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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塔西刻勒之雪 作者:女罗

    这番话的大意是之前她对随流所说的那些,翼族的过去、现在以及未来。翼族人早在先知时代就已经拥有了生存下去的技能和方法,不需要依靠――战斗――这种极度削减种族人数的方法来获得食物,他们手中的弓箭应当为保卫自己的信念而举起,而不是为了抢夺并不属于自己的财富而残害他人。

    这番话被翼族人记录了下来,并被刻在新建的翼族母神像之下。当时的他们并没有料到,这段话流传了很久,成为翼族人从此之后数百年的精神核心,甚至为数百年后,某个以飞行器而著名的军队奠定了行动纲领。

    随流听不懂翼族话,一开始对伊萨布尔还有些担心,因为她实在是有点粗神经,然而没想到她却自有一番理论,将族人说得心服口服,这些人将手中的弓箭掷向天空,大声欢呼以庆祝战争结束,表示都愿意追随她。

    这时候,鲁西利娅和沃尔特这样能力卓越的战士也不得不承认伊萨布尔的领导能力确实浑然天成,应当成为翼族下一代的族长。

    之后,由于伊萨布尔推崇翼族的先知文化,于是族人决定重新整修翼族母神像之后再举行庆功宴,随流一行人因此而有了时间进行休整。

    鲁西利娅和伊萨布尔这两个暴力女简直是相逢恨晚,从骨头缝里透出来的女权主义精神让两人突破了语言与文化的障碍,在战争刚刚结束的时候就结为姐妹,立志要一起将暴力女精神发扬光大,天知道,如果世界上充满了她们这样的女人,那将会变成怎样一副恐怖的光景。

    至于林灭尘,他一开始还挺清闲,东走走西逛逛地帮助翼族进行复兴大业。他早就把灵魂协会交给他拐带随流的任务忘到了九霄云外,单纯地为翼族高兴着,直到某个悲剧的下午,他碰到了鲁西利娅……

    鲁西利娅跟伊萨布尔续完了姐妹情谊,很是无所事事,伊萨布尔作为族长有很多事情要做,而鲁西利亚作为大皇女却不可能有人指使干活,于是这位脑袋跟正常人不在一个次元的大小姐突然产生了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无聊想法,她闪着亮晶晶地眼睛对林灭尘说道:“怎么样,要不要做我的男宠?”

    于是,这段休养生息的时间里,翼族的部落里经常出现这样热闹的一幕。

    “离我远点,你这个女怪物!你不是喜欢你哥哥吗?怎么突然会看上我的?!男宠个鬼啊!我是帝国的灵魂术士,不是给你耍着玩的玩具!”

    而鲁西利娅提着自己那火红的裙子踩着高跟鞋一路奔跑――这是她在宫廷练就的绝技――她欢快地说:“但是我和哥哥是不可能结合的啊,仔细看看,你其实长得也挺秀气的,又是东赤人的样子,我们生出来的孩子说不定会像哥哥呢!”

    林灭尘则一面以超出一个灵魂术士应有的速度夺命狂奔,一面愤怒地咒骂,“见鬼的孩子,你的脑子被鱼族人啃光了吗?为什么我和你的孩子会像随流?不!根本就不会有什么见鬼的孩子!”

    至于随流,他并没有闲下来,恰恰相反,他恐怕是这群人里最为忙碌的人。

    要知道,先知派他来平息翼族和鱼族的战斗,必然不是仅仅做这些就能够得到他老人家的“a”,如果此时随流屁颠屁颠地联络先知告诉他老师您布置的任务我完成了,那必然会遭到先知毫不留情地成山的斥责。

    所以他又错过了林灭尘的笑话,他甚至没有时间来哀悼自己八成没有好结果的恋情,所以尽管他在内心里很想立刻冲到东赤去质问司胜,关于他那不负责任的爱情,现在,他也得跟阿莫西娜一同整理翼族和鱼族近年来的历史。

    鱼族没有自己的文字,所以也没有历史,但幸好与他们“亲近”的翼族有,随流得把这些琐碎的明争暗斗和缓慢发展尽量记下来写成卷宗带回给先知,经历了无数次先知小题大做的怒火之后他已经很清楚,如果没有这么做,那个阴阳怪气的老师可以想出多么恶毒的话来讽刺他这个可怜的徒弟。

