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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话连篇[出书版] 作者:青丘
完想要往回走的时候,本来还笑嘻嘻的白翌突然眼神一变,我只感觉身后蹿过一阵阴风,吹得我后脖子的汗毛竖起。渐渐地我听到了轱辘的转动声,当我想要回头看时,白翌一下子拉住我,我手上还扎着针头,被他那么一拽,疼得我脑门一抽。我又闻道一股很熟悉的香味,这香味……这香味好像在哪个人身上闻到过。
轱辘声……清香味道……难道那鬼老太在附近?靠,她买卖做到医院男厕所里了?
我慌张地问道:“老白,该不会是……”果然我话还没问完又听到远处似有若无的轱辘声。我一时间也忘记手上还扎着针,倒是白翌低头看了看我的手问:“没捏到你针头吧。”
我看着我的手已经有些出血了,干脆就喊老白给我拔出针眼,反正位置肯定是偏了,再吊下去手就得肿成馒头。白翌嘴角抽搐了下,他有些犹豫地问道:“真的拔?”
我心想:疼的是我又不是你,再不拔等那老太又给我们找麻烦的时候,我逃也逃不掉。我咬着牙神情好似抗日英雄一般说:“拔,老子早就想要拔了,这玩意一直挂手上浑身不自在……”
白翌还没等我把这些豪气的话说完就抓起我的手,瞅准了往外一抽。顿时针眼里的水和我的血同时洒出来,疼得我眼泪都出来了,龇着牙一扫前面的英雄气概。心里暗骂:靠!你小子会不会拔,好歹要把点滴夹关掉啊。果然男人手脚就是比女人重!白翌无视我的疼痛捂着我的嘴巴说:“别出声,咱们就当没听见,没看见,反正那老太到处做买卖,有人的地方她就会去。”
我点了点头,因为手上没有针扎着了,走路也比来的时候方便,白翌几乎是半抱着我往外走。走廊里居然什么东西也没有,轱辘声也消失了,虽然还是能够依稀的闻到些香味,但是混杂了太多的消毒酒精和药水味后,显得非常模糊。
我依然扶着栏杆,另一只手搭在白翌的肩膀上。但是回去的路感觉有些不对头,我相信白翌也是那么认为的。因为灯光的颜色变了,原先那种白的刺眼的灯,现在感觉是一种十分昏暗的橘黄色,还一闪一闪的像是接触不良。
我睁着眼睛仔细的注意这周围的变化,越走我心里越慌,脑袋上已经开始冒出冷汗,我问道:“老白……你有没有感觉现在和我们来的时候不太一样了。”
我听说过鬼打墙,说实话我也遇见过。但是那都是在室外,或者是偏僻的小道。怎么医院还会有这种情况?难道要我们一路骂脏话冲出去?白翌没有搭理我,但是显然他也感觉出了异样,这里根本就不是我们原来待的地方,因为它完全变样了!
虽然环境起了变化,但是依然是在医院,周围弥漫着一股呛人的药水味。通道走廊的墙壁变成了过去的那种草绿色,灯管也是那种十分老旧的,一切感觉像倒退了二十年。我看着白翌,这算什么?网络中流行一个词叫穿越,我们也赶上这时髦了?
这个时候我们又听到了轱辘的转动声,这次白翌脸上显然露出厌恶和不耐烦的神情。他搭着我的肩膀说:“走!找那个鬼老太去,我受够了,再给她闹下去,非得精神分裂。”
说完几乎是拽着我往通道深处走,我的脚踝上还绑着绑带,根本无法走快。所以白翌再烦躁他也追不上,我被拖的双脚刺疼。抓住他的手臂摇着手说:“老,老白……饶了我吧,我不行了,这么拽下去,我这双腿就得报废了。别追了,想办法回去吧。”说完我就滑了下去,干脆坐在地上。白翌也蹲下来,他摸着下巴沉默了片刻后说:“你看这里的布局并没有太大的改变,说实话就是装修变了下。所以这里还是那家医院。”说完他抬头看着通道上贴着的大海报,上面的风格是七十年代末期,提倡预防红眼病的。我一看上面海报的日子,我的妈呀!1978年!老子还没出生呢。
我抬头瞅着白翌说:“这会不会是一种意识回溯?你看你比我大些吧,估计是不是这年出生的,然后这个医院其实是你出生的那家,你潜意识想要去看看自己的降生,所以咱们来瞅瞅你还是婴儿的时候?”
