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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为君故之君归[出书版] 作者:寒衣

    「我才不要出去!」

    刑部大牢里,步吟坐在牢房角落,一步不肯动。

    狱卒知他身分恐怕非凡,也不敢当真强迫他,只有劝道:「沈靖,皇上大赦,二十年以下监禁的人全要放出去,你要是不走,万一哪位大人下来查看,刑部吃不了要兜着走啊!」

    「我不管,反正我不走。」

    步吟把脸侧到一边,心底尽是苦涩,一想到君笑当时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他就有种心如死灰的感觉。

    原本如意算盘打得极好,只要趁着机会让君笑「特赦」犯罪的自己,君笑那古板性子就能放开往日。

    可不曾想就算自己受伤受苦,他竟分毫不为所动,这样,自己辛辛苦苦向伯父求来的处罚岂不是一点用处都没有?最后竟然还是伯父心软大赦天下,可……他要伯父的大赦又有何用?他只需要君笑的赦免啊!

    君笑不来接他,他就不出去了。

    他心心念念的只有这么一人,用尽手段也都是为了他,世上其它人对他来说等于零,他只要他。

    「沈靖,你要是真不走,就别怪我禀告狱管了。」狱卒见他苦劝不听,心下也有些着恼,道。

    步吟扫了他一眼:「你去说啊,我看他还能赶我出去不成?」

    狱管自然是要赶步吟出去的,然而步吟把脸上易容一抹,冷冷道:「你把何勖江给我叫过来!」

    狱管听他如此张扬地叫自家大人的名字,脸色变得凶狠,正要打开牢门教训步吟一顿时,狱卒把他拉过去,提醒他阜宁郡主曾亲来探望过这人,并叫他表哥。

    狱管又见步吟竟然是易容过的,当即感觉这人来头不简单,不敢怠慢,去禀告何尚书。

    那何勖江皱着眉进了大牢,一眼看到步吟,吓得他马上跪倒在地:「参见王爷。」

    步吟一摆手:「起来吧,我是自己要进来的,你不必惊慌。」

    何勖江战战兢兢站起来。靖王脾气一向难测,杀人不眨眼,他怎能不怕,虽说是靖王易容进来的,但谁知他会不会突然发怒,砍了自己脑袋。

    「王爷,卑职有眼无珠,竟然将王爷下狱,还杖责王爷……」他想起自己为了讨好楚君笑,特意吩咐重责他送来的人犯,当即汗如雨下,连忙打开牢门,「请王爷出狱,卑职马上去找大夫……」

    「我要出去岂会等到现在?杜凤荷来的时候我早就可以走了……若我想走,还来这里做什么?」

    步吟一扫何勖江,眼光寒冽,何勖江当即心惊胆战:「卑职愚蠢,不解王爷深意,请王爷降罪。」

    「这不关你什么事,你出去,别管我就是了。」步吟道,「只是我绝不出狱,也不治伤,你不要自作聪明。」

    「是是,卑职明白,卑职告退。」

    说是这么说,靖王爷在刑部大牢受伤,他这刑部尚书自然脱不了干系。皇上对靖王爷的宠信满朝皆知,若真不管,他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何勖江想着,出了大牢,马上前去靖王府。

    打发了吓得发颤的狱卒,步吟靠在墙上闭目。

    半个多时辰后,牢中忽然出现一个身影,影子躬身:「王爷,您身体如何了?」

    「死不了。」步吟撇嘴,「反正就算死了他也不在乎……」

    「王爷,竟然有人会到牢中行刺您,证明那人必然知道您易容入狱……这消息楚公子并未对外人说起,行刺您的人定然在王府内……」

    影子将外出打探来的消息告诉步吟,步吟一颤:「你是说那人就在笑身边?」

    他前日被刺,幸得影子一直陪在他身边,才得以无事,他本以为自己入狱之事可能传了出去,方引来居心叵测之人,可君笑没往外说,岂不是说……

    「那人会不会对笑下手?不行,我要出去……」步吟站起身,起得急了,便是一阵晕眩。

    影子忙打开牢门,扶住步吟:「王爷,我听刘三说,楚公子这几日都在等你回府。大赦令虽是皇上下的,去宫中求皇上的却是楚公子……」

    步吟侧过头,微微笑了:「原来他还是舍不下我的……我竟然忘了笑就算心软,也不会明显表现出来的,能做到这种程度,我该满足了。」

    「有人!」影子忽然低喝了声,躲到一边阴暗处。

    他在这里潜了近半个月,凭着极高武功,竟没有被发现,连前日杀了一名刺客都没惊动狱卒――当然也是因为牢里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可惜那刺客死得太快,他都没来得及逼问。

