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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西刻勒之雪 作者:女罗
了这个样子?!
旧事
阿莱克琉岛是中海上几乎位于正中间的一个小岛,这就意味着,无论去哪个大陆都要消耗翼族很大的精力,翼族凶猛嗜杀,当海盗的时候就是各大陆海运发展的大隐患,这一点很让胸怀天下的先知为难。
所以他跑到中海实地勘察了一番,最后才决定将翼族都聚集到这里,顺便教他们文明世界的各种生活技能,不再杀人放火烧船越货。不干这种营生,翼族的数量也开始慢慢增多。
对于制约翼族的杀伤力这一点,先知可以算是做足了功课。这一代海域并不在洋流循环的范围之内,很是平静,遇到航船是不大可能的,而且这一代,正是喜爱安静的鱼族聚集地。鱼族也是本性十分接近野兽的民族,航船常有受到饿极了的鱼族袭击,鱼族不比翼族,他们是直接生啖人肉的,正好可以让他们互相制约制约。
阿莱克琉岛的春季很美,但是秋季却是更为热闹,因为这个季节正是鱼族最为重要的季节。
每一年的这个时期,有一部分鱼族就会乘着海潮来到阿莱克琉岛的海岸上,他们要来采买变身药所需要的一枚草药。
说起鱼族变身,那就要说说鱼族的生殖习性。
在不能变身之前,鱼族的交配和普通人类以及翼族那样的陆上生物并不相同,鱼族到了成年时期,鱼尾的腹部就会长出两片新的鱼鳍,保护需要生殖的管道。
雄性的鱼鳍长而细,质地比较硬,两片合起来可以成为管状,在交配之时方便将自己的精子输入雌性体内;而雌性的腹鳍扁而圆,非常柔软,这是为了方便在产下受精卵之后用鱼鳍兜住,带往安全的地方等待孵化。
鱼族的交配过程十分优雅,雄性和雌性先长时间地在水中相互嬉戏勾引,如果相互都有意思,那么进而就会发情,这个寻找伴侣的前期准备十分漫长,交配过程则只有短短的一瞬间,几乎是碰一下就结束。之后,雌性产下受精卵自行藏匿在自认为比较安全的地方,整个生殖过程就算是功成身退。
鱼族并没有固定伴侣一说,也没有养育下一代的责任,交配时更没有陆地生物上那种实质性的亢奋,鱼族的交配过程上如果说有快感,也仅仅是精神层面上种族对于能够繁衍后代的愉悦感。
但是鱼族毕竟是在缓慢进化,他们变得越来越像人类,最后,他们产生了能够分化出双腿的能力。
这个能力在成年之后不久,会随着鱼族的精神成熟度而逐渐拥有。因为进化出双腿,就意味着拥有了人类的生殖器官,同时也就意味着得到人类性交时产生的行为乐趣。这似乎是由鱼族的精神状态决定的,欲望强烈的鱼族会先行分化,有一部分鱼族,一辈子也不会分化。
既然说鱼族破出双腿是自身所具有的能力,又为什么会需要阿莱克琉岛上的草药呢?
