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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山水田园 作者:缺氧的金鱼

    文带去祠堂祭祖。”温成金的兄弟,温成银满目狰狞的看向温奇文。

    挑起这事的人,原本只是想要将温奇文赶出村。但事情往往不由个人意志所控,亲眼目睹自己人凄惨死去的温成金家人,转嫁到温奇文身上的恨意,已经让他们变得扭曲。这种扭曲的恨意影响了那些连家人尸骨都没见到的温家人。

    这些人已经扭曲、疯狂,他们此时不想赶温奇文走了,他们要用温奇文的鲜血祭祀先人。要不是因为他,他们的家人也不会死,要不是因为他,村里也不会遭狼灾。那些去山里的人音讯全无,如今也不知是生是死。

    晦暗的情绪总是容易感染周围的人,就像传染病一样,快速的在村里传播。

    “今天只要老娘有一口气在,你们就休想得逞。”二柱媳妇没有一点惧意,一脸正气。她死死拦住要上前的温奇文。

    “婶子,麻烦您帮我照顾弟弟妹妹,我不能拖累你们。”温奇文见走不掉,已经做好思想准备。

    他虽然不想死,也不甘心,可是他不能拖累帮助他的人,不能拖累弟弟妹妹。平安两兄弟毕竟年纪小,此时已经被这场面吓到了,外面那些凶神恶煞的人好可怕。哥夫怎么还不回来?

    “阿文,你听婶子的,这事温家人做的没道理。你已经是张家人了,他们没权利管你。你也是个命苦的,今天这事婶子管定了。”

    “二柱媳妇说得对,凡事要讲良心,做事要讲道理。今天这事,我老婆子也管定了。”吴家离张家近,得到消息,吴奶奶就带着吴婶子过来了。吴叔和向荣去村里叫人,向北还在山里。

    吴奶奶和吴婶子敢这样过来,也是料定对方一时半会不敢对他们动手。只要争取时间,向荣他们就能赶来。

    “吴家婶子、大嫂你们怎么来了?”二柱媳妇见有援手,笑容满面,现在能拖一时,是一时。

    “呵呵,当然是来看老温家唱大戏,老婆子还没见过这么蛮横狠毒的人家。”吴奶奶笑着,拨开挡道的人,旁若无人的走到张家门口。

    “吴奶奶、吴婶子,谢谢你们。”有人这样关心自己,温奇文觉得他应该无所畏惧,尽力保护好这些人。

    “哼,我看今天谁敢管我温家的事。”这时一群人浩浩荡荡走过来,人群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而且几乎都是温家人。只有极少数几个是村里遭狼灾比较严重的人家。

    而带头的是温家一名族老,人称六叔公的老人。老人个子不高,有些干瘦,长相尖嘴猴腮,就像穿着衣服的猴精。

    “老东西,你管得可真宽。温家的事不够你管,管到张家头上来了。”吴奶奶把背挺得笔直,站在张家门口与猴精对峙。

    温奇文想要上前,被吴婶子和燕婶子拉住了。温家来的是长辈,由长辈出面比较好一些。小辈上前,无论对错,都容易遭人诟病。

    “我管不着,那你就更管不着了,给我将人带走。”六叔公一向是个倚老卖老,蛮横不讲理的老头。

    长辈开口了,作为温家的晚辈当然要积极响应。于是就有几人上前,想要将人带走。吴奶奶也有些急了,她儿子还没见踪影,谁知这温家人上来就要逮人。

    温奇文担心吴奶奶受伤,在那些人上来时,将吴奶奶和两个婶子护在身后,和那些抓他的人撕扯起来。但是他身后背着小妹,有所顾忌的他行动起来畏首畏尾。小妹被吓到了,哇哇大哭起来。

    平安两兄弟红着眼,冲上去抱着要抓他们大哥的人就咬。他们还小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们知道,这些人一定是不怀好意,要害他们家的人。

    被咬的人一脚将人踢开,平安两兄弟先后被踢飞出去,落到地上半天没爬起来。二柱媳妇和吴婶子撸了衣袖,和那些男人打了起来。那些人不好对妇人下手,但是来的人里可是有不少女人。于是就有几个泼辣的女人冲了上去,揪头发的揪头发,撕衣服的撕衣服。幸好冬天衣服穿得多,农家的衣服又都是结实耐磨的粗布衣服,一时半会没有曝光的危险。

