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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蒙王朝 作者:小爷不是受

    ”羽歌夜将羽苍梧放下,苍梧快速跑了两步,就来到一身轻便装束的希奇脚下。

    “软禁三年,你心中有气,有怨,我知道,可你真的就认了命,认了怂?”楚倾国眯起眼睛,“不夜城经营三年,我不信你真的一点准备也没有。”

    羽歌夜垂手站立,茫然无助,像是受到惊吓的懦弱公子哥。

    “听河直到现在也没有向不夜城求救,我知道听河智慧过人,就算到了现在,也未必没有一搏之力。”楚倾国紧紧握着拳头,“可我不信他真的能平安无事,若是他有个三长两短,就一切都晚了。我认识的羽歌夜,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就算听河安然无恙,也绝对会去救他,而不是赌一个不知道的结局。”

    “希奇,我们走!”楚倾国厉吼一声,羽歌夜大喝:“不许走!一个不能拔刀的刀手,一个只会防御的剑客,你们去了有什么用?”

    “有没有用是一回事,去不去又是一回事。”楚倾国眼圈通红,回头看着羽歌夜,“若是能用我们的死,换回一个男人的醒,不虚此行!”

    希奇低头轻轻拍拍羽苍梧的头,深深看了羽歌夜一眼,转身走出王府大门。

    “这王府,自从你入了不夜城,就从未关过,歌伎舞者,杂耍马戏,奇工巧匠,骗子贩夫,不夜城里快活王,享尽天下快活事,歌夜,你真的快活过吗?”被文坛尊称为采薇先生的银雨霏,如今已经再无当年愤青的样子,一身湖蓝长袍,长发如墨,俊逸出尘。

    “雨霏,这不夜城我住了三年,若是今天我走出这座城,所有布置便都成了笑话。”羽歌夜慢慢撩起袖子,刚刚看似懦弱不语的时刻,他的双拳其实已经紧紧握住,手指把掌心握得鲜血淋漓。

    银雨霏笑如墨竹:“经营三年,你所图为何?”

    “有朝一日,翻覆天下。”羽歌夜咬着牙,一字一句。

    “得了天下,又是为何?”银雨霏一句话,让羽歌夜猛然抬头,豁然惊醒。他转身走入王府高声喝道:“奏《镇灵歌》!”

    “天下兴亡匹夫怒,身披戎装伐胡虏,刀枪为乐血为酒,共饮十方做人屠。风雪不灭钢铁志,沙尘不掩壮士心。四关雄立戍西南,必将铁马踏冰冠。纵有颓靡钝刀刃,自将侠骨震凡尘。勇卒暮年心不死,犹在梦中听战歌。”

    随着壮烈的镇灵歌响起,三年来涌入不夜城的贩夫走卒,奇技淫巧,种种响乐店铺奢靡酒家中,纷纷走出裸袒上身,手持兵刃的威猛兽人,或不持一物,却角色红白的雄性,他们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额头扎着白色的头巾。

    就在不夜城中央最高的天下第一楼,一袭白袍问道:“西凤大火可灭否?”

    “不灭!”

    “北莽冰河可寒否?”

    “不寒!”

    “八千铁骑,今在否?”

    “在!”

    “可敢为我,一战否?”

    “敢!”

    “全军突击!”

    “这是什么声音?”正在州牧府享乐的州牧,面前表演歌舞的,是“悦王”大价钱请来的歌舞团,如今他左拥右抱,正乐得开心,就见仆从惊慌入内:“大人,不好了,快活王突然在天下第一楼集结一批不知哪来的人,不知要做些什么。”

    “这个不安分的废物,作死吗?”州牧冷笑一声,起身穿衣,来到州牧府外,就见远方一骑白衣纵马而来,不由大喝,“快活王,你要谋逆吗?”

