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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人之诱拐 作者:水清水白
的男人游去。
“伊鲁,我来帮你。”阿宁看男人似乎动一下就会拉扯到伤口的动作,自告奋勇拉下男人的手,帮他洗头发。
男人的头发很硬,颜色黑得发红,阿宁用手轻柔梳了一遍,遇到有打结的头发便一根一根解开,他刚才给自己解结的时候,险些没把头皮扯下来,现在吸取教训,对男人的头发轻柔了许多。并且服务非常周到的,把在洗发店里曾享受过很多次的头部按摩用在男人的头上。
心情很好的阿宁除了冲洗的时候遇到一点小麻烦,非常顺利的帮男人洗完头。
“好了。”
“谢谢。”男人低声说,“很舒服。”
“不客气。”得到表扬的阿宁开心地笑道,拿过男人手上的植物,“我帮你擦‘背’。”他把植物皮拨开,直接覆在男人背上用力擦起来。
“背。”
“背,伊鲁,那个怎么说?”阿宁指天上的太阳。
“太阳。”
一边学语言,一边帮受伤不方便的男人擦完背,额头冒汗的阿宁便沉进水,泡了十几秒,向放衣服的石头游去,不知道衣服干了没。
摸摸还有些湿的衣服,可以穿了,就是会有些难受,阿宁换了一块没虫的石头继续晒。
阿宁看看太阳,确定它在一个小时不会下山后,便向男人的方向游去,他记得那里有一块石块,坐着刚好遮羞。
侧身坐好,阿宁一边晒着太阳,一边看着男人清洗身体。
“伊鲁,你的‘胡子’怎么办,用石刀‘刮’吗?”阿宁在自己脸上做了一个刮胡子的动作,他的胡子三个月刮一次。
“胡子,刮,嗯。”男人说,摸摸自己的胡子,长了快半个月了。
“我没见过伊鲁没胡子的样子。”阿宁眨巴着眼睛,好奇地看着男人,想像他没胡子的样子。
男人看了一眼阿宁,向岸边走去,阳光照射在他身上,像给他赤裸的身体渡了一层金边,夺目耀眼。
阿宁惊叹的看着男人,流畅的身体线条,完美得令人怦然心动,修长的脖颈,枕着非常舒服的宽肩,结实的腰,呃,阿宁红着脸转过头。
感觉后背晒得有些发热,阿宁转过身,正面对着太阳。
胸口很快就干了,阿宁站起身,啊,他的衣服还在石块上,要游过去拿,呜,白晒了。
阿宁跳下水,向石头游去,把已经干差不多的衣服裤子收起来,放在岸边的石头上,人又跑回那块坐得很舒服的石头上,继续晒太阳。
阿宁呆呆地看着水面橙红色的圆球,甚至没感觉到有人摸摸他的脑袋,坐在他边上,和他一块晒太阳。
打了一个颤栗,阿宁从发呆中清醒过来。
他转过头仰头看着男人,“伊鲁,你的胡子刮完了。”
“嗯。”男人应了一声,像刚才阿宁一样看着水面上那颗橙红色的圆球。
阿宁眯起眼睛,阳光反射在男人脸上,给他笼上一层光圈,他看得不是很清,但是,如阿宁想像一样,男人长得非常野性。
男人转过头,金色的眼睛,中间一条细细的线。
阿宁不知为什么的微笑起来,也许是为了第一次不害怕男人像极兽类的眼睛,也许是为了第一次敢直视男人让他颤抖的眼睛,更也许是为了他突然发现他竟然喜欢上了那双让他害怕了快半个月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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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阿宁鼓着腮帮子看着男人烤他们的晚餐。
他很不高兴的发现,男人用两块石头就把火点起来,而他把手钻了两个泡才把火点起来。
看着手上两个泡痕,阿宁悲伤地想,他果然不适合丛林。
晚餐在开始冒油,男人把几种调料均匀的散在晚餐上。
好香,终于有肉吃了,阿宁两眼发出绿光,即使被烟呛得了几回也不能让他离开火堆半步。
天色慢慢暗了下来,看着男人烤晚餐的阿宁有些不耐的抬头,正好看到月亮从云层里出来,缺了一个角的月亮,好亮啊。
“伊鲁,你说‘月亮’是从哪边‘升’起来的?”阿宁指着天上那个缺角的月亮,做了向上升的动作。
男人看看月亮又看看阿宁,“月亮,升,不知道。”说着,男人拿起放在竹筒里的石刀,在晚餐上划了几道,确定熟了,便把晚餐肉最多的大腿肉割下来,放在竹筒里递给阿宁。
“‘书’上说,嘶,烫,是‘东’升‘西落’,为什么,哈,抬头就看到它在空中?”阿宁一边吐着舌头,一边思考着要怎么形容书这个字,记录各种知识的东西,知识不会说,记录也不会。
“‘书’是‘写’满字的东西。”
“石板,刻。”
石板?阿宁眨眨眼睛,“伊鲁,月亮这两个字怎么刻啊?”
