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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话连篇[出书版] 作者:青丘
:“我去下饺子,你要几个?”
刚刚要说出口的话给硬生生地憋了回去,我咽了下口水说:“二十个,醋里记得放辣椒。”
他点点头就去开冰箱,我跟在后面问道:“真的没有办法么?”
他回头反问道:“什么有没有办法?”
我白了他一眼说:“就是那个昨晚的怪人啊。”
他拿出饺子说:“让他吃饱。”
我看着他手里的饺子问:“他也吃饺子?”
他叹了一口气说:“我不是说了么,那个东西其实就是要吃东西,你只要保准有东西给他吃,他就不会威胁到人。说实话,他觉得挂在门上的那些风鸡风鸭要比你来得好吃。”
我哧地冷笑道:“那也不能一直让他赖下去啊,那个东西的胃口太夸张了!他一个晚上啃完我所有的年货,我怎么供得起这个怪物啊!接下去就轮到你的东西了,反正我的是见底了,没得供了。”
他皱着眉头思考一会,认真地点点头说:“的确,不能老让他这么下去,看来只有请他离开了。”
我使劲点头,那玩意实在太折腾人了。他看着我说:“这样吧,今天我和你挤一张床,我的床自有安排。估计这么一弄,他就不敢来了,我先出去买些东西,饺子你煮。”说完就拿着衣服出门了,我正想说也带上我吧,现在等于是我一个人在屋子里呀……他已经走下楼梯了。
我一时无语,四周看了看,屋子里一点变化也没有,安静得出奇,只有墙壁上的挂钟滴嗒作响。我马上扯开饺子的包装,在不安的寂静中,只有弄出点声音才能够掩饰自己的害怕。
给电热炉插上电,醋瓶子和辣椒酱都放在窗口,我皱了皱眉头,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房间里虽然灯火通明,但是明与暗的反差让室内显得更加不安全,灯光照到的地方是看得见的所在,灯光照不到的暗处就是一片未知了。我低声骂了几句,就去窗口拿沾料,估计是窗户没关紧,窗帘被风吹地一起一伏。窗户外面是一个完全黑下来的世界,因为有路灯的关系,可以看见不远的建筑轮廓。年关的天气属于三九寒冬,路上几乎没有什么人,风把挂在梧桐树上的枯树叶吹地直打转。
一切都很正常嘛,我笑了下,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不过是天黑了,有什么好害怕的。当我顺手去拿辣椒罐的时候,突然透过玻璃看见门口蹲着一个一身黑衣、戴高帽子的人,我马上回头一看,发现根本没人。我心跳得很快,那个东西已经来到家里了,但是他没有出现。现在还开着灯,估计他对光很敏感,我马上冲到电脑前,把音乐开到最大,整个房间都充斥着节奏感十足的音乐,我知道夕最害怕得就是响声,如果这时候我手上有两支炮仗该多好啊。
无意识地朝门口瞥了一眼,发现白翌当初贴得稳稳当当的福贴歪了个九十度,白翌做事一向谨慎小心,不可能贴的不牢,那么也就是说那个东西已经来了。突然意识到这个怪物害怕红色的东西,我立马抄起一件红色的外套套在身上,也不管有没有套反。
锅子里的水开了,我往锅子里再倒点冷水,发现原本还有半袋的饺子,居然只剩下几块皮疙瘩了。我吓得往后倒退好几步,突然背后有人挡住了我,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我一下子汗毛就竖了起来,差点没有翻白眼晕过去。
后面的人冷冷说了句:“你下个饺子怎么弄得像跳大神似的?”
我回头一看,原来是白翌回来了,我吓走的魂终于回到身体里。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我一会指着锅子,一会指着窗户,就是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人要是到了害怕的时候,语言的功能就会大幅度消减。
他看了看我笑着说:“那个东西来了吧?看你怕成这样,放心吧,只要有亮光他是不会太嚣张的,不过你干嘛把音响开得那么响,我走廊上就听见了,你想震塌屋顶啊!”
我白了他一眼。反正他在,心里没有那么害怕了,就去把音乐关掉,然后脱掉身上那件红色外套说:“那东西来过了,吃了半袋子水饺!兄弟,你想想办法吧,否则哪天我们起来会发现自己的胳膊和腿也被吃了!”