    几天之后,终于诸事停当,翼族部落这几日的忙碌突然变成了热闹。

    随流他们的衣服早已经在战争中破破烂烂,好在被热情好客的翼族人留下来的罗大福那里,新的灵魂术士袍子和各种必需用具应有尽有,他甚至还提供了一些中海群岛的香料和西海群岛的肥皂之类的稀有品,这个商人尽管奸诈,但有时候真的很能派上用场。

    翼族的庆功宴开始了。随流上一次因为粗心大意而受伤,导致没能参加这种热闹的聚会,这一次总算是赶上了,而且还成了宴会的主角之一,可惜的是他没有看到林灭尘和伊龙一同醉酒的胜景,他们都决心离酒远远的了。

    伊龙是因为不想在随流面前丢人,而林灭尘,他深知东赤有个词叫酒后乱性。

    往篝火的对面看了一眼,林灭尘摸了一把冷汗,对面的鲁西利娅正在向他抛媚眼呢。这个女人确实好看,微微上翘的眼角和水润的眼睛,总能够散发出一般女人所无法散发的冶艳魅力,但是她的长相……跟随流女装之后的样子实在太像,想到这里,林灭尘又不禁打了个寒颤。

    地上有篝火在劈啪作响,翼族人们放声高歌,展开翅膀在空中尽情舞蹈。随流看着,听着,微微笑了起来。

    翼族人知道随流是先知的徒弟,还为了救他们差点丧命,所以对他分外感激,甚至有漂亮的翼族姑娘围着他跳舞,消失了几天跟翼族佣兵团一同来参加庆典的沃尔特在一旁看得脸色铁青。

    随流看到伊萨布尔将带有火把的箭矢射出,准确地点燃了母神像手中的草窝,翼族人呼喊起了母神和先知的名字,那燃烧的窝象征着凤凰浴火重生,翼族是凤凰与人类的孩子,将终身受到那个与人类结合的母神的庇护。

    然而凤凰蛋此时就被随流拿在手里,它始终没有被孵化,传说,如果它被孵化之后,是能够实现任何愿望的神兽,然而那似乎已经成为了真正的传说。

    至此,伊萨布尔就算是真正即位了,一切都很顺利,唯一没有预料到的,就是科夫里并没有在约定的时间回来。

    他离开前曾经告诉他的姐姐自己要去处理一些感情上的私事,伊萨布尔听说过他跟鱼族公主谈恋爱的事情,但并不知道他那苦命的女友已经变成了“男友”,所以很大方地放他离开,可是,他没有在庆功宴上回来。

    他彻底消失了。

    据一个翼族佣兵说,他们的首领最后出现是在通往阿莱克琉海滩的树林中,于是随流、林灭尘和鲁西利娅顿时都清楚了他离开的原因。

    伊萨布尔困惑地说:“他之前并没有显示出要跟鱼族人私奔的征兆啊,战斗结束之后,他对我说希望在我们有生之年都不要跟鱼族再发生战争,我觉得这不错,也没有反对他和鱼族的女人在一起,实际上,翼族只对自己的女人看的紧,翼族的男人和鱼族的女人都过剩了,他们愿意怎么谈恋爱就怎么谈恋爱,反正影响不了种族延续。”

    于是随流一行人和佣兵团的人都黑线了,他们一时间不知道该怎样向这位翼族的现任女当家解释,科夫里倒真不算是翼族的生育力量,但他拐走的……却是鱼族人的大boss,那位鱼族王族唯一的男性――鱼族之王海勒!人家可肩负着种族兴衰的重要使命。

    “所以,你们是说我弟弟喜欢的不是鱼族的女的,而是鱼族的男的?”佣兵团的人尴尬地解释了半天之后,伊萨布尔带着不能理解的表情又问了一遍。

    众人点头。

    “那你们……”伊萨布尔向一众血气方刚肌肉隆隆的佣兵团员投去了狐疑的目光。

    众人纷纷如遇洪水猛兽一般摇头,“族长大人!我们绝对都是正常的!”