    此刻他屏息凝气,几乎和黑暗融为一体,察觉走来的人武功竟然极高,心下警惕。

    监牢外面大门打开,门口站着的身影竟是万分熟悉。

    步吟看着那身影,忽然之间很想落泪。

    逆光之下,来人显得极为明亮,灿烂光线在他身周打上一层光晕,阴影模糊了男子五官,然而表情是看得出的温柔,一双眼中蕴藏了关心,落在步吟身上。

    步吟几乎怀疑自己在梦中,君笑这样的温柔,从未对过这叫做沈步吟的人。君笑即使对他稍好些,也总是用淡漠表情来装点,哪见这般模样?步吟呆呆看着君笑,几乎痴了。

    「你来了?」步吟傻傻地问出这么一句来。

    君笑却也有些木,答了一声:「我来了。」

    两人对视,谁也不再说话。步吟看着君笑的眼,一时间喜不自胜,竟不忍心让任何声音打断这样的凝视。

    不过他毕竟有伤在身,长时间的静止使他身体无法负担,轻轻动了动,喉咙间发出极轻的痛哼。

    步吟连忙掩住口,心下懊恼:难得气氛这么好,自己却不争气……

    君笑回过神来,忙向前几步进了牢中,到步吟身前。他轻轻扶住步吟,一只手揽他腰,另一只手去掀他衣衫。

    步吟虽去遮掩,却哪敌得过君笑力气,被他脱去衫子。君笑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只见步吟雪白背脊上殷红鞭痕交错,有些显然是因为没上药、环境又差,已经发了炎,甚至冒出些黄水来。

    君笑又急又怜,声音都变了:「你身上没有药吗?怎么让伤口成了这样子?」

    步吟一撇嘴:「我是在大牢啊,那些药都被收走了。」

    「影子总带着吧?」君笑眼光扫向影子躲藏的地方。

    影子知道瞒不过君笑,走了出来:「楚公子,是王爷不肯敷药。」

    君笑闻言一震,随即转过身去,竟然不理步吟。

    步吟对君笑向来是赔尽小心,当即大惊,可怜兮兮地拉着君笑的袖子:「笑,你生气了?我不是有心的,我就是有点赌气嘛……我要是知道你去求情,就不会这样啦,我……」

    君笑转身低下头,唇在步吟唇上轻轻一掠,然后满脸通红道:「那现在可以走了吧?」

    他冲动之下这么做,心内马上后悔,也不敢看步吟。

    步吟整个人都呆了,然后一扑扑到君笑怀里,大声道:「当然可以走了!我们回家吧!」

    抱着深爱的人,步吟绽出极美的笑容来,真想将笑扑倒啊,不过这里地点不对,影子又在一旁。

    而且对笑不能躁进,一定要一点点磨到他接受才行,笑的性子就是这么麻烦,一下子走得太快他会抵抗的――当然了,笑这麻烦性子他也喜欢到骨子里就是了。

    君笑为步吟大概上了药,让影子出去叫软轿,然后抱着步吟出了狱门。其实轿子哪里用影子去找,刑部早把最好的大轿准备出来了,一共准备了两顶大轿,因为他们不知道还有影子的存在。

    君笑皱眉,影子正要说自己不用坐轿,步吟已一把抓住君笑:「影子你去那顶轿子,我和笑坐一起。」

    影子跟着步吟时日非短,马上知道他的意思,自然是领命去了。

    步吟抬头看着君笑,就差没摇两下尾巴汪汪叫了,君笑哪里抗拒得了,想到步吟身上的伤,隐隐生出悔意,想若是自己不和他斗气就好了。

    两人共乘,君笑揽着步吟,竟不理会他贼兮兮的手。

    步吟揩足了油,当真心满意足,笑道:「笑,京城好玩吗?这些日子你都去哪里了?我知道几个很不错的地方,过完年我带你去。」

    「我还能去哪里,每日忙得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哪有时可间能去其它地方!」君笑横他一眼,「真不知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好端端地为什么要入狱,刑不上大夫不是吗?」