他哈地笑了一声,一边放下东西,一边看着锅里的饺子说:“小安同志,你被咬掉了胳膊和腿都可以睡得着,不会是神经麻木了吧!”
有些人天生就是找抽的,比如我眼前这个,典型得看别人笑话当快乐的败类。我点了点头,没办法,好歹这事还得靠他解决,靠他摆平。
我放下身段,低声下气地问道:“那么,白老大,你瞧该怎么做?这个家伙肯定在屋子里,要不我们开着灯守一夜看看?”
他摇头说道:“这种办法也只有你想得出来,不睡觉?你能坚持几个晚上?”
我心想:也是啊,一天两天还可以,但那个展览至少要办半个月,难道我就半个月不睡觉?没等被夕吃了,估计我自己就困死了。
白翌指了指那边的床说:“先把我的被子搬你床上去,吃完饺子我再捣腾。”
我看着窗户有些心里阴影,但如果表现出害怕得孬样,连自己都说不过去。我骂骂咧咧地走过去,快速地抄起被子,也不敢看窗户,就往自己的床铺走去。
白翌已经弄好了饺子,居然没有等我就开吃了。我也不客气,坐下就吃,恐慌很容易使人感到饥饿。
我们迅速解决了一顿饭后,白翌开始收拾他的东西,他买了一些食物,还买了一大堆炮竹和红色气球,这些东西门口的杂货店可以买到。我们费力地把红色气球都吹满了气,除了高中时期,我已经好久没做过这种傻事了。
白翌买了些火腿肠和芝麻饼之类的东西,我把吹好的气球给他,他把那些食物用玻璃胶固定在气球上,然后看着自己的床,显得有些不舍,但还是把东西放了上去,他摇了摇头看着床单对着我说:“为了你,我明天还得重新洗床单呐!”
我龇着牙,看他像是六一儿童节搞节目一样把东西都放了上去,不明白他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他又在窗户贴上红色的纸,那纸还是前段时间我们学校搞元旦节目剩下的,正好我负责,所以就带回家里。这东西我都忘记了,没想到白翌倒记得有这些东西在。
我看他贴得正忙,就顺便把碗筷给洗了,等我回到房间的时候,发现这里俨然一副陕西农村过年的风格,就差没在门梁上挂串玉米棒了。铺天盖地的红色,四个角落居然还贴上符,床上放着一个一个挂满食物的气球,这是演得哪出闹剧啊!
我算傻眼了,这也太夸张了吧?白翌看布置得差不多了,点点头对我说:“如果这样还不行,那么咱们还是搬家吧。”我看着被整得一塌糊涂的房间摇了摇头,白翌看着我欲哭无泪的样子也叹了口气:“收拾下,准备睡觉吧。”
这个房间被布置得就算不是鬼屋也要闹鬼了,靠窗户的地方完全被红色的纸覆盖,这个红色在灯光下怎么看都像是凶宅的第一条件――血光之灾……
白翌从洗手间里走出来,打了个呵欠,不客气地往我床上铺起被子来。我一头黑线,但毕竟人家贡献了自己的床,而且估计那个东西还会从窗口钻进来,总之,先熬过这晚吧。
我今天也被那个随时随地可能出现的黑影搅得心神不宁,游戏是没心思玩了,干脆也睡觉得了,睡着了就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感觉了。我揉揉眼睛,尽量不往窗户那块儿看,直接关灯上床睡觉。
白翌已经睡下了,背对着我侧躺在床靠外的一边,我推了推他道:“哥们,过去点,你好歹让我躺下去呀。”他没动弹,被子里的手幅度很小地往里指了指道:“你睡进去吧,如果那东西攻击过来,我可以挡一下。”
我心想这小子关键时候还是很够义气的呀,这话听着也挺窝心,于是笑了笑准备爬到里面躺下。白翌闷在被子里哼了声:“小心点,你以为你很轻么?”我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是压着他了,于是又恶意地使劲往下压了压,这才动作迅速地翻到里面躺下,扯过被子盖上。被子里的暖意一瞬间裹了过来,似乎连恐惧的感觉也轻了些。我舒服地哼了哼,白翌瞪我一眼轻笑说:“得,我就是个暖被子的。”我也半开玩笑道:“小子,你知道就好。”又拽着被角塞紧了些,在枕头上蹭了蹭。他见我这样,也起了玩心:“行了,老实睡觉,别瞎折腾了!”说完伸出爪子按住我的脑袋,我挣了挣没挣开,只好嗡声嗡气地先竖白旗道:“快闷死了,我睡还不成么。”耳边又传来一阵轻笑,爪子缩了回去,白翌在被子里动了动,就再没出什么声。
今天的月色似乎不错,月光从窗帘的缝隙里透进来,模模糊糊还能看清白翌近在咫尺的脸。我瞪着他发了一阵呆,发现这小子睫毛很长,鼻子很挺,闭眼的时候整张脸都柔和了几分。
白翌闭着眼突然出声说:“你看够了没有?”我条件反射地合上眼,没好气地回了一句:“臭美吧你,我看你的脸就来气。”白翌嗤笑了一声,说:“你那是嫉妒吧?”
