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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浮生梦系列[18部全集] 作者:尘印

    时那种幽怨惹怜的眼神,不过你也要适可而止。朕不想看到你整天哭丧着脸,笑!”

    原来,还是我自己“勾引”了父皇。我的人生,为何要如此荒唐?

    我真的笑了,眼泪簌簌淌进嘴里,可我还在无声地笑。

    父皇的神情有些惊愕,但随后叹口气:“算了。”叫进内侍替我俩沐浴更衣。

    打点好上朝的一切,他突然问:“你想要什么赏赐,只管开口。今晚朕会再来看你。”

    “让我走。”

    我平静无波,看见父皇手背青筋突然横起,我半点不怀疑他会喝令内侍将我拖出去就地正法,那也好过继续做这可笑的禁脔。

    可他仅是瞪着我,最终压着满怀怒气拂袖而去:“滚!”

    我整了整衣裳,挺直脊梁,无视四下里的诧异目光和在我背后点点戳戳的议论,飘然走出宫门。

    回到清流的府中,已是晌午。阳光热烈,当头照下。青天白日,我却宛如刚从阴曹地府游魂归来,找不到方向。

    清流夫妇就在花厅用餐。看到我,清流惊喜地冲上前握起我的手:“莲初,你回来了!皇上还说要留你在宫里唱多两天,我还担心着你不懂宫里的规矩,怕你惹火了皇上呢。”

    他对我,是真的好。即使昨天我硬要上台,气着了他。可如今,他全然抛诸脑后,只挂念着我的安危。

    泪花渐渐迷糊了双眼,我哽咽着刚想伏在他肩头嚎啕大哭,却在旁边李夫人质疑的眼神里顿住。

    那双水灵灵的眸子,正落在我颈中,尖锐得像把刀,在锯。

    “你不是去给皇上唱戏的么?”她的嗓音比平时要高:“脖子上的那些痕印,又是怎么来的?”

    “是啊?莲初,发生了什么事?”清流也注意到了父皇留下的吻咬痕迹,追问。

    他眼里,有疑惑,可还是清澄得同当年一样。

    我收住了眼泪,慢慢抽回了手。

    那样干净的一个人,不是我再该触摸的。我更不想他知道真相,就算全天下都鄙夷我,以为我无耻媚上,我也不要在他的瞳孔里看到蔑视。

    我丢下他和夫人,径自回小院去了。

    小雨正坐在窗前的逍遥椅上,做着针线活。纤美的小脚悠悠晃荡,嘴里哼着儿歌。见我入内,她高兴得跳起来,扔了手里的活。

    “怎么做起小孩的鞋子?”我木然望着椅子上的鞋样。

    小雨取笑我:“李大哥没告诉你么?嫂子有喜了。我反正都闲着没事,帮她做些针线。”她拿起对已经缝好的虎头虎脑的小鞋子,突然脸微红,细声道:“不过这双鞋子,可不是替她做的。莲初,你猜,这双鞋是给谁穿的?”

    李夫人有了身孕?我茫茫然坐下。我最后能从清流那里得到的那一点爱怜,是不是也要被他将来出世的孩子给夺走了?

    这一天,来得如此之快。

    我凝视小雨秀气娇美的容颜,带着笑,快活无邪。这么个与世无争的女孩,其实根本不值得留在我身边。

    一身污秽,满心阴郁的我,给不了她要的无忧无虑的生活。

    “小雨,你走吧。”一瞬间,我已做了决定,替她拉开房门:“回家去吧,好好找个老实人嫁了。”

    她吃惊地抬头,半天才意识到我不是在开玩笑,颤抖着抓住我衣袖:“你说什么?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我走?”