    “本王快活去也。”羽歌夜朗声大笑,无邪匕首将州牧一头黑发全都削断,八千裸背铁骑跟在他身后,踏马声震耳欲聋。

    那一日,持着画卷的书生被八千白马的尘沙迷得热泪盈眶,那一日,郑州州牧吓破肝胆身死家中,那一日,八千白衣王从踏破不夜城门,向着云京狂奔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段颓靡本来准备写三章左右,若是不写其实在情节上是有点缺憾的,但是我想大部分人应该都不爱看这段情节吧。。。

    ☆、101困兽之斗

    八千白马,齐赴云京,声势之浩大,与三年前北莽围城,也差不上多少。未出郑州,便已经被绿锋大营获知消息。四万绿锋大营的将士遥遥拦住了八千袒露着脊背,满面壮烈之气的白马义从。

    一马当先的皇帝岳帐竹团团张弓搭箭,一箭射在羽歌夜马前。

    “悦王殿下,请速速回不夜城,无论何事,请先上奏陛下,否则再进一步,便是谋逆。”竹团团面容冷峻,沉声说道。

    “竹团团,我敬你是当朝皇上国帐,不会和你动手。我此去云京,是为了救一个人,见一见皇兄,别无它意,还请国帐,行个方便。”羽歌夜在马上微微弯腰。

    “歌夜,我也算是你的长辈,今天奉劝你一句,别为了一时冲动,自毁前途,回不夜城去吧,好好当你的快活王。”竹团团虽然仍没有半分通融,然而所说的话,却是语重心长。

    “都是大隆的子民,我们怎能兵戎相见?”羽歌夜极轻极轻的说话,声音却清楚传到每个人的耳朵,“我身后的八千人,跟我一起见识过洛蒙森林的焚天大火,见到过西凤皇都的漫漫黄沙,见到过玛士格雪山的皑皑白雪,见到过北莽冰冠王城的铁马冰河,他们每个人,都是为了大隆历经生死的功臣,这样的士兵,难道会和我一起,谋逆大隆,把曾经染满西奴北虏的长刀,对准自己人吗?”

    绿锋大营中沉默的将士面面相觑,低低的议论声响起。

    竹团团左右一扫,立刻止住了军中喧哗:“悦王殿下,守护京畿,是我职责所在,恕难从命。”

    “王爷,一以敌五,若等闲耳,何须如此谦让。”羽歌夜身后,一骑前来,在羽歌夜身边低低说道。看到有人异动,竹团团张弓搭箭,向这里瞄准。

    羽歌夜轻轻摇头,缓缓解开自己的衣服,裸袒出白皙精瘦的上身,无邪匕首嗖地掠过,将他肩膀割开一道伤口,鲜血缓缓流下:“竹团团,今日这八千人,死一个,我砍自己一刀,死两个,我砍自己两刀,砍到我死为止。”

    竹团团面色一变,他身为当朝国帐,本身经历两朝,自己的帐子竹圆圆更是当朝凤君,自然知道,后宫之中那隐秘传闻,一时便有些犹豫。

    “烦劳竹将军将我送到云京,我不多要,只带三百人,尚不及紫禁城中卫戍力量,难道竹将军还不放心吗?”羽歌夜策马而立,竹团团审视他良久,轻轻挥手,四万大军分开道路,围在八千白马两侧,一路赶赴云京。

    羽歌夜单人独骑,来到了云京城下:“我乃世宗孝景皇帝亲子,大隆悦王羽歌夜,为我开门。”

    “悦王?”守城的士兵,先是迟疑片刻,旋即才有一声不知起自何处的“快活王”低低传出,这名守城兵迟疑片刻:“殿下稍后,容我向九门提督禀报一声。”

    “恕我无礼了。”羽歌夜微微一笑,云京大门被强猛烈焰生生轰开一个巨大空洞,边缘还燃着金色的火星。因为城门忽然关闭正围拢在城门的人,猛然看到城门被轰开,都呆滞着表情,看着城门口,因为逆光,那里只有一个策马持疆,瘦削却笔直的男人,然后视线及远,看到了门外整齐列阵的数万士兵,不由大惊失色,纷纷躲避。

    “驾!”羽歌夜轻抖马鞭,打马而入,身后自动跟随两百兽人,一百法师,军纪之严明,令竹团团再一次眯紧了眼睛。

    三百骑连成一线,进入云京,便如滴水入海,看不出来。

    此时的龙骖将军府一隅,确切的说是一间柴房外,站着几个身着大褂长衣做江湖人士打扮,手中持着各样怪异兵器的人,围着一位衣着华丽的兽人贵公子。

    “沈听河,你还是不要挣扎了,乖乖出来,让哥哥为你某个好去处,后半生也有享受不尽的财富,比你跟着那没牙的快活王,可是要好上不少。”贵公子说的好听,却满眼戾气,小小一间柴房,门口已躺了近百具尸体,好多都是中毒而死,更有不少是被暗器致命,血迹满地,臭气熏天。

    里面的人并没回答,贵公子搓动着自己手指,满面狰狞,语气却越发温柔:“沈听河,你还是束手就擒吧。你那位好主子,只敢派两个家眷来云京觐见太凤,跪在紫禁城门口连门都进不去,这样的孬种,你还真的相信他会来嘛?”

