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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妖大人的直播间 作者:狸白

    经干了,但眼眶仍泛着红,“我从来不会想这些,不切实际的事,再怎么想都是徒增伤悲。”

    黎深也没想过,因为他想不出来。人生的变数太多了,就像他因为在家门口听见过路的妖说起人间种种而来到人间,因为高考志愿需要填六个而随便找了三所大学来凑数结果被填来凑数的大学录取,因为在漫展收到张剑三无料明信片而开始玩这个游戏……

    就算当时没和毕方分手,但矛盾早已存在,裂痕无法填补,他们迟到有一天会走到那一步。

    “这还是我第一次把这些说出来,心里有块地方空了出来。”恐山捂着心口,“感觉又能装下新的人和事了。”

    c市是山城,以夜景闻名,街灯依地势错落起伏,车灯在道路中交汇。顾北方站在落地窗前俯瞰街道,手机躺在一旁的圆桌上,屏幕上显示在拨打电话,开着免提,一遍一遍播着中文和英文的“对方已关机”,直至自动挂断。

    联系人的名字是黎深。

    现在的时间是晚上十点二十,顾北方从九点开始给黎深打电话,但对方一直关机。

    吃什么饭要吃到手机关机?顾北方嘴唇紧抿,他的笔记本电脑就摊开在桌上,一扭头就看见大唐监狱里花萝和炮姐站在一起。

    真是越想越气,顾北方抓起手机,瞬间从落地窗前消失,接着出现在c大东门对面的街道上。这里整条街都是大排档,人群熙攘,桌子摆到了马路上。主营小龙虾的不止一家,顾北方沿着狭窄的过道往里走,一家一家地找寻,最终在路的尽头发现坐都无法坐稳的黎深。

    桌上大小的盘子重叠着,龙虾壳堆得跟小山似的,酒瓶东倒西歪,有白的也有啤的。

    黎深怀里抱着瓶百威,下巴抵在瓶口上,手上还拿着一截鸭脖,他向前咬了一口,却没咬对地方,因为恐山忽然朝他伸手,黎深直接啃住。

    “你个傻逼咬的是我的手!”眼见黎深越咬越用力,恐山赶忙救回自己的爪子。

    “呸――不好意思啊。”黎深语气迷糊,道歉毫无诚意可言。

    “哎傻逼你今天还能回去吗?要不回我那儿算了。”恐山虽然头有点晕,但还算清醒,他已经喊服务生买完单,打算扶黎深从凳子上起来。但后者屁股上抹了胶水似的,一动不动。

    “把他给我。”顾北方出现在桌旁,冷冷盯着恐山扶在黎深胳膊上的手。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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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猫冬藏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01 12:30:00

    ☆、二十九朵花

    第二十九章

    “你是谁?”恐山站直身体,又晃晃黎深让他把目光从鸭脖移到顾北方身上, “傻逼黎你认识他吗?”

    黎深缓缓将鸭脖塞进嘴里, 他现在完全是靠感觉在行动, 眼前花花绿绿一片根本分不清什么是什么, 连恐山的声音传进他耳朵都拐了好几道弯才接收完毕。“他谁啊。”黎深语速缓慢。

    顾北方眯了眯眼, 也不顾黎深满手都是油, 直接将人扯进自己怀里,然后转头看向恐山的眼睛,“我是他朋友, 现在他说要我送他回去, 你可以自己走了。”