    混乱之中,吴奶奶不知被谁推了一把,摔倒在地。吴奶奶周围的人愣了愣,但一向霸道惯了的温家人,丝毫不以为意。

    “我操他娘的,你们这群畜生,连老人和孩子也下得了手。”二柱带人过来,就见媳妇被打,吴奶奶摔倒,平安两个倒在地上,嘴角还有血迹。

    “娘(奶奶)。”吴叔和向荣冲了上去,推开吴奶奶周围的人,玩命似的跟人打了起来。。

    二柱和吴叔带来的那些人也被这场面惊呆了,心里暗骂老温家的人猪狗不如,然后就撸着袖子上前帮忙。这些人中有两个机灵的小子,见情况不对,悄悄地跑了。

    这两人一个是周老头家的孙子周铁棍,一个是村里人口众多的牛家孙子石牛,原本他们只是跟来看热闹的。他们与张家不熟,家里又一向不怎么多管闲事。但是见温家人这么嚣张,连小孩、老人都下得去手。一向耿直的他们也看不下去了,见敌我双方实力悬殊,两小子搬救兵去了。

    乱战开始时,温奇文与吴叔、向荣护着吴奶奶和平安兄弟进了屋内。受了些伤的吴婶和二柱婶子被留下来照顾人。温奇文把小妹交给他们,加入战圈中。而二柱家大壮和二壮被使去找村里的刘大夫。

    六叔公被两个人护着,不停地喊着:“反了,反了,这些连宗族都没有的人,竟然敢管我温家的事。今天一定要将那灾星带走。”他这话无疑是火上浇油。

    因为双方情绪都比较激动,没一会就打成了一团。温家那边因为人多占了上峰,但很快的周铁棍和石牛就搬来了救兵,瞬间逆转了形势。

    温家见情况不对,也溜去搬救兵了。将那些原本不愿参与此事的人都喊了来,场面越来越混乱。连窝在家里装死的村长都躲不住了,不得不出面。

    村长开始是不想管,但是现在他想管也管不了。村里的男男女女,老少爷们全都在张家门口打成一团。甚至连院子里也不能幸免。

    因为都是一个村的人,两边人马动手时,也没用武器,都是赤手空拳的肉搏战。但后来打着打着,打出火气来了。一边是在村里受到温家人欺压排挤的外姓人,一边是在村里霸道惯了的温家人。

    打到最后,已经不是温奇文的个人问题,而是两波在村里属于不同地位的村民的斗争。外姓村民想着被温家欺负又不得不隐忍,心里瘪得慌,这次刚好发泄出来。温家人觉得这些人竟然敢反抗他们,真是反了天了。于是两边人马下手越来越狠,怨气越来越重。

    死倔死倔的周老爷子与三叔公他们耗了大半夜,终于把三叔公他们磨得没脾气了,同意按他说的方式分配。温家可是还有人在山里等着救援,三叔公他们跟周爷实在是耗不起。

    于是周老爷子胜利了,光荣的回到儿子们的保护圈中。周老爷子战斗力惊人,一个人就完败温家一群人,简直不能更威武。张梓瑞觉得,他那张狼皮有希望了。

    天一亮,那些温家老猎人,带着一部分温家人留下找人。周老爷子就带着伤员和那些外姓人,还有狼尸浩浩荡荡的回村去了。

    张梓瑞和温奇武没想到这次行动如此顺利,虽然中间出了点小问题,但那与他们可没什么关系。张梓瑞担心家里一群孩子,归心似箭。连他自己也没有发现,他是有多挂念家里的人。

    不过等这群人才到村口就傻眼了,村里人都打成了一团,这是什么情况?