吃像豪迈的男人,速度非常快的把他那份晚餐吃完,然后拿起树枝,在地上画了弯弯的月亮。
“月亮。”男人指着画好的月亮。
啊。
“刻呢?”
“不知道。”
“哦,‘东西南北’四个‘方’向。”阿宁在地上划了个十字,依次指着东西南北,“向‘东’走,”他在东边地上画一个小人,又画了一个箭头,“向‘西’走,”他指西边,也画了一个小人。
“东西南北。”没等阿宁画箭头,男人便指着四个方向,又指左右,“左边,右边。”
阿宁重复一遍,道,“月亮是在东边升起来在西‘落’下。”他做了一个下落的动作。
“落,月亮在西边落下。”男人点头。
“‘方’。”阿宁画个一个正方型,想想,不对,又涂掉,“‘方’向。”他画箭号,但想想,还是不对,他指着东西南北,不停说‘方’向。
过了好一会,男人才明白。
“方向。”他说,把洗干净的果实给递给阿宁。
“四方,方法?”
“嗯。”
“伊鲁,我们今天睡哪里?”阿宁揉揉眼睛。
“山洞。”男人站直,并伸手把阿宁拉起来,“回去。”
阿宁一直觉得有月亮的夜晚非常的美丽,月光流过的地方像被渡上了一层梦幻的银色,美丽动人。
但至从他来到这个世界,阿宁再没有一次觉得月亮美丽过,树木异常繁密的森林,月亮照亮了树冠,也使它无法照亮的地方,越发灰暗,在阿宁的视野里那些黑灰色的树枝四处伸展,阴森狰狞让他心跳越来越快,四周不时传来野兽的吼叫,更让他心惊胆颤。
害怕的阿宁小跑着跟上男人的步伐。
但是只不过一个转弯,明明耳边还能听到男人走在草地上的‘沙沙’的声音,视野内却怎么也看不到男人的身影。
人类对视觉的依赖远胜对听觉的依赖,慌乱地阿宁向前跑去。
‘嗷呜~’
“啊……伊鲁,伊鲁!”本想忍着害怕快点找到男人,但这一野兽的叫声吓得阿宁尖叫了一声,一出声,阿宁再忍不住喊男人的名字。
他飞快的向男人消失的方向跑去。
男人的身影一出现,阿宁就立刻扑上去。
“阿宁?”男人并没有发现任何危险。
“我,我害怕,伊鲁,你走好快,我看不见你!”阿宁颤抖缩在男人的怀里,湿润的眼睛可怜地看着男人。
男人沉默了一会,叹了一口气,伸手轻拍着阿宁的背,“别怕,这里没危险。”这么胆小的雌性,他的族人怎么会让他一个人跑出来,“要到了,走吧。”
男人放慢脚步,带着阿宁向山洞走去。
单手擦着脸上泪水的阿宁看着自己被男人紧抓着的手,觉得自己难看极了。
明明也是男性,却和男人相差这么大。
男人把阿宁带进山洞,便放开他,走到已灭的火堆边上。
阿宁一见熟悉地山洞,心便放松下来,他坐在平时的位置,呆呆地看着男人的背影。
他怎么这么没用,阿宁这么一想,眼泪又落了下来,明明在原来世界,他还能挣钱养活自己,一个人也活得好好的,不会这么爱哭,呜,为什么这么没用。
如果能回去就好了,他不会显得这么没用,他……
好想回去,想到男人的沉默与那声叹息,阿宁抱紧膝盖,把头埋在中间,好想回家。
听到身后哽咽声慢慢变小,呼吸也慢慢平静下来,男人才敢转过身,靠近抱着膝盖睡着的阿宁。
哭红的脸颊和眼睛,看上去非常的可怜,男人偷偷摸了一下阿宁的眼角,热呼呼湿渌渌软绵绵,男人下意识磨蹭了一下,阿宁委屈地动动脸,粗糙的手指让他不舒服,男人吓了一跳,赶紧把手缩回来。
‘我,’阿宁发出细小的梦吟声。
男人耳朵动了动。
‘想回家。’
男人拨拨火堆,什么意思?