我是因为被吓糊涂了,脑子想到什么乱七八糟的就说什么,根本没去考虑这种事情的可能性。白翌摇头说:“不是。别说话,你听。”
语毕,我就隐约得听到在过道另一端好像传来了一阵女人念童谣的声音,十分飘渺,在这样的环境下,感觉特别的诡异。
“摇啊摇,摇到外婆桥,外婆叫我好宝宝。 糖一包,果一包,外婆买条鱼来烧……”
这个童谣我以前小时候听过,我奶奶过去夏天睡觉的时候经常念。是一段非常古老的童谣,白翌扶着我肩膀低声地说:“走过去看看,注意周围的变换。”
越走近童谣声越响,最后我们发现我们走到了妇产科病房的门口,而对面却不是我们的病房。我和白翌对换了一个眼神,一点点推开了妇科病房的大门,大门发出轻微的嘎吱声,而童谣却嘎然而止。
病房里一共有六张床,但是却没有病人躺着,白色的窗帘和被单让人感觉神经紧张。四处都弥漫着浓重的老式消毒水的味道,六张床,上面的被褥叠的整整齐齐。
我眼神示意白翌声音真的是从这里传来的?他没有说话,我们搜查着每一个角落。但是这里只是平常的病房,只不过感觉有些旧,脸盆架上摆放这七十年代很流行的花纹脸盆,还有那个时候非常新潮的一种红色玻璃花瓶,当初我小时候家里也有一个,现在看来十分老土,但是二十年前几乎每一家都会有那种红色的保龄球型花瓶,而花瓶里的康乃馨已经有些发黄。
我纳闷地问道:“这个病房一个人也没有,而且感觉很久没人用了,你看那花都快变成干花了。”
白翌扶着我走到房间的窗口,他小心翼翼的撩开了窗帘。屋外黑压压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静得可怕,没有一丁点动静,就连树叶都没摇过。突然门口响起了争吵声,白翌拽着我,慌张的躲在门后的角落里。我们前脚刚蹲下,后脚就有人推门而入。进来的是一男一女,女的穿着白大褂,男的穿着当时非常时髦的毛衣和卡其裤,两个人都十分激动。女人慌张地挥舞着双手,男人想要拉都拉不住。最后女人哭喊着冲向那个男人,男人一个没有防备,伸手就推了一把女人,女人直接摔在了一张床的铁角上,顿时头破血流,她惊恐地捂着脑袋,随后颤抖地看着从头上擦下来的血,一瞬间她的眼神就变了,变得十分崩溃涣散,她怒目指着那个男人的喊道:“我要去告发你!”男人听到这话突然脸色大变,杀心一起,就转身抄起那个花瓶猛砸女人的脑袋,那女人竟被活活的砸死在了病床边。顿时白色的床单上到处是红色的血迹,当中还掺杂着枯黄的红色康乃馨,男人傻傻地看着已经咽气的女人,过了好久他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抱着头蹲在地上,然后颤抖地去试探那个女人是否还有气,当他摸着她的脖子的时候手像触电一样的缩了回来。他站起身,来回的在病房里踱步,最后打定主意迅速地把女人抬到一张床上,然后用床单盖住就推着床离开了房间。推床的声音显得十分刺耳,而屋子里弥漫着一股诡异的康乃馨香味。
突然我意识到这推床的声音,和前面的轱辘声十分相似,还有那种香味,对了!我妈当初有一瓶康乃馨香味的香水,她出门经常喷。难道不是借寿婆?而是……我脑子已经有些混乱了。当声音彻底消失之后白翌拉着我从角落里钻出来。我们的眼神里充满了不安和疑问。最后还是白翌反应过来,他拍了拍我肩膀,然后慢慢地推开大门,架着我走出去。当我们出门再看的时候,顿时都傻了眼,我们又回到了之前进去的男厕所,地上还放着白翌替我拔掉的盐水瓶和管子,管子里还在往外滴水。白翌捡起地上的盐水瓶看着四周,他嘴里嘀咕着什么,然后侧身扶着我道:“走吧,先出去看看再说。”
这次我们走的都很急促,我甚至都忘记了脚上的伤口,生怕又回到那个二十年前的医院。通道恢复了白色的墙壁,四周的灯光是那种刺眼的白光,没有了那种老式的宣传海报。很快我们看到了那个还在看小说的小护士,心里终于稳定下来,我们算是回来了。此时我早就忘记了疼痛,倒是护士看到我们吃了一惊,她马上放下手中的小说,跑过来喊道:“安踪,你不要腿啦,这么走路,还有白翌你的伤也没有好,哎呀,你怎么自己把点滴拔了。你们两个还真是胡闹!”