    张梓瑞和温奇武更是焦急不已,因为这群人是在他们家门口打架。两家的院子里已是一片狼藉,也不知道家人怎么样了?焦急的张梓瑞在人群中找了半天,终于见到了温奇文,只是他此时狼狈不堪,半边脸颊肿着,身上的衣服也破破烂烂,腹部还被人狠狠打了一拳,他顿时怒了。

    他将身上的东西随手往地上一扔,拨开人群来到温奇文身边,一手擒住将要落到他身上的手,反手一扭,一个借力,将人的胳膊给卸了下来。那人抱着脱臼的手,疼得大喊大叫,一副死了爹娘的惨样。张梓瑞不屑的撇撇嘴,一脚将人踢到一边。

    “瑞哥,你回来了。”身边压力顿减,温奇文立马发现了身边的张梓瑞,惊喜地喊出声来。

    “打架要专心,要往要害处使劲。”张梓瑞说着,一拳打在向温奇文扑来之人的鼻梁上,顿时就见了血,那人捂着脸蹲在地上,瞬间出局。接着张梓瑞又抬脚,毫不留情的踹在另一人的下身。那人脸都绿了,捂着受伤的地方在地上打滚,瞬间又一人出局。“看清楚了没有?”

    张梓瑞不怕自家小孩使用下三滥的手段,就怕他不会使手段被人欺负,只能制敌不拘于什么手段。还好小孩很受教,教一遍就会了,孺子可教也。

    温奇武看到自己大哥被欺负,而且人群中还有二柱叔,向荣哥等等,而那些和他认识的人动手的,都是温家的人,他似乎有些明白了,于是扔下身上东西加入到乱战中去。

    ☆、第24章 离心离德

    “周叔,你们可回来了,我三叔公他们呢?”一直试图平息这场混战的村长,见到这些山上回来的人,遮遮掩掩的跑了过来。

    看到队伍中少了很多温家人,心里咯噔一声,有了不好的想法。

    “他们还在山上,你还是个村长呢,这都成什么样了你也不管管?”周老爷子在人群里看到了自己那群半大的孙子,只觉得脑仁一阵阵抽疼。这到底是怎么闹的?

    “我也是没办法啊。”村长也无奈,他也没想到事情会闹得这么大。

    而这时人群中的张梓瑞如同狼入羊群,瞬间已经卸了好几人的手臂或是手腕。那些手臂、手腕脱臼的人疼得不行,已尽散失了行动能力。

    常年打猎,力道比同龄人大的温奇文在这场混战中,只有刚开始时顾忌小妹,受了些伤。随后那些人并没有在他手里讨到好。现在有张梓瑞保驾护航,现场教学,他们周围的人更是倒了血霉。

    “怂货。”周老爷子骂了一句,然后站到高处,居高临下,对着人群大喊。“都他娘的给我住手,不然老子身寸穿他。”

    “老二、老三、老四。”周老爷子说完,扫了一眼三个儿子。

    “爹,您瞧好吧。”

    周家三个儿子搭弓,瞄准那些正跟自家小子动手的家伙,箭矢贴着那些人的头顶飞过,带起一缕缕毛发,把人吓得瘫坐在地。

    “没听到吗?都他娘的给老子住手,都他娘的想死是不是?”周老爷子又中气十足的骂了一句。

    周家三个儿子射箭的动作就没停过,他们的箭支不够,还有别人补上。他们这群人,多数都是外姓人。那些温家人也都是伤员,其他人还留在山里寻人。而那些山上回来的人,都发现了自家亲人也在这团混乱中,已经有好几个人不住上去帮忙了。

    “我温家的事,不用你管,你算老几?”六叔公对着周老爷子叫嚣,但人家理都不理他。

    如此过了一会,大家终于都停手了。要是再打下去,山上回来的这些人都加入其中,吃亏的可就是温家人了。

    “你们这些完蛋玩意,谁来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子们在山里打狼,你们在村里打架,都不想消停了是吗?”

    “周叔,这都是误会,误会。”村长打着哈哈,想要蒙混过去,说开了也是他温家人理亏。

    “误会尼玛啊,老子要是再来晚一些,老子媳妇都快被你们欺负死了。”二柱不干了,他媳妇的伤白挨了?

    “我爹说得没错,这温家人就是一群欺负弱小的孙子。”大壮将弟弟和刘大夫送进屋后,就屁颠屁颠跟在自家老爹身后放冷脚。

    “你们可别胡说八道。”温家人不乐意了。

    “你们温家人怎么敢做不敢承认,都打上门来要杀人了还误会,那你们说,要抓我去祭祀温家先人的是不是你们温家人?将我两个弟弟打得吐血得是不是温家人?将吴奶奶推倒在地的是不是温家人?将吴婶子和二柱婶子打伤的是不是温家人?先挑起这事端的是不是温家人?平时在村里欺凌弱小的是不是温家人排挤外姓村民的是不是温家人?处事不公的是不是温家人?”