他听不懂。
“早上好,伊鲁。”被脚步声吵醒的男人眯着眼睛,看着阿宁微肿的眼睛笑得弯弯的。
“……早上好,阿宁。”男人有些迟疑地回应。
“伊鲁,清洗‘牙齿’可以用什么啊?”阿宁指着自己微黄的牙齿问。
“牙齿。”男人回答,从地上爬起来,向山洞外走去。
阿宁跟着男人后面,看着昨晚让他害怕的尖叫的森林,自由生长的棕黑色树枝,奋力向阳光方向生长,随风轻轻晃动的树叶,发出柔和的沙沙声,丰满圆滑反射着微光的果子,诱惑地令人想狠狠咬上一口。
阿宁眼神微黯,深深吸了一口气,让浓郁的树木清香充盈整个胸腔。
勾起嘴角,阿宁问走在他前面的男人,“伊鲁,天空是什么‘颜色’,像云朵一样白的吗?”
“颜色,蓝色。”
“树叶是什么颜色?”
“绿色。”
“地面是什么颜色?”
“……这是棕色,红色,黑色,紫色,黄色。”男人指着周围的事物,摘下一颗果实,用手擦了擦,递给阿宁,“深紫色。”
“深紫色?”阿宁眨着眼睛问。
“……浅紫色。”男人又摘了一颗果实。
“深,浅?”阿宁看着眼前两种深浅不一的颜色,指着一株深绿色的植物,“深绿色,”又指一颗粉红色的果实,“浅红色?”
“对。”男人松了一口气,把没熟的果实扔到一边。
阿宁一手握着果实,一手指着四周各色的事物,开始复习,“黄色,深绿色,红色,浅蓝色,棕色。”
“黑色。”男人纠正。
“哦,黑色,棕色,白色,浅黄色。”
“金色。”
“金色,蓝色……”
一路学习颜色词语,走到河边阿宁也掌握得差不多了,他抬头对身边的男人感激的笑了笑。
男人摸摸阿宁的脑袋,把一根柔软的枝条递给阿宁。
“洗牙齿的?”阿宁好奇的看着手上柔软的枝条,怎么刷?
“刷牙。”男人说,示范着把枝条塞进嘴里,来回上下的刷牙。
“唔,刷牙。”阿宁学着男人的动作,唔,破了,呃,凉的,薄荷味?
阿宁瞪大眼睛,感觉口腔里刺激的薄荷味,然后就看到男人低下身,漱口。
“不能刷太久。”男人说。
阿宁立刻把枝条从嘴里拨出来,蹲下身,漱口。
漱了好几回,但嘴里的薄荷味依然没减淡,反而因为冰冷的河水更凉了。
“太凉了!”阿宁大声说,大口大口的呵气。
男人笑了,“牙齿很干净。”他张开嘴巴,露出牙齿给阿宁看。
阿宁惊讶地眨眨眼睛,一半为了真的变白的牙齿,另一半为了男人有些孩子气的动作。
“今天吃鱼。”心情似乎很好的男人摸摸阿宁的脑袋。
“鱼?”什么东西?
“对,鱼。”左手把兽裙一扯,扔在岸边的男人跳下河水。
一手握着想刷完牙再吃果实,一手抓着那根柔软的枝条的阿宁呆呆的站在河边,看着男人潜在河水里的身影。
再低头看那条男人随手扔到岸边的兽裙,阿宁脸一红,赶紧抬起头。
鱼?水里的鱼吗?