“……”我一时气急,没想出说什么来,干脆翻了个身背对着他。白翌轻轻笑了笑,不出声地把我抱在怀里,姿势显得有些尴尬。此时房里又安静下来,只听得见我和白翌的呼吸声。我的床是单人床,躺着两个大男人显然很挤,白翌几乎是贴着我的后背,温热地呼吸抚过我的脖子,感觉有些痒。我不自在地挠了挠,发现自己没有一点睡意,闭了好一阵子眼,最后还是睁开了,盯着墙壁发呆,耳朵听着周围一切细微的声音,心里有些紧张,不过因为旁边有一个大活人在,心也就安定了下来。
这时我突然听到了一阵细微地敲门声,缓慢且十分微弱,如果不是环境十分安静,根本就会忽略这个声音。我舔了舔嘴唇准备下床去看,白翌忽然靠过来拦住了我的动作。他摇了摇头,意思是说不要下床,我以为他睡着了,被他一惊就吓得叫了一声,虽然十分轻微但的确出声了。白翌皱皱眉头,门口的敲门声消失了,他低声骂了一句。
我躺在里面看不到外面的情况,却清楚地听见了脚步声,是从窗户这里走过来的。黑暗的空间中弥漫起一股浓烈的土腥味,我皱了皱鼻子,白翌在我旁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窗户那边,我好奇心上来了,略微抬起上半身,也想看看那个东西到底有没有进来。
果然那个东西进入了房间,透过微弱的光线,我算是看清了那个东西的样子:他特别高,外加那顶高帽子,显得鬼气十足,衣服十分破烂,浑身透着一股腐朽的死气,他行动得十分缓慢,整个身体像拖着很沉重的东西似的。
我凑到白翌耳边说:“老白,就是这个东西,他真的来了!”
那个东西的灵敏度极其高,我压低嗓音说得几句话,他居然也听得见,马上就朝我们这里看过来。白翌一下子按住裹着我的棉被,一时间只听见我们两个人的心跳声,我下意识地挣了挣,白翌没松手,又按得紧了些,像是要我别出声。这方面他是行家,我于是学乖了不再出声动弹,默默地透过白翌悄悄掀开的被子缝隙看着,等待事情的变化。
过了好一会儿,那个东西才又开始动起来。也许他真是饿急了,根本顾不得我们这里的两个人到底有没有睡着,他被那股芝麻香深深地吸引着挪到白翌的床边,看也不看,伸手就去抓上面的食物,但是他的力气太大,碰到气球的时候气球炸了,发出了响亮的声音。
怪物像受到了极大得惊吓一样,伸手就去拍那些东西,但是他越拍爆掉的气球就越多,声音噼啪作响,怪物捂着耳朵,抱头就想要逃走,白翌突然打开了灯,怪物看到四周都是红色的纸,一声怪叫,渐渐地身体越来越透明,消失在了房间之中。
我跟着爬下床,房间里被怪物弄得乱七八糟,四处都是爆掉的气球皮,还有撒了一地的芝麻饼。白翌啧啧地叹着气,他走到门口,在外面挂上一串鞭炮,然后又在窗户这里挂上一串。我跟在后面,一时没反映过来到底发生些什么,一下子给弄懵了,那个东西就像是看见大蒜的吸血鬼,消失得无影无踪。白翌倒是很随意,他把那些芝麻饼还有火腿肠都包好了放在门口,然后敲了三下墙壁就关上大门。
我问道:“结束了?”