    “可是我弟弟……”

    “是这样的族长大人,海勒大人他原来是女的,是鱼族的公主海曼,可是后来鱼族的男人死光了,她就转化成男人来繁衍后代。”

    “可是他现在变成男的了……”伊萨布尔的表情依然不能理解,话题又回到了最初。

    显而易见,伊萨布尔似乎已经不需要佣兵团解释了,她只是固执地重复着“可是他是我唯一的弟弟啊”和“可是他喜欢的是女人啊”这两句话。

    随流终于忍不下去,伊萨布尔原来不是还告诉过他沃尔特喜欢他吗?她那时候还一脸为沃尔特的爱情惋惜的样子,为什么现在不能理解科夫里喜欢海勒了,只不过改变了性别,为何就不能谈恋爱?于是他走到伊萨布尔面前,对她说:“可是,他们相爱啊……”

    伊萨布尔似乎现在才发现这群人里也有性向不正常的人存在,她愣了一会儿,不知是没听懂随流的艾琳悠汀话还是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她的神情有些哀伤。

    家长似乎都是如此,同样的错误,别人家的孩子可以理解,但是自己家的孩子就很难原谅。

    沃尔特拍了拍随流的肩膀,说:“她一定会看开的,因为他们是亲人。”

    随流“嗯”了一声,他面无表情,所以沃尔特也不清楚他到底明白了还是没有。

    就在这时,伊龙跑了回来,悄悄对沃尔特说了些什么。这些日子里他们倒是相处的不错,比起司胜放在明面上的狡猾和花心,伊龙更喜欢外表阳光心思细腻的沃尔特来当随流的保护者。

    原来,战争开始就行事低调的沃尔特这两天始终在跟佣兵团在讨价还价――这帮人一定要在冬天回来过节,而沃尔特却想让他们在东赤打完仗之后直接回艾琳悠汀帝国。同时,他还需要替那些在战斗过后极度放松的人们注意周围的动静。

    沃尔特的表象实在是具有欺骗性,所有的人都认为他是个单纯、厚道、阳光并且遇到事情会以最为正直的方法解决的黑衣骑士,但实际上,他是这群人之中最谨慎也最黑暗的人,他习惯于从不好的方向思考问题,因为他对人类的黑暗面最为了解。

    于是他发现就在众人欢庆之时,原本属于战争功臣的罗大福却悄悄地离开了翼族人庆功的聚集地。沃尔特立即让这次由于没喝酒而不起眼的伊龙跟踪了这个胖子,要知道,随流还想搭他的船去东赤。而伊龙发现,罗大福用这段时间回到营地收拾了行装,招呼着自己的手下们,似乎准备在夜晚一声不响地撤走。

    沃尔特想了想,将这件事情告诉伊萨布尔,并且叫上随流他们一同尾随了这个看似普通的商人,然而他们没想到的是,这个商人并没有急着上船离开,反而去了阿莱克琉的郊外,随流他们赶到时,他正跪在先知的脚边。

    “大人,感谢您给我的消息,让我的生意兴隆,我的商队永远都为您所驱使。”

    接受罗大福跪拜的男人没有说话,他高傲地点点头,仿佛这一切都是理所应该。

    男人有着银色的长发,刘海却剪得很短,鬓毛直垂到肩上,这种发型不属于五大陆现在的任何一种流行,也并不具备少数民族特色,甚至可以说是奇怪的,但既然先知他老人家喜欢剪这样的发型,就没有人会提出异议。

    男人转过身,似乎一开始就知道随流和伊萨布尔他们回来,于是便向着他们的方向微微颔了颔首。

    先知与凤凰

    众人都愣了一下,随流没想到老师竟然亲自来了,一时间绷紧了神经,他对先知的第一反应,基本上已经变成见到蛇的青蛙了。林灭尘则眼睛里放出崇拜的光芒,毕竟能见到先知的灵魂术士并不多。

    先知是谁,这要从灵魂术士的精神领袖兼灵魂术士学说奠基人莫路?斯佩拉说起。要知道,这位大灵魂导师曾经想要拜先知为师,可惜人家愣是没答应,原因只不过是因为嫌弃莫路?斯佩拉年轻时对于政治的过度热爱。

    先知说了,像你这么重的名利心,只会将我当做垫脚石,而并不是想从我这里寻找灵魂的真谛。这也是三百年前,莫路?斯佩拉从荣耀大陆第一次争霸战退下来的时候才领悟到的事情,可是后悔已经晚了,她从此跟着先知辛苦修炼,先知却并不承认她是自己的徒弟,于是这位可怜的迷途者就从爱惜自己容貌的妙龄少女变成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婆。

    伊萨布尔口无遮拦,说道:“原来这胖子商人是您叫来的?!”