    我扯开她的手,指着脖子上的痕迹,一字一句:“你看不到吗?我有了别的女人。”

    “你撒谎!”她蓦然大叫,泪水已不绝滴落。

    “我为什么要骗你?”我居然还笑得出声,原来我也是冷心冷血的人。

    “你一早该知道,我会迎娶大家闺秀进门。人家是千金小姐,见不得有个小丫头比她抢了先。你还是走吧。”

    我侃侃道来,眼也不眨。小雨终于失声痛哭,用尽全力扇了我一个耳光,哭喊着奔出。

    我摸着火辣辣的面颊,,心底却一片冰凉。直到再听不见小雨的哭声,才过去闩上房门。

    踏上椅子,将腰带抛过屋梁打了个死结,伸进脖子。

    这个被亲生父亲玷污过的身体,无颜苟活于世。

    愿种种烦恼哀伤,从此隔断,还我永远的解脱。

    我阖眼,脚尖用力一蹬,踢翻了椅子。

    魂灵儿飘飘荡荡飞上了九天,脑海里白花花的,一片片掠过,全是那年城门外落的雪。

    母妃,我很快就来陪你了,楚儿好想你啊……

    可上苍似乎连我这点乞求也不肯满足,在我咽下最后一口气前,房门被踢开了。清流变了调的声音在狂吼。

    我最终仍是死不成。

    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清流。他眼圈发黑,下颌青青的须根显然几天都没修过。

    “莲初,莲初,你怎么如此傻?”

    他劈头就骂,下一刻却紧紧抱住我:“是我不好,不该让皇上带你回宫,害你遭这等罪。”

    我愕然,但看到自己身上崭新的睡衣,立时明白了。

    清流,一定已经发现了我被男人侵占的痕迹。

    我苦笑,即使清流一早预知这结局,难道他还能阻止父皇的决定?但我依然感激他。

    李夫人也在房内,站得离床远远的。名贵的素绢帕子掩着嘴,神色里有点怜悯,也有厌恶。

    也对。这身体,我自己都觉腌脏,何况是她。

    我慢慢又闭上了眼帘。听到李夫人松了口气,来拉清流:“让他休息吧,你也两天没合眼了。”

    清流叹着气:“我不走,我怕他想不开,又会做傻事。”沉默了一阵,又自怨自艾:“都怪我不好……”

    李夫人终是受不了他万事往自己身上拉,微恼道:“要怪也只怪他自己,偏要心痒上台出风头,唱什么‘凤飞离’,真是戏子改不了贱命。”

    我震惊,想不到这个人前仪态万千的女子竟口舌忒地刻薄。只是,她似乎已经忘了,若非我这贱戏子,谁来替她兄长挡过一劫?

    “你,你竟然说这种话?”清流也惊怒,低声叱呵:“妇道人家,多积点口德。”

    李夫人应是从未受过此等重话,嘤嘤哭道:“你就只知挂着他,不用管我们母子俩了。你陪他去罢,不然他又寻了短见,万一皇上哪天心血来潮,又要召他进宫,你拿什么交差?就等着咱满门抄斩算了。”

    她一路哭喊着跑了。清流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喃喃道:“我要做爹爹了?啊,哈哈……”他像孩子般手舞足蹈地冲了出去找夫人赔罪。

    李夫人那番话,却也提醒了我。

    我呆呆地凝望屋顶,角落里,一只蜘蛛正忙碌吐丝织网。它的一生,就是织就一张牢固的网,从此捕食无忧。

    而我的一生,已经是张网,将我层层笼罩,无从逃遁。连求死,亦是奢望。

    我静静地休养,清流知道我将小雨赶了出府,也没再追问什么,只叹道:“也好。”

    他心里,似也已认定我扛不起一个男人的担子。毕竟,连自己也保护不了的男人,谈什么成家立业。

    他绝口不再提功名之事,我也日夜缄默。我们唯一的交谈,仅是在饭台上寥寥数语。以往那夜半剪灯芯,靠肩读诗书的日子,遥远得仿佛已是前生梦境。

    李夫人也全无那天的尖酸,对我依然笑脸晏晏,甚至比从前更亲切几分。也许她以为我不曾听到她那天的话,也许是清流告戒过她,也或许,只是因为不想我再度萌生死意,连累了李府。