那是因为鱼族分化双腿的过程极其痛苦,鱼族为了迎接春天的繁殖期,会在冬天自动进行双腿分化,这需要整整一个季节的时间,在这么漫长的时间里,鱼族就好比那到陆地上自虐的小美人鱼,天天受到刀尖戳腿之苦,甚至有鱼族受不了这种痛苦而去自杀,而阿莱克琉岛上的草药能极大地消减这种痛苦。
确切地说,阿莱克琉岛上的草药并不是什么变身药,而是一种针对鱼族的安眠药,它能够让鱼族进入“冬眠”,于是也有个很美的名字,叫“鱼眠草”。
为了这么一味草药,翼族和鱼族曾经打得不可开交。而且翼族并不单单依靠畜牧打猎为生,他们还要捕鱼,鱼类又是翼族的主食,阿莱克琉岛附近本来就不是很盛产鱼类,这也又是个冲突关系。这正中先知的下怀,你们就可劲儿地打吧,谁也强不过谁,这样就不去找人类航船的麻烦了。
这一切都在先知的掌握之中,经过了数年的战争,翼族和鱼族的智商终于有了进化,双方停战之后,鱼族的人就用珍珠来交换能让鱼族挺过那段时期的草药。翼族有了珍珠拿去贩卖,生活也不太依赖岛屿周围的捕鱼了。
要说翼族小王子科夫里和鱼族公主海曼的奸情,那还要追溯到好几年前。
前面说了鱼族每年都会有人用珍珠交换翼族的草药,而鱼族的公主海曼便是当时鱼族派往海岸采买草药的人,翼族那边,则是向来由科夫里来经手这件事情。
要知道,翼族对于珍珠其实没有多大的喜好,顶多拿来做做装饰品,就算是装饰品,他们也更偏爱骨饰。这些珍珠留着又不能吃,自然由科夫里所带领的佣兵团带往各个大陆卖掉,再带回各大陆的特产和生活用品。
科夫里那时候刚刚成年,满身透着少年气息,至于海曼,比科夫里还更小上一些,是个纯粹的少女,还没有成年,腹鳍都没长,更没有分化双腿。
科夫里早熟,十四岁就进了佣兵团成了一名少年团长,如今十六岁成年,打理这跟鱼族的珍珠生意已经有两年,也就是两次,这一次却见换了个人,不在是以前那个死鱼眼的老男人了,反倒是个大眼睛长头发的美少女。
在他的印象中,鱼族的人都长得不太好看,这大概是种族审美观的问题。鱼族的人皮肤发蓝,头发是几乎透明的白色,牙齿……也是尖尖的,要说长得再丑点那就甚是可怖,可是这一位却彻底打破了他对鱼族的偏见。
海曼是鱼族里少有的符合正常人类审美的美女,她眼睛很大,总是蒙着水汽,有着挺翘而可爱的鼻子,嘴巴很小,这就显露不出嘴里的尖牙。她年纪小,身形就是娇小可爱不盈一握的,再加上鱼族可是不穿衣服,那胸背肚脐都坦露在外,当真是一点牵挂也没有。
于是科夫里就对着这么一个美少女,不自觉地淌下了鼻血。
科夫里年龄小,兼且眼光很高,他天天瞅着自己那美女大姐阿莫西娜,族里的翼族女人就一点也看不上,因此,他还从来没真实接触过女人,如今终于见到一个竟然比大姐还好看的女孩子,还那样坦荡荡地出现在面前,就觉得自己不能失态,慌慌忙忙地用手抹了两下鼻血。
然而他却不知道,鱼族人都是嗜血的,海曼看到那血,第一反应就是这是好吃的食物,然而父母都叮嘱过,眼前这个男孩子是绝对不能吃的,于是她就满怀失望地吞了口口水,然后觊觎地看着科夫里的脖子。
科夫里平生头一次被美少女“深情”凝视,于是就呆住了,也不记得要把鱼眠草给对方换珍珠,只就朝着海曼傻笑,他这个状态还真是全无防备的,海曼这时候要是没顶住种族本能,绝对一下子就把科夫里给结果了。
可惜,海曼还是有些自制力,她最终舍近求远地抓起科夫里的手,也不管那是鼻血,伸出舌头来舔了一口。
这一舔,就舔出了两人的情意。科夫里此时也回过神来了,他猛地抽回手,想起父辈们说的鱼族凶暴论,可是望着眼前的美女,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和吃人的恶魔联系在一起,况且那一舔,当真是色授魂予,把他弄得头皮发麻,当即也不管什么鱼族翼族了,抓住人家的手就把鱼眠草往里塞。
可惜海曼不理他这份情,鱼族和翼族虽然现在是做起了生意,可那世仇还结着呢,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又要开打。翼族真是抠门死了,取走了那么多珍珠,才换来几棵破草。况且,这些翼族人一攻击他们他们就飞到天上去,就像是一群长着翅膀的食物,到处乱飞,看得到吃不着,讨厌得很。
