后座里,充满怀疑和警惕地打量着我,眼神里倒没什么恶意――当然,也没有多少友好的成分。
本心里讲我觉得我没必要在乎这小屁孩的看法,但实际上我不能不在意他的看法。单凭郑哲对他的重视,我就不能不在意他。
和中二期的少年相处是个严峻的考验。
我还没来得及中二,在我应该中二的年纪,父母的死和我姐姐的事就折腾得我心力交瘁,成天连轴转,没空心怀幻想。我摸不准郑昶的思维方式,不过我一般也摸不准别人的想法……这么想,和他相处的难度好像就变低了?
算了,走着瞧吧。
郑哲把我们送到一个看上去像是花园别墅的地方,高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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