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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话连篇[出书版] 作者:青丘
演出之前就发现了?那么你想过为什么会出现这个人么?”
我敲了一下还在发愣的金波,而他终于如梦初醒般地说:“我没有太关注,好像应该是演完之后才出现的吧,毕竟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够窥测到我的隐私。”
说完之后他忽然停顿了,而白翌却跳了一下眉毛,金波紧张地看着白翌。白翌脱下那件夸张的大衣,随后递给金波说:“那么今天就到这里吧,至于演不演我还得考虑一下,或许你可以考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们。”
金波捂着下巴,他无可奈何地说:“好吧,但是请你无论如何,都要继续演完,否则……”他惨白着脸低声说:“否则我就抓不住他了……”
白翌笑了笑说:“这就不是我们能掌控的了。”
说完就拉着我准备走出,金波没有拦住,他一个人坐在椅子上,自言自语道:“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们……你们会回来的。”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他仿佛注意到我在看他一样,朝我抬起了头,我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不过总觉得这小子仿佛会读心术,他能猜到人内心的想法。
回到家里,白翌累得几乎连倒茶都不想倒,我见他这样只有牺牲一下,烧水泡茶,他疲劳地捂着额头说:“那么晚了,叫外卖吧。”
我机械地拿起电话,大脑实在有些涨,觉得这事莫名奇妙,这个金波于其说是害怕鬼,还不如说害怕被人窥视的感觉,他无时无刻都想要抓住那个藏在暗处的家伙。不过按照他的计划,只要演完这部戏,那个鬼迟早会被金波给抓住,但是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金波还藏着什么秘密。而那个剧本中出现的尸体仿佛和金波手上的水泡也有着某种隐约的关联。现在我们和剧本里的侦探一样,陷入了一个谜团,而那个鬼魂却仿佛是我们手上唯一的指南针。
打完外卖的电话,我打开电脑,想摆脱那种潮湿黏腻的感觉,但是无论如何都会想到这事,闭上眼睛就会感觉到在脑后会闪出一个闪光灯。我转头对着闭目养神的白翌说:“我觉得这事咱们就到此为止,反正也不欠他什么的,何必去冒险。如果真的有鬼我们不是自惹麻烦么?”
白翌放下手中的茶杯,他交叉双手放在胸前,然后看着自己的照片说:“关于他说的鬼,我没什么概念,但是我只是发现这个人非常善于抓住细节。你没有发现么他很注意我们的表情和举动,从中他几乎都猜出了我们心理活动。是一个非常厉害的家伙。”
我回想着一些细节,认同道:“这倒是……”
白翌继续说:“这样的人,一般不会被人偷窥到什么,他对这一点本来是很有自信的,但是有自信的人最受不了打击,最不能忍受的也就是被窥视。现在他有太多的顾虑。仿佛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的真实想法,所以沟通起来特别困难。此外当时在舞台上只有我、你和金波,肯定没有第四个人,那么你说的那个手从哪里来?还有那卷胶卷是怎么回事。”
我补充道:“还有那个躲在天窗上的怪人……所以说这里面真的有鬼。金波瞒了我们什么?”
番外――窥视(二)
白翌重新端起茶,他摇了摇手指说:“台词里有那么一句话:任何的事情只要能够用逻辑去解释,就应该摒弃无缘无故地鬼魂作祟的可能。我觉得说的很有道理,咱们是活在现实中,又不是生活在聊斋里。我觉得金波绝对不是偶尔才遇到这种事的,你以为人人都是你啊?”