    「我当然是在想你。」步吟冲口而出,手指轻轻抚上君笑脸颊,笑得脸好红哦,真想轻轻咬一口。

    「我还不是知道你做捕快的古板思想,只有受过国法惩罚,我才是真正的无罪。我被打得越重,你就越发会原谅我,会忘掉以前种种。我恨不得何勖江打得更重些呢,这样我将来才有好日子过啊。」

    蹭,赖,堂堂王爷竟然这般无赖,整个人都瘫在君笑身上,巴着君笑硬是不肯放开,君笑又好气又好笑,轻轻踢他一脚,却见步吟整张脸忽地变了色。

    君笑自觉并未用力,但步吟脸色也不像是装出来的,君笑撸起他裤管,见他左腿腿肚上发紫的刀痕,眼光一寒:「这是怎么来的?刑部大牢里怎么会有人动凶器?」

    伤痕血色犹在,显然是近日受的伤。

    步吟瘪嘴,做出一副委屈状:「是前日有人来行刺啦,要不是影子及时制住那人,今天你可能就看不到我了。」

    君笑一震:「什么人竟如此大胆?那人……是冲着你去的?」握紧拳头,有了杀人的冲动。

    「是啊,那人武功不错,且一进来就直奔我这间牢房。虽然我在刑部的案底留的名字就是沈靖,但能这么毫不犹豫地杀过来,可见他很确定我在这里。」步吟道,「笑,看来那个奸细,跟着我们回京了。」

    君笑自然明白:「我大概知道了,王……呃,我回去命他们加强戒备,如果我没料错的话,那人定然会找个替死鬼以消除我们疑心,要加倍小心才是。」

    「你唤我什么?」步吟忽地冒出这么一句。

    君笑并未听清,一愣问道:「啊?什么?」

    「你刚才是要叫王爷,只是觉得别扭才不叫的吧?」步吟嘟起嘴,「笑,你亲自到牢中接我,就是说你已经默许你我之间的关系了,这种情况下还叫我王爷,你不觉得太疏远了吗?」

    君笑目瞪口呆:「我们在商量要紧事情,你怎么忽然……」

    「这还不要紧?对我来说这是一等一要紧的事情好不好?」步吟道,拉着君笑,竟然撒起娇来,「叫我名字嘛,你看我全身是伤痛得要死,就不能让我开心点忘了疼痛吗?笑,就叫一声,一声就好。」

    「步吟。」君笑低低叫道,俊脸极红。

    步吟可以大大方方撒娇、可以一声声叫着「笑」,他却觉只叫步吟二字着实太过亲密,这么突兀地喊着,全身都觉不自在,心却跳得厉害。

    「笑……」步吟眉开眼笑,这轿子本是单人轿,坐他二人有些挤,因此二人本就离得近,步吟又着意凑近,全身都贴在君笑身上,吐出气息就在君笑颊边,「笑你真好,再叫一声。」

    「你说就叫一次的。」君笑扭过脸去,当真对这赖皮王爷无计可施。

    「再叫一次嘛,笑你是好人你是大好人……」步吟赖在他身上,「你刚才的声音太小了我没听清啦,笑……」

    「步吟你不要闹了!」君笑转回头瞪他一眼,「我们讨论正经事……」

    「叫了叫了!」步吟兴奋地抱住君笑的脸就是两口,最后还作贼一般贴上君笑的唇――嗯,好吃,还想要……

    于是更深地吻下去,小小的轿子里风光无限,虽是颠簸狭小,却是幸福无边。此刻便是玉皇大帝如来佛祖当今圣上把什么宝座龙椅一样送上十个,步吟也不会多看一眼。

    他的笑的旁边,就是他最幸福的归处。

    从刑部到靖王府虽不近,却也不过小半个时辰,步吟的幸福之路总要暂停一下。心不甘情不愿出了轿子,王府的人早候在轿外,见到王爷懒懒偎在君笑怀里,被他抱来抱去,心下都是好笑,却不敢稍有表现。