    一向安静的温奇文爆发了,这温家做的那些事,一桩桩一件件,都让他心寒。他满目怨恨,凄声质问在场的温家人,这些人为什么要这样逼迫他们?

    他们一家人相依为命,相互扶持,没有挡别人道,没有吃别人的,用别人的,为什么这些人就是不肯放过他。难道就因为他是无依无靠的孤儿?难道就因为他是被人看不起的双儿?

    这如何能让他不怨,如何能让他不恨?他恨不能将始作俑者拉出来,捅上几刀。

    面对温奇文一声声泣血般的质问,大家都沉默了。

    “阿文,没事了。乖,没事了,我们回来了。”张梓瑞见他这样,也被吓到了,将他揽入怀里,轻声安抚。遇到这样的事,小孩吓到了吧?

    “瑞哥。”置身于温暖的怀抱中,温奇文轻唤一声,埋首于张梓瑞的怀中,默默流泪。经历过殉葬一事,还有张家的事,他其实对死亡已经没那么畏惧。可是这些事伤的是人心,而且还因为他,让那些关心他的人受伤。

    “哼,好厉的嘴,但是这也掩盖不了你是个灾星的事实。”猴精六叔公又跳出啦蹦q了。

    “我呸。”这时,一个膀大腰圆的老婆子站了出来。一手插在腰间,一手指着温家人怒骂。“你们这些黑心肝的,是谁先在村里挑拨,说是温奇文克亲的?是谁造谣说狼灾什么的是温奇文招来的?”

    “你们污蔑人家的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个不是你们老温家自己作的。人家阿爹早逝,不是你们温家让人净身出户,吃不饱饭只能拼命进山闹的。”

    “人家阿父去世,还不是被你们温家丧良心的给气死的。温奇文为什么会嫁去张家冲喜,会遇到那样的灾难?还不是老温家将人卖给张家。”这时温家有人沉不住气,想要开口反驳。

    老婆子脱下脚上的臭鞋,大手一挥,啪叽――大鞋底糊了那人一脸。而另一个想要开口的人,被张梓瑞的石头打中脸颊,痛的说不出来。其他的也被周家兄弟用弓箭若有似无的威胁着,给这老婆子发挥的机会。

    温家人一脸愤恨的盯着这老婆子,恨不能上前咬死她。而其他人则觉得老婆子这话说得人心里痛快,悄无声息的护住那婆子。

    张梓瑞看着那衣着褴褛,满脸沧桑,四十多岁的妇人,觉得她说的话句句在理。只是不知道这人为什么会这样帮他们?

    “村里为什么遭狼灾?这么多年了,你们谁见过狼群下山的?哪还不是温家那些人上山招惹来的?他们要不去招惹狼群,村里哪会遭灾?事到临头,温家还把责任推到一个孩子身上。老天啊,没天理了,和这样黑心黑肺黑肠子的人住在一起,这日子没法过了。也不知什么时候,我老婆子就给人害死了。”老婆子说着一改刚才的彪悍模样,一下坐到地上,一边哭一边拍打着大腿。

    众人瞬间被她这随意切换的模式给弄得一愣一愣的。

    “温家人好歹毒的心思,温家人好狠的心肠。连自家嫁出去的双儿都能下此狠手,更别说我们这些没有根的外姓人。”

    听到这话,在场的所有外姓人都产生了认同感。是啊,这么多年来,他们这些外姓人在温家吃了多少亏,咽下了多少苦果。以前也还罢了,但现在温家人都敢随便捏个名头,就光明正大的要用活人祭祖,这还了得?