阿宁想,眼角瞄着那条兽裙,这样放在岸边,很脏呃。
想了又想,阿宁红着脸,把紧抓在手上的枝条扔掉,然后伸出食指与手指,拎起男人的盖裙,放在一边的石块上。
其实也就是一条内裤,呃,羞赧的阿宁蹲下身,把那两根手指泡进水里。
用力甩了甩,把水珠甩掉,阿宁看着不远处男人向河水深处游去,他的伤口不要紧吗?
对啊,他的伤口还没好,不能泡水!
“伊鲁,伊鲁,你的伤口还没好,不能泡水。”阿宁叫道。
“愈合了。”冒出一个头的男人指着伤口说。
“伤口那个黑黑的‘疤’还没有掉下来,不能泡水!”阿宁鼓着腮帮子,吼道。
“疤,”男人握着石刀,上面叉着一条活蹦乱跳的鱼,慢慢爬上岸,“阿宁,你好像青蛙。”男人指着刚从河里跳上岸的青蛙。
看着那只很像青蛙的青蛙,阿宁腮帮子立刻瘪了,他红着脸瞪着男人。
“很可爱。”把鱼钉在地上的男人转过身摸摸阿宁的脑袋。
阿宁想问什么意思,但眼角余光瞥到的东西,让他脸烧了起来,“伊鲁,你没穿‘衣服’!”阿宁指着石头上的兽裙,小声地说。
“兽裙。”男人说,很坦然地舒展着身体,“身体没干。”
阿宁瞪大眼睛,那个晃动的东西,立刻背过身,“伊鲁!”他一定会长眼针!
男人看看阿宁红通通的耳朵,嘴角向上翘了翘,捡起石头上的兽裙围在腰上。
“穿好了。”
阿宁转过身,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男人的腰部,才红着脸,认真的说,“伤疤没有掉下来,伊鲁,你不可以下水。”
“哦,好。”男人点点头,拿着石刀刮鱼鳞。
阿宁蹲在男人身边,看他刮鱼鳞,嘴巴无意识的咬着手上的果实。
过了一会,看男人对那只鱼开膛破肚,呃,阿宁撇开视线,大口的咬了几口果子,看着男人的伤口问,“伊鲁这是什么鱼?”
男人手上动作顿了一下,似乎思索了一下,才说,“能吃的鱼。”
“它没有名字?”
“能吃的。”
“哦。”奇怪的名字。
阿宁无意识地咬着果子,视线跟着男人晃动的头发移动,如果能这样一直生活也不错吧,他想,他回不去了,男人受伤了,也许他愿意留在这里,‘沙哗啦’风一下大了起来,阿宁眨下双眼,张大嘴咬了果子一大口。
伤口会愈合,他还想回去,男人有亲人,他有渴望的生活,即使回不去,他也不会想再过这样的生活,即使有温暖的片段,但是,阿宁站起身,抬高起手,用力把果核扔向远处,那些深夜孤独惊恐的情绪,他绝不想再感受一次!
“伊鲁,你伤好了,就回‘家’吗?”阿宁小声的问,在地上画了一个三角型屋顶的房子。
男人迅速转过头,盯着昨晚他想了许久的‘家’。
“……房子。”原来是房子。
“房子。”阿宁重复,又问了一遍,“伤好了,你要回房子吗?”
“不是房子,是部落。”觉得词语不顺的男人换了一个词。
“有什么区别吗?”阿宁疑惑地问。
男人想想,用石刀在房子另一边又画了几幢房子,他指着阿宁画的房子,说,“房子,”又在他画的房子画了圈,“我的部落,族人。”
“哦,”一间房子=房子,很多房子=部落,阿宁拿树枝戳戳他的房子,“族人是什么意思?”
男人瞪着地面那个‘部落’,眉头越皱越紧。
阿宁觉得有些不忍心,他张嘴想说,算了,就见男人开口道,“明天我带你回部落,指给你看。”
“去你部落?”阿宁声音不受控制了抬高了几分贝。
“嗯,”男人眼神微微闪烁,“你愿意跟我回部落吗?”