于是海曼很不耐烦地拿了草给了珍珠,准备趁着退潮离开。
科夫里很稀罕这个异种族的美少女,交换珍珠的时候顺手摸了人家一把,结果海曼翻个白眼,一转身就用尾巴拍了科夫里一身的水,迅速地乘着海浪去了,鱼眠草用东赤产的浸过油的纸包好,足够不浸水的让她穿越海洋带到没有水的鱼族宫殿里去。
这就是这一对儿不甚和谐的初次见面,基本上完全是鸡同鸭讲,两人的思想不在一个水平线。
所以说,科夫里三天两头地对着随流脸红,也不是没有源头的。随流身上的某些特质,和最初他遇到的海曼还真有些相似,沉默,迟钝,没有羞耻心,而且,长得漂亮。
后来,后来……这两人不知怎么回事儿就好上了,年龄很适合,而且海勒在第二年就长了腹鳍,逐渐懂得了男女之情。科夫里那边是就看上了她一个,她这边,也对这个翼族的少年很有兴趣,况且对方的血很甜,非常可口,食欲和性欲,有时候是相连的。
这两人打打闹闹了几年,都变成了大小伙子和大姑娘。海曼的身形愈发美丽迷人,而皮肤头发的颜色什么的,科夫里看惯了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
就在随流和司胜重逢的前一年秋季,这两人互许了终身。
这几年来鱼族和翼族越来越和平,之间也不乏科夫里和海曼的从中斡旋,两人一早想好了,等海曼分化出了双腿,科夫里就娶她当老婆,两人做一对跨越种族的夫妻,也正好保了鱼族和翼族的相处平安。
又一次,海曼来取鱼族的鱼眠草,她眨巴着充满向往的大眼睛,对科夫里天真地说:“最近我有些感觉,也许明年就可以变出双腿了,到时候我们去维斯联邦玩吧,我想看看陆地上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那当然可以,而且你双腿分化了,我们就能……”科夫里笑得合不拢嘴。
海曼用尾巴狠狠地拍了一下科夫里的脑袋,“混账东西,就知道你脑袋里不装点好的!”
科夫里被这一拍,拍出了感觉,拉住海曼的小手就不让她走了。科夫里终年在外杀人谋生,海曼一年才能见到他几回,此时也不愿意马上就分别,于是便顺水推舟地留下了,两人在海边互诉了好几天的衷肠。
然而他们都没想到,也就在两人浓情蜜意谈情说爱之时,海曼的父亲却在大海深处的宫殿中突发了急病,几句话没交单清楚,就咽下了最后一口气。鱼族虽然繁殖能力很强,但近几年来雄性不知为何在急剧减少,鱼族之王这一去世,鱼族的王族竟失去了最后一个男性。
当海曼满怀小女儿情怀,幻想着与科夫里的美好将来回到鱼族大殿,却发现自己连父亲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这个打击对于头一次丧失亲人的海曼来说太过巨大,那之后,她始终心怀愧疚,也把种族延续的大任当成了自己的责任。
第二天一早,随流还睡得很沉,他们从阿莱克琉山回来的时候天就已经快亮了,况且还被沃尔特做了那种事情,此时也不过睡了一两小时。而沃尔特却因为平时良好的作息习惯而醒来,之后就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了,清醒地用眼睛描画着随流的眉眼。
随流由于情绪波动很少,所以比实际年龄显得年轻,睡着的时候脸上透着几分稚气,沃尔特就觉得很有点回到小时候的感觉,他一遍一遍地看随流,觉得无论如何也看不够,于是便捧起对方的脸,吮吻了两下嘴唇,睡梦中的随流咋了咋嘴,并没有醒。
沃尔特好笑地理了理对方的头发,沉默一会儿,喃喃地说:“随流,我可是真喜欢你。”
“得了,少在这儿肉麻,我听了膈应!”
就在这时,沃尔特头顶响起了一声阴测测的冰冷女声,他一抬头,见到鲁西利娅正抱着双臂看着他,一伸脚就踹到了自己后背,“我早就觉得你小子对我哥哥图谋不轨了,原来还真是这样,你恶不恶心啊你!”
沃尔特一时无语,鲁西利娅也气哼哼地并不说话,然而这阵尴尬的沉默突然被翼族士兵的通报声打断,吵醒了一屋子的人。
“不好了,请各位贵客速速前去大毡房议事!”