我见他又这样,吐槽之心顿时被提了起来,在我还没发话,就听到门口传来一阵非常急促的敲门声。
白翌看着门说:“估计外卖送到了,媳妇帮我付下钱吧 。”
我见他的确累了,也不和他闹了,竖着中指就去开门,但是很奇怪本来已经关上的大门居然莫名的打开了,就在我走出走廊的一瞬间,大门却又自动得关上了,走廊空荡荡的,忽然一个闪光,路灯居然灭了,我站在黑乎乎的通道里,故作镇静地自言自语道:“搞什么鬼。”就在我回头敲门的时候,我发现黑暗的楼道里传来了脚步声,声音很缓慢,不知道为什么我停止了敲门回头看着通道,仿佛等着那个黑暗中的人走出来,但是走了很久却依然只有脚步声,人,却怎么都没走上来。
我心里有些发毛,总觉得好像什么东西跟着我们回来了。就在我准备回头的时候,我发现我踩到了一个东西,软绵绵的,我拿在手上捏了捏,发现是一顶帽子,而且非常潮湿,好像被水泡过了。
就在我拿起帽子之后,那脚步声消失了,我倒退一步,忽然迎面就闪出了一个亮光,几乎在同时,我看到了一张满是水泡的脸,只有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我。
我的面前不知何时居然站着一个人,但他一点声息都没有,我在黑暗中凝视得久了,几乎可以大概看得出一个轮廓,我发现那个人居然穿着一身白翌白天剧场上所穿的黑色礼服。不过从他的身上传来一股很浓的腥臭味。我想到在话剧中那个池塘里发现的尸体……难道话剧中死者的亡灵跑出来了?
他挡着我的路,此时我发现他的手上拿着一台老式的照相机,他很高,估计有 一米九左右,这样的身高穿成这样,实在让人有压迫感。我倒退一步,不敢贸然喊出声,那个怪人抬起照相机又想要对着我,就在我准备用手挡的时候,通道的路灯忽然亮了,而那个怪人也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从走廊上走下了一个邻居,我也认识他,他看我站在自己的门口说:“哟,门锁了?”
我尴尬地笑着说:“是啊,被风吹的。呵呵。”
我话刚说完,白翌也开门了,他看着我手里的帽子,再看了看那个邻居,说道:“先进来。”
我关上大门说:“我看到那个拿照相机的男人了!”
白翌接过帽子捏干帽子里的水说:“看来,有人对我们产生忌惮了。”
我说:“那么为什么要给咱们这顶帽子?难道这表示让我们不要再插手?以示警告?”
白翌没有说话,摆弄着手里的帽子,他没有继续表示看法,而是拿出了他的剧本递给我说:“这就是剧本。你也可以看看。”
我接过打印纸,这故事中侦探在一个古老庄园内发生了一起医生被杀事件,而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庄园主人马克。沃尔夫。而他却否认杀死了医生,并且提出了很充分得不在场证明,他指出是他的妻子杀死了他,因为他们是地下情人的关系。
但是侦探发现马克的妻子早在三年前就已经死了,和这个杰克医生一样,死于溺水,但是马克却说自己的妻子依然生活在这个庄园内,在侦查的过程中,侦探发现总是有一双眼睛注视着他,给他提供着线索,仿佛指引他找到那个凶手,同时侦探发现这些线索全部都来自于那个已经死了三年的沃尔夫夫人。
白翌指着其中的一段台词说:“你再看这段台词,‘你是如此地了解我,你的眼睛就像是我的眼睛,也许很快我就知道事情的真相,但是你却不肯出现。难道你真的是一个幽灵?’你有没有发现这一段对话用在金波的身上其实很合适。”
我点头道:“因为他也被一个看不见的鬼牵着鼻子走,他的一举一动都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下。而目的是为了破案?”
白翌打了个响指,说:“你果然变聪明了,没错,这个故事用简单的一句话概括就是鬼帮助人提供线索。但是问题是金波为什么演完之后,依然受到这个鬼的纠缠呢?”
我顺着白翌的想法看下去说:“因为……因为他没有完成破案?故事还没有结束?”
白翌摇了摇头,但是也没否定我的话,他敲着桌子继续说:“不过金波走了一步正确的棋子,他找来我们,我们也真的打破了那个鬼的节奏,那个鬼的确开始混淆了?也许这就是金波要达到的效果,用我们来转移这个鬼的注意力。而那定礼帽和怪人的出现就是最好的证明。”
我有些不痛快,我不快地捂着脖子说:“难道我们只是被利用混淆视线的?你还那么淡定。你早就知道是这样的?”
