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请自重 作者:僖瓜团子

    我错了！”

    布儿呆呆地眨了几下眼睛。

    “我喜欢你……我爱你！也许，你觉得我在玩弄你，或者别的什么……但是我很喜欢你！现在！很喜欢你！我喜欢你的样貌！我喜欢你的声音！我喜欢你呆呆眨眼睛的模样！我也喜欢你打游戏时候耍赖皮！但是你真的耍赖皮了！”

    哪吒猛吸一口气。他身边飞舞的仙人都停下来，很傻地看着他。几个女仙在一起低低声地交头接耳，不时看向哪吒涨红了的脸庞。

    “你害怕吗？不用怕！这个天庭，全都是无聊的人，他们平时都吃饱了撑的，最喜欢八卦，乱嚼舌根，你根本不必去听！”

    昊天大帝坐在天庭宝座上流泪了。哪吒，真是不给俺面子。

    “因为，我喜欢你！”

    “很喜欢！”

    “是我勾引的你，一开始，就是我！”

    布儿捂住嘴巴。小小的少年眼眶变红了。

    哪吒两只手呈喇叭状摆在嘴巴前。他的声音仿佛一股利剑，又仿佛漫天的云彩，在这天空之上响亮地回荡。

    “如果你要上我，就上我好了！”

    他很深沉地道：“但是之后我要上回来！”

    ……

    布儿淡定地擦了擦眼睛，突然不大感动了。他从蒲团上站起来，整理整理衣衫，从烟霞洞中慢慢悠悠地走出去。一路上仙童们都用崇敬的目光注视着他。

    哪吒叉着腰，气喘吁吁站在烟霞洞前。一道金桥从洞里面架出来，布儿衣袖飘飘，站在金桥之上。

    哪吒道：“布儿。”

    布儿恩了一声。

    他们对视了片刻，牡丹花少年忽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他的笑容，仿佛百花绽放，一瞬间这清淡的天空都灿烂了起来。威灵显赫大将军在心底很沉重地叹了一口气，然后虎扑过去，一把抱住少年，在他红扑扑的脸上响亮地啵了一个。

    饲主的问题

    作为一条神犬，哮天是有自己的尊严的。

    譬如说，当乌九说：“哮天，过来帮我洗衣服。”的时候。

    这是个很晴朗的日子。因为杨戬一直住在下界，成天和方桐腻腻歪歪，然后杜和梅雍又也一直腻腻歪歪，两只宠物实在受不了――主要是乌九受不了――它们就搬到仙界住了，正好盘踞杨戬在仙界的巨大宫殿。

    杨戬的宫殿，自然有众多杨戬的宫女。但是乌九不好意思让别人服侍，他向来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但是有时候也会偷懒。于是他对人形坐在房间里打滚的哮天道：“哮天，过来帮我洗衣服。”

    哮天当做自己没有听到，又在茸茸的地毯上打了两个滚。

    乌九脑门上出现了具象化的青筋符号：“哮天。”

    模样忠厚诚恳的神犬同志一屁股坐起来。他模样很茫然地对着乌九道：“啊？”

    乌九青筋暴突。

    他深呼吸，提醒自己不要跟一条狗生气，然后终于平心静气，脸上现出微微的笑容：“快点，衣服太多了，过来帮我洗。”

    哮天一本正经地道：“不行。”

    “……为什么不行……”

    “我是哮天犬啊！”哮天道：“你让宫女洗就好了啦。”

    “……”

    一件湿淋淋的衣服被猛地扔进了水盆里，溅起浪花无数。

    哮天怕怕地缩了缩肩膀。

    “好……”

    乌九站起来，冷冷瞥了哮天一眼，然后身体一晃变作黑猫的模样，走出了这巨大的宫殿。

    作为一只猫咪，乌九也是有自己的尊严的。

    他是猫，而猫咪这种生物，生来就是要被人宠爱的。他一开始孤苦无依，来到人类世界后，林传却是时时刻刻宠着他。后来林传死去，他流浪世间，直到遇见杜，杜也喜欢他，把他照顾得很好。他是理应受宠的猫咪。

    他现在，降下身段，和一条狗一起生活，已经是给了那条狗天大的面子。

    那条狗居然还敢给他摆谱？！

    乌九觉得心里很受伤。

    黑猫在天街上优雅地走着。天庭云雾缭绕，众仙都是驾云而走，少有天街，但真有青石板造的天街横贯天庭，也算是一景。乌九在仙界住了几日，这还是头一次出来行走，四处走走看看，黄莹莹的大眼睛中带着一些好奇，方才因为哮天的坏心情也稍稍淡了一些。