白翌点点头说:“啊,估计他真的不敢再来了!进屋睡觉吧。”
我不放心地往门看了看,过了一段时间,我听到门口有翻东西的声音,马上冲进房间,白翌霸占着我三分之二的床,我不管三七二十一,挤进去蒙上被子就闭眼。可是我怎么都睡不着,掀开被子,我推了推白翌问道:“老白,那东西不会再来了吧?”
白翌明显很困,他含糊地说:“不会了,夕的听力十分好,再微弱的声音他也可以听得见,就因为这样,巨大的响声对他来说是极大的痛苦。估计他看见我挂在门口的炮竹,也就明白这里没有请他吃饭的意思了。”
我这才安心地点了点头,马上又想到一个问题:“为什么他不是怪兽的样子,而是一副黑帽子,黑袍子的打扮?这样和传说中描绘的年兽有很大的区别啊!”
白翌睁开眼睛,叹了一口气:“其实我们都没有看到他的原形,你所看到的只是灵犀,也就是说这个模样只不过是你内心害怕得东西的样子,所谓众人看鬼,鬼不同罢了。”
我又点了点头,想着要问下一个问题时,白翌先发话了:“你小子就不能别问那么多,老实睡觉不好么?你以为是蓝猫三千问啊!”说完干脆半个身体压在我身上,我连忙喊道:“你别压我身上啊!你就不能好好睡么?还有你的手在干嘛?你摸哪里?”
他嘿嘿地笑道:“小子皮肤不错嘛,摸起来很滑,和小妞似的。”
我连忙拍开他的爪子道:“你脑子被门板夹过啦?叫你别摸,老实点!”
他又轻笑了两声,把手搭在我的腰上就睡了。
我鄙视地瞪了他一眼,不过看样子他真的睡着了。我也叹了一口气,关掉灯闷头就睡,但是脑子里那些混乱的神话故事和之前的所见所闻混合在一起,搅成了一锅粥,直到听见白翌均匀地呼吸声后,我才渐渐地耷拉了眼皮,闭眼睡着了。
第十回:老洋房
“每个城市都有属于它的历史,而历史绝大部分都印刻在了一幢幢老房子里,那些陈旧的房子中或多或少发生过不为人知的故事,有些故事改变了历史,所以人们把它们留了下来。或是改成博物馆,或是建成纪念堂,总之那些房子的记忆是人们需要保留的。反之有些记忆却是人们极力想要遗忘的,丢弃的,它们被封印在古老的阁楼中,残缺的墙瓦中……”
这段文字是白翌备课本上的,那小子做事很认真,喜欢事先把东西都整理好,所以备课本比我的要厚很多,里面还有些从网上下载的图片,可谓图文并茂,哪里像我。摇了摇头合上书,人是不能比较的,一比较内心的负面情绪就会像啤酒瓶里的泡沫,你晃一下,它就一发不可收拾。
白翌今天不在,我一个人把昨天的晚饭热一下就乐呵呵地上网游戏了,我这个游戏瘾君子的毛病都不知道被白翌数落多少次了,照旧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压根听不进,自己也不愿想,这电脑还是白翌他出资买的。
我挠了挠头发,因为父母不在身边,又是寒假休息,不修边幅到头发都把眼睛给遮住了。有时候我干脆就拿个夹子夹住,白翌看见我这样几次都笑到抽筋。在我考虑要不要去理发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是白翌打来的,他叫我出去,有事要我帮忙。本来打算一口拒绝的,但是最后白翌说了句“来就有饭蹭”,我就听进去了。
我知道自己就是这样的毛病,总是为了些小便宜斤斤计较,但那是天性,生来就是一副只进不出的守财奴德性。我叹了口气,心里想:估计我这辈子也就是一个掉钱眼儿里的小市民了。