医者不能自医
几人走出毡房,就见到翼族人通通不在地上走,而是忽闪忽闪地在天空中飞翔,一个个疲于奔命的样子,嘴里念叨着同一个词语,『水』。
沃尔特拉过身边刚刚前来通报的士兵,这士兵似乎懂得艾琳悠汀语,问道:“『水』是什么?”
士兵满脸的惊恐,连说带比划,“水,是水!凶残、凶残的鱼族在阿莱克琉河里投了毒,翼族人现在上吐下泻,打不了仗啦!鱼族的妖女卡洛琳现在带着能够分化出双腿的鱼族们在海边和翼族战斗,盖斯德不吃站着行走的生物,盖斯德不帮我们啦。”
在水中投毒……没想到鱼族的人能想出这么釜底抽薪的方法,看来鱼族还是很有些脑筋,并不是他们所预料的那样,都是一些智慧接近野兽的类人生物。但是这样一来,不单是翼族,他们几人的饮用水也成了问题,阿莱克琉本就是个岛屿,所有能够饮用的水都是从阿莱克琉河里获得的,沃尔特边走边焦虑起来,走在后面挽着林灭尘的随流也一皱眉头。
跟着,众人来到翼族人开会的地方。
此时正是混乱时刻,开会的地方却十分安静,气氛凝重,几个翼族老女人坐在那里愁眉苦脸,并没有商量出什么对策。
“照推算来看,鱼族应该是在水源中下了毒,但是并没有打算置翼族于死地,否则就不是上吐下泻这么简单了。”
“我已经派了男人去山上寻找阿莱克琉河的源头,那地方兴许能找到干净的水,只是这样子路途太远,翼族又在打仗,人手不够,不能保证翼族所有人的饮水啊。”
此时,图缇娜的目光转移到随流一行人身上,“如此,翼族和鱼族的战争就要请诸位多多担待了,毕竟,如果我们的战争不结束,所有人的饮用水都成问题,到时候如果鱼族频频来骚扰……”
沃尔特立刻站出来说:“对于翼族现在的状况,我们当然义不容辞,但是,还是请你们释放我的嫂子还有未来的侄子,让她跟我们回艾琳悠汀帝国吧,族长,难道你一点都不没有顾及自己的儿女么。”
可惜沃尔特说得深情厚谊,翼族的人可不这么想,阿莫西娜本来就是要死的女人,就算是不死,其实也可以留下给翼族繁衍后代么,翼族现在的年轻女人毕竟就剩下这么几个了。
和鱼族打仗打久了,翼族也打皮实了,所以这群从没上过战场不会打仗的老女人实际上并没有意识到现在已经发展到了个什么事态。之前双方打仗,那不过是为了吃的,为了草药,吃的鱼族游远一点也能捕鱼,草药派长腿的鱼族偷偷地偷一点回去,也未尝不可。
可是这一次事情却绝非如此,科夫里差点把鱼族的首领给杀了,鱼族的王族,目前和翼族的情形恰恰相反,他们的男人快灭绝了,王族里更是只剩下海勒一个男人。
海勒,那是极其尊贵而且掌握着鱼族后代繁殖的重要首领,科夫里却因为私愤差点杀了人家,鱼族对此不可不说深恶痛绝,因此随流他们坐船前往阿莱克琉岛的时候,鱼族见到翼族佣兵团的人才会千里追踪,弄沉了他们的船也在所不惜。
翼族这些目前能说得上话的女人并不知道这一点,她们觉得翼族和鱼族打仗打了这么久,每一次不都不了了之,鱼族并不擅长陆地战,在海里打仗盖斯德又能帮我们,所以只要坚持到鱼族的发情期,鱼族们都去生孩子就平安下来。于是,这群翼族人就还想从随流他们身上榨点什么出来。
“我还有个条件,”想到这一点的图缇娜眉毛一横,“我还要你们想办法解决翼族的水源问题!”