    先知点点头,“我不知随流面对多人的大型战斗会不会怯场,毕竟他的实践机会少得可怜,所以我召回了盖斯德,顺便通知这个奸商,让他将军火资助给你们。”

    罗大福很郁闷,“鄙人有名字……”

    然而伊萨布尔压根儿不理这胖子,她彪悍地把手中的弓箭往地上一戳,向着先知行了个单膝跪地的大礼,然而眼睛却毫不掩饰地放出愤怒的光芒,“先知大人,为什么您现在才来?!翼族的数量已经如此稀少了,为什么您还要带走盖斯德,为什么您不能早一点来,我们翼族是您的子民啊!您却多年不曾关注过我们,否则也不会出现那些不爱您的声音了。”

    对于她这样信仰从未动摇过的人来说,这场战争太莫名其妙了,她将先知当做神一样崇拜,可是先知却没有能在事情最初就阻止它。

    面对这样的指责,先知很想毫无形象地挠挠头说老子很忙哪里有空整天盯着你们这帮鸟人,我还为了你们专门学习了翼族语言,你们崇拜我是应该的,我已经仁至义尽。再说了,我不是把心爱的徒弟都派来给你们平息外忧内患了吗?

    至于盖斯德,它要出走我也没办法,谁叫鱼族实在是太难吃,皮肤进化得越来越硬,把我家盖斯德的牙都要咯掉了。

    当然,在他的信徒面前,先知还是很愿意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我知道你们翼族的苦难,但是我无法事事干涉你们,你们有自我选择的权利。我并不是神,我只是个窥探了神意的偷渡者,可是,希望你们相信,只要你们按照我说的去做,翼族必定能繁衍生息。”

    伊萨布尔抿了抿嘴唇,带着一腔悲愤,“抱歉,大人,我僭越了。”

    先知祠逸像所有故事书中描写的老神棍一样,高傲地点点头,表示自己并不计较。

    盖斯德此时正趴在他脚边,蹭了蹭他的腰部,祠逸仿佛突然想起来什么,说道:“翼族的凤凰呢?我记得已经很久没有孵化了吧?”

    说起来,盖斯德也想念他的老朋友了。

    刚才还满脸愤怒的伊萨布尔面露惭愧之色,“是的,大人,凤凰蛋一直没有孵化,幸好随流大人将它保留,否则就被我母亲烧毁了。”

    翼族已经好多年没有出现过能将凤凰蛋孵化的人,这难道是说,翼族已经不再受到凤凰的庇护了吗?伊萨布尔想到这里,内心更加沉重,她惶恐不安地看向先知。

    然而可怜的她不知道,先知压根儿就没想让凤凰在翼族孵化。

    传说中的凤凰,并不是能够带来幸福的神鸟,相反,它是个狡猾的凶兽。在五大陆的古代时期,先知祠逸很寂寞,那时候人类的智力水平还不高,他连个互相交流的朋友都没有,相反这些妖魔却都是聪明绝顶的,于是先知连带盖斯德的父亲一起收服了这只凤凰,当时这只凤凰对他百般诱惑,当然,他没有上当。

    随流将怀中的凤凰蛋递给先知,“老师,在这里。”

    先知摇摇头,推开了随流的手,说道:“我不能碰这颗蛋。”

    随流不明所以,问道:“为什么?”

    先知咳嗽了一声,“因为……它会孵化的。”

    随流反射性地又问了一句,“为什么?”被鲁西利娅在背后踹了一脚。

    因为大家都知道,凤凰蛋是只有心地真正纯洁无暇的人才能孵化的,先知虽然做了不少好事,但他本人不是善茬,绝对称不上是纯洁无暇。或者说,纯洁无暇这个词用在先知身上那是十分地别扭,就好比用天真可爱去形容一个四十岁大妈,也许对方真的很天真可爱,你这么说她那简直就是在嘲笑她,但如果说她不可爱呢……又似乎是在骂她。

    所以,随流这话不能问出来,如果说出来,那不就是在暗示先知并不是个纯洁的人吗?