    这一层利害,不用她说,我也明白。

    她的注,押对了。

    两个多月后,中秋。

    宫轿停在了府前。皇帝传旨,嘉奖我上回的“凤飞离”演得入戏,赐下几大箱的绫罗珠宝,还要我去为今晚秋宴献艺。

    还好,他用的字眼是献艺,不是赤裸裸的侍寝。虽然从跪伏听旨的清流夫妇到宣旨的太监,都心照不宣,我此去,不过是将在另一个男人身底下扭动呻吟。

    清流望着耀花了大厅的赏赐,脸上阵红阵白,拉着我的手嗫嚅,却终究没说什么。

    原本,他也确实帮不了我什么。

    我默默地朝他点了点头,上了轿。

    本以为轿子会直入父皇的寝宫,过廊里却被人拦下,有人盘问了几句,轿夫突然调了头。

    停下时,几个太监粗暴地将我从轿里拖出,压着我跪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

    眼前珠帘低垂,两边高脚紫铜香炉,凤凰喙里袅绕吐着龙涎沉香。

    这香味,幼年也常在母妃的殿里闻过,只不过母妃的香炉是丹顶鹤。只有皇后才能用凤凰图徽,这也是心比天高的母妃一直想一争高下的痛处。

    我低着头,不明白皇后为什么要人把我带来这里。她也不开口,只听见轻轻的金属声,那是她长长的纯金护甲套敲在凤椅扶手上发出的声音。

    就当膝盖冻得发麻时,终有人打破了死一样的沉寂。

    父皇一身便服入内,脚步在我身边稍稍停顿了一下,上前掀开了珠帘:“梓童,怎么不去秋宴?”

    “哀家若是去了秋宴,不就见不到皇上了吗?皇上难道不是想在自己的寝宫独自听这小戏子唱曲么?”相隔多年,皇后的语调比往日更冷淡,甚至带讽刺。我垂低的视线里,看到她纤长的手正缓慢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

    呵,父皇终于又有了子嗣?无怪皇后有对父皇冷言相向的胆量。

    父皇有些狼狈,旋即朗朗笑:“梓童多心了。中秋佳节,朕当然是要与梓童一起去御花园赏月。”

    “谢皇上,只是今夜风寒露重,哀家怕冻着这小家伙。”皇后指指自己腹部,冷冷的语气带着得意和欢喜。

    父皇一拍额头,笑嘻嘻地摸上皇后肚子:“是,朕糊涂了,冻坏了我的皇儿可罪过了。”

    皇儿?看来父皇真的是朝思暮想,也盼着再生一个男儿。

    可笑你的楚儿,就跪在你面前,你却半点也认不出。

    我双眼渐渐迷蒙,心,越来越冷。

    父皇却回过头,吩咐那几个太监放开我,叫我起身,就在这里为皇后唱上几曲。

    我诧异自己的忍耐,面对害死了母妃的皇后,居然还能若无其事地为她唱曲。

    想必,我的血,已经凉透。

    如果说那么年来,始终还幻想着有朝一日能重享父皇的爱,还憧憬着有否一日能为屈死的母妃伸冤,那此刻,一切已成泡影。

    当死都成为遥不可及的美梦,我只有好好唱我的曲,好好演我的戏。希冀不要触犯了任何人,殃及清流。

    他,大概是这世间我最后牵挂的一点东西了。

    皇后看我的眼神一直高贵不屑,但慢慢漾起点惊惑。

    我笑了,做了亏心事的她,这些年来,不知道是不是经常在梦中见到母妃的鬼魂呢?她,一定是从我身上看到了母妃的些许影子了吧。

    “皇上,哀家想休息了。”她转头不再望我。

    父皇自然留在了皇后寝宫过夜。

    我被太监带到皇后宫门外。父皇既没交代他们送我去何处,也没说我可以回李府,所以他们就让我跪在宫门外空旷的青石板上。

    今晚的月亮,真是很圆。

    我茫茫望月,什么也不想。事实上,也没有什么值得我再去想。

    风也很大,我试图数着那些飞过面前的落叶入睡,可地上阴重的湿气叫我觉得,倘若就此睡去,可能从此不会再醒。

    我就这样,看了一夜月亮。

    天蒙蒙亮的时候,宫门开了。父皇威武的身影投在我身前。微露轮廓的旭日在他身后。他高大伟岸,宛如天神。

    我没有对他磕头三呼万岁,因为全身的肌肉已经冻结跪僵了。能动的,只有眼珠。

    我费力抬起被夜露浸湿的沉重眼帘,望着他。

    他也望着我,神色复杂而变幻。

    蓦然将我打横抱起,低沉的嗓音里有着迷惘与无可奈何:“两个多月了,朕也不明白,为什么还会时不时地想起你。明明朕已经宠幸过你,毫无新奇可言了。呵,你赢了,逼得朕先向你低头。”

    他自嘲地笑,我也牵着僵硬的嘴角,想笑。

    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血浓于水”?