    君笑叫过刘希墨,一起到了步吟的卧房,掀起他衣服露出伤来。

    刘希墨只觉好笑,一面处理伤口一面道:「君笑,自打你和王爷相识,我就没得了清闲。早些时候是给你治伤,然后就几乎都是为王爷疗伤了。你们两个啊……定是前世冤家,今生一见面就这么惨烈。」

    步吟连连点头:「我和笑自然是前世冤家、今生对头,就算来生来世也定会纠缠不休。」

    虽然伤口处处疼痛,步吟脸上却露出极灿烂的笑,「今后我会保护笑,绝不让他受半点伤害!」

    君笑斜他:「就凭你那点功夫,还是保护好你自己吧。」

    「好感动哦,笑在关心我。」步吟一脸傻笑,「我以后一定会多加小心,不会受伤了,毕竟我的健康就是笑的幸福嘛――」

    君笑听他越说越不象话,板起脸来,步吟连忙住口。

    刘希墨见二人打情骂俏,不由哀叹自己真是悲惨,非要在这时候横在二人之间,只有加快治伤的速度。

    步吟叫来詹一和齐四,安排了些事情,让他们下去布置。

    君笑拿过这些日子积下的棘手公文拿给步吟:「这些是你的,快拿去处理吧。」

    「这些以后再处理,我现在要好好看看你。」步吟嘻嘻笑道,一双眼在君笑身上扫来扫去,怎么也看不够呵。

    「我在这里又不会跑,你想看……多久都可以,先把正事做了!」

    君笑微愠,却又是脸红,心中暗自责怪自己怎么这一副未出阁女儿状,却不知像他这般不涉情爱的人,这种情况下还能好到哪里,就是当初对那个全然陌生的「悠然」尚且要吞吞吐吐,何况眼前这曾有过无数纠缠爱恨交织的步吟。

    步吟是首次从君笑口中听得未来,心中大乐,真想把刘希墨赶出去,好和君笑亲热亲热,只是喜悦之中忽然涌上一层不安,他一把抱住君笑,问道:「笑,你不是打算要跑吧?」

    君笑皱起眉:「你这是什么意思?不信我就不要问我!」心道如今二人已是这样的关系,怎么他还不满足吗。

    「每一次笑你对我稍好,之后都会出事。」步吟低声道,「在沈庄你对我好一点,转头就跑了,我当时气得几乎想杀了所有护卫……后来我扮成林悠然,本以为已经得到你的心和人,结果你却认出我身分打了我一掌……笑,我很怕啊,怕你对我好之后再翻脸不认人,若这样我肯定受不了的……」

    「傻孩子。」君笑左手摸摸步吟的头,轻声道,「堂堂靖王爷,也成了惊弓之鸟?」

    「笑,我知道我不是什么好人,我知道你其实最不喜我这种人,也知道在最开始的时候我对你太残酷,以至于你总是无法对我放开心事,也难以全心爱我。」

    步吟抱着君笑,低声细语,「即使是现在,你大概也打着若有万一就走的念头吧……笑,我对你的感情没有退路,你若真的抽身,我一定会死掉……」

    君笑颤了下,步吟感觉得到,续道:「我不是在要挟你,笑,我只是说实话。答应我不要离开我好不好?以前的种种我都会尽力弥补,以后的一切我都会尊重你的意思,你不要离开,连想也不要想,好不好?」

    「……我答应你绝不主动离开,可以了吗?」君笑沉默片刻,道。

    步吟低下头去,知道君笑心中仍有疑己之意,因此要加上「主动」二字。

    君笑竟然不知,自己这颗心都挖出来给了他,哪里还有可能离开?不过只要君答应就好,反正这一生自己是纠缠他纠缠定了的。

    想到此处,步吟眉开眼笑,手抚上君笑手背,沿着他手臂摩挲,君笑一犹豫间,已被攻城略地,占去臂上大半肌肤。

    步吟乘胜追击,正在琢磨君笑腰带之时,忽感腿上一阵剧痛,一时没提防,以致松了手。

    「两位慢慢来,属下先行告退。」刘希墨处理好步吟腿上伤口,见步吟面目狰拧,连忙行礼撤退。

    步吟见他推门走掉,回头想继续适才旖旎,然而君笑早退到一边。

    君笑一想到刚才在刘希墨面前,自己竟然不加阻拦,任步吟动手动脚,心内早就懊悔不已,此刻自然不肯再让步吟乱来,把公文放到步吟面前:「先处理这些,其它的事情以后再说。」

