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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金难买韶光易 作者:阿随

    发不出声音,手脚也没有半点知觉。

    阿泓用力握住段简的手,“先不要说话,你刚醒,需要休息。”

    只是这么一点儿时间,段简就疲累得合上眼,下一瞬又挣扎着睁开,想要确定阿泓是不是还在身边,这一切并不是梦。

    阿泓握起段简的手贴到脸上,让他能够感受到自己的温度,段简这才放心地合眼,继续陷入昏睡当中。

    始终在旁边静观的魏园子这才开口道:“只要他醒过来就说明毒解了,修养一段时间就可以完全治愈,这下你放心了吧。”

    阿泓的眼光始终停留在段简脸上,眼里的温柔浓得化不开,“师叔,让你费心了。”

    魏园子哼了一声,“现在他是没大碍了,是你有事,还不赶紧回床上躺着去!”说完自己又叹口气,“看你这舍不得挪动的样子,也没必要回房间了,就在这里跟着家伙凑一床吧。”

    “谢谢你,师叔。”阿泓低声说,站起来的时候眼前有瞬间的模糊,身体摇摇欲坠,魏园子伸手扶住他才不至于摔倒。本来他应该卧床休养的,但今天是魏园子给段简施针的日子,所以不顾劝阻守在段简床前,只为了能够让段简醒来后第一眼就能看见自己。

    两扇门轻轻地合上,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下来,阿泓靠在段简肩窝,听着段简平缓的呼吸,感受颈部脉搏在跳动,他终于能够安下心来,积累的十天的忧虑恐惧以及疲惫等等一股脑儿涌上将他彻底淹没。

    阿泓睡过去没多久,段简就醒了,还未睁开眼,只觉得脖颈上痒痒的,轻柔的呼吸像羽毛一般拂过肌肤,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

    段简微微低头,入目的是阿泓的睡颜,一手环着他的腰,另一手抱着他的手臂,紧紧地将他抓在怀里不放,就连睡梦中都皱着眉头。段简尝试着活动四肢,许久不动的手脚传来针刺般的疼痛,他只能慢慢的,一点一点地挪动着沉重的身体,将阿泓搂在怀里,调整姿势让他能够睡得更安稳些,简简单单的动作就耗光了段简的所有力气。

    段简想把手臂抽出来,结果引来阿泓不安的挣扎,眼皮微动,却怎么都睁不开眼睛,甚至发出微弱的呜咽声,吓得段简停下动作,另一只手轻轻拍抚后背,低下头不断地轻吻阿泓的脸颊,安抚了好一阵子,阿泓这才安静下来。而后,段简就维持着别扭的姿势,直到阿泓醒来。

    阿泓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寻找段简,直到看见他还在自己身边才舒了口气,抬起头凝视着段简,好一会儿才伸出手,慢慢地抚过他的眼眉,鼻子,嘴唇……感受着指尖传来的温热。

    段简捉住阿泓的手,放在嘴边亲吻。

    阿泓既想哭,又想笑,克制不住自己浑身抖个不停,当段简真的睁开眼睛,他反而不敢去相信这是真的了。他害怕这又是他的一场梦境,醒来之后还能记得梦中欢喜的感觉――而这才更可怕。

    窗外晚霞满天,夕阳余晖透过窗棂,晕染出一片红,段简的半张脸都掩盖在阴影当中,一双眼睛却熠熠生辉,不知道是谁先主动,两人越靠越近,最后重叠成密不可分的一个影子。

    最近几天,银屏总是心神不宁,他的反常就连高亮这么迟钝的人都察觉到了。

    晚上躺在床上,银屏动来动去的不老实,早就把高亮给撩拨得受不了了,伸手捞过银屏摁在怀里,大手用力揉着银屏一身细滑的皮肉,边捉过他的脸来就亲。

    过了好一会儿,银屏双颊嫣红,气喘吁吁地从高亮怀里挣脱,啪地一声把还流连在臀部的手掌拍开,拒绝道:“不……不行!”

    高亮郁闷,他的火已经被撩起来了,小兄弟正精神抖擞地等着银屏安抚,却被告知不行,这大半夜的不睡觉,不就只能做那事了吗?高亮不甘心地探手进去,摸上银屏胸前的凸起,微微用力一掐,凸起被刺激得挺起,再被粗糙的大拇指碾过,银屏呻丨吟一声软倒在高亮的胸膛上。

    老实人竟然也学坏了,而且使起坏来更让人不加设防,银屏恨恨地想,欲丨望在高亮熟稔的动作里逐渐攀升,身子软成一团任对方为所欲为。

    大半个时辰过后,银屏懒洋洋地躺在床上叉开双腿,而高亮则殷勤地为他清理身子,期间获得银屏的白眼数枚。

    被折腾了一通,银屏早忘了之前困扰的事情,在高亮怀里找了个舒适的位置闭上眼。

    一觉睡到天亮,睁眼时身边的被窝已经凉了,高亮出摊不到傍晚不会回来,银屏梳洗一番,和高祖嬷说了声就独自出门。

    他要去的地方是杂居的大院另一边的一户人家,那家人前几个月刚搬过来,据说户主跟船出海做工结果死在海里了,只留下一个老父亲跟怀孕在身的妻子。

    因为家中没有顶梁柱的缘故,那户人家平时里深居简出,极少与邻居往来,银屏也只有他们刚搬来的时候送过几次东西,都是些自己家做的咸菜饼干之类,礼尚往来,对方还的礼也是些不值钱的小物件。

    银屏本来是没有放在心上的,前几日与隔壁邻居聊天时听说那户人家已经搬走时只是问了句:“这么快?”