我用笔匆匆记下碰头的地址,兜里揣上手机,拿上外套就出门了。白翌很少会介绍自己的朋友和亲戚给我认识,他总是避开谈论自己的家人,也没见他有过什么朋友,有时候感觉这小子就像是与世隔绝一般的存在,除了工作,唯一有交接点的也就只有我这个室友了。
难得他今天居然找我去蹭饭,我一下子来了劲儿,一路小跑往车站赶。他说的地址我不太熟悉,虽然知道怎么换车,但下去后还得问路才能找到。
我下了公交车,发现这里是一个周围都是老式洋房的街道,林荫小道两旁婆娑的树影间可以隐约看见欧式洋房尖尖的屋顶,阳光打在幽静的小路上,感觉意外得暖和。我心里却暗想:老白居然请我来这里,这不是情侣约会才来的地方么?心里总是有些疙瘩。怎么说呢,白翌是我的好兄弟,但总感觉有些不对劲,我们之间还夹杂着一些我不太明白的感情,往深处想的时候,又感觉不到有什么不对劲,白翌依然是我熟悉的白翌。我甩了甩脑袋,尽量不往偏处想,把心思都放在了找门牌号上,终于在这百折千绕的小道上找到了那幢房子。不得不感叹自己还算认路,一路走来居然没有看见人,也没处问,只有来回地找,而那号码居然还是13b号。
找到的时候我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抬头看了看房子,一幢没什么特别的老式洋房,但是我知道到了吃饭的地方了,因为它门前挂着花园饭店的英文花体字招牌,字体很漂亮,以前学过排版,对于字体设计有一定了解,一看这字我就知道这地方挺高档的。
推开大门才发现,外表看上去很普通的一个洋房,实际上内有乾坤啊,大门虽然是老旧的木板门,一推开就发出嘎吱地响声,但比有些超市门口的铃还管用,这不,马上就有一个打扮十分可爱的女服务员出来迎接了,女孩子长得很甜,声音更加好听。我仔细看了看周围,好家伙,真豪华啊!房子里面远比外面看上去高,一进门就看见一块镶边的浮雕琉璃镜面墙壁,高高的房顶上挂着水晶吊灯,完全一副奢华的海派风格,中间是一个螺旋式楼梯,看上去有些不好走,但这种巴洛克风格的楼梯完全成为了这幢老洋房的点睛之笔,就像泰坦尼克号上的舞会大厅,周围的窗户一半被白色的窗帘给遮盖着,而另一半则可以看见房子外面冬天特有的阳光和树木。
我有些看迷糊了,愣愣地盯着餐桌上擦得发亮的餐具和高脚酒杯。女服务员又甜甜地喊了一声,我一个激灵,脸就红了起来,低头跟着上了楼梯。
楼梯的材质是高档的花梨木,表面极其光滑,看得出打了蜡,地上还铺了高级的地毯,走上去听不见脚步声。我咽了咽口水,白翌居然请我来这样的地方,心里突然有些忐忑起来。一身粉红洋装的服务员带我来到一个包房,我心里更慌了,白翌不会是拿了一年的工资来请客吧?我已经胡思乱想到万一付不出钱,明天的新闻就得爆出两青年大胆吃高级饭店的霸王餐。
服务员敲了敲门,喊了一声:“纪经理,安先生来了。”说完就侧身让开道,向我点点头,示意可以进去了,我走进一瞧,好一个群魔乱舞的聚会啊。
位置上坐着三个人,白翌对我招了招手,在他的对面,坐着一对摩登男女。男的非常帅气,很有派头,一身笔挺的西装,坐姿端正,女士更加不得了,美得风情万种,一笑一投足,完全就是国际女明星的架势,成熟、内敛、高雅。我站在门口突然有些不知所措,白翌看我还站着发愣,就离开位置带我入座。当他把手放在我肩膀上时,我才从星光璀璨的震撼下缓过神来。
我们靠着阳台坐,桌子上只放了一些开胃的色拉,估计主菜还在等着我呢!我稳了稳口气,希望说话的时候别结巴了。正要开口自我介绍的时候,坐在对面的大美人先开口了,她温柔地问道:“你就是小翌的媳妇吧?”