    眼神由警惕变为放松, 恐山点头, 边掏手机叫滴滴边从走向人行道。

    怀中人很温暖, 但不知道为什么开始颤抖起来,顾北方低下头,发现黎深脸上因醉酒染上的红晕全然褪去,整张脸煞白,乌黑的眼睫如不断振翅的蝶翼,投下一片阴影。

    黎深左手捂住胸口,腰佝偻着,右手用力抠着顾北方手臂,将环着自己那手扯下来,然后甩开。

    这熟悉的……疼痛感。

    “顾北方?”黎深猛然睁眼,接连后退几步,撞到好几个人,但他顾不上道歉,只想尽可能远离这个令他疼痛的源头。

    “黎深!”顾北方两步跨到黎深面前,带着怒气喊出后者名字。

    这家店在街的尽头,旁边是一堵青砖墙,黎深退到无路可退,撞上墙、抓了一手的青苔。

    似是漆黑天幕中星子被阴云遮蔽,黎深的眼里不再有光,而是有一条名为悲伤的河流在流淌。“顾北方啊……”黎深慢慢眨眼,河流中的水溢出来,沾湿面颊。

    顾北方脚步一顿,心中拧紧的弦终是被崩断,弹在血肉上,留下深刻的疼。“怎么哭了?”说着顾北方想要伸手帮黎深擦去眼泪,但指尖刚触碰到,对方就猛然一缩。

    “你能不能不要碰我,很痛的啊……”

    这话说得和呢喃无二,但顾北方听得一字不漏,包括那轻飘得仿佛下一秒就会散去的语气。黎深湿漉漉的眼睛像极了受伤的小兽,如丝如缕的悲哀与痛苦让他的心揪了起来,同时又让他疑惑。

    痛?什么痛?为什么会痛?他将自身的灵力收敛得极好,就连身体羸弱的人类都不会被伤到,为什么这只花妖会痛?

    顾北方凝视着面前的花妖,他的个子不算矮,但蜷缩在墙角时是那么小小的一团,他的皮肤白得泛青,如同美术室里的石膏,脆弱得好像一碰就碎,他手指揪着胸口,另一只手垂在地上,露出掌心间的一抹红痕。

    那抹红痕!

    他蹲在黎深面前,抬起手指点在黎深手心,后者的红色印记立马变得灼烫,但于浴火而生的凤凰来说,这点温度算不得什么,甚至有种陌生的熟悉感。

    黎深条件反射地要收回手,却被顾北方握住,手指嵌进他的指间,和他十指相扣。

    “别人碰到这胎记的时候,会发烫吗?”顾北方问。

    “在遇见你之前,它只是个毫无存在感的胎记而已。”说话的同时黎深没有放弃挣扎。

    “乖,我好像明白了。”顾北方将灵力渡入黎深体内,帮他舒缓疼痛。这起了效果,渐渐地黎深放松抠着前襟的手,身体往旁边栽倒。

    痛感消失过后,酒劲儿又上来,他终于醉得不省人事。

    顾北方将黎深打横抱起,走出人群喧嚣的夜市街,来到一条无人的巷子里,瞬移到自己家中。

    黎深浑身上下都脏脏的,油渍、泥土、青苔还有草屑,顾北方思索着要不要把这人扒光了丢浴室去,但怀里的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接着啪嗒一声,有东西掉落在地,而顾北方手里只剩下了衣服。

    掉在地上的是一株植物。长度大约有一米,翠绿的花茎粗壮且直,茎上有许多叶子,茎顶是花盘,花盘边缘有一圈黄色的舌状花瓣,中央是棕色的管状花。这管状花能够结出果实――俗称葵花籽。

    从顾北方怀里摔到地板上还是有些疼的,黎?向日葵?深在地上滚了一圈,花瓣跟着被压出褶皱,他抬起自己的上半身,花茎之上的花盘三百六十度转动一番后,站起来朝阳台走去。黎深直接从落地窗上穿过,然后将腿――其实是他的根――踩在花盆里。花盆中原本种着小巧可爱的风信子,因为花期已过只剩下绿油油的叶子。黎深毫不犹豫地把风信子们往旁边一踹,将自己种进花盆里。

    目睹了全程的顾北方捧着衣服站在客厅深感无力,他将脏衣服丢进洗衣机,然后从阳台的立柜里拿出个空花盆,接着到楼下的花圃中铲了点土,回来将风信子们都移植过去,给黎深创造出一个单人间。

    “还需要给你浇点水吗?”顾北方搬来一张椅子坐到黎深面前,伸手戳着黎深的花瓣,向日葵果不其然又瑟缩了一下。

    顾北方将手指缩回,“那就喝点蜂蜜水吧。”