白翌挑着眉毛笑道:“不,就像金波说的,我再像也不是他,如果当那个鬼发现我不是他的时候,那个幽灵会马上转移视线,金波又会被纠缠了。”
我叹着气道:“你就不怕那个鬼一恼火直接把矛头对向你?”
白翌无所谓地笑道:“我不怕鬼。”
我翻着白眼,骂了句:“鸡同鸭讲……无法沟通。”
但是事情果然像白翌说猜测的那样,金波依然没有逃脱,第二天金波再一次地被新闻曝光,而这一次的内容非常劲爆,上面说金波曾经以别人的隐私来威胁同届的女演员和自己上床,这消息一出,几乎所有的网站新闻都跟踪报道,金波本人也做出了反应,说要控告诬陷他的人,就在于此同时,他和女演员的照片就同时在网上出现,内容虽然和艳照门没法比,但是也算的上限制级了。
而这几天金波也没有再和我们联系,也许他疲于奔波在各大媒体之中,至于那个怪人在那之后还真的没有再找过我们,就在我认为这件事和我们没有关系的时候,我收到了一个电话,打电话的人正是金波。
“喂,是安先生么?”
我一听居然是他,也有些神经质地压低声音说:“是我,怎么又是你?”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他说:“我知道这个鬼魂是怎么回事了,我需要你和白翌的帮忙。”
我真的觉得这事不该插手,但是还是忍不住问道:“怎么帮?”
“我希望白翌能继续把这出戏给演下去。这一次算我求你们了。”
我有些哭笑不得,我说:“你怎么就那么肯定会有效果呢?”
对方喘着气说:“一定有效果,请相信我。”
我不耐烦地:“但是你不相信我们呐。”
金波没有回答,他最后重复道:“请一定要来,今天晚上十二点,我在剧院等你们,也许那个时候你就会知道这一切的真相……”
说完电话就给挂断了。
我朝着在边上一直听着我们通话的白翌看了一眼,他看着钟表说:“时间还早,可以做一些准备。”
我皱着眉头说:“你真的要去?”
白翌说:“你可以不去。”
我一脸被打败的表情说:“好吧,那就一起去吧。”
再一次来到这个位于护城河边上的剧院时,已经超过十一点半了,这里本来就不是什么闹市区,除了零星的一些灯光外就是一片漆黑,仔细地闻闻还没闻见河水的腥味。想到腥臭的味道我回忆起那个站在楼道门口的黑衣人,同样的在话剧的剧本里那个沃尔夫夫人也是溺死的。就在我大脑胡思乱想的时候,白翌拍着我的后背说:“发什么愣,走吧。”
白翌和我走进剧院,这里比白天还要阴森,本来我们想要敲门,但是大门却是敞开着的,我们凭着记忆,一路往练习舞台走,居然一个人也没有遇到,金波也不在。
我们打开那扇木质的大门,舞台内一片漆黑,只有一束清冷的月光从那天窗打在舞台的中央,舞台上的椅子和打字机被遮着一块白布。场地也被人打扫过了。白翌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和他到台上去看看。
木质的地板依然发出难听的嘎吱声,白翌悄悄地对我说:“来,我们看看这幕布后面到底有什么东西。”
我点了点头,白翌慢慢地掀开幕布,忽然一只手抓住了白翌,没想到金波忽然出现在我们的面前,清冷的月光打在他的脸上显得更加的苍白,我发现他的脸上也开始冒出了一些水泡,像是疹子,他泛青的脸上露出微笑,他看着我们说:“白先生,你们还是来了。”
白翌把礼帽递给他说:“这个出现在我们家门口,还有那个拿着照相机的怪人。”
金波皱着眉头,他害怕地四处查看,他说:“不……他……”
金波调整了语气说:“既然来了,那么我们就把最后的一幕也给结束掉吧。今晚就把一切都结束了。”
这次换我皱眉了,我疑惑地看着他说:“你已经有把握抓住那个纠缠你的家伙了?”