沃尔特一捏拳头心里就有些生气,这群翼族老女人未免欺人太甚,我们这是要去救你们的命,你们却还在拿自己的女儿讨价还价。好啊,反正我其实并不怎么在乎这女人的性命,我们就继续商议下去,反正现在打仗死的是翼族,不是我们。
然而在他一皱眉头准备跟图缇娜他们继续斡旋之时,突然一个声音打断了他。
“我也许,有办法。”随流突然站出来说。
这话一出口,随流一行人包括随流自己都出了一身冷汗。原来随流急着把阿莫西娜换回来,忘记了现在正在扮演女人,知不觉就出口了。
好在他长得好看挺像女人,又跟鲁西利娅相似,更加上先入为主的概念,此时冒然出声,翼族人也只是觉得这女人瞧着这么漂亮,可是声音怎么如此低沉沙哑。
随流眼睛滴溜溜地绕着翼族人转了一圈,发现他们似乎并无异状,内心里松了口气,只得硬着头皮上了,他闭上眼睛,回忆起先知教他的东西。
先知虽然封印了随流的大部分技能,但从没想过要通过这种方法害死他,为了让随流在什么地方都不至于吃瘪,先知可以算对他倾囊相授了。他教了随流很多匪夷所思的野外求生方法,这其中就有一样,叫做蒸馏水,是以防随流在海里找不着淡水饮用的时候使用的。
“我会治愈术,可以治好这些中毒的人,至于饮用水方面……”
随流虽然是操纵水元素的奇才,但是完全没有精进到能析出天然水留下毒素和水中各种微生物的程度,他比划了一下,“要这么大一个锅,里面装水,然后上面盖个盖子,搜集盖子上的冷凝水,这个冷凝水叫做蒸馏水,由于经过高温蒸发,乃是不含毒素的,虽然速度比较慢,但是每家撑个锅就可以办到,况且再过一阵就是春汛季节,想必阿莱克琉河的流速也会加快,到时候饮水就不妨事了。”
蒸馏水……众人被这闻所未闻的方法说的面面相觑,不过既然是东赤灵魂协会的灵魂术士,那么说的话也有几分可信度,更何况这些人还有求于自己,想必不会进行欺骗。
图缇娜定了定心,终于对着随流一行人露出了笑容,说道:“感谢各位相助,那么从今天起派没有生病的翼族去守住山上的水源。这一两日就将就一下,用这位……灵魂术士的方法来制作蒸馏水吧。”
沃尔特一行人点点头,随即进行了内部分工,沃尔特擅长陆地战,必然要前往前线,而鲁西利娅是绝不会老老实实地呆在部落里等消息的,伊龙对鱼族的水灵术抗性很好,随流就让他跟在后面,不要正面交锋,只看看,增添些对敌经验也好,由于一早就跟科夫里他们说好了,科夫里会前来助战,所以他并不担心伊龙的安全。
至于随流自己,则留在翼族部落里给中毒的人治疗,毕竟他是唯一会治愈术的灵魂术士,林灭尘呢,名义上是“她”的丈夫,背地里又是司胜指定的保镖,必然要留下来保护随流安全。
他们这么一走,依萨布尔也跃跃欲试,如今战乱,三妹尤娜一定不会再跑出来要整那砸母神像的幺蛾子了,她不用守在部落里保护翼族的信仰,便也想前往前线痛痛快快打一张。
“回来,女人都这么少了,上什么战场!”图缇娜一见依萨布尔也要上战场,登时就急了,也不顾自己肥胖的身躯,一个箭步冲过去,就像千千万万个担心孩子的家长一样一把揪住了依萨布尔的耳朵,怒喝道:“你整天就知道打打杀杀,翼族现在死十个男人不可惜,死一个女人就要要命,你为什么老分不清轻重缓急!”
依萨布尔也急了,一只手扯住妈妈的手,另一只手握着弓箭,让远道而来的贵客去替他们打仗,她们倒是舒舒坦坦地呆在后方等待战报,这算什么样子!
随流走在这群人最后,闻言回头,向着依萨布尔他们颔首,微微一笑说道:“放心吧,依萨布尔小姐,有我们在,不会有问题的,况且我不擅长近身战,还要请二公主殿下多多照顾。”
这下子,图缇娜和依萨布尔也不吵了,应该说,整个房间的人不分男女都静了一静,最后还是沃尔特发现随流半天没跟上,回头却见到毡房里这么个情形,皱着眉头说了一句,“该走了。”把莫名其妙的随流拉出了大毡房。
半晌,毡房里的依萨布尔才眨巴眨巴眼睛说道:“红颜祸水啊!”