说完立马就和白翌两个人架着我回到病房,在路过妇产病房的时候,眼角滑过门口,黑暗中好像有一个模糊的身影,周围又弥漫着带有血气的康乃馨香味。
我暗自骂了一句,马上把头转回去,心里像是浸在凉水里一样,这种感觉对我来说太熟悉了。当我躺在床上,护士帮我再把点滴扎上。我看了看白翌转头问道:“护士小姐,你们……你们对面的那个妇产科是不是二十年前也有?”
护士安放好盐水瓶后转头看了看我们,然后回答道:“不知道啊,我是刚刚来这里的不太清楚,不过……”
白翌白了我一眼,最后好像认栽了一样叹着气说:“不过什么?”
护士貌似满喜欢白翌的,至少我个人感觉像白翌这样的外貌是很多女孩子心中的标准大帅哥,不过如果你的欣赏能力和邓婵玉一个水准的话,那么就当我什么也没说。她神秘地说道:“几年前返修的时候在墙壁里发现了一具女性骷髅。”
我心里咯噔一下,然后问道:“那么说?这里过去发生过凶杀案?”
护士好似很喜欢和我们讨论这个,她干脆坐了下来和我们说道:“不知道啊,因为也不一定是这里发生的,也可能是杀完后埋这里的,很多侦探小说里都说过,第一犯罪现场和发现尸体的现场并不是一个地方。逻辑上来说没人会把尸体丢在原地。总之自从这里挖出了骷髅后,医院总是会有些奇怪的地方,还有就是……流行起来死亡病床这个说法。”
第十六回:床2
我看着白翌,他眼里也闪着光,我们知道这事算联系上了。我舔着嘴巴想要再问的时候,白翌插嘴道:“死亡病床这不是谣言么,难道你们医院内部也相信?”
我听出白翌是想要激那女护士讲的更深点,故意那么问的。果然女孩子说道:“信啊,还真别说,我们都觉得怪异,而且有时候经常会听见有人念儿歌,其实医院吧,这种事……挺多的。但是主任说这种事都是其他医院故意搞出来想要败坏我们医院的名声,所以我们都不能谈论这件事,也不能告诉其他病人,否则就可能被开除。”
我心里有些发毛,别人的命那么不值钱?但是再想想也是,毕竟无法确定这件事的真实性,你那样说了别人问那鬼在哪里啊?想必任何人都无法回答清楚,还不如当作不知道比惹麻烦来得省事。小护士又说了一些关于医院的奇异怪谈,到了后半夜终于也熬不住打哈欠,于是起身便离开了,走的最后她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回头对着我们说:“对了,你们两个人刚刚从厕所出来的时候是不是身后还有其他人?”
我和白翌对看一眼然后茫然的摇着头,她撅了下嘴,然后纳闷地说:“那太奇怪了,因为我看到在你们身后好像还跟着一个人,我以为也是上厕所的病人。”说完就走出了走廊,我和白翌都很清楚,我们身后根本不可能出现人,男厕所在走廊最尽头,我们是从那里出来的,而且又非常肯定厕所里没有第三个人在,除非他是从墙壁中钻出来,要么就是凭空出现的,但是无论是那种都已经超出了逻辑范围。也就是说这是一种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我看着白色的被子,脑子回想着那怪异的两个人,估计几年前被发现的骸骨就是那个女人的,那么杀死她的医生难道还在这个医院,或者说早就被抓住了?