“愿意?”阿宁想问什么意思。
“嗯,我们明天出发,要走三天。”男人说,把鱼肚扔进河里。
啊,他还没同意,阿宁张嘴又合上,算了,反正他也想跟着男人去部落,但,他总觉得那里有些不对劲。
愿意=同意。
阿宁望望天空,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这里不是他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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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hh’树叶发出声响,不时有些深青,微绿的叶子,从树干上脱落,掉在深乌近黑的地面。
阿宁走得很慢,地面那层深厚的腐朽的表面,一用力就会让脚掌深陷,他尽可能让自己的脚步轻点,阿宁瞄瞄离他不远的男人,他很好奇他怎么不让脚陷进地面,他明明比他要重,不过对物理不是很感兴趣的阿宁,只思索了一会,发现怎么也想不通后,就立刻把这事放到脑后。
“要下雨了。”从肩膀拍下一片叶子,阿宁小声的嘀咕着,小跑着赶上男人。
男人转过头看了看脸颊泛红,喘着气的阿宁。
“前面有一个山洞,可以休息。”他说。
阿宁对男人微微一笑,“嗯。”
果然不过一会,男人转了一弯,便领着阿宁走进一个只能容下十一、二人的山洞。
让阿宁坐在地上休息,男人说,“在这里等我。”
“嗯。”阿宁听话的点头。
男人嘴角微弯,伸手摸摸阿宁的脑袋,他似乎很喜欢阿宁柔软的头发,不时就会摸一下。
目送男人走出山洞,一眨眼便消失在树林中。
阿宁背靠着山壁,抱着外套直盯着男人消失的地方。
沉沉的乌云在天空聚集,阿宁瞄一眼遥远的天边极微弱的光线,现在还是下午,天却已经暗得像傍晚时刻,阿宁只能隐约看见山洞外的景物,再远一些便只是一团黑压压的影子。
这让他有些紧张,阿宁不敢再看其他摇曳的景物,白日看上去极富自然美的东西,一旦加上那层黑沉的布景,便只剩狰狞。
阿宁很胆小,他也从不否认这点,他害怕黑夜,在都市的时候,夜里他从来都会留小灯,否则他睡不好,总会从梦里惊醒,然后便再也睡不着。
树木动了动,阿宁睁大眼睛,他飞快站起身,扶着山壁,“你回来啦。”他笑得很开心。
“……嗯。”男人顿了一下脚步,才温和的应了声,金色的眼睛在昏暗的天色下发出微弱的光芒,已经习惯男人的眼睛在黑夜会发光的阿宁迅速的凑近男人。
“是什么?”
“鸦。”
“?”
“鸟的一种。”
“长得好奇怪。”阿宁托着下巴,好奇地看着这只奇怪的鸟儿,很大只,羽毛黑鸦鸦的,阿宁伸手摸了摸,很柔软,有点像鸭绒,“很软。”阿宁摸了又摸,做枕头一定很舒服。
“活着时候,非常锋利。”男人说,走到山洞外,宰杀猎物。
“锋利?”
“锋利。”
“是什么?”
男人想想,指着刀刃,“锋利。”
阿宁明白了,“像刀刃一样锋利。”
“对。”男人点点头,移动了几步,让身体躲进山洞里,“下雨了,进来。”
“嗯。”阿宁听话的站起身,走进山洞里,找了一块平坦的位置坐下。
男人继续宰杀猎物。
阿宁抱着双膝,侧头看着山洞外的景物很快便从隐约可见到模糊不清,雨水下得越来越大,阿宁转过头看向男人,他在用雨水冲洗着鸦,看过去是非常认真的模样。
阿宁盯了男人的动作看了好一会,直到天色完会暗下来,看不清了,才闭上有些酸的眼睛。
感觉到一丝微热的光感,阿宁睁开眼睛,便看到男人把他们的晚餐放在火上。
“没听到你进来。”阿宁说,向火堆挪动了几步,在潮湿的天气里,烤烤火很舒服。
“你睡了。”男人说,慢慢翻转着晚餐,并不时得撒些调料上去。
“没有,只是闭‘u’呃,一会眼睛。”阿宁不觉得自己能解释清楚闭目养神这个词。
“哦。”男人应了声,也没问阿宁没说出口的词语是什么,他从地上那堆草里捡出二颗果放进阿宁手里,“吃。”
“嗯,谢谢。”阿宁有些高兴的说,在众多果实里,他最喜欢这两种果实,一种有些像水蜜桃的味道,另一种像呃,李甘?yu甘呃……算了,反正就是开始苦苦涩涩的,吃到最后的又带一点甜味,阿宁思索了好一会,最后还是放弃到底yu字怎么写。
他咬了一大口果子,先不说能不能回去,就是回去,他也用不着这个字。
‘轰隆’
!阿宁寒毛一耸,手上的果实险些一个不稳从手掌掉落。
男人转头看了似乎变小一圈的阿宁一眼。
“雨要下很久。”
“啊?”阿宁有些反应不能的抬头,看到男人在火光中略显柔和的面容,才明白过来,轻嗯了一声,“明天会出太阳吗?”