    走到一个不知道什么地儿，猫咪闻到一阵槐花香气，他向来爱槐花味道，就往前走了几步，却见一株高大的槐树，亭亭如盖，树下站着一个身着玄黑色长袍的仙人，仙人样貌普通，却有一种风华飘然的意味。

    仙人转头看见乌九，脸上微微一笑：“啊，好漂亮的黑猫。”

    他弯下腰，把乌九抱起来。乌九也不挣扎，这仙人身上有一股很好闻的气味。

    仙人梳了梳乌九的毛，轻声道：“你是哪里来的小猫？哪位天君养的吗？”

    乌九不说话。

    “恩……呵呵，身上有凡人的味道呢。”仙人戳戳乌九：“是从凡间来的？”他摘下一朵槐花，放在乌九鼻子前晃了晃：“喜欢槐花的味道吗？”

    他一个人自说自话，好像还蛮开心的样子。不一会儿从旁边走过来一个穿一件白色长衫的美丽男子，远远就道：“青岳天君，你在这边。”

    这叫做青岳的仙人抬起头：“是你，武华仙君。”

    武华仙君走到跟前来，稍稍一皱眉：“你又在这里闲逛。大人若找你有事，你又要匆匆忙忙。”

    青岳笑道：“像我这样的小仙，哪里轮得到大人差遣。”他复又低下头抚摸乌九：“你看这只猫咪，多可爱啊！”他抱着乌九道：“我回去了。你要一起来喝一杯吗？”

    武华摇摇头：“我还有事做。”

    “好吧。”青岳耸耸肩，抱着乌九往他的住处飘去。

    乌九心里挣扎了一下。他是不大愿意跟着陌生人走，不过这时候又不想回去看那只讨厌的大笨狗，斟酌了一下，他还是安静地窝在了这个青岳天君的怀里。

    这个男人的怀抱还是满温暖的……

    青岳将乌九带回他的小窝，是一个小小的院子，里面有一栋同样小小的房子。青岳把乌九放在铺了毛茸茸虎皮的摇椅上，然后进屋里去泡茶，顺便做了两条小鱼，倒了一盘子温牛奶，端出来放在乌九面前。

    他温柔地道：“吃罢。”

    乌九不饿，他扒拉了一下两条烤的正好的小鱼，低下头舔了一下牛奶，就没有动。

    青岳道：“恩，是不合你的胃口么？”

    他歪过头想：“啊，猫咪还要吃什么呢……”

    乌九黑线，你不用这么认真地想着的。

    他最受不了这种温柔的男人，只好垂头慢慢吃掉了一条鱼。青岳笑了起来：“还是吃了啊。味道好吗？”

    还可以吧，勉勉强强。乌九打了个饱嗝。

    青岳笑着抱住乌九，坐在他的虎皮摇椅上，一摇一晃：“没想到会遇到一只黑猫呢……是幸运啊。”

    他搔搔乌九的下巴。乌九觉得还算舒服，就眯着眼睛任男人搔去了。

    一直到很傍晚的时候，乌九才从这个小院子里出去，回到杨戬的宫殿之中。他早晨扔在大院子里的一堆衣服都洗掉了，他心里先是微微一喜，然后见哮天从屋子里跑出来，讨好地道：“乌九，我让宫女把衣服都洗了。”

    “……”

    乌九扭过身子，理也不理哮天，转身走进他自己的房间。

    其后几天，乌九一直跑到那个青岳天君的住处去。青岳对他极好，每次看到他，都是一盘子温牛奶，几碟小食，然后抱着他说闲话，甚至还给乌九洗了两回澡。他的动作安宁柔和，伺候得乌九十分爽快。

    这一日，他又去那个简单的小院子，刚踏在院子门口，身边就响起来一个阴测测的声音：“原来你这几日一直不见影踪，就是到这边来？”

    乌九转过头一看，居然是哮天犬。

    白色的大狗乌黑的眼珠子里布满了嫉妒的火焰。乌九白了他一眼，依旧晃着身子走进院子。青岳却和那个武华仙君在喝酒，一见到乌九，青岳马上笑起来：“你来了！”

    武华道：“你这痴子，养了他多少日，人家连名字都不肯告诉你。”

    青岳抱起乌九，淡淡笑道：“也不过是名字而已。不说又如何？”

    哮天犬跟着乌九走进来，武华看到这条白色大狗一愣：“咦，这不是哮天神犬吗？”

    哮天神犬看到自家的猫咪窝在一个莫名其妙男人的怀里，登时怒了，汪汪两声。

    “呀，真是哮天神犬。”青岳道：“听说二郎真君这些日子都在凡间，怎么哮天神犬自己上界来了吗？”