而这件事情与那个死亡病床又有什么直接的联系?就因为那个女人是死在那张床上的?白翌也一直沉浸在沉默之中,他突然间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难道是回魂术?这年头诡异的事还真的不比过去少。”
我听得莫名其妙,问道:“什么是回魂术?”
白翌摘下眼镜,扭了扭脖子倒头就睡觉,他冷哼一声说:“说了你也不明白,放心,这事不深入就没危险,早点养好了离开这个鬼地方就是了。”他躺下去片刻,又说了一句:“你也早点睡觉吧,明天还得做检查。”
我虽然满脑子的疑问,但是的确再不躺会儿,就该破晓天亮了。于是也脱下外套,裹紧被子。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突然温度很低,好像房间里的空调不制暖。迷迷糊糊中我又听见那首童谣,记忆回到了儿时,奶奶给我扇着蒲扇,用上海话念着儿歌。周围有一种好闻的香味,渐渐地香味变成了康乃馨的味道,奶奶的声音也尖锐起来。我发现我头靠在一个女人的腿上,她长得很漂亮,眼神迷茫的看着远方,远方好像有一个人影,不知道是走来还是走远。她念着儿歌,渐渐地我感觉有什么东西滴在了脸上,我用手摸了摸,发现手上沾的竟是鲜红的血,我赶紧抬头看,那个女人满头是血,正咯咯地笑着看我。
我倒吸一口冷气几乎蹦起来,睁眼抬头,天已经微微发亮了,鸟叫声让我狂跳的心稍微得以平复。白翌还在睡觉,房间里只有早起的护工在轻手轻脚的干活。我大口喘着粗气,脑子里除了那个女人最后的笑声以外就是最后出现的那个人影,影影绰绰的,根本看不清楚。我再一次躺下,但是这次并没有闭上眼睛,而是满脑子不着边际的回忆着一些东西。渐渐地走廊里热闹起来,早班的护士,医生也开始忙碌起来,挨个的做检查,白翌终于醒过来,他迷糊的看着我说:“你怎么起那么早。”
我摸了摸脸,动了动下颚,然后把我做的梦告诉他。他还没有戴眼镜,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被子。我一瞬间感觉这个白翌有些陌生,当我说完话他才抬头看着我说:“看来,消极逃避的办法对你这种吸铁石般的体质毫无作用,哎……”他抓了抓头发,朝天花板看了一会又接着说:“得了,等会去找秦晓梅吧,估计她一晚上也没睡好。”
我瞠目结舌的看着他,愣了很久问道:“如果不是我遇见这事,你是不是准备不管那小丫头了?”
他戴上眼镜,说了句非常严肃但是更让我吐血的话:“我会直接把这事告诉她父母,她父母知道该怎么做。”他这是间接而又委婉地告诉我,他估计不会插手……
在我们还在打算着什么时候去找秦晓梅时,秦晓梅却先来找我们了,她脸色苍白,头发也有些混乱,脸上没有化妆看起来舒服多了,但是慌乱的神情让人感觉这姑娘遭受了巨大的恐惧。
她因为怀有身孕,一路颤颤悠悠的走到我们病房,还没开口就先哭出来,周围的病人都投来怪异的目光。我尴尬的笑着不停地解释说她是我的小妹子,不是我老婆!
秦晓梅哭丧着脸说:“白阿哥,安小哥,你们一定要帮帮我,你们不是说叫我别睡那张床么!呜呜,我应该听你们的,那床闹……闹鬼!”
她的反应完全在我们的意料之中,只不过没想到那么快就跑来哭诉了。她颤抖着瘦弱的肩膀,脖子上都是汗,头发黏在上面,显然吓得不轻。
秦晓梅擦了擦眼泪,一边抽泣一边语速极快的叙述她昨晚的遭遇,不出意料,果然还是那个穿黑衣的怪女人,还有就是所谓的童谣和婴儿的哭泣声。她咬着嘴唇说:“我胆子其实很大,如果只是这样我也未必会吓成这副模样,但是除此之外我还看到很恐怖的一幕!”