    说完顾北方来到厨房,在温水中加了点蜂蜜,搅拌均匀后浇到向日葵的花盆里,水很快渗透进泥土,又被向日葵根吸收。蜷缩起来的叶子逐渐展开,花盘往后倾倒,黎深整个向日葵靠在了阳台的铁栏杆上,花盘往后耷拉,最上方的两片叶子卷着横栏,俨然睡成一个“木”字型。

    这回顾北方聪明许多,他捏着用来搅拌的勺子,小心翼翼地将贴着栏杆的叶子拨开,接着勺子被黎深打了一下。如此反复几次,黎?醉鬼?深终于怒了,花盘一扬,甩了顾北方一脸用妖力凝成的……葵花籽。

    “你信不信等你结果实了,我就把它们都炒来吃!”顾北方戳着黎深花盘中央的管状花瓣,笑眯眯地说道。

    黎深当然没听见,他只觉得这东西好烦呀,便用头一顶,把勺子撞成两截。

    顾北方将勺子丢进垃圾桶,又取了一只木筷,他将筷子的一头抵在向日葵叶旁的栏杆上。因为夜风的缘故,向日葵叶会轻轻晃动,晃着晃着就触碰到了这根筷子,接着叶尖绕上去、卷在筷子尖上,不再动弹。

    “我家阳台朝着东方,日晒在早上,夏天不热,冬天也不冷,你应该会喜欢,所以要不要就在这里住下来呀?”顾北方背靠在椅子上,看着睡得安详的向日葵,声音轻柔。

    他自然等不来答案,便拿起手机,在电话簿中找到“林危”这个名字,拨出号码。电话接通后,对方吵闹的背景音从听筒传来,什么“抱团”“点掉对面奶毒”清晰可闻,顾北方调小音量,也将自己的声音压低,“你们还在打帮战?”

    “对,剑起的狗又开始吠了!”对方应当是开了免提,说话的同时手指也在噼里啪啦地按键盘,“反正咱们帮的大都是妖怪,精力无限,我就不信一天到晚二十四个小时一直怼打不散他们!”

    顾北方看了眼自己面前这个熬一晚上第二天脸色就惨白得吓人的花妖,没有接这句话。

    “你有什么事啊?没事我挂电话了,正打得起劲儿呢!”林危有些不耐烦。

    “你说现在的妖界和天界,有多少是清楚我涅盘之前发生的事情呢?”

    “怎么,你想打听你涅盘前的事儿?”

    “我觉得那棵小向日葵一定和之前的我关系不浅。”

    顾北方说这话时黎深忽然动了动,又将一片叶子搭在筷子上,像是双手合抱。

    “天界那边没有能打听的人?”林危奇道。

    “我涅盘时正逢天界和魔界开战,死伤无数,天界算是经历了一次大洗牌,知道我之前的事的不会太多,而且也都是不好撬开嘴的家伙。”顾北方跷起腿,将手机换到另一边,拿筷子的手也换了一只,“所以得求助一下妖界。”

    对方沉默了一阵:“老妖怪们大都行踪不定,但据我所知,西南桃花一族的长老一直守护在他们的领地里。这位长老活了上千年,可能听说过你的事,你上那儿碰碰运气。”

    顾北方:“好,谢谢。”

    林危:“哎谢啥谢,我挂了啊。”

    挂断电话,顾北方就这样拿着根筷子在黎深身边坐了一晚上。

    东方太阳升起时,向日葵也跟着醒过来,首先映入眼帘的不是那轮红日,而是顾北方的脸。黎深整株向日葵都有些懵,他连忙放开卷着木筷的叶子,将正面朝向东方,装成自己只是一株普通向日葵的样子。

    “我知道你醒了,起来。”顾北方用筷子尖撩了撩向日葵的叶子。

    愚蠢的凡人,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黎深在心里默念。

    筷子尖轻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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