    一个奴仆匆匆走来,满面惶恐,来到他身边,贵公子面色一变,恨恨一声:“全都给我上!”自己则转身离去。这十来个江湖人士,已经是龙骖将军府豢养的最后势力,然而门中这位,手段当真毒辣,他们也不敢真的以身犯险。

    “悦王殿下,您擅离不夜城,可未曾向陛下禀报过,若是再胡作非为,小心下辈子有福气没命享啊。”他打开门,打量着眼前裸袒上身,肩上还有伤口的男人,看着对方沉静中便显出无限天家气度的俊美脸庞,不由皱紧眉头,显露出憎恶来。

    “放沈听河出来。”羽歌夜并不理他,只说了这一句话,竖起一根手指。

    “悦王殿下,沈听河是我龙骖将军府逃出去的家养奴才,您这么堂皇的要人,于理不合吧?”这位同样姓沈的兽人,眉目上甚至和沈听河有几分相似,同样的俊俏聪慧的样貌,却没有沈听河常年隐藏在眉头深处的忧郁。

    “放沈听河出来。”羽歌夜还是这句话,又竖起一根手指。

    “悦王殿下,就算您贵为王爷,与我龙骖将军府有什么纠纷,也该大理寺宗人府接管,您亲自来要人成什么体统。”他咬咬牙,看着羽歌夜,强自说道。

    “放沈听河出来。”羽歌夜再起一根手指。

    被羽歌夜冷漠语气中可怕的压力所慑,青年忍不住退后一步,回了门中,旋即为自己的怯懦而恼怒,咬牙说道:“沈听河为奴不忠,已经被我将军府……”

    他再没有说话的机会了,一根箭矢穿过他的嘴,将他直接钉死在门后的影壁墙上。

    “堂堂将军府,一张人嘴,不如狗叫。”羽歌夜将三根手指缓缓挥动,三朵金色莲花向着将军府门飘去,一射府门,一射匾额,一射影壁,轰然一声,整座将军府大门连带影壁,全都被烈火毁灭,火焰在石头上燃起火星,却并未扩大。

    羽歌夜轻轻纵马,独自一人,遇墙毁墙,遇石毁石,将一座将军府,生生拆了个七零八落,才最终找到那间隐蔽柴房,那些人已经将柴房围拢,却听到了府中羽歌夜留下的一片狼藉,都远远站在那里。

    “兄弟是哪条道上的,还请报上名来。”为首的一位莽汉开口就按江湖规矩询问,身旁的一个瘦弱雄性却拉住了他,敢把将军府毁成这样,怎么也不会是江湖人士。

    羽歌夜滑下马来,一股大风将那些尸体甚至地上的血迹都扫开。他轻轻推开柴房门扉,在一堆干燥的柴火上,一身已无完整衣物,全用来包住最重要几条伤口的沈听河,看到进来的羽歌夜,无奈地闭上眼,脸上仍带着微漠笑意,依稀还是当年,看似谦恭,却不显亲近的模样,只是大浪淘沙,当年看着虚假的笑容,如今只剩下虚弱:“对不起,我失败了。”

    “对不起,我来晚了。”羽歌夜探身轻轻抱起他,高大的兽人青年,如今不需法力,羽歌夜也能轻易抱起,他温柔的让沈听河的头贴着自己的脖颈,周围的墙壁轰然向着四面八方倒塌,无邪匕首轻盈飞舞,瞬间夺取了周围那些江湖人士的性命。羽歌夜抱着沈听河慢慢走出残破的府门,只说了一句话,一个字:“杀。”

    三百铁骑纷纷涌入将军府,无数死亡的惨呼响起,羽歌夜却充耳不闻。

    紫禁城门口,楚倾国和希奇一起并排跪在五气朝元桥上,再过一步,便是擅闯紫禁,按律可斩。当年被凤辇亲自带入皇宫,后宫诸君都要含笑讨好,与皇子也不相上下的情景,如今想来,真是讽刺。楚倾国已经跪了半日,他抬头看着巍峨皇城,紫气东来匾额,不知自己还要不要坚持,也许自己愚昧的跪拜,最终换来的却是沈听河因救治不及死于龙骖将军府,甚至,也许是更坏的结果。