    当然,随流是绝对不会有这个神经的,他瞥了鲁西利娅一眼,似乎很是责备她莫名其妙地踹自己,随流接着转过头对着先知变本加厉地问了一句,“老师怎么能孵出凤凰蛋来呢?”

    鲁西利娅露出恨铁不成钢的神色用力地跺了一下脚,而先知则瞪大了眼睛,大笑出声,他伸出一根指头,狠狠地戳了一下随流的额头,“白痴,你怎么半点长进也没有啊。”

    随流郁闷地摸了摸被戳红的脑门。

    先知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说道:“能使凤凰蛋孵化的是纯洁的光元素容器,哪里有那么简单,要是算上不知世事的小孩子,那纯洁无暇的人拉起手来都可以绕五大陆一圈了。凤凰是敏感的生物,它只接受还没有进行性行为的光属性灵魂术士的孵化。”

    凤凰是浴火重生的,它曾经出生过,那么就是不会再有蛋了,但是先知却给了它一个光元素的封印,它每死亡一次,都会回到这个光属性的蛋壳中,等待下一次适合的时候再将它放出来。

    “光属性的灵魂术士?”还要没有进行过性行为?随流皱起眉头……就在此时,他怀中那个凤凰蛋适时地亮了起来,紧接着,随流感到手中的蛋开始变热,直到烫手得他再也抓不住,他哆嗦了一下,蛋掉在地上,碎裂了。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到蛋壳燃烧起来。

    随流眨巴眨巴眼睛,在众人疑惑的眼神中望着地上的蛋壳燃烧殆尽,一只奇丑无比浑身没毛的小雏鸟从蛋壳里钻出来,嘴里还冒着火星。它睁开绿豆大的小眼,仿佛人类一样左右看看,最后扑扇几下翅膀,跳到了随流脚边,似乎认定了此人是自己的拥有者。

    众人整齐地看向随流。

    可惜随流自己也在纳闷,他好像是纯净的水元素容器啊,并不是光属性的灵魂术士,这根本……不是一路的嘛。

    不过……没有进行过性行为的光属性灵魂术士……他身边好像确实有一个。

    随流突然拍了一下巴掌,终于想起了可可……这个半路出家的女性光属性灵魂术士,而且还是单一光属性的灵魂术士。

    凤凰降生对于翼族来说是个大喜事,伊萨布尔高兴的不知如何是好,她兴奋无比地抓着随流的手,“您,果然是大人的徒弟!”

    鲁西利娅则面露嫌弃,“哪里有这么丑的凤凰,哥哥你不会把这个跟鸵鸟蛋搞混了吧。”

    造成她口出恶言的原因是这只小凤凰肆无忌惮地烧着了她的裙子,而她跳脚的时候又差点踩死这只小可怜,随流发现这只凤凰现在看起来确实像个大号的雏鸡,于是就将它抱在怀里,从刚才起它就一直在向鲁西利娅的方向喷火。

    然而等大家从凤凰降世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众人又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件事,先知说凤凰只能由没进行性行为的光属性灵魂术士孵化+先知说他能孵化这颗蛋=……

    他们把目光转向了先知,当然,首先开口的是先知那不知死活的徒弟。

    “老师你还是处男?!”

    “大人您还是处男?!”

    “先知您还是处男?!”

    很显然,先知至今保持童真的事实让众人震惊了。

    五大陆只要稍微学过一点点灵魂术士法典或者灵魂术士史的人都知道,先知从历史存在的时候就活在世上了,他年龄的长度……也许可以媲美大陆的寿命,这样的一个人却从来没干过那档子事儿,当然,先知这样的形象似乎天生就应该不食人间烟火,但是这么长的寿命却没干过那档子事儿,实在是……

    众人一起向先知投去了匪夷所思的目光。

    最终,在众人毫无神经的惊叹和怜悯的眼神中,先知终于不再伪装老神棍,他恼羞成怒了,“你们为什么总关心这些无关紧要的细枝末节?!”