我看了一眼白翌,后者一直抿着嘴巴,并没有表现出惊讶,只是静静地听秦晓梅说下去,秦晓梅仿佛回想起什么极度恐怖的东西,哆嗦着说:“我看到好多的死人都从其他床底下爬出来,她们都是下半身全是血,脸色苍白的像是石膏。而且最可怕的是……她们都是大肚子!我的妈呀,一群穿着黑袍子的大肚子在床底下爬!”
说完她仿佛发泄一般的哭喊出声,这次连门口的医生也被吸引过来。对着我们责备道:“你们在搞什么,大清早的那么吵闹,别的病人怎么受得了。”
我们正要开口解释,就见秦晓梅猛地站起身,对着那个男医生嚷道:“我要换床!不对!我要换房间,什么鬼地方,你们这个是什么鬼地方啊!”
她的叫喊声很快引来更多的人,那个年轻的实习医生一下子无法面对这样的局面,他想要拉走秦晓梅,但因为她是孕妇,又不能用蛮力,只有憋着脾气劝她不要胡说造谣。秦晓梅属于那种十分泼辣的女孩子,也许可爱起来很可爱,但是撒泼起来估计大块头男人都不一定拉的住。她插着腰指着对面妇产科的病房说:“我早就打听过了!那个房间根本就是一个黄泉转换站!住里面的能活着出来的有几个?最后不都玩完了?靠!你们还想要坑老娘,告诉你,老娘不待这里了,还要把这里的事情宣扬出去!我要告发你们!”
她最后一句话,突然又有了重音,我才想起来,昨天晚上那个被杀死的女人也说过我要告发你这句话。难道说……我立马使了一个眼色给白翌,那小子果然也想到这点,终于一直不发话的白翌吭声说道:“晓梅,你先不要慌,也许只是夜里你做的噩梦,太真实了,所以才会让你感觉仿佛真的发生。”
秦晓梅摇头想要辩解,我迅速把她拉到身边,对着她的耳畔低声说道:“你现在搞僵了更不好,事情我们都心知肚明,先稳下来,白翌会帮忙。”
我连忙对着白翌使了一个眼色,他马上接着对医生说:“医生,这位小姐是我的邻居,我来安抚下她,你去忙吧,我保证她不会再大吼大叫。”
医生本来就有些吃不消秦晓梅的泼辣,一听有人可以帮忙,也就赶紧灰溜溜地走开,去给其他病人检查了。秦晓梅还在他背后骂了一句非常没水准的脏话,男医生猛地转身,她就朝着医生做了一个鬼脸。我看的直摇头,心想:真不知道,这个姑娘生出来的孩子会是什么样子。
医院吵闹声来得突然,去得也快,马上大家都各自忙各自的去了。秦晓梅依然十分害怕,死活不肯回自己的房间,她怀着身孕我们总不能让她一直站着,于是麻烦身旁的护工搬来椅子让她坐下,又给了她我早上还没来得及喝的牛奶,让她压压惊。
她喝着热牛奶脸色稍微好些,我和白翌一直都很沉默,我把事情串联起来思考来思考去,最后得出一个最有可能的线索,那就是二十年前那个被杀死的女人变成怨鬼,于是无目的地攻击着躺在她当年被害的那张床上的孕妇。过去白翌就说过,厉鬼之所以可怕就是它会反复让活着的人去承受它当初死时的绝望和恐惧。所以在它们眼里床上躺着是谁无所谓,只要不是什么厉害的法师之类的,全部都是它们所想要害死的猎物。
我把我的想法说给两个人听,白翌微微的点着头陷入更深的思考,而秦晓梅是彻底失控了,她立马把此事和午夜凶铃,咒怨什么的联系起来,认为这次自己是死定了,下巴都开始抖颤,差点又要哭出来。
我立马安慰道:“其实也不一定是必死之事,这种事要看怎么解决,既然我们现在的线索全部都落在那个黑衣女人身上,那么我们就应该从这点着手。”说完我朝白翌看去,问他我这样的思路是否正确。白翌点头说道:“没错,既然所有的矛头都指向那个女人,我们就从那个女人开始着手。不过……算了,反正现在能做的也只有那么多罢了。”
于是吃完早餐的粥后,白翌和秦晓梅就给我找来一辆轮椅,我一坐上去顿时就有一种自己是运筹帷幄的军师的错觉,有一种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感觉,但是实际上我们三个人是一个腿受伤,一个手臂受伤,还一个孕妇!这种组合,在公交车上别人看了估计立马会起来给我们这群病残孕的让座。
我们首先就是向比较老点的护士打听,靠着白翌这张脸我们套话算比较轻松,很快就搭上一个看上去比较老练的女护士,女护士一边准备着每个病房需要用的药水一边开口说:“你们打听这事做什么?”