    对于温家欺负、排挤外姓人的事,大家都心有戚戚焉。温家是一个大家族,人多团结。遇到事情,无论好赖,温家人当然要维护温家的利益。

    可是一个大家族里面难免会有那么一些老鼠屎,这样一来温家处事难免会有偏颇。久而久之,就让温家的行事更加霸道蛮横起来。而那些受到牵扯的外姓人,往往只能忍气吞声。

    凡事都有个度,人的情绪也有一个临界点。当人们忍无可忍爆发的时候,再想弥补已经晚了。温奇文的事只是一个导火索,一个引子。

    温奇文虽然姓温,但是已经嫁给了张梓瑞,他就被冠上了夫姓,不再是温家人。而张家,在三水村就是外姓人。现在温家明目张胆的找着理由,要将张家媳妇拿去祭祀温家先祖。这已经触及到了那些外姓人的底线,在看温家人肆无忌惮的对老人和孩子下手。三水村外姓人终于爆发了,他们再不能容忍温家人的所作所为。

    “闭嘴,你可别胡说八道。”村长急了,这话是要让大家离心啊。

    “你这臭婆娘,你就是个温家的下堂妇,不要因为你心里那点子怨恨,就胡乱造谣生事。”六叔公也急了,他也明白了这妇人的险恶用心。

    “该闭嘴的是你们吧?怎么敢做就不敢让人说?”那些外姓人的怒火,被妇人挑起,越来越看温家人不顺眼。

    而这时那婆子还在凄厉的哭喊着:“儿阿,娘对不起你阿,你被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温家人给害了,娘却没有办法给你报仇,只能忍着阿!儿阿,你等等娘,娘也快被温家人给害死,快要下来陪你了。”

    剑拔弩张的两方人马,被这老婆子的神转折给弄蒙了,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而村里一些老人,回忆起了往事。

    那老婆子姓秦,她曾经是温家的儿媳,别看她此时像四十多岁的老婆子,但实际也就三十出头。秦氏年轻时因为长得很汉子,一直待字闺中。眼看就要成为老姑娘,她的家人将她嫁给温家一个因游手好闲,好吃懒做娶不到媳妇的小辈。

    嫁到温家后,秦氏操持家务,下地干活,伺候公婆,家里家外样样都打点得好好的。虽然相公不争气,但日子也还能过。很快他们就有了一儿一女,秦氏对这对儿女疼爱有加,如珠如宝。

    没过几年,秦氏公婆过世,秦氏的男人染上赌隐,横死街头。独留秦氏拉扯一对儿女,艰难过活。谁知祸不单行,秦氏儿子与小伙伴去河边玩时起了争执,被另一名温家孩子失手推进河里,等捞上来时,已经冰冷僵硬。

    那家人的长辈是族中族老,不只没有赔礼道歉,反而指摘秦氏不会教养孩子。顿时秦氏如同疯了一样,冲到对方家里,要将那孩子送去与自家孩子做伴。温家人怎么会让她如此胡闹,多方调停无果。族老就威胁秦氏要休了她,将她逐出温家。

    秦氏哪里肯善罢甘休,自请下堂,带着女儿离开温家。如此一来,她们母女不只没得到一分赔偿,连家里的田地房屋都被温家收回。

    秦氏娘家听了温家一面之词,知道温家族老开祠堂休妻的消息,觉得秦氏丢了自家脸面,与秦氏断绝来往。

    眼见没了活路,秦氏一气之下,烧了温家那族老的屋子,最后被温家送进大牢。因为没有伤到人,秦氏被判入狱三年。等秦氏出狱后,得知唯一的女儿因她入狱,孤苦伶仃,艰难过活,最后还被拐子拐走,生死不知。自此秦氏对温家更是恨之入骨。

    ☆、第25章 悄然阴人

    秦氏出狱后什么也没有做,只是在村里的空地上搭了个棚子,靠着卖绣活勉强度日。温家人不是没想过将这个祸害赶走,但秦氏完全豁出去了,谁敢招惹她,她就如同疯婆子一样提刀砍人。

    温家人见她老实过日子,没有招惹温家人,也就随她去了。但那渗入骨髓的恨意,怎么可能就此消弭。那恨意只会被捂在心里,发霉腐烂。秦氏就如同潜伏与黑夜中的厉鬼,只要有机会就要让温家付出代价。

    这天温家人又开始欺负外姓人,秦氏怎么可能不来。她现在学聪明了,她要光明正大的给温家人添堵,舔乱。温家人反对的,就是她支持的。只要温家人不好过,她就高兴。

    “你这疯婆子可别胡说八道,难道你还想进大狱。”