    步吟哀叹失去了大好机会,然而此刻也只能哀叹一下,毕竟不敢惹君笑,心知今天得到的已经太多,也便乖乖批阅起来。

    君笑就坐在他身边,怕他身体撑不住,为他拿笔研墨,有时也让他歇息一会儿。步吟时而摸摸君笑的手,时而赖在他身上一会儿,倒是乐得不知时间流逝。

    因为有君笑在一边看着,步吟也是着意打点精神处理那些公文,公文之中凡是君笑自觉可以处理的,早就和相应官员商议之后盖印了,剩下的都是些动辄关乎大量人生死的事务。

    步吟素来明白君笑,处理这些事情时便极为谨慎,能够留人一条命时绝不下狠手,君笑看着他批阅,唇边露出一抹笑来。步吟痴痴看着君笑,不觉吻上他的唇,君笑闭上眼,竟没有抗拒。

    「诚王年老,膝下又只一女儿,其实也不用逼他上绝路。」步吟见君笑有嘉许之意,更是手软,原本想要除去的人现下也放过一马,「呃,赵侍郎这案子有点蹊跷,打回去重审……」

    他可以对天下所有人都无比宽厚,只要他的笑在他身边。

    「什么……由六扇门楚捕头抓获?」步吟拿起一张纸来,看向君笑,「笑,这个楚捕头不会是你吧?」

    「是我啊,皇上封的不是吗?」君笑道,「我这些日子早出晚归,有的时候在路上感觉有异,就会顺便查看一下。好在虽这么久没有抓人,却还算灵活,就是……」

    他想说就是施展轻功时有些动作不便,却又把这话咽下不说,然而步吟已明白他想说什么,一阵心疼,夹杂着无尽后悔。

    「笑,外出捉贼要多加小心,你武功虽高,须防人心鬼蜮。我让刘三给你多配些解毒药物,万一中了毒赶快回来找我……」

    步吟开始唠叨,他心中极不愿君笑去做这等危险之事,但也知自己绝无法在这点上说服君笑,只能尽量减小君笑的危险。只有这时他才升起了雄心壮志,那就是让天下没有盗贼没有罪犯,这样他的笑方才能少冒些险。

    君笑横他一眼:「我平生唯一一次被擒就遭至那样下场,日后怎能不多小心?」

    步吟见君笑这一眼只有淡淡愠怒,却无平素那般夹着屈辱的恨意,知道君笑是真的放开了,心下涌起无尽喜悦,暗道笑我会治好你的,你所有的伤,我都会为你抹去。

    我的笑,就该是快乐地笑着的。

    9

    弘嘉八年的新年一片喜庆,永彦帝大赦天下,且减轻赋税,下令各地设施粥施衣处以济难民,内乱平定,外敌惮于奉天国力哪敢进犯,这个年过得格外热闹。

    对步吟来说,这个年也格外快乐。

    在他二十多年生命中,从不知也可有这样的开心,简直是溢到喉间的快活,只要一转头看到爱的那个人就在身边,唇边的笑就怎么止也止不住。

    笑居然就在他身边,笑居然对他那般温柔地笑,笑居然会让他恣意亲吻……

    「你又在做什么!」君笑打开步吟的毛手,侧过脸去不看他,「三皇子递了拜帖马上就要到了,你还在这里……」

    动手动脚?不规矩?君笑觉得怎么说都带着脂粉味儿,索性不去说,心中当真是对步吟没辙。

    原本是个大淫贼,现下看来却是名小色鬼,镇日贼眉鼠眼动手动脚,让人看了实是又好气又好笑,不知是骂他一顿好呢,还是该任他摆布――毕竟两人关系几乎已是定了,自己再推拒,难免显得矫情。