我没有结巴,因为我根本说不上话来。什么,你哪只眼睛看我像女人了?我脸红到耳根。因为她是女人,而且是个超级大美女,好男向来不和美女计较,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向她解释我根本没和他有过结婚这档子事。
白翌笑着插嘴道:“灵姐,你这是哪里听来的?”
美女眨着眼睛,柳眉一挑:“芸芸告诉我的呀!这孩子说为了帮她的忙,小安居然答应作你新娘。”
我开口道:“别瞎说!那、那是仪式!”
这个时候我的智商几乎只有幼儿程度,废话,结婚也是仪式!我咬着嘴唇,靠,早知道就不来了,本来以为就是一顿小火锅,没想到是这么一个奇怪的地方。
坐在美女边上的那个男的从头到尾没有掺和进来,只是微笑着,高深莫测的样子。我到现在还没搞明白喊我来到底有什么意思,所谓天下没白吃的午餐,我就不信这顿饭是白请的!我斜眼看了看白翌,他倒自在,完全一副来吃饭的姿态。
美女笑了笑说道:“好了,不开你玩笑了,我叫白月灵,是白翌的姑姑,不过千万别叫我姑姑,我没有那么老,你也像小翌一样叫我灵姐吧。”
我看着这位金装熟女优雅地拿起水杯,抿了口水,估计她没喝到几滴,然后对着旁边的男士使了一个眼色,男的马上擦了擦嘴巴,开口道:“你好,我姓纪,叫纪军豪。我请二位来,是听月灵说二位能帮到我的忙。”
一直闷头不说话只管吃的白翌终于也抬起头来,他看了看我,然后不露声色地说:“那么纪先生有什么麻烦呢?”
纪君豪说道:“事情是这样的,这里是我投资的一家私人花园饭店。我在鹿特丹留学的时候,曾经在一家高级私人度假饭店里做过高层的饭店管家,那里把古老有历史感的老房子改造成旅店或者饭店,是很先进的投资理念。所以我回国后就向一个远方亲戚买下了这座老洋房,然后改造成现在这个高规格的花园酒店。”
他顿了顿,貌似在等我们投来敬佩的眼光,但我和白翌都属于不关心你喝没喝过洋墨水,只听重点不听显摆的主。我们的眼神告诉他继续说的时候,他有些失望,但是马上就调整了过来,继续说:“这里经过我地精心装潢,和引进国外最先进的管理方式,可以说成为了一个极具品味的高级饭店……”
白月灵打断那位纪先生陶醉地演讲,说道:“君豪,说重点,或者饭后再说,大家都饿了。”
我向白月灵投去了一道感激的目光,后者微微笑了笑。说真的,纪君豪的话我根本不关心,我早饭午饭都没有吃,饿得早就没有思考能力了。
纪君豪很听白月灵的话,立马就停止演讲,按了一下呼唤铃,刚才那位可爱的服务员就推着餐车进来了。我们每人一盘菜,看上去量不多,也不知道是什么名堂,几只大虾,一块肉排,造型摆得不错,其它的么……我拿起刀叉,切了一块放进嘴里,味道还真是不错!感觉肉质鲜嫩,而且酱料很好吃,香料放得很足。
但是要说真有多美味,我娘做的酱牛肉比它还好吃。这个东西看着量不足,却很耐吃,等我把盘子里的东西吃完,发现居然已经饱了。我不喜欢这样的饭局就是因为压抑,吃饭的时候大家只闷头吃,生怕自己在吃的时候犯一些礼节性错误,不像去吃火锅,大家敞开了涮,有什么说什么,气氛和这里完全是两回事。
等吃完了之后,服务员又送上来甜点和餐后酒。气氛这时候缓和了少许,白月灵比白翌健谈,而且长得又是无可挑剔,和那么一个美人吃饭,享受多于遭罪。
白月灵开口说道:“好吧,君豪,你继续说下去,记得说重点!”