我瞅了一眼白翌,意思是你可以上了。他也不客气,微笑着说:“没什么,我们只是晚上遇见了些怪事,心里不踏实。就想打听下。”
女护士一看白翌微笑地看着她,顿时脸红了起来。但是当她看到秦晓梅的时候好似也猜到了些什么,眼神有些犹豫。我看是时候我出马了,连忙笑着说:“护士姐姐,我一看你就知道你绝对是这里有资历的护士,这种事那些小护士怎么会明白,肯定……”我发现我越说那大姐的脸色越难看,这才意识到,我间接的戳了人家大龄女青年的痛处,于是只有尴尬的对着她和周围的人傻笑,越笑越傻。
女护士叹了一口气,带着我们走到走廊的暗处,然后眼神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一样开口说道:“我知道,你们是为秦晓梅来的吧。”说完她口气十分为难,她说道:“其实这事上面是封锁的,我告诉你们很可能被开除,不过说实话这件事除了我和几个资历比较深的人还真的没人知道,我也是听上一辈的护士说起的,她们早就不干了。”
她回想了一下开口说:“你们说的那个女人,其实是我们医院的一个妇产科医生。姓林,叫什么我也想不起来了,只知道她二十年前是这个妇产科的顶梁柱。本来还有机会去国外发展,后来突然失踪,过去的办案能力并没有现在这么强,找了很久也没找到人。没想到前几年医院翻修在墙壁中被挖出来了,一查牙齿记录,真的就是当年的林医生。”
白翌问道:“那么那个死亡病床的传言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女护士说:“这个也是那次翻修后开始的,其实本来那里并不是妇产科的病房,因为医院重修,所以格局也改变了。”
我心中的眉目越来越清楚了,事情被串成一条线。白翌又问道:“那么现在妇产科的主任医生是哪位?”
女护士说:“哦,就是赵医生啊,那个有些胖的。”
她这么一说,我想起来昨天早上看到那个收红包的中年医生。心里已经想到了一个大概,不过还不能肯定,我抬头望着白翌,他的脸上也露出一种渐渐解开谜底的神色。我们看也实在问不出什么东西来了,于是就往回走。
我感觉这件事仿佛是医院中的一种禁忌,没有人提也没有人去管。不过如此多的死亡,难道就没有人想要追查的么?
白翌走在我身边,秦晓梅帮我推着轮椅,没一会我们就走到了病房门口。秦晓梅再怎么不愿意也得回病房做检查,而我们也得去换药。我们只是病人,病人还是得听医生的话,否则瞎折腾只会让自己在这待得更久。
换药的护士手脚很麻利。不一会就换完了,当换完的时候我看到白翌偷偷的藏了一袋子绷带在被子里,护士居然也没发现,看了我们两眼就离开了。我看护士走远了才敢问道:“你偷绷带干什么?”