    他话音刚落，哮天犬一扑而上，青岳吓一跳，手上一松，哮天犬顿时一口咬住乌九的脖子上的皮毛，然后咬着乌九跳回到地上。

    乌九大怒。这只不要脸的臭狗！！！

    他猛一下变幻成人形，冷面孔的黑衣青年从大狗的嘴里挣脱出去，怒气冲天地要走。哮天犬一呆，然后也马上一晃变作人形，他拉住乌九的手：“乌九！”

    被这种种戏剧性震撼到了的青岳喃喃一句：“啊，原来叫乌九。”

    乌九猛地将哮天的手甩开：“滚开，你这蠢货！”

    蠢货嘟起嘴：“乌九，你又骂我。”

    乌九懒得和他说话，大踏步走出院子，都没有发现这样的他非常失礼。哮天连忙跟着他追出去，一边道：“乌九，我这几天都很为你担心！”

    乌九不说话。哮天自顾自地道：“你都不理我……只不过是因为我不帮你洗衣服，你也未免太小心眼了吧？还有，那个男人又是哪里冒出来的家伙，为什么和你这么亲昵啊！”

    乌九停下脚步。

    只是因为不帮他洗衣服？

    他，一只猫，却和一只狗一起生活。他舍弃了主人的宠爱，过来照顾一只脱线又阴险又自我中心的狗。这只狗，除了会时有时无地欺负他、和他上床，又会干什么？

    他为什么要这样莫名其妙地喜欢这样一只狗？！

    乌九看着哮天犬。一字一句道：“你再嗦……我就住在青岳的家里。”

    哮天犬连忙捂住嘴巴，表情凄凄的。

    隔天乌九还是去青岳的家里，当然是猫的样子。青岳抱起他，晃来晃去：“啊，你叫乌九。呵呵，乌九。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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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岳抚摸着他的身子：“是哮天神君在养你吗？”

    他养我？我养他还差不多。

    青岳又道：“但是我看哮天神君也没有把你养的很好吧。不然你也不会到我这里来了。”他轻声道：“不如，换我来养你吧？乌九，我也很寂寞呢。”

    乌九愣了一下。他抬起头看着男人。

    青岳笑了一笑。

    一人一猫窝在摇椅上，晒着温暖的阳光。乌九有一些恍惚。他虽然有杜养着，不过现在是在仙界，在仙界找一个饲主，似乎也很不错……

    “公子！乌公子！”

    突然之间，一个小小个子的侍女从院子外边跑了进来。她穿着杨戬宫殿中宫女的服饰。

    乌九睁开眼睛，不明所以地望着她。侍女慌张地道：“哮天神君今早去禁忌之森捕猎，弄得一身伤……还不肯让人治疗，一直一个人呆呆的……”

    这只笨狗！

    乌九猛然从青岳的怀里跳出来，变成人形驾云向杨戬宫殿而去。青岳呆在原地，半晌长长地叹了一口去：“唉，果然，猫咪无论多和别人嬉戏，到最后还是回到主人的身边呢。”

    他惆怅地看着夕阳。

    “笨狗！”

    乌九冲回宫殿，就看见哮天垂着头躺在院子里面，旁边一摞的脏衣服。他是人形，身上满布血污，还有道道伤疤，看上去格外可怕。

    乌九差点一脚踹上去：“为什么不治伤！”

    哮天抬起脸来，他居然一脸的泪花，这条狗竟然是在哭。乌九有点吓到了：“你干嘛！”

    哮天呜呜的：“乌九，你不要不理我……我会洗衣服的啦……呜呜……”

    三条黑线从乌九的额头上挂下来。

    “我真的会洗衣服的……呜呜……”

    哮天抱着身旁边一堆脏衣服，哭得格外伤心。

    乌九看着哮天，忽然心里长叹一声。这大概就是命。他能够做什么呢？连杜和梅雍那样厉害的人都要顺着天命来。

    他踹了一脚哮天：“好了，脏不脏，把伤治了，明天我们下界去吧。”

    大狗猛抬起头，两眼亮闪闪的：“真的？！就我们两个？”他马上扔掉了脏衣服，身形一展，跳起来就要抱住乌九，被乌九一闪闪开了。哮天很凄凉地摔在地上。

    大狗马上又哭起来：“呜呜……乌九不给我抱……”

    乌九抽搐着走回自己的房间。

    而远远地一个人呆在小院子里的青岳天君对月长叹：“寂寞啊……”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完结了。

    是真的完结了……

    虽然用乌九和哮天犬来做结尾有点那个什么一点（远目

    之前在正文完结的时候就感谢过所有看我文章的你们，今天再一次谢谢_,感谢你们能够看完这本书，也谢谢所有给我留言打分的亲们！爱你们！

    很多人要求金刚葫芦娃这种微妙的生物……但是杜真的生不出来（喂

    想要生子的……脑补吧（喂！！！

    我爱你们！mua！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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