翼族人中毒的人并不多,不知鱼族在水里下的什么毒,见效很快,也就那么几个吃饭喝水早的家伙遭了秧,看见他们的惨状,剩下的人就渴着饿着也不敢吃喝了。
随流默念灵语,顺道把翼族其他生病的人一道叫了来,这可是他唯一不用劳烦亚瑟斯的大型灵魂之术,将方圆十米之内所有的人身上任何伤痛都治愈。当然,这也是颇受先知唾弃的一个项技能,不具备任何对战能力,“居然只能把精准度缩小到十米,你当使用灵魂之术是扫大街吗?!”
不一会儿,随流身边就聚集了一大群长着翅膀的翼族人,甚至还有抬着担架蒙在杯子里的病号。可是谁能料到翼族部落安全的后方也会有危险,就在随流施术的同时,惨剧发生了。
当时,所有人都沐浴在随流的治愈术之中,林灭尘也没怎么看清楚明白,就听见随流一声大叫。他立即就慌了,因为随流平日沉默寡言得很,遇事也十分镇定,虽然他不肯承认,但随流确实是很沉稳的人,此时叫成这个样子一定是受了重伤!
紧接着治愈术的白光散去了,接受治疗的翼族人叽叽喳喳乱成了一团,林灭尘挤开这些人,人群之中随流委顿在地,背后的衣服破了,脊梁骨那里一片血肉模糊,竟然是被鱼族硬生生地撕下了一片皮肉。
几个翼族人正把偷袭的鱼族按在地上打,那满嘴尖牙的鱼族尚且没有丧失力气,正在奋力挣扎。
原来,随流在使用治愈术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一只鱼族,是长了腿的鱼族,可能是从战场上悄悄溜出来的,也可能是一开始就被卡洛琳派到翼族部落里制造事端的,藏在病患的担架里。也是凑巧,这鱼族大概看到随流竟然有治愈术,便趁他施术的那一刻进行攻击。
五大陆的人都知道,灵魂术士在施术的那一刻最没有防备,即使随流也不能免俗,他说白了对战经验也还是不足,并不是司胜那样经历了大把战役从小灵魂之术和武术都兼修的强大战士。
翼族部落乱成了一团,那之后的事情,随流都不清楚了,他生平从未受过如此严重危及生命的伤,一直到当年战役结束的第二天晚上,他才慢慢地清醒过来,发现自己趴在床上,背后麻木的痛着,似乎还在发烧。
林灭尘拉着一张黑脸坐在随流身边,一脸认命的表情把一盘子药往桌上一顿,而鲁西利娅正拧着毛巾给随流擦脸。
“要不是翼族人也够凶悍马上制住了那鱼族,你就被他咬断喉咙了,会治愈术却救不了自己,真够傻的。”书香门第论坛
恋爱修罗场
“翼族和鱼族的仗已经打完了,”鲁西利娅跟随流说了一下这两天的状况,“鱼族那边王族的兄妹都是水系灵魂术士,你和林灭尘都不在,我们这边灵魂术士的人员并不怎么充足,好在科夫里他们中途赶到增援,科夫里是风系灵魂术士,再加上鱼族又不擅长陆地战,沃尔特一个人杀了他们好多战士。”
“只不过,这场战斗我们并不能说是赢了,鱼族虽然退兵,但是科夫里被他们俘虏,当时漫天都是水和风,情况也没看清,但似乎是卡洛琳用水浪将正在施术的科夫里给包住,转眼就拖进了大海,可能……凶多吉少,沃尔特现在正在跟翼族人开会。”
一旁的林灭尘给随流换了药包扎好,见他睁开眼睛,就开始一脸吃了大便的样子絮絮叨叨地说起来,“都是我笨,居然把你一个人放在那么一大群翼族人中间,我怎么会没想到你施术的时候一点防备也没有呢,我真是……”说罢他看着随流背上的伤势,懊恼地抓了几把自己的头发,“对不起,随流,我会回去就跟司胜长老领罚,你先修养几天吧。”
虽说当时那个情况,并不能说是林灭尘的错,但是林灭尘显然是把这些错处全归咎到自己身上了,他对自己讨厌的随流说出这段话,必然已经在心里把自己千刀万剐了好多遍。
随流这次伤得惨重,差点连命都丢了,鲁西利娅本来想再对林灭尘破口大骂一顿,却没想到对方的态度这么诚恳,就有些讪讪,转移起话题来,“亚瑟斯也是的,这么关键的时刻不济事儿!”