白翌瞥我一眼低声说道:“什么偷,我只不过是问她借,这东西我有用,晚上估计我们还要再折腾下,至于秦晓梅等会告诉她,晚上十二点,在走廊门口等。”
我听他像是胸有成竹的样子,看来这小子已有方案。但还是老样子,我想要问一些具体的,他就什么也不说。我看这小子又是这幅德行也懒得理他,既然晚上还得醒来我干脆先睡一会,毕竟身上有伤,精神还不是很好,先好好的休息,晚上才能有精力对付那些未知的事情。
我一觉就睡到了傍晚,要不是因为肚子饿,还能再睡下去。人一受伤,最能感觉到的就是缺少睡眠,好像怎么睡都睡不够。我一醒来就发现白翌刚刚从外面进来,我不知道这小子在我睡着的时候去打听了些什么,但是明显的他的脸色有些严肃,感觉好像在思考着非常关键的问题。他低头看了看我问:“六子还没来?”
我以为他要找六子做帮手,便说道:“还没,要不我打手机通知他,让他带些防身的东西?”
他莫名其妙的看着我说:“带什么?我是问他什么时候送饭来。不过既然你要他帮忙也可以搭把手。”
我被他反问的没话说,看来是我自己考虑的过于复杂了,然后摸了下嘴巴说:“其实这件事已经可以串联起来了,但是问题的重点是怎么对付那个黑衣女鬼。”
白翌摇头说道:“事情其实还有很多疑惑,我感觉我们像是被人牵着鼻子在走。”
我同意的点头道:“我也那么认为,我感觉这家医院其实内部人员知道的事肯定更多。还有就是那个林医生真的就是那个黑衣女鬼么,说实话我们并没有亲眼看见那群被杀害的孕妇,但是却回到了二十年前那案发的现场。”
白翌赞许的点头说:“你想到的其实都是非常关键的地方,好了要知道只有等晚上了,还有六子什么时候来,该开饭了!”
果然白天不能说人,晚上不能说鬼。我还在纠结秦晓梅的事,六子就拿着饭盒走了进来,他还想要和往常一样放下饭就去堵截人家小护士,被我一把抓住,我挥了挥手对他说:“兄弟要找你帮忙,这事可能有些玄乎。”
六子眼神有些退缩,他属于那种特别害怕鬼的人。直接的威胁或许他还能承受,但是那种玄乎乖张的事,他就一点招架的能力也没有。我一看这小子那么没种,连忙露出鄙视的眼神不屑一顾的冷笑着说:“六子啊六子,没想到你也就这点能耐,怎么着?怕了?没事!兄弟我不为难你。”
他一听,冷着口气说:“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如果兄弟你是遇见什么恶霸流氓要我摆平,说句实话,我随时随地可以喊到一帮兄弟替你助阵,问题是……问题是你这种事……”
白翌摇着头说:“没关系,估计不会有危险。”还没有等白翌说完,六子就想要强调他不是不义气,也不是害怕,而是自己没能力。
就在这个时候秦晓梅像是串门一样的走进来,看到满盒子的鸡腿和酱爆牛肉,连忙走过来夺过我手里的筷子就吃起来。六子眼睛盯着秦晓梅傻傻的看着,秦晓梅也知道食物是六子带来的,妩媚地笑着说:“这位帅哥,我吃点不介意吧?”
六子夸张的笑着说:“哟,这位美女以前没见过呀,小姐认识小安和白翌?尽管吃,要不要我再去买些菜来,你是孕妇得多吃点。”
秦晓梅唆着筷子甜滋滋的点头说:“嗯,我是白阿哥以前的邻居,叫秦晓梅。你是?”
六子顿时摆出一副正派人士的模样,我才不给他显摆的机会,还没等他说话就插嘴道:“他叫六子,好听点是搞古董字画的,难听点就是淘旧货的,专门给人修补破烂的。”
六子脸一拉,想要反驳我,但是人家秦晓梅根本不关心六子的事,而且她来也是为了那个死亡病床。大吃一通后她就低声的对白翌说:“白阿哥,我等不到半夜了,那里实在没办法待人。我现在这个样子也不能回家,你看我能不能待你们这里到晚上?”
六子走到我身边,对着我的耳朵低声嘀咕道:“难道说这个就是你所说的玄乎的事?这位美眉遇到危险了?还是这美女白天是人,晚上会变成女妖精?”
我挑着眉毛说:“你才白天是人,晚上化身为狼呢。是这丫头遇到麻烦事了,怎么样,是不是该体现你英雄气概的时候,帮不帮?”
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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