    牢狱对于一个妇人而言,那就是灭顶之灾。这人不说还好,一说起牢狱,让秦氏想起了在狱中所受的屈辱和磨难。那里简直不是人待的地方,要不是记挂着唯一的女儿秦氏早就活不下去了。出来之后,得知女儿被拐,仇恨成了她唯一活下去的理由。

    “牢狱算什么,我现在就是下地狱也不怕,你少拿这些威胁我,小心老娘一个不顺心,半夜提刀砍了你们全家。”秦氏面目狰狞,神色癫狂的看着那人,就像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让人望而生畏。

    而秦氏的往事,村里多数人都知道。因为当时闹得轰轰烈烈,想让人忘记都不行。就算不清楚的,再有那嘴快之人吐露的信息,也能将事实拼凑的七七八八。

    这些人的脑海中,回想起了秦氏被衙役带走之后,秦氏的女儿在村里无依无靠,无人照看。没多久小女孩骨瘦嶙峋,衣不蔽体,连双鞋都没有。就是靠着村里好心人给口吃的,勉强度日。那副模样,叫人想起来就心酸,也不知道这会那孩子被拐子卖到了什么地方?

    而那大牢哪是女人能待的地方,进去之后这女人的一辈子也就被毁了。

    秦氏的事,深究起来,的确是温家人欺人太甚,欺负一家孤儿寡母。在场的人扪心自问,要是自己孩子被害死,自己不止讨不到公道,还被人夺了家产,绝了活路,是不是也会疯?

    要是他们是秦氏,最后结果会如何?但只是这样想想,就让人受不了。换成是他们,估计早就活不下去了。如果说温奇文的事是导火索,那秦氏的事就是一碗热油。

    “你们别想把屎盆子扣到温家头上,温奇文就是灾星,不能留在村里。”一个体型微胖的女人喊道。

    “就是,就是。”温家人附和着,想要转移视线。对于秦氏,他们自知理亏,底气不足。

    “我看谁敢,阿文现在是我张家人,谁要敢动他,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但凡我还有一口气在,我就向衙门投递诉状,不将你们告得把牢底坐穿,我就不信这邪了。”张梓瑞觉得这温家人真是面目可憎。

    “哥夫,我支持你。这温家人不当也罢,我温奇武作为一家之主,代表弟弟妹妹,自请出族,以后与温家再无半分瓜葛。”屡次被人欺上门,温奇武忍无可忍。

    父亲去世后,一个人支撑起家中一切,为他们遮风挡雨的大哥,差点就被人拿去祭祖,他再忍下去,他还是人吗?就是九泉之下的父母也不会安宁的吧?

    “好小子,做得好。人活着就是要硬气,这样的家族不要也罢。”一向随性,肆无忌惮的周老爷子十分赞同,这才像个男人。

    “我不同意,想要离开温家,那是不可能的。”温家长辈极力反对,有族人自请出族,那是一件让家族蒙羞的事。

    “你们不是嫌弃我家人是灾星吗?现在我们自己离开,你们又凭什么不同意?”老实人被惹火了,那是轻易惹不得的。温奇武此时气得满脸通红,喘着粗气,眉毛倒竖,双目赤红,瞪得像要突出来一样。他这样子,让人看得心里直犯憷。“今天就开祠堂办了,不然我就去县衙告状。别忘了,我姐夫可是秀才,还请乡亲们到时候给我作证,温氏宗族迫害族人,草菅人命。”

    “大律律法,不得以活人祭祀,违者抄其满门,流放三千里。”温奇文此时已经缓过劲来,对于弟弟的维护,他很感动。同时他也支持弟弟的决定,这样的宗族实在是不能留了。大律的这条律法,他开始知道的不是很清楚。在张家时,他特意向瑞哥借了大律律,翻找过的。

    那些闹得最凶的温家人,听到此话,吓得脸色发白,眼神看向一脸阴郁的六叔公和村长。他们就是土里刨食的泥腿子,哪知道什么律法,在他们心中宗族就是最大的。

    温奇文说着,向着乡亲们跪下。“谢谢乡亲们今日救我一命,还望乡亲们给我作证,还我一个公道。”