金波认真地点着头说:“没错,这一次一定会成功。”
金波拿出两件黑色大衣和礼帽,他自己穿上后又让白翌也穿上,现在在这么暗的环境下,连我都很难分辨出那个才是白翌,那个才是金波。
金波压低了帽檐说:“白先生,现在我不会叫你的名字,你和我同时把最后的那段给演完,安先生,你只要发现我们中那个身后出现了那个黑影马上举手就可以了。”
我点了点头,金波用尽全力控制住了声音,随后他们两个开始转圈,分别站在椅子的左右两边。而现在话剧的最后一幕开始了……
他们同时念道:“沃尔夫先生,不要再狡辩了,是你杀死了杰克医生还有你的妻子。你说是你的妻子干的,而你的妻子其实已经死了……虽然我也感觉到她就在我们的身边,她一直都在看着我们,但是你是唯一一个说她还活着的人,因为只有你才能看得到她。对了,你说过她三年里没有走出过这栋房子,而且她不愿意见任何人,除了你和杰克医生以外。也就是说如果除去我这个外人,只有你和杰克医生才能看得到沃尔夫夫人。
另外她了解你,就像了解自己一样,所以在你杀了杰克医生的时候,你隐瞒了所有的人,却惟独一个人无法隐瞒,那就是你的妻子,她已经死了,死了三年,也是被你杀死的,但是她却没有离开你,她回来继续和你生活,她一直都在黑暗中注视着你,她想要保护杰克医生,而你却不知道她已经死了,你一直以为杀死杰克医生事情就会结束,但是你忘记了你的妻子还在你身边,她知道你的一举一动,所以……你抓不住她,现在,她就在我们的身边,你看!她就在那里!
就在这句台词结束的那一瞬间,闪光灯忽然在他们的身边不停的闪着,几乎让我都睁不开眼睛,正像金波所料的那样,鬼找不到哪个才是真的金波。
最后我看到在中间的那个椅子上那白色的套子忽然凸了起来,形成了一个人影,白色的罩子不停扭曲着,形成了一个人形地坐在两个人的当中,仿佛在挣扎似得。
我不能指出左右,最后只能指着中间喊道:“他在你们的中间!”
此时金波飞快地冲到幕布前把整块黑色的幕布全部掀开,而后面居然是一面巨大的镜子,在镜子里我看到了在两个黑衣人的中间,是一个另外一个黑衣人,但他没有脸,不,应该说他没有五官。他回头看着镜子痛苦地扭曲了起来。而金波此时看着镜子露出了疯狂的笑容,他看着镜子说:“抓住你了,抓住你了!哈哈哈哈,我终于抓住你了!”
没有五官的人忽然大声地嘶吼着,他痛苦地捂着脸,他的手上都是水泡,而且身体不停滴往外溢水,金波扔掉头上的帽子,而白翌这个时候已经走到我的身边,他说;:“这个就是一直纠缠金波的家伙,长的很有创意吧。”
金波朝着镜子喊道:“消失吧!我抓住你了!我再也不怕你了!”
我忽然有些明白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了,我喃喃道:“这是……这不是灵降术么?”
白翌点头道:“没错,金波不知道做了什么让人那么怨恨的事情,居然被下了降头术中最可怕的灵降术。但是这术法有一个致命弱点,就是只要抓住降灵,这诅咒就算破了,而镜子有用反射的作用,估计是哪个法师教的,所以金波捡回了一条命。”
我看着白翌说:“你早就知道?”