    我不知哪来的力气,竟然举起麻木的双臂环抱住他的脖子,干疼得像火燎的喉咙里沙哑地挤出点声音。

    “……好,好冷……”

    这个男人,是不是我的父亲,对我,已无任何意义。我只知道,他的体温,是我此刻唯一的慰籍。

    我像渴雨的藤蔓,牢牢攀住他不放,任父皇抱着我回到他的寝宫。

    龙床上的气味是熟悉的,仿佛还残留着两个多月前那叫我痛不欲生的淫靡气息。可我,什么也不愿再去思索。

    我只是裹紧了父皇替我盖上的两条厚厚丝被,但还是冷,嘴里却干得发疼,我瑟瑟抖,梦呓似地喊着要喝水。

    水来了。父皇亲自含着清凉如甘霖玉露的水渡入我口中。他的唇,随后落在我眉尖、额头,温暖一如记忆中。儿时的我,发了高烧,父皇便是如此亲着我,抚慰着焦躁不安的我。

    真与幻,我分不清。倘若这一刻是梦,我希冀长眠梦中。

    “不,不要走……”我挥舞着手,在空中乱抓,拉住父皇的衣袖后,就再也不想放开。

    父皇似乎低声说了些什么,我听不真切,仍旧紧抓不放。我,舍不得这梦里的温暖。

    依稀听到他轻轻叹了一口气,俯下身,慢慢解着我衣襟。

    他和我,衣带尽宽,紧紧相拥在被窝里。

    父皇的胸膛,热得如暖炉。我终于不再发抖,安静地蜷缩在他怀中,享受这梦境般的祥宁。

    这一天,父皇没有上朝。我后来听说,那是父皇登基至今第一次误了早朝。

    吹了一夜冷风,我的风寒并不轻,但皇帝一声令下,哪个御医敢不尽心尽力?三天后,我已经彻底清醒。

    父皇坐在床边,看小太监服侍我喝了最后一剂药,若有所思。突然问:“你的父母,是否还安在?”

    我呼吸骤停――难道父皇发现了什么?

    “你不用害怕,朕只不过随口问问。”他淡淡笑:“你发烧那几天,神志不清,一直在叫爹爹娘亲,朕才有此一问。”

    幸好!我喊的不是父皇、母妃。我低头,恩谢皇帝的关心。

    “莲初的双亲,已谢世多年了。”

    我提醒自己记得自己的身份,我是戏子莲初。今后,即使是在梦中,我也绝不允许自己再呼唤任何人。

    我已经走到这一步,无法再回头。一字错,可能就有千个人头落地。

    父皇没有再追问,只笑了笑:“想必你病中是将朕认作亲人了,还一个劲地搂着朕,不住叫着爹爹。”

    “是莲初昏了头,冒犯了皇上,请皇上降罪。”我的头叩在床沿,不想任何人见到我脸上比哭更难看的苦笑。

    父皇当然不会责我的罪,反而笑道:“思念亡父,是人之常情,也是你一片孝心,朕怎会怪罪于你?只是――”他托起我的脸,目光炯炯凝视着我。

    “朕的年纪,虽然足可以做你父亲,朕却不想你的心中,真把朕当作爹爹,呵!”

    他笑容里,有揶揄,眼神却是无比炽热和认真,不容人抗拒。

    我只能深深阖眼,承受着他落在我唇角,火一般热的吻。

    “朕不要当你的长辈,朕只想做你的男人……”他的呼吸也灼烫似火,拂过我耳后,呢喃叹息:“莲初啊莲初,为什么朕会越来越放不下你呢?你生病的时候,朕的心也跟着不踏实啊!朕想一直抱着你,看着你,等你的病好转。你说,朕究竟是怎么了?……”