    而人来人往,连个宫仆都不会理会他的皇城,此时却突然忙碌起来,无数仪仗侍卫涌出门来,华丽的龙辇被三十二人抬着,走出了紫气东来门。

    “楚倾国,有名无实的悦王君,竟还能产生这么大的影响。”羽良夜撩起车帘,三年帝位,他如今说话,已无明显喜怒,但是语中鄙夷,还是十分明显。

    楚倾国知道事情有变,又不敢和希奇骑马跟着皇驾,只得步行跟随。

    看到在大火中近乎焚烧殆尽的将军府,楚倾国面色复杂的看着羽歌夜,最终绽开含泪笑颜:“歌夜。”

    “对不起,不能马上陪你。”羽歌夜轻声开口,“带着听河回不夜城去,随时做好离开的准备。”

    “怕是我们走不了了。”楚倾国无奈的握紧拳头,“对不起,我早该想到这后果。”

    “该说对不起的人,永远只有我。”羽歌夜将听河放到楚倾国双臂上,曼步向着乘着龙辇而来的人走去。

    “三年不见了,哥哥。”羽歌夜并没有行礼,只是站在那儿。

    “你的胳膊怎么了?”羽良夜的眼睛看着他的胳膊,不露情绪的帝王脸谱,也掩不住他眼里瞬间的心疼,这曾经会让羽歌夜自诩得意,认为能够拿捏他的弱小体现,如今,却不能再让羽歌夜感到那愚蠢的得意。

    疼惜之情是真的,只是三年冷静之后,还能剩下多少。

    “我对竹团团说,若是他杀我身后一人,我就砍自己一刀,你不要怪他。”羽歌夜微笑开口,此时他的身后,是燃起滔天大祸的将军府,是残破的街道,重伤的听河,千里尘烟跪在紫禁城门口却无人接待的楚倾国和希奇,而站在他对面的羽良夜,身后却是金碧辉煌的龙辇,大批的侍卫,真正的江湖高手。

    截然不同。

    “朕不怪他。”羽良夜平淡开口,直陈事实。羽歌夜敢威胁竹团团,竹团团受了这威胁,所依仗所惧怕,其实全在羽良夜,这位当朝皇帝的身上,然而这样一句不怪,任是想的再好,也不能当成羽良夜对羽歌夜宠爱依旧的证据,”你身后可是朝廷钦犯,歌夜,别犯糊涂。”

    “哥哥,你已经坐拥天下,得到了一切,还非要和我抢这些不值当的东西吗?”羽歌夜裸着上身,肩膀还都是血迹,当真狼狈,说话的语气,却是云淡风轻。

    羽良夜面无表情的说:“掌心楼是紫禁阴影,注定,只能掌握在皇帝的手里。”

    沈万山幕后的真正靠山,就是已经驾崩的景帝,这座掌心楼,其实被托在每一位大隆帝王的掌心,掌心楼的征战,其实就是夺嫡的征战,如今不仅羽歌夜输了,他藏在黑暗里的影子,也被羽良夜逼到了阳光之下。

    “为了这样一个人,你把苦心经营三年的势力都拿出来,再无翻盘之力,不后悔吗?”羽良夜凝眸看着羽歌夜,眼神中有痛楚,有欢喜,不可名状。

    “哥哥将我扔到不夜城,放养三年,又苦心孤诣围剿听河,不就是为了让我这条乖顺的狗,露出狼的尾巴吗?”羽歌夜坦然笑道,“坐拥天下,本就是制胜的绝对条件,我又如何能翻过天去呢?”他摊开手,指着自己的身后,“当年坤宁宫里笑意微微的少年,如今终于成了毫无反抗之力的奴才,哥哥,你满意了吗?”

    “擅离封地,私闯皇城,火焚将军府,杀戮龙骖将军一家,窝藏朝廷钦犯,歌夜,朕即便坐拥天下,也难以赦免你的罪过。”羽良夜满面的沉痛,却又像是有着释然。

    羽歌夜却缓缓跪下,微笑着双手合十道:“当年我在锦官城,受戒拜神,法号八戒,如今我以神官身份,请求进行神使试炼,望陛下恩准。”

    羽良夜听到这句话,面色苍白,瞬间失了血色:“以朕对你的心意,死罪可免,你何必做到这一步?”