白翌摇头道:“不,我一开始也是猜测的,我第一次来舞台的时候,曾偷偷地摸过那幕布,我感觉后面是块很平整的东西,所以我猜可能是镜子,而镜子在这里的作用也就是反射了。而金波不让我们知道幕布后面的镜子,是因为这个人对我们也不信任,他害怕我们知道的太多会影响他的计划,这样的人是不会相信别人的。也最害怕让人给看穿自己的想法。”
金波现在根本没理会我们,他笑得直不起腰,疯狂地看着镜子中的那个怪人,我已经都不知道哪个人才更加扭曲。他们的身上都是水泡,也同样再不停滴往外冒水。
那个没有脸的怪人疯狂地怒吼,随后我们发现从怪人的嘴里吐出了许多黑色的浓浆,随后整个人开始化成了水,而金波则手舞足蹈地吼道:“死吧,死吧!”
最后怪人真的融化了,只剩下一块肉在不停地蠕动,白翌走到椅子边上拉开白色的遮罩,在椅子的上面放着一个录音机。
金波恐惧地看着录音机,但是就在他反应过来的那一刹那,录音机自动播放了。
里面出现了连续的快门声音,和男人的笑声。而金波想要冲过去抢过收音机,但是白翌却阻止了他,他说:“没看见那抖动的肉块么?必须放完,否则那块降灵不会消失,那个怪人还会重生。”
金波低语道:“不,不能放……不……”
而此时录音机出现了一个男人说话的声音。
“怎么样,金波先生,你这些事情如果被透露出去对你可真的很不利啊。”
“过去我们合作的不是很愉快么,我给你提供哪些女人的隐私,你帮我做事。我们简直是最佳排挡。”
“没错,那么久了,我们合作的都很愉快,但是我不想再干了,这事除了你一个人得到好处,我也就那么点钱,不过……不过如果我把你这些事情曝光呢?我是不是可以拿更多的好处?”
“这对你有什么好处,你也会坐牢?”
“你以为我会那么笨得把自己给暴露了么?”
“你想要钱么?”
“可以那么说,不过我觉得我们还可以更加好的交流一下。”
“和你这个三流记者?”
“哈哈哈,我觉得你最好不要惹怒我,否则你都不知道明天报纸会报道什么?”
“那……那也要你能活到明天!”
话音刚落,我就听到沉闷的敲打声,随后是滴答的声音以及金波粗重的呼吸声。我汗毛竖立地听着这段对话,此时金波惨白的脸上泛着青光。而录音机没有停下,里面还有许多不堪入耳的录音,都是偷偷录下的私密对话,没想到这个儒雅的男人居然是一个偷窥狂,他不但喜欢打听别人不堪回首的过去和隐私,更加喜欢要挟别人。看来白天那个劲爆的报道是真的……
金波他开始疯狂地大笑,笑得让人毛骨悚然,而录音机里的声音也结束了,那个肉块也消失了。
白翌靠近我说:“小心,这家伙不正常了。”
金波笑完之后,他疯狂地冲到录音机边上,开始狂踩录音机,直到录音机被踩成了碎块,他又开始笑,最后他吸了一口气,马上又恢复了平常恬静儒雅的表情,他抬头看着我们,他说:“两位都听到了?”
我们没有回答他,他一脸委屈地说:“不要说出去好么?其实我们根本没有关系。你们说出去也没有证据,我可以告你们诽谤罪。”
此时,我根本不觉得他根本不像白翌,他整张脸都是假的,在光耀、斯文的面具下,是那么龌龊、不堪的内在。
白翌说:“只要你过得了自己这一关。”
金波走了过来,我拉着白翌往后退,我不相信这个伪君子,他说:“我是一个演员,我需要的只是扮演角色,无论是戏里还是生活。自我算不了什么,但是我很喜欢看到别人的真实暴露在我的面前,呵呵,这样的感觉很痛快!也很好用!但是那个记者居然想要用这个要挟我……”
白翌说:“所以你害怕你的阴暗就会被曝光。”
金波注视着录音机的碎片,他笑着说:“这是一部侦探剧,在最后鬼魂帮助了侦探找到了凶手,但是鬼魂的证词无法起到作用,作者使用了另一个手法,也就是第三人在场的手法才使得凶手落网,但是现在,你们没有证人,也没有证据,凶手将依然被无罪释放。呵呵,剧本和现实重叠了,但是结果却不一样,这是不是很有意思?”