    温奇武也跟着跪下,请乡亲们作证,为大哥讨个公道。张梓瑞见此,只能跟着单膝跪地谢过乡亲们对温奇文的救命之恩。不过经过此事,他倒是对温家兄弟刮目相看。对于他们的成长,他也乐见其成。

    幸好,周家兄弟反应快,将他们从地上扶起。周老爷子叹息一声说:“如果对簿公堂,我们愿意作证。”

    牛家老爷子在石牛的搀扶下,走上前,拍拍温奇武的肩膀,沉默的表示支持。有人起头,村里那些外姓人纷纷表示,张家要告,他们就愿意作证。

    村长暗自咬牙,这是在逼着他们同意将温奇武一家出宗啊。要是不答应,这些硬骨头肯定会闹到衙门,到时候连他也会被牵连。“开宗祠不是我一个人说了就算,等三叔公回来之后,族老和长辈到齐才能开。”

    “是啊,必须等三哥回来。”六叔公也知道这事估计是避免不了了。

    “那我们就等三叔公回来,希望温家宗族不要出尔反尔。瑞哥,还麻烦你帮我把诉状写好。”温奇文对温氏宗族彻底寒了心,也将这些人看透了。不再冒傻气,不然到最后只会拖累自己在乎的人。

    对于温奇文话语里若有似无的威胁,温家人无可奈何,只能忍气吞声。

    对于温奇武和温奇文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只是用来威胁自请出族,秦氏觉得十分惋惜。这是多么好的一个机会,只要往上一告,温家那些畜生就会被抄家流放。那是她做梦都在想的事,为什么成良家的就这样放弃了?不甘心,实在不甘心。

    其实能用这件事自请出族,温家兄弟已经很满足了。要是真把宗族告上公堂,即便他们占理,最后官司打赢了,也只会被别人远离,指指点点。深受礼教束缚的人们,无法接受让族人抄家流放的人。在别人看来,这是德行有问题,即便以后家中有人想要科举入仕,也会被排除在外。

    就此出族,虽然也会招来闲言碎语。但他们也是被逼无奈,只要出宗的时候将事由写明,对于他们以后的生活也没多大影响。

    事情到此,本应结束,但是更大的‘惊喜’还在后面等着温家人。

    “村长,我们要分村,以后与温家划清界限,各过各的日子。”这时一个瘦小的男子提出了让大家惊愕的意见。

    “不可能,听说过分家的,还没听说过分村的。而且村子不是你们说分就分的。”村长严厉的将那男子的话驳回。

    瘦小男子的话,让大家的心思活泛开来。与温家人分开,他们单独成为一个村子,让不少人心动起来。

    “这有何不可?我朝建立之初也曾有过分村之事。”张梓瑞见大家都动了心思,不介意帮他们指点迷津。

    张大少的记忆中曾在书上看到过,大律朝开国之初有个大村落,村里有两个大姓,这两姓人家因儿女亲事而结仇,矛盾闹得越来越大。结仇之后,这两姓族人常因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而大打出手,多次伤及人命。

    最后当地父母官无法,只能将这两姓人家划分为两个村落,减少矛盾和纷争。虽然这方法治标不治本,但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反正这村里温姓人家和外姓人家居住的地方基本泾渭分明。只要将附近的山林和荒地分一分,多一村长,其它的基本不变。他们这村子不大,也没多麻烦。也许是个可行的办法,三水村的历任村长都是温家人。村长主管着徭役、赋税等,不说别的,在徭役上他们也容易吃亏。

    分村的意见一出,而且具有可行性,众人开始考虑起分村的利弊,如何来分

    “胡说八道,自古就没有分村的道理,都散了,都散了。”村长担心大家再提,急忙让大家散了。

    温家人也被这消息震住了,为了逃避这个问题,赶紧相互搀扶着离开了。至于受伤的人,他们不是不想讨要赔偿,但又怕把人惹急了,真把他们告上公堂。

    那些在山里受伤的温家人,也被各自的家人认领回去。

    张梓瑞看着脸色铁青的温家人,露出一个阴冷的笑容,这才是真正的神转折。分村肯定不会是这么容易的事,其中牵扯的事情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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