纪君豪点点头,终于不再废话地说起了重点。这幢房子原本是他表姑的,然后他用自己的一座小别墅和四百万块钱换得。纪君豪这个人很会看女孩子,选来的姑娘个个水灵灵的,可爱的服务员也成了这家店的一大卖点。本来还好好的,但是最近一段时间这里一直闹腾,有些东西会莫名地移动位置,还有些女服务员说看到了鬼影子,甚至有一个女孩子突然摔下楼梯,事后居然说背后有人推她。大家都惶恐不安起来,好多小姑娘都不干了,留下来的也是看在比原先高出三倍的工资份上。于是大家都纷纷说这幢房子闹鬼,但是碰上个海归派纪君豪,完全的唯物主义者,他根本不相信有鬼,却偏偏十分相信风水学说,认为那是有科学依据的。进退两难的他得知了白月灵的侄子是这方面的高手,就请我们过来看看。
个人感觉是纪君豪只不过想要一个风水先生来给大家辟下谣,然后他可以安定那些小姑娘们,同时也可以不用再出三倍工资求她们了。
我和白翌对了对眼神,心领神会。只见白翌咳嗽一声,他瞟了一眼白月灵,后者也眨了眨眼睛,然后他开口说:“纪先生,我感觉你这里的风水确实存在着缺陷,比如说门口的装潢很好,但是你有没有发现门口周围的树是槐树,这个很不妙,需要移走,还有你门口开着的那面水晶反光镜子,很别致,但在风水学说中,那是一种光煞,对房屋的主人十分不利啊!”
纪君豪眉头皱得很紧,不用他这个留学管理人才来说,我也听出白翌话里的味来。现在的树木都是由园林局管着,市民是不能随便砍伐树木的,否则违规所赔的钱也够姓纪的哭死。另外他门口的那个水晶镜子,看得出掏了多少钱,估计移掉也够他心口淌血的。纪君豪抿着嘴巴,思索了好久才开口说道:“难道就没有不移树,不搬镜子的办法么?白先生,我和月灵是老同学了……”
白月灵也上来搭话说:“是啊,小翌你就另想个办法吧,只要在君豪能力范围鹊乃都可以答应。”
我终于看出白翌和白月灵唱得是哪出戏了,完全就是准备狠敲纪君豪这个自负投资商一笔。我一直没有说话,反正我是来蹭饭的,其它的我也掺和不上。
白翌看了看门外说:“那么我就和小安四处看看吧,或许哪里有破解的方法。”
听白翌这么一说,纪君豪那吊着的心算是放下来一半了。我差点没笑出来,但是为了配合这姑侄两人的双簧,还是得装着严肃的表情。白翌给我使了一个眼色,我点点头准备起身,白翌说:“那我们两个先到处看看,你们二位慢慢聊,等我们看完再说该怎么办。”
虽然纪君豪有些不放心,但是白月灵不动声色地拉住了纪君豪,说:“老同学,我们那么久没见面,聊聊吧,有事小翌会包下来的。”说完就坐下来喝咖啡,纪君豪这小子绝对对白月灵有邪念,看白月灵这样邀请他,立即一脸傻笑地坐回去。
我跟着白翌大摇大摆地在这幢高级花园洋房里闲逛。现在已经过了用餐时间,餐厅里只有三四个客人还在喝咖啡,看外文报纸。大厅的侧面有一块非常大的落地玻璃窗,可以看到周围花园的样子。阳光洒下来,花园里属于秋天的花卉在冬日阳光下被风吹地微微颤抖,显得可爱又坚强。透过窗户射进的一片光华打在晶莹剔透的玻璃餐具上,使其更加耀眼。不得不承认纪君豪对于这个饭店地设计很到位。
望向花园的时候,无意中发现有一个老人,他穿着蓝色的棉袄,式样非常老了,满头的白发没有梳理过,在阳光下白花花的一片,和这里的人好像两个世界的人一样。老人显然动作不利索了,他剪着树枝,不一会儿就要直起腰来拍两下,看一会儿再弯腰剪。我叹了一口气说:“唉,这年头世道不好,老人也不得不出来干活啊!”白翌也看着老人,然后侧过脸对我说:“你还真是敬老,不过别忘了借寿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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