说完他捡起地上的礼帽,给我们做了一个谢幕的动作,之后就离开了舞台。
我看着镜子里的我和白翌,我们站在舞台上,金波说的没错,这里除了我们两个什么人都没有。而唯一的录音机也被踩得粉碎,我们没有证据,白翌脱掉黑大衣,对我说:“走吧。”
我不甘心,咬着牙问道:“就那么结束了?”
白翌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说:“不,没有结束。”
我问道:“什么意思?”
白翌最后看了一眼四周说:“我说了,他躲不过自己这关。”
第二天,我们收到了一份信,里面有一张支票。但是什么都没有些,白翌藐视地看着那份信说:“做事真的滴水不漏啊。”
我冷笑着瞥了一眼,就把东西扔远些说:“我们真的就不能揭发他?把这个交给警察总能查出什么的。”
白翌说:“我们没有证据,不过……
白翌把支票连着信封一起扔进烟灰缸,随后点燃信封说:“不过还有一双眼睛一直都在看着”
我疑惑地问道:“怎么回事?”
白翌抬头看着我,火光把他的眼睛照的非常亮,他微笑道:“因为趴在天窗上的那个人一直都没有消失,他一直都看着我们的表演。它不是灵降术制造出来的幽灵。”
我吃惊地问道:“那你为什么不说?”
白翌歪着脑袋说:“呵呵,像金波这样的人最无法忍受的就是无时无刻地监视,他只有不停地伪装才能继续生活,而这样的生活最后会碾碎他的神经。你还记得,你说过那个在天窗出现的人么?他也出现了,而且最后我看到了他的长相。”
我没有插话,白翌看着我的眼睛说:“是金波。”
我有些明白白翌的话,于是便也不再问什么,最后白翌说了一句:“反正到最后,他都会曝光的,有些事是注定的。”
不知道这话是白翌的预言,还是他的诅咒,反正就是灵验了,果不其然在这事过去的一个礼拜之后,报纸上就登了青年话剧演员金波引谋杀罪入狱,在苏州河的下游找到了一具高度腐烂的男尸,非常奇怪的是男尸全身都高度腐烂,只有一双眼睛没有烂。而在它的项链上找到了一个微型照相机,里面有大量金波在金波杀人时连拍的照片。此外还有控告他敲诈勒索的案件,被害人加起来居然有七个,真不知道这是金波能力卓越,还是这些女明星真的有那么多把柄给抓。总之这个伪君子终于可以不用再那么辛苦地伪装自己了,他在大牢里面可以当一个真正的自己。虽然时间可能不多了,也许那个一直窥视着他的幽灵可以在最后这段时间,进一步地和金波进行最后的交流。
就在我以为尘埃已定,这件事就算彻底结束的时候,我接到了一个电话,是从监狱里打来的,电话那头又传来那个令人讨厌而虚伪的人的声音,不过这次他好像真的被吓到了。
他说:“安先生,请……请你帮我求求白先生,我发现还有一个人在窥视我!对!还有一个……”
我挂断了电话,白翌问我怎么了,我笑着说:“没什么,哥们以后去买彩票吧,我发现你说话挺准的!”