    何况步吟对他也是当真用心,靖王府里本就有最好的厨子,步吟又请了擅江南菜的大厨,每日跑到厨房去和厨子商量。

    君笑手脚处骨关节被打碎过,虽然之后骨接得好,现下看不出异状,但天一湿寒便会酸痛无比,左手小指软耷耷的,尤其难受,比起江南,京城倒是干得很,只是也冷得多。

    君笑住惯南方,来这北方只觉寒冷又难受,白日虽忍住疼痛表情,晚上却总是半夜难眠,步吟恨不得连君笑掉根头发都惦记着,这么大的事情哪里有不知之理,又是食补又是按摩泡浴,兼职照顾得无微不至。

    君笑看他镇日里大半时间倒是都放在自己身上,只有自己下午小憩的时候,才在一边处理其它事情――当然,其中还要接受步吟的骚扰。

    步吟在政事上确实聪敏,以往君笑要用大半日处理的公文,他两刻钟便批得完;年节期间步吟又不让君笑出去抓贼,非要他好好休息好好将养,君笑拿他没办法,只能每日像猪一般吃了睡睡了吃。

    步吟的骚扰表现在各个方面。

    每日为君笑准备膳食,竟常是鱼虾贝类腰子狗肉一类的东西,至于什么冬虫夏草菟丝丁香鹿茸更是拼命往里放。

    他一边说「进补」,一边看着君笑,君笑心道这些东西都是补什么的,忍不住抬手打他脑袋:「在下虚不受补,王爷不要费心了。」

    步吟知自己那点心思被识破,索性大大方方喂着君笑吃。

    他让刘希墨配了不少药膏,早中晚三遍为君笑涂身按摩,一双贼手自是不肯安分,明明是按摩手臂,转头就按在君笑上身,腿处更是一直向上向上,要不是怕君笑生气,两手就探到腿根处了。

    君笑是宁死不肯和他共浴,害步吟每次都很哀怨地消失在浴池之外,不过他总想方设法偷看就是了;至于晚上,更是缠着君笑直到君笑肯允他同睡为止,两人同枕而卧、同榻而眠,步吟必先为君笑垂打按摩半晌,方才抱着君笑沉沉睡去。

    身边多了个火炉,自然也不觉酸痛,只是两人本就是那样的关系,这么同榻而眠,怎能不心生异样?

    步吟苦苦忍受,君笑却是心乱如麻――试想每晚皆有火热坚硬抵着自己,谁能视若无睹?况且两人此刻已是情人身分,便真做什么也是正常。

    步吟辛苦为君笑进补,便是希望君笑能忽然起心,最好马上把自己吃掉,这样两人关系才能真正平稳下来。

    君笑说过,除非是真爱之人,否则他决计不会碰对方。如果君笑能吃了自己,也就是说他是真的爱自己了。更况君笑那种性子,绝不会做始乱终弃的事,此后他定不会再行离开。

    步吟是这么想的,因此每晚都加紧诱惑君笑。

    然而他哪里做过这等事情,自然是频频出丑,俏媚眼使给君笑这瞎子看,却是毫无用处,让步吟挫败感十足,他也不顾天冷,穿得越来越少,以求勾引君笑这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君笑却也是叫苦不迭,他的身体早识情欲,再难像从前那般心如止水,况且步吟天人容貌,两人相拥而眠,君笑很难不往那方面想,幸好步吟总做出一些奇奇怪怪的动作表情,让君笑忍俊不止,否则可能早就露出心思来了。

    不过即使步吟没有弄巧成拙,君笑也是不会主动去要步吟的,因为他对步吟升起的那些欲望,完全不敌意识深处的恐惧感。

    他对步吟的身体有种根深蒂固的恐惧,所以怎么也不可能去碰触步吟,甚至做出那等事来。而且君笑由于生长环境的关系,对情欲本就多有厌恶,即使步吟已经尽力纠正他的错误观念也于事无补,要这样的君笑主动,实在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步吟已经忍不住了,从年末忍到大年,虽然是甜甜蜜蜜一起过年,每日同吃同睡,但美食当前吃不到实在是件辛苦事,而且只要一有外人拜访,君笑就会起身离开到房里去等他,害他心情大坏。而君笑的理由是,他总当着外人的面对他动手动脚,有失体统。