    “皇上,我身为八字辈法师,辈分崇高,愿意进入圣地,参悟诸神至妙,为国祈福,是举国之幸,难道陛下竟不愿意吗?”羽歌夜诚恳抬头,坦然,释然,慨然,淡然。

    “两千年来,入圣地者不知凡几,百不存一,近千年来,更是无一人成功,你当真,恨我至此?”羽良夜浑身颤抖,再难维持帝王尊严,愤然,怒然,颓然,撼然。

    “入圣地,经试炼,为诸神神使,乃是为国祈福的壮举,但有所请,不可阻挠。”羽歌夜一字一句背出古籍遗训,显然去意已决。

    “要入圣地参加神使试炼,必须一雄一兽共同进入,千年来的记录,雄性或许侥幸活命,兽人可是几乎无一幸免,羽歌夜,你带谁去?”羽良夜抛出问题,一击致命。

    “我为国祈福,乃是私人之愿,何必非要带兽人进入?”羽歌夜说的神情自若,羽良夜却讥讽一笑:“一雄一兽,这也是圣师遗训,你若不肯遵守,就进不得圣地。”

    “一雄一兽,自然该是悦王君前去,我责无旁贷。”楚倾国越众而出,跪在羽歌夜身边。

    “倾国!”羽歌夜怒容满面,伸手要拉起楚倾国,却被楚倾国反手紧紧握住:“你我相识八年,我嫁你也快五年,无言,无行,无德,总该让我尽点义务。”

    “胡闹!”羽歌夜想要挣扎,楚倾国却握着他的手,十指交握,慢慢举起:“生死不离,死生契阔,这是我们两个人的誓言。”

    羽歌夜紧紧咬着牙,脸上的皮肤都绷紧,旋即慢慢抬起头:“请皇上恩

    作者有话要说:我把本来很长的内容给缩减了,所以这一卷马上就要完了,接下来的几局,应该都不是很长。。。

    ☆、102入戏太深

    圣师于芸芸众生中脱颖而出,是上古时期第一位也是唯一一位成熟的金角,拥有寻常人难以想象的力量,堪称神话一般的人物,他的众多神圣称呼中,最早的一个就是神使,因为传说中,这位险些命丧黄泉的伟大人物,就是在濒死之时接触到了艾露尼女神的神恩,进入了神灵的国度,学会了神圣的神之文字,也就是现在普遍使用的大陆文,官方称为艾文的神圣智慧,并且艾露尼女神赐予了他超凡的实力,让他凌驾上古时期众多可怕怪兽之上,成为了当之无愧的人类领袖,引导人类走向了和平。

    而在圣师之后,圣这个字眼,就只有在人文智慧上创造卓越贡献的人物,才能享有,这样的人,无一不是只会通达,为人类精神文明的发展贡献了千年不灭的璀璨珍宝。而神使这个称号,则另辟一途,属于在法师这个阶层上,达到了崇高地位,接近巅峰,堪称神o陆上行者的人物。在圣师之后,连他的亲生儿子,都没能成为崭新的金角,最终只是白角之中,出现了金色的丝线,而他们的实力就已经冠绝他们所属的时代,兼任圣尊大祭司和神使一职。

    但是随着奎河孕鱼的广泛食用,生育雄性的概率提高,雄性的身体素质却慢慢降低,白角已经可以成为法师中的佼佼者,金丝白角就可以称之为国之重器,而不知从哪一代开始,就再没有人能够获得人人任何的神使身份。

    神使者,兼通光、暗、水、火、风、雷六系法术,且能融会贯通,究极天人,并且施展出圣师的最终奥义,诸神降临,才能被称之为神使。

    这样的法师,可以挪移时空,改变天象,降服妖魔,所以才被称之为神使,意即神o在陆地上的使者。而自从唐族也开始不再出现能被称为神使的法师强者之后,他们便公开了一项面向全大陆的试炼,进入圣地深处,闯过圣师留下的关卡,就能称为神使。