    他要我解释,可我给不了他答案。我只是默默地,等着他即将施与我的又一次恩宠和痛楚。

    胸中,没有初次那种撕心裂肺的悲哀与绝望,我平静得近乎麻木。如果非要问我这遭的感觉,那或许有一点点的感激――父皇,毕竟是在乎我的。

    是父子天性也好,是君王好色也罢,他多少还关心我,放不下我。有父皇那番话,我已经心满意足。

    我咬着牙,低声呻吟,任他索求。

    反正,这具臭皮囊,早已污秽不堪。所以,父子相奸,逆乱人伦,这一切秘密,满身罪孽,就由我来背罢。上苍若要罚,也请只惩戒我一人。

    他是一国之君,当不得这个罪啊。

    我从此,被留在了皇帝的寝宫。

    父皇他,其实是不近男色的,却为个小小的戏子破了例,忘了早朝。后宫的妃嫔,个个骂我狐媚惑主,扎着草人,咒我快死。连皇后也跟父皇大吵一场,最终被父皇警告不准来寻我晦气。

    这些,都是伺候我的小太监为讨好我,告诉我的。我笑笑,不置一词。

    外面的风风雨雨,风言风语,我不想理,也理不清。我只是每日里呆在寝宫,半步也不踏出――寝宫外,不知有多少双眼睛虎视眈眈,想置我于死地。

    父皇也特意加派数队侍卫,日夜巡逻,严禁任何闲人来扰我清净。让我错觉,自己仿佛成了笼中鸟。

    我的沉默和忧郁,即使面上挂再多的微笑,终究逃不过父皇的眼睛。

    这天云雨之后,他环抱着我等呼吸平定,禁不住叹气。

    “你最近越来越不开心,有什么心事,告诉朕!”

    我摇头。我的心事,就算可以说给全天下任何一个人听,惟独不能告诉父皇。

    他瞪着我不变的微笑,忽然哼一声:“你在想念那李清流,是不是?”

    他话里的怒气和醋意,我怎会忽略,一下变了脸色:“我没有。”

    我是真的没有。那个干净的人,那相依度过的三年时光,我统统锁进了记忆最深处,想都不敢去回想。更不敢想象,清流听到宫内的流言蜚语,会怎么看我?

    父皇见我走神,更不相信我的否认,斜睨我:“他不是你的义兄么?你还在他身边生活了三年多,居然说不想他?呵,可笑昨天退朝后,李清流还来见朕,求朕放你回家呢。嘿,好大的胆子。”

    我惊愕万分,清流那么明哲保身的人竟然会为我不惜触犯天颜?

    眼发着酸,我低声替他开脱:“他素来当莲初是亲弟弟,念弟心切,才会斗胆求皇上的。皇上要怪罪,就怪莲初吧。”

    “你明知朕不会责罚你的。”父皇苦笑:“他当你是亲弟弟,那你呢?你又当他是什么人?”

    我缄口。

    父皇也没指望我会回答他,只紧紧搂着我:“莲初,朕不来追究你的从前,可既然你和朕在一起,就得一心一意。否则,朕第一个便拿那李清流开刀。”

    他半是恳求半是威胁,我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笑。但有一点可以确定,清流的命就捏在我手里。

    我脸上的神情,也许很凄凉。父皇看了片刻,在我耳边轻叹:“朕知道自己年纪比你多上一大截,比不得李清流年轻俊秀。算了,只要你不再跟他牵扯,你心里怎么想念他,朕也管不了。呵,朕这辈子,真是栽在你手上了。”

    我想不到,威严如天神的父皇竟会对个小小的戏子用这种委曲求全的语气。可他,似乎不是说笑。

    他在宫中的便服,一改往日的沉稳,色彩日益鲜艳华丽。原本留着的髭须,也刮去了。

    小太监笑着奉承说,皇上像突然年轻了十多岁。父皇却笑着看我,神色里藏不住得意和讨好。

    我明白,他是怕我嫌他老。可怎么变,也改变不了他是我父亲的事实啊。

    望着父皇眼眸里的期待,我除了虚假的微笑,无言以对。

    如果没有意外,我想我也许会就这样在父皇身边过一辈子,直至他归天。而我,依照宫中惯例,应该也会被送去陪葬。

    当然,那前提是父皇驾崩时仍宠爱着我。半途失宠的妃嫔,还没资格享受这与皇帝共赴极乐的无上“殊荣”。

    我不止一次地端详镜中的自己,猜想父皇何时会对我失去兴趣。毕竟,我不是女人。每天,我赶在父皇起床前,一样要修面刮须。

    我也不会永远停留在十九岁。等骨骼更粗,声线更低,等眼角有了皱纹,父皇还有兴致继续搂着我么?