    其实还是笑不习惯嘛,习惯了就好了,步吟想道。只要他从里到外都被自己吃得一乾二净,就不会再害羞了吧。

    趁着一晚天时地利人和――菜里恨不得把所有的水产都放进去;白天去林府,武佩菁挺着大肚子,看起来挺幸福的样子;按摩时全力以赴,把所有手段都施展出来,因此当晚上两人躺在床上时,步吟都能感觉到君笑体温略略高出平常,他心中大喜,手抱住君笑,唇附上他脸侧,向着君笑的唇吻过去。

    两人唇舌相接,步吟拼命汲取君笑口中气息,君笑也略略回应,虽仍是生涩,却让步吟无比激动,下腹本就灼热,此刻更是火一般,欲望坚立抵在君笑下身。

    君笑脸霎时红了起来,甚至连他身上都泛起红潮来。

    步吟解开他领襟口,低哑着声音道:「笑,我可以吗?」

    虽知若不问这句,君笑是决计不会反对的,问了反而可能会失败,但步吟还是问了。君笑的身体虽是他梦寐以求,但和君笑的心比起来,却不是那么重要。

    君笑把头侧到一边,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哪里还能答得出来。

    步吟上半身横过君笑身体,情欲使他微微颤抖,身体的火热让他真想不顾一切埋入这想了不知多久的身体。

    足足大半年的想念,这具已半年不曾在其它人身上得到快感的身体叫嚣着恋人的抚慰,然而爱极生惧,正是爱得深,恨不得将他捧在手心里,才格外怕自己做什么引他不高兴。

    步吟微微苦笑,强忍的汗珠滴在君笑颈上,若是君笑不肯,他怕是要当和尚去了。想不到一向随心所欲的沈步吟也有今天,竟只能想着爱人的身体自慰,而不敢勉强他半分,即使抱在怀里,只要他不说好,柳下惠也得当。

    君笑颈间一湿,他转过头来看向步吟,见他表情是隐忍着的痛苦,他心中一软,忽地低声问:「你不是有一堆侍妾,还有什么任七什么表妹……」

    「笑!」步吟提高声音打断他,「笑你把我当作什么!自你离开,我便没碰过她们,靖王府上除去那些身有所长之人,其它姬妾我都遣走了。除了你我谁都不要,你难道还想将我往外推吗?」

    他只觉气苦,心道难道笑你不愿我碰,就这样贬低我对你一片心吗,歪过头去,几乎想落泪,一双手却抚上了他的脸。

    手心上有厚厚的茧子,是练武留下的痕迹,左手小指无力垂下,右手只是软软耷在他脸侧,绵绵无力。步吟一震,手抚上那双手的手背,执起那右手,细腻地用吻遍布手掌。

    「我只是有点嫉妒。」君笑对着步吟笑着,沉稳中透着无尽温柔,还带着些纵容,「你有过那么多的情人,我只有你一个。」

    「我也只你一个。」

    步吟大喜,知君笑是同意了,立即脱去自己里衣。他本就打着歪主意,身上衣衫一解便开,白皙的肌肤在月下看来像是上好的白瓷,是极美的身体,映着光有种奇异的蛊惑。

    君笑看着眼前的爱人,有一瞬间的怔忡,随即感觉血液也奔腾起来。

    步吟灵巧的双手来到君笑胸前,扯开他襟口撕下他的衫子,动作异常快速,迅速扑到君笑胸前吻着,像是品尝最美味的食物般,啃咬着朱红的凸起,唇和舌带有侵略性却又温柔,明明是要把对方吞进去的动作,做起来却也是无尽呵护。

    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阻在他二人之间,步吟飞快地褪下君笑衣衫,唇沿着君笑前胸下到他小腹,隔着最后薄薄一层布去轻触他欲望,君笑轻轻一颤,感觉到自己下体的灼热在步吟轻柔的唇舌碰触下越发难以控制,胀大坚硬起来。

    君笑只觉羞涩和手足无措,步吟柔滑肌肤在他身上摩挲着,那种热度灼得君笑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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