    不过除了少数惊采绝艳,数百年不出的天才能够成功闯过试炼,其他人几乎都在试炼之中彻底失败。幸运些的,在第一道关卡就灰溜溜逃了回来,随着闯入越深,失败几率越大,付出的代价就越是高昂,很多人,就彻底留在了圣地深处,再也没出来过。

    尤其是近千年以来,已经鲜少有人能够活着离开圣地深处那片神秘之极的试炼之地,在圣师留下的记录里,雄性进入圣地,必须要带一个兽人,如果兽人实力不足,那么绝对不会成功。当年闯出圣地,获得了神使称号的人,都对里面发生的事讳莫如深,而那些失败者,则再没有发言的机会,以至于圣地深处的试炼之地,被称为朝拜神灵的死亡阶梯。

    如果说刚开始雄性和兽人双双夭折其中,那么后来只有雄性出来兽人却不知所踪的情况,让很多实力惊人,名闻时代的眷侣,面对进入圣地这个选择,也会望而却步,产生分歧。

    楚倾国一句既出,意志之坚决,不容动摇。羽歌夜当然不舍得让他冒险,但是相比这个时代的人,只有他和倾国来自同一个世界,或许和那个传说中的圣师,既神圣又邪恶的古老存在,也来自同一个世界,也许相同的智慧就是闯关的关键,若是必须带一个人,真的没有比楚倾国更合适的了。

    “此事事关重大,还需从长计议。”羽良夜蹙紧双眉,挥袖离去,“将悦王带到皇宫,暂且看押。”

    羽歌夜已经很久没有想起皇宫中这个地方了,他曾一度认为,自己或许永远都无法回到这个地方,看到清梧院当中那几棵碧屋梧桐,恍如隔世之感,油然而生。

    这间院落,对于此时还跟在他身边的人而言,无疑也同样有着非凡的意义。希奇和听河,都是在这里和羽歌夜相识相知,甚至破苞受宠,而楚倾国,也在这里渡过很长时间,和羽歌夜成为了患难战友,茫茫异世唯二两片相似的叶子。

    当然,这里的每一棵梧桐,也都会记住当年温润如玉,如今高坐龙椅的身影。

    不知道是为了让羽歌夜更好的缅怀过去,还是存心折辱,抑或真心信任,除了羽歌夜,希奇,楚倾国,沈听河,这间院落就再没有别人。希奇抱着怀中的羽苍梧,还有些后怕。羽歌夜分明是做好背水一战,若是不成,便全家逃亡的准备,才会把羽苍梧都藏在八千军中,也带到云京来。如今一家聚齐,别无他人,希奇心中既感到幸福,又感到担忧。

    不久之后,宫中来了一位太医为沈听河看伤,羽歌夜就站在院子里,不言不语,静静看着面前的碧屋梧桐。

    “哥哥。”他轻声开口,不需回头,这如时光倒流般的时刻,他再一次像是年少的时候那样,听出了羽良夜到来的足音,“你走路的声音,很熟悉,可是又很不同。”

    “有什么不同?”羽良夜来到他身边,两个人一起望着碧绿如翡玉的梧桐,林间的阴影落在他们的脸上,让两个人的年岁都瞬间模糊。

    “还像当年一样轻,像是不忍心打扰任何人,却又变得缓慢,沉稳,给人更多的压迫感。”羽歌夜说完之后,羽良夜并没有回答,神色复杂的看着他的脸。羽歌夜自嘲一笑:“你我已走到今天这一步,我竟然,还是比所有人都更了解你。”

    “我们是彼此生命里不可拆分的一部分,任何人都不能取代。”羽良夜的笑容五味杂陈,却又流露出淡淡的满足,“歌夜,你逃出不夜城,硬闯云京,还杀了龙骖将军一家,想为自己开脱罪责,除了进行神使试炼,当真别无他法。”他伸出手摸着碧屋梧桐,轻轻抚摸着看似翡玉,实则有些粗糙的纹路,“但是,我还是愿意给你一个机会,歌夜,当年在这棵树下,我曾说过要你一生快乐无忧,这句话,直到今天也作数。”

    “哥哥。”羽歌夜看着他的手指,微笑道,“当年说的话,我当你是谎言,我一直拿你当一个谎言。你想要的却是我的真心,可是我自始至终不曾有过真心,又如何给得了你要的东西,唯一结果,不过是最终揭开真相,把彼此都伤的鲜血淋漓。你一直不肯真的把我逼到绝地,是不是也怕看到那个真相,自己无法承受?”