    这,恐怕也就是沁皇后一直按兵不动的原因罢。

    况且,我无法为皇帝繁衍子嗣,永远威胁不了她的地位。甚至,她还该多谢我,一人霸占了皇帝的恩宠。其他的妃子,就算想见皇帝一面也没机会,更毋论承欢雨露。她根本不用再担心有谁会像当年的母妃那般,恃子而骄。

    分清了轻重利害,她乐得顺水推舟,还时不时命宫中御织局的师傅来为我裁做华衣艳服,在皇帝面前搏个贤淑美名。

    连金秋时节的宫中赏菊宴,她也大度地向皇帝提议,让我一起伴驾。

    父皇自然一口答允。晚上抱着我赏月时,笑得很大声:“莲初,朕知道你整天闷屋子里,厌气得紧。明天的菊宴,朕特意叫了京师名气最响的杂耍团,木偶班子来助兴,你一定喜欢。”

    他兴高采烈,摸着我的头发:“朕好想看你开开心心地笑。”

    开开心心地笑一回,是什么滋味?我也希望能知道。可惜,今生都不可能实现。

    我像往常那样无声微笑着,蜷在父皇胸前听心跳。

    父皇说得没错,那杂耍团、木偶班果然出色。与宴的妃嫔个个拍红了手,文武百官也看得不住叫好。

    表演喷火的汉子满场游走,惹得大家又惊叫又拍掌。父皇英俊的脸在火光里泛着红亮,不停笑着为我指点:“看那个玩顶缸的,啊,莲初,这踩高跷的还在接飞碗呢……”

    带着火苗的流星链子在眼前飞舞,浮光掠影……

    所有的一切,都与许多年前的一刻重叠了。

    那是在我四岁的生日宴上,父皇同样请了一班艺人来为我献艺,同样搂我在怀,不厌其烦地向我一一解说……

    我突然从父皇臂弯里站了起来,什么也没想地就冲入杂耍的人群,拿了个纸风车往回跑,像四岁那年一样笑着钻进父皇怀中:“这风车好漂亮,楚儿好喜欢,你看――”

    父皇的目光充满震惊,瞬息不眨。

    我头顶如被尖锥猛扎一记,坠落现实。那句已经滚在舌尖的“父皇”就此封存口中。

    ……我刚才,都说了什么?……

    父皇倏地抓住我手腕。纸风车飘然落地,我心跳都在这刻停顿。周围的万物仿佛已完全消失,无边空白中,只有父皇的面容。

    就当我觉得漫长得仿佛已经过千万年,整个世界都将沉默湮灭的时候,父皇倏地大笑起来。

    “啊哈哈……莲初,你终于肯对朕真心笑了。好,好……”

    他的眼神里依然刻满惊愕,可他确实是在笑。笑得很大声,响到让人注意不到他声音里的颤抖。

    “不要初儿初儿地叫自己。”他有点粗暴地将我锁进怀,在我耳边提醒我:“朕说过,不想做你的长辈。朕不是你的爹爹!是你的男人,你记住了,朕是你的男人!”

    他狠狠地强调,不知道是想要我记住,还是要逼他自己记住。

    我呆楞过后,苦笑。

    他抱着我的手在抖,虽然不易觉察,可我没有疏漏。

    父皇不可能没起疑心,只是,即使我是楚儿,父皇也自动忽略过了任何他不愿意去深思的东西。

    我低头,不让他看见我嘴角怎么也遮不住的苦涩,抱住他的腰轻声道歉:“莲初知错了,今后不会再犯。”

    我的低声细语也并没有令父皇平静多少,他手背上的青筋数度横凸,蓦然当着满园臣子和妃嫔的面,抱起我就往寝宫走。

    皇后端庄雍容的脸铁青。人群鸦雀无声,显然都已经被皇帝和我的放形浪骸唬到了。只有将出园时,我听到一个妙龄女音轻轻哼一声:“贱戏子!母后,你别为这下贱的东西气坏身子。”