    纯洁无暇。或者说,纯洁无暇这个词用在先知身上那是十分地别扭,就好比用天真可爱去形容一个四十岁大妈,也许对方真的很天真可爱,你这么说她那简直就是在嘲笑她,但如果说她不可爱呢……又似乎是在骂她。

    所以,随流这话不能问出来,如果说出来,那不就是在暗示先知并不是个纯洁的人吗?

    当然,随流是绝对不会有这个神经的,他瞥了鲁西利娅一眼,似乎很是责备她莫名其妙地踹自己,随流接着转过头对着先知变本加厉地问了一句,“老师怎么能孵出凤凰蛋来呢?”

    鲁西利娅露出恨铁不成钢的神色用力地跺了一下脚,而先知则瞪大了眼睛,大笑出声,他伸出一根指头,狠狠地戳了一下随流的额头,“白痴,你怎么半点长进也没有啊。”

    随流郁闷地摸了摸被戳红的脑门。

    先知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说道:“能使凤凰蛋孵化的是纯洁的光元素容器,哪里有那么简单,要是算上不知世事的小孩子,那纯洁无暇的人拉起手来都可以绕五大陆一圈了。凤凰是敏感的生物,它只接受还没有进行性行为的光属性灵魂术士的孵化。”

    凤凰是浴火重生的,它曾经出生过,那么就是不会再有蛋了,但是先知却给了它一个光元素的封印,它每死亡一次,都会回到这个光属性的蛋壳中,等待下一次适合的时候再将它放出来。

    “光属性的灵魂术士?”还要没有进行过性行为?随流皱起眉头……就在此时,他怀中那个凤凰蛋适时地亮了起来,紧接着,随流感到手中的蛋开始变热,直到烫手得他再也抓不住,他哆嗦了一下,蛋掉在地上,碎裂了。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到蛋壳燃烧起来。

    随流眨巴眨巴眼睛,在众人疑惑的眼神中望着地上的蛋壳燃烧殆尽,一只奇丑无比浑身没毛的小雏鸟从蛋壳里钻出来,嘴里还冒着火星。它睁开绿豆大的小眼,仿佛人类一样左右看看,最后扑扇几下翅膀,跳到了随流脚边,似乎认定了此人是自己的拥有者。

    众人整齐地看向随流。

    可惜随流自己也在纳闷,他好像是纯净的水元素容器啊,并不是光属性的灵魂术士,这根本……不是一路的嘛。

    不过……没有进行过性行为的光属性灵魂术士……他身边好像确实有一个。

    随流突然拍了一下巴掌,终于想起了可可……这个半路出家的女性光属性灵魂术士,而且还是单一光属性的灵魂术士。

    凤凰降生对于翼族来说是个大喜事,伊萨布尔高兴的不知如何是好,她兴奋无比地抓着随流的手,“您,果然是大人的徒弟!”

    鲁西利娅则面露嫌弃,“哪里有这么丑的凤凰,哥哥你不会把这个跟鸵鸟蛋搞混了吧。”

    造成她口出恶言的原因是这只小凤凰肆无忌惮地烧着了她的裙子,而她跳脚的时候又差点踩死这只小可怜,随流发现这只凤凰现在看起来确实像个大号的雏鸡,于是就将它抱在怀里,从刚才起它就一直在向鲁西利娅的方向喷火。

    然而等大家从凤凰降世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众人又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件事,先知说凤凰只能由没进行性行为的光属性灵魂术士孵化+先知说他能孵化这颗蛋=……

    他们把目光转向了先知,当然,首先开口的是先知那不知死活的徒弟。

    “老师你还是处男?!”

    “大人您还是处男?!”

    “先知您还是处男?!”

    很显然,先知至今保持童真的事实让众人震惊了。

    五大陆只要稍微学过一点点灵魂术士法典或者灵魂术士史的人都知道,先知从历史存在的时候就活在世上了,他年龄的长度……也许可以媲美大陆的寿命,这样的一个人却从来没干过那档子事儿,当然,先知这样的形象似乎天生就应该不食人间烟火,但是这么长的寿命却没干过那档子事儿,实在是……

    众人一起向先知投去了匪夷所思的目光。

    最终,在众人毫无神经的惊叹和怜悯的眼神中,先知终于不再伪装老神棍,他恼羞成怒了,“你们为什么总关心这些无关紧要的细枝末节?!”