    “演戏最高境界,便是入戏。”羽良夜的手指停下,抚摸着当年年幼时两个人玩闹弄出的伤痕,“我以为若是我演的足够逼真,就能感动你,这出戏,就能变成真的。”他看着羽歌夜的脸,认真的,甚至有些胆怯的开口,“从始至终,你就只把我当成大隆的太子,先凤的嫡子,你母君仇敌的孩子,而从没有把我当成一个哥哥吗?”

    “不疯魔不成活。”羽歌夜低低笑着,伸出手来,两个人极为相似的白皙瘦长手掌,在树上那道伤口的两侧,像是两只栖息的白玉蝴蝶,当年新鲜到流出树脂的伤口,如今只剩下枯黄的疤痕,两个人一起抚摸,慢慢剥开了上面覆盖的与树皮迥然不同的枯黄色死皮,撕开一道陈年的伤疤,“你比我演的真,所以你成功了。我现在理解了父皇的心思,若是你登基,绝不会真的伤害我和母君,若是我登基,你绝无活路。”

    枯黄色的死皮被扒开,里面的青玉色树干又一次流出等若它鲜血的透明树脂,这道伤疤其实从未愈合,只是被那些死皮所掩盖而已。阳光之下羽良夜的皮肤越发苍白,近于透明,他颓然放下手,仿佛意识到,这就是所有的真相。

    “其实,从你有资格给我一个机会开始,就注定我们不可能像小时候那样。”羽歌夜也放下手,带着淡淡的怨怼,“你为皇,我为臣,这便是不可能改变的矛盾。”

    “若是我放弃皇位呢?”羽良夜语气飘忽,说出口之后,才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有多傻一样,低低地笑了。

    羽歌夜掩饰掉眼镜中的震惊,冷酷地回答:“我至少会留你一条性命。”

    “然后就弃如敝履吗?”羽良夜的眼神也变得冷酷而可怕,“就是因为只有坐在这皇位上,你才必须得看着我,我才能成为扎在你心上的一根刺,所以我绝对不能放弃它。倾尽江山换美人一笑?我是紧握江山换你一妒。仇恨和嫉妒,已经是维系你我的最后一条纽带了,我不会放弃,只会越来越狠毒。”

    看着羽良夜转身而去的背影,羽歌夜沉默不语。

    “同为穿越者,想必从出生就知道,这位太子殿下,永乐皇帝,对你不怀好意,你是怎么做到,坚持了这么多年,待他亲如手足的?”楚倾国这时从屋里走出,“若是比入戏,恐怕,你要比他入戏得多。”

    “正因为入戏,才知道是戏。”羽歌夜面无表情,“他以为我并不记得,我却清楚记得,他在我三岁那年,曾经想要偷偷杀死我。那时候他才四岁,四岁的孩子,就有如此歹毒心机,他紧紧握住我的脖子,我根本无力反抗,但是在最后一刻,狄峻留给他的最后一个忠心老奴拦住了他,替他认下了我脖颈上的青色指痕,尽管任何人都能看得出,指痕和成年人手指差异巨大。那个老奴当时指着我,对他说,太子殿下,想要活下去,就比所有人都爱这个孩子,做他真正的哥哥,直到他彻底信任你,相信你,拿你当他的哥哥,才是你报复的真正时候。”

    “当年那个老奴和他关系极好,被人亲手杖责成了一滩肉泥。如今当年往事尽数揭晓,我的母君夺走了他的母君性命,杀了他母君留下的所有人,等若毁了他的童年。而我,则享受着,拥有着,本该属于他的荣宠和幸福。你说,这份兄弟之情,我能相信吗?”羽歌夜横眉冷笑,笑容反而极艳,极美。

    楚倾国感到寒气透骨生出:“可是以他如今地位,完全没必要再演戏骗你。”

    “,一着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但凡有一分可能,我也不可能相信他。”羽歌夜冷酷地将拳头锤在碧屋梧桐上。楚倾国张张嘴,最终却叹息沉默,这对兄弟之间,横亘着太多不可消弭的鸿沟,两个人,又都如此的好强,不肯退让一步,只能说,这就是所谓的命运,让他们一步一步,走到了无法挽回的境地。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要评定第一配角,我觉得前半段是修意,后半段是太子啊。。。

    ☆、103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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