“会。”
“哦。”
阿宁慢腾腾地咬着果实,因为有警惕,雷声再次响起的时候,他只是颤抖一下,又继续安静地吃他的晚餐。
等他啃完,晚餐也烤好了,放了调料的烤肉味道相当不错,而且鸦的肉质鲜嫩,又带着一丝甜味,非常合阿宁的口味,把一个鸟腿肉啃完,并又多吃一块胸脯肉的阿宁,有些不舍的看了看散发着诱人香气的晚餐,他摸摸自己鼓起来的肚子,再吃就撑了。
还算有自制力的阿宁打了一个哈欠,站起身走到山洞边上,伸出双手让雨水冲洗自己油腻的手指,认真冲洗了几分钟,自觉不那么油了,阿宁甩甩手,坐回在火堆边上伸出湿嗒嗒的双手烤火,眼角瞄着坐在他右边的男人清扫剩下的食物,胃口真好,阿宁感叹,眯眯被火焰弄得有些发酸的眼睛,阿宁下巴枕着膝盖,伸着双手,就这样不知不觉睡着了。
一夜无梦,阿宁睡了一个好觉,并且自然醒。
他半张着有些模糊的眼睛,洞外一片光明,空气嗅过去好极了,阳光看上去一点也不热,暖洋洋的,唔,‘好天气。’阿宁发出绵软的声音,刚一说完,他便清醒过来。
微微舒展着身体,阿宁惊讶的感觉到身体竟然不酸不痛,脑门也没有凹凸不平的感觉,蹭一蹭……呃,软的?
阿宁想到某个可能,他犹豫的侧转过头。
男人金色的眼睛微眯着,脸庞在明亮的光线下,反射着微光,下巴冒出一片青色,看上去,很刺人的模……阿宁像被热水烫到一般,跳了起来。
‘对,对,对不起,我不是……’他慌张的解释,手足无措的比划着。
“听不懂。”男人说,阿宁一离开胸口,他便坐起身。
闻声,阿宁才注意到男人脸色并没任何变化,依然像往常一样平静,一注意到男人如常的表情,阿宁便尴尬地再说不出话,因惯性吐出的字眼也越来越轻,动作随着声音跟停了下来,原来只是微红的脸色一下燃烧起来。
他究竟慌张什么啊!