番外――秘密(一)
秘密是什么?它是一把双刃的匕首,夹在两人之间……滴答滴答……
我拿枕头闷着脑袋低声骂道:“妈的……”
要问我睡觉的时候最讨厌听到什么声音,不是别的,就是那他妈的滴答的闹钟声。我一直都怀疑我有嗜睡症,不知道为什么,在梦里我也就记得那句话,没头没尾的,我相信很多睡眠不好的人士都会有这样的痛苦,因为睡不好总会莫名地记住一些没头没尾的话和画面。
我套上t恤,有些郁闷,星期六的还得变相加班,很难得白翌居然也不在,只能随便弄点吃的就出门。临走时我拿起放在桌子上的请帖和三折页,上面写着三个烫金的三星堆篆字,今天是上海博物馆举办三星堆文物展的最后一天,作为最后一天的内部展览,会把所有真品都展出一次,说真的,这年头博物馆展览也是冒风险的,一般性都找一些像样的高仿赝品来凑数,反正普通老百姓也就看个热闹,至于行家基本都等着这样的内部展碰头。
六子此时已经在博物馆门口等着了,说要和几个老前辈先交流交流,我对拍马屁谄媚的事情没兴趣,所以我和他约定等开始的时候在门口。
当我来到博物馆,此时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看展览的人,有些人看派头还真有那么点意思,感觉这一次重量级别的都到了。终于在人堆里找到了六子,六子难得穿上了西装,人五人六地和几个老家伙攀谈的眉飞色舞,见我来了便朝我招手,我只能硬着头皮加入他们的谈话。
我客气地打招呼,老头们虽然也很儒雅,但是显得都非常的虚假,这种人就是这样,为了排场和表面功夫才有涵养,给人一种道貌岸然虚假的感觉。我真的不喜欢在这样的人群里扎堆,就问六子道:“什么时候开始啊?我来早了?”
六子看了看手表说:“哟,不早了。我们得进去了。”说完恭恭敬敬地给那几个老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老头也停止了谈话,一股脑地往特殊通道里走,六子凑近我耳边说:“这几个老头可是古代巴蜀文化的老学究,和古董打了一辈子的交道,咱们得好好和人家联络联络,说不定可以透出一些货源的口子,进一批巴蜀货,这一次咱们主要在人脉上下功夫。”
我皱着眉说:“这是你的工作吧,和我说干什么?我对这事既没本事也没兴趣。”
六子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我,说:“如果你肯认真的和那些老头谈,估计他们都会对咱们刮目相看,你揣着川后的记忆过着和过去没啥区别的日子,你不觉得你是抱着金饭碗在泡康师傅么?”
我一脸无所谓地看着他道:“记忆是记忆,我还是我,我是安踪,又不是川后,我有我自己的活法。”
六子连忙说:“好好好……反正这一次我当广交人脉,你当做业务培训,咱们得对得起这请柬是不?”
我道:“那倒是,对于巴蜀文化我也有所听闻,大禹治水之时,据说在四川盆地这里就有一个非常富饶的城国,但是在象形文字内却没有找到关于巴的记载,而在《山海经?海内南经》,却找到了关于巴蛇吞象的故事。我想巴蜀文化应该是夏商文化的受体,有着非常重要的历史传承意义,,可以上追三皇五帝,下达秦代。跨地之大的确有着非常深远的意义。总之对我来说是真正意义上的古国,非常有探究的价值。”
六子竖起耳朵听着我这些话,不过很快就不耐烦了。他打断道:“我知道你感兴趣,这不我给你搞了请柬么?六条软中华呀……”
这是我听他说过的第三遍六条软中华了,估计还有第五、第六遍。我无奈地把目光投向博物馆的会议厅,这里将是本次展出三星堆文物的临时展厅,过了今晚这些珍贵的文物就将运回四川。
大家都是冲着真货来的,所以不会有太多的表面装潢,一个一个玻璃柜里有着哪些神秘古国的文物,如果你要仔细看得先去预定,然后由工作人员陪同下带上手套让你近距离观看,但是不能直接拿起来,否则碎了真不知道算谁的了。
我绕着展览厅走了一圈,发现居然在边上的一个小间内还设有接待区域,有茶水供应,都是上等的好茶叶,进来的每个人都可以去那里喝茶,简直就像是西方人的冷餐会。
我在接待区等着六子过来汇合,忽然有一个茶碗递给了我,我回头一看发现白翌面无表情地站在我身后,居然也穿着西装,除了参加婚礼和葬礼,我几乎没见过他穿过西装。他看着我道:“你怎么来这里了?”
我看了他一眼回答道:“业务培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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