    沃尔特的告别

    凤凰的降世和先知的到来让翼族人着实高兴了一把,他们甚至打算再开个庆典,不过先知和随流显然都不愿意跟这帮鸟人一同傻了吧唧的跳舞了,众人缓过劲儿来,也纷纷想起自己的诸多正事。

    林灭尘猛然记起了会长的命令,然而现在的情况,林灭尘实在没胆子在先知面前诱拐随流去给他们当打手。而且还有司胜的婚事,看随流的口风,如果司胜结了婚,他俩就算是闹崩了,不说随流加入灵魂协会基本无望,他不去灵魂协会大闹一场都是好的。

    所以林灭尘只能怀着悲戚的心情准备回东赤复命,想到自己的老师从那狐狸一般的细长眼里喷发出怒火,他感觉人生灰暗,他又瞥了一眼旁边表示要一同前往东赤的鲁西利娅,心情更加悲戚了。

    而鲁西利娅一定要跟着随流去东赤,她是这群人里最没有责任心的,她才不管什么皇族,什么继承权。嚯,掌管那么大一个国家?她才没兴趣呢!她只喜欢跟着美丽的哥哥随流一同冒险,顺便……再调戏一下那个容易炸毛的别扭灵魂术士。

    至于沃尔特……

    “随流,我要回国了。”

    沃尔特此时已经不再穿那套从战场上带下来的盔甲,而是换上了正规的黑衣骑士制服,身姿笔挺,异常的潇洒。

    在翼族的海滩边,远处停着罗大福的大型帆船,所有要离开的人都聚集到了这里。伊龙乖巧地跟在随流身边,先知津津有味地阅读着徒弟这段时间在翼族整理出来的心血,鲁西利娅坚定地挽着哥哥的胳膊,一脸我决不会回国的毅然决然,她身后不远处,林灭尘满脸的痛苦,他们是一路走的。

    在他们的对面,罗大福在指挥着伙计搬货,这回他小赚一笔,顺道儿买了一些翼族的特产,加上东赤特产,可以走一趟艾琳悠汀的货,顺道捎带着沃尔特一行人。沃尔特身边站着阿莫西娜,以及两个护送的翼族战士,阿莫西娜的怀中抱着还有些皱巴巴的小羽姬,她头上的一撮小卷毛是金色的,眼睛……也是湖绿色的,正是库兹古德家族的特征。

    沃尔特也不想在这个大好的时机离开随流,但是他必须得回艾琳悠汀帝国去述职了,尽管没有人催促他,但是他知道,他必须回去。

    米迦战争刚刚结束,一切都不稳定。接收米迦的权利,将艾琳悠汀帝国的人口和米迦人口进行混合,米迦运河港口的税收要加强管理,如狼似虎的姐姐们依然在觊觎公爵继承权,还有准备明年的骑士联盟换届,事事都要操心,鲁西利娅不肯回去帮他,他不能离开帝国太久。

    然而沃尔特并没有露出那些离别之人脸上悲伤的表情,他垂下眼帘,微笑起来,紧接着在众人的注目礼中,他突然向着随流单膝跪地地行了一个骑士礼。

    “沃尔特,你这是干什么?!”随流向后退了一步。

    然而男子很坚定,他拉过随流的一只手,将它贴在自己的额头上。

    众人安静了,如果是同样的场面,发生在另一对男人身上,恐怕会有人浑身不自在,然而沃尔特面对的是随流,大家没有丝毫的违和感。

    沃尔特抬起头,看着随流,他那迷倒无数宫廷贵妇的湖绿色眼睛里,闪烁着坚毅的光,“随流,请等待我。”

    随流皱起眉头,“等待你?”

    “我知道这个请求非常地不合时宜,你还对你所爱的那个人抱有幻想,而我却要回到自己的国家。但是,我只请求你,在一切结束之后,能给我一次呆在你身边的机会……我知道,这样奢求的自己实在是太厚颜无耻了,然而,我既然有这样的身份,就得去完成这个身份所承担的义务,我必须去完成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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