阿宁甩甩头,用手臂把脸上的水滴拭掉,因下了一夜的雨,天色显得十分漂亮,森林看过去很是干净,但是,走在森林中间就不这么觉得了,不时有水珠从树上落下来,而且落满枯枝光落叶的地面,一走上去,就是一脚的水和腐物,非常的难受。
唯一值得阿宁高兴的是:现在是夏天,不是秋天。
男人走得不快,离他不远,早上发生的事让阿宁很尴尬,因此不像昨天一样追着男人,而男人也似乎发现阿宁的速度跟不上他,今天走得格外慢。
“三天到不了村子。”
“啊?”阿宁扶着树干,抬起头,带着些许茫然看着开口说话的男人。
“三天到不了村子。”男人重复了一遍。
阿宁发愣地着看着男人紧皱眉头,似乎从早上开始他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
“……” 阿宁张嘴想说些什么,像对不起之类的,但喉咙像什么哽住一样,什么也吐出不来。
又要被丢下吗?阿宁想,这次被丢下,他肯定死定了。
“…你走吧。”男人说。
“嗯。”阿宁应了声,也没听清男人说什么,他垂着头,呆呆立在树边。
他已经习惯了被丢下了,小时候,父母要带一个小孩去城市打拼,哥哥哭着闹着要去,而他因为太安静或者说太木讷,被放在奶奶家里没带去,之后,奶奶去世了,被接到城里的家里,又因为没有接触而相处冷漠,好在血缘总是相通,倒也相处得起来,后来,有闲钱的父母带着哥哥去外地旅游,出了事,留下他便一起走了。
也还好那时他已经上高中,便住校,只是在假期到姑姑家住一阵,再过后姑姑病去了,姑丈另娶人又搬了家,便断开联系,到外公中风去了,也没联系上。
还不如当时闹着一起去呢,阿宁想到父母带哥哥出游的前一夜,自己一夜没睡,想要一起去,一家子一起上路也不寂寞,也省得现在忧心自己被野兽吃了。
心里忧郁着,阿宁便没注意到男人两步走近他,伸手,像抱小孩一样,托着屁股与大腿交接处,稳稳的抱好。
阿宁被弄得一惊,扶紧男人的肩膀,再见自己的这模样,又是脸红又是疑惑。
“走了,捉紧。”男人说,很是轻松的向村子方向大步走去。
总算不笨的阿宁,明白了,但他怎么也不明白,为什么要用这个姿势带他走。
不过看男人的速度比刚才快得不是一分,两分,刚回忆完自己往事的阿宁闭紧嘴,不想男人以为他不愿意去他村子。
这一晃一晃着,加上没人说话,阿宁不一会就有些迷糊点着头,跟性子一样绵软的头发也一下一下碰到男人的脖子耳朵什么的,痒痒的,让男人视线向边上瞄了又瞄,手上使了力,让人不由得向他身上歪了歪,靠上脖颈厚实的肌肉,更是发困。
于是男人心满意足,由着心思让脚步慢了几分。
这样就在阿宁睡睡醒醒下,过了几天,总算是看到部落的影子。
“沿着水流,再过半天就到了。”男人对睁大眼睛看着村落的阿宁说,
“真大。”吃惊这个村子大小的阿宁赞道,他以为最多也就几百人口,沿着河流建设的村落,呈椭圆形状,中间房屋较密集,两边松散些,这里的树木非常茂盛,即使在最密集的村中央,也有十来颗大树。
“我们是平原最大的部落之一。”
“还有其它的部落?”
“在东边和西边都有一个。”
“哦,你…”阿宁眨眨眼睛,有些不安地问,“住哪里?”
男人手指靠近森林的这边,离河有三百米左右,“那里,红叶子树那幢,就是我家。”
阿宁抬起头,远远望去,只看那棵红叶子树,和半片木头墙。
说起来奇怪,阿宁发现自己来这里后,原来近视了六百度的眼睛越来越好了,最开始看东西还有些模糊,现在隔着老远的也能看到那棵红叶子树的形状,而不是一片模糊的红色。
“看不清。”看了半天,阿宁有些丧气的说。
“待会慢慢看。”男人安慰,金色的眼睛眯起来,不知想着什么。
阿宁点点头,扶着男人的肩膀,看着那边的部落,时不时的问些问题,男人答得字少了,他就抬着黑漆漆的眸子瞅着男人,让男人不得不答细些,他便显得开心起来,这几天被男人抱着走,让阿宁不自觉的和男人亲近了许多,又发现男人脾气其实很好,再加男人看上去大他好几岁,他便有些把男人当作哥哥般看待,更是亲热了不少。
走了大约四个小时,总算是快到部落,男人半抱着有些昏昏欲睡的阿宁,小声把他叫醒,又离得老远就大声对村口警戒的哨岗喊道,“我回来了。”喊着便使力把阿宁捂进杯里,不让风刮到他――这路上他是明白了雌性身体有多脆弱――身体就像闪电般奔到了部落入口。
村口警戒的哨岗显然是认识男人,阿宁刚揉着被风乱到的眼睛从男人身上下来,那边部落就出现了好多人。
“伊鲁,你……回来。”说着一个拳头过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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