亚瑟斯不满了,从随流的胸腔里蹦出来,“喂!”
随流对疼痛没有很大感觉,看这群人说的话一个赛一个的没营养,就咳了两声,这两人果然围了过来,关心地问东问西,亚瑟斯也缩回自己体内查看灵魂之力的平衡性,停止了不必要的吵架。
然而,林灭尘的话倒让随流想起一个问题,林灭尘不是回过一趟东赤么,那理所应当应该见过了司胜,司胜难道没有提起过自己?
这简直快成了随流的心结了。
明明说过喜欢我,而且说自己的爱并不是什么肤浅的感情,却这么多天都没有丝毫音讯,原来司胜所谓的爱情是这样的吗?
随流并没有马上就开口问,他不吭声地用余光瞥了一眼林灭尘,对方此时正皱着眉头坐在一旁,似乎是郁闷到了极点。随流想,这男人似乎很讨厌自己,跟自己说实话的可能性不大。
但是,随流是谁,他深谙扮猪吃老虎的精髓,能骗过艾琳悠汀苦修院的老不死,从他们眼皮子底下逃出来,也一样能骗过正直的林灭尘。
他暗中故意动了动背后的伤,想逼出点眼泪来,然而他的泪腺大约是干涸太久了,完全没有想哭的感觉,他只得又去揉了揉眼睛,可是还是哭不出来,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痛恨自己的感情缺失后遗症。
最后,他终于想起自己这两天估计都没喝水,如此缺水哪里能够流出眼泪,于是又去问鲁西利娅要了杯水来,水源补充完毕。随流觉得有力气了,眼眶也湿润了,于是他就做出点可怜相来,对着林灭尘说道:“林灭尘……我想见司胜,你把他……把他叫来好不好?”
林灭尘一听,冷汗就下来了,自己好死不死干吗要提到长老啊!他这会儿说不定已经订婚在筹备婚礼了,怎么可能来见你,“他……现在是春耕季节,他领地上很忙……”
林灭尘是个完全不会撒谎的主,随流一见林灭尘吞吞吐吐地,就更怀疑了,再加上司胜早就花名在外,随流觉得自己做好了充分地心理准备,于是他装得更惨了一点,虚弱地抬起头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林灭尘……司胜究竟怎么回事,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和我联系,他就算繁忙,跟我道句平安的功夫总有吧?师父说,反常则妖,他……是不是做了什么让自己心虚的事情,所以不想与我见面?”
这样一来,就大大地考验了林灭尘的良心,前面也说过,林灭尘其实骨子里是个非常正直的人,基本上不做什么恶事,就是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能让他动摇,更别提随流现在是个重伤病号。
可他觉得自己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说了吧,随流现在都伤成这个样子了,告诉他司胜这会儿估计正在筹办婚礼不是给他火上浇油么,对不起自己的良心;不说吧,他又一时想不到什么合情合理的谎话,而且就算说了谎,他还是对不起自己的良心,直急得满头大汗。
随流没问起的时候,林灭尘就在内心纠结不已了,此时又被问出来,他被逼的没办法,终于硬着头皮道出了实情:“长老他……他可能……可能要结婚了。”
随流知道司胜喜欢拈花惹草,毕竟前科太多,但是没想到,得到的,会是这样的答案。
科夫里醒来之后,发现自己果然在鱼族的水牢之中,对面,站着海勒和卡洛琳。好在周围有空气,呼吸还是没有问题,鱼族的大殿果然是没有水的,只不过自己的下半身统统被沉在水牢的池子里,翅膀也吸饱了水,沉重无比,无论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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