    我扭头,从父皇肩膀上回望。发话的宫装少女,就偎依皇后身边,额贴碎金梅花妆,面如芙蓉柳如眉,绝美胜天仙。

    其实,宫宴一开始,我就看到她了――我的皇妹,也是贺兰皇朝第一美人:洛滟公主。我一直故意避免与她视线接触,却仍然逃不过她此刻针扎般的鄙夷注视。

    我幽幽闭上了眼睛。

    父皇回到寝宫,是把我抛到床上的。他居高临下,瞪着我,端详良久。随后,撕碎了我的衣服,用力咬着我脖子亲吻。

    他比往常都要粗鲁,进入我的动作也猛烈而迅速。他的唇,封住我的呻吟。下身却一次比一次挺得更深入,似乎想用那炽热的硬铁在我体内烙下点什么,证明点什么。

    “莲初,说!说朕是你的男人!”我快被他狂风骤雨般的抽插冲击到闭气昏厥时,他终于放缓了节奏,盯着我已经渐渐迷茫失去焦距的双眼命令。

    他的眼里,跳跃着疯狂和激情的火焰。

    “快说!”不听我回答,他脸上腾起焦急、烦躁与薄怒,还有丝掩饰得并不好的慌乱。他突然将粗大的男根从我身后抽离,快拉出穴口时,又重重一挺腰,全根没入。

    我凄楚痛呼。他抚着我鬓角冷汗,轻吻我微颤的嘴唇。

    “说啊,莲初。你喜欢朕,喜欢朕当你的男人。说啊……”

    这次,不是命令,是哀求。他瞳孔里的惶惑和脆弱,让我毫不怀疑,如果我再不回应,他会发疯。

    我的父皇,是在向我求证――我不是他的儿子贺兰楚,只是一个喜欢他的戏子而已。那一声“楚儿”抑或“初儿”,不过是巧合罢了。

    就算一国之君,也担不起这逆伦大罪。

    凝视着父皇,我强迫自己露出笑容:“莲初当然喜欢皇上,虽然有时莲初也会犯糊涂,对皇上错表思孺之情,可莲初绝不敢真把皇上当父亲啊!”

    我偏转头,看着宫纱灯里烛焰吞吐:“莲初,是福薄之人,哪有那个福分?”

    头顶传来父皇如释重负的吐气声,他喃喃道:“朕明白,朕就知道,你是喜欢朕的。”

    他拉起我双腿圈上他的腰,双手绕过我的背抱住我肩头往下压,让本已完全插入的硬挺再深入几分,镶嵌得没有丝毫缝隙。咬住我胸前的微凸,开始用力扭腰,碾磨着我深处最敏感的褶皱。

    我的身体,早已被父皇开发到毫无秘密。他懂得,如何挑起我的欲火。

    强大的刺激从那填满异物的地方扩散。我尖叫,泪水自紧阖的眼角渗出。

    是痛苦,还是快感,我自己也分不清楚。我只是放任自己,像叶在惊涛骇浪里挣扎的小舟,由父皇的滔天激狂主宰我的一切。

    整整一夜,父皇都没有放开我。

    纵欲狂欢的结果,是我发起高烧,足足躺了两天才能下床行走。

    父皇,也就在我身边陪了两天。

    他闭口不再追问我任何事情,大部分时间都缄默无言,只把我的手捏在手心里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拍。他脸上始终挂着微笑,我心头却寒气一阵阵深重。

    孩提时,父皇就是这样拍打着我的小手,哄我入睡的。可笑父皇,兴许他自己都未觉察自己在做什么。

    只有一次,我喝了太医的退烧药,晕沉沉入眠。半梦半醒中,恍惚听到父皇颤巍巍低声自言自语:“……象,真的……有点象……”

    冰凉的指尖发着抖摸上我的脸,但略一碰触就象被火烫了手,飞快缩回。

    “……朕不……信……”良久后的呢喃听上去似乎隔着手掌从指缝里漏出,轻又模糊,我却听得清楚。

    醉酒的人,都喜欢说自己没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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