    “可不是么,听说是连夜搬的。大件的东西都没有带走,只收拾了些细软就匆匆地搬走了。”隔壁的实子说到这里,凑过来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听说才搬走第二天,忽然来了陌生人找过他们,简直就像,在躲些什么人似的!”

    “是么……”

    “还不止一波,我有个婶婶就住他们旁边,先头那波刚走没多久,紧跟着又来了几个人。不过后面来的人就有点意思了。我婶婶说,领头的那个实子,虽然看着年纪不大,但看着就不像是正经人家,身上的香闻着都带了股勾人的味道,说不定就是从红凤巷里出来的。”隔壁的实子说着脸上不免带出些鄙夷来,“要我说,说不定那户人家的公公包括那个怀孕的媳妇都只是做幌子而已,都是拿来掩人耳目的,那些有钱的老爷们不就喜欢在外头养着人么?”

    银屏随口应和着,心底却隐隐不安,过了段安稳日子,他都快忘记三凤馆的日子,差点就以为自己也是一个平凡的普通人了。

    不论来的人是不是三凤馆里的,这件事已经困扰他许多天了,怎么都无法安心,干脆决定自己亲自去走一趟。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好,渣作者爬上来更新了!轻打!

    我当时一定是猪油懵了心才会想出这样的梗,我那时候是对自己又多大仇才会想出这样的梗……反复的改都不知道怎么处理段简知道阿泓为了救自己牺牲孩子的情形_(:3」∠)_

    难道天要逼我烂尾吗=。=

    ☆、81(改错字)

    那户人家的大门虚掩着,从外面看不出任何异常,银屏并没有贸然靠近,而是挎了个篮子敲开了斜对面的院门,这家人准备下个月嫁实子,左邻右舍自发上门去帮忙。

    几个人说说笑笑,他们都是做惯了家务的人,手下飞快,不一会儿就把分到自己手里的活给做完了,反倒是银屏慢了别人一大截,坐他旁边的胖实子看不过眼,把银屏篮子里剩下的都接了过来。

    银屏边做活边说些近来的趣事,不时抬头望向门外,从他的位置正好可以看见对面虚掩的大门。

    一下午的时间就这样消磨过去了,他们手里的活也都做得差不多,跟主人家打了声招呼就走,他们都赶着回家做饭。

    院子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还剩银屏在慢腾腾地收拾,谢绝了主人家留饭的邀请,主人家将他送到门外,不分由说地往他的篮子里塞了一把脆瓜。这是每个来帮忙的人都应得的谢礼,银屏也不客气,反正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若是过于推辞反而会让人觉得他看不起自己了。

    连续几天,都没有异常发生,这天银屏也跟往常那样差不多的时候告辞回家。

    银屏低着头走路,手臂上挎着篮子,因为要干活所以特地穿着高亮的旧衣改的褂子,脸上不施粉黛,也没有任何珠o,只在头上插了根木头发簪,这发簪还是高亮买来送给他的,一眼看去就是个毫不起眼的普通妇人,和以前在三凤馆时艳丽的模样简直若判两人,路过的人压根就没认出他来。

    而中间那个身形娇小的实子还没靠近,银屏就从那股甜腻的香味认出来对方的身份,三凤馆常用的香分为好几等,对方身上的香属于中上等,只有馆里挂得上牌子的小官或者几个头牌身边的使唤小厮才用得上……银屏的头更低了,几乎贴着胸口,做出一副畏畏缩缩的模样,眼角余光瞄了眼匆匆走过的几人。

    果然,围着实子的几个大汉都很面熟,银屏认出是三凤馆后院的守卫,中间那个实子也不陌生,竟然是锦珠的贴身小厮。

    银屏攥紧了袖子,这件事绝对不简单!然而让他万分没有想到的是,这件事竟然还跟锦珠有关。

    罗城的习俗,夭折的婴孩是不能葬进祖坟的,哪怕段家是从远方举家搬迁过来,算不得是真正的祖坟。

    魏园子给孩子挑了个风景秀丽的地方,就在城外不远处的一座小山上。待到春天的时候,这里的山坡上就会长出一片草绿。春风如同一双温柔的大手轻轻拂过山坡,花朵儿纷纷摇曳着花瓣,像是在对春风诉说着自己的孺慕之思。

    草地的尽头,段简靠着粗壮的树干席地而坐,在他身旁是一座孤零零的小土包,因为是夭折的孩子,所以也没有墓碑。

    “我找了罗城的风水师来算过,孩子在这里会很好。”魏园子沿着小道走上来,“你该回去了,鸿文在家里等你。”

    段简摇头,他还想再留一会儿。

    自从知道魏园子将孩子葬在这里之后,段简已经连续三天到山上来陪着孩子,一坐就是一天,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段简这幅看着就要死不活的模样令魏园子心头火起,抓着段简的衣襟用力毫不客气地拽他起来:“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难过吗?要不是为了救你这个家伙,要不是因为你,鸿文他就不会过得那么痛苦!”魏园子咬牙切齿,“我多后悔当年恩师出事的时候不在,否则鸿文就不会沦落到此,更不会遇上你,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伤心难过!”

    “你明知道这不可能。”段简眼神一冷,“阿泓是我的人,就算死了也只能进段家的祖坟,你休想带走他走。再说,以阿泓的性子,他也不会答应跟你走的。”段简的嘲讽大大地激怒了魏园子,挥拳就朝他脸上砸去,而段简在生受了魏园子的一拳头后就牢牢地扣住了对方的手腕。魏园子毕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夫,怎么挣得开他的钳制,只能狠狠地瞪着段简。

    段简却在这时松开手,转身就走,虽然魏园子说带走阿泓令他很生气,但说的话却是事实,若不是他自己轻易中计落入陷阱,就不会有中毒发生,阿泓也不会为了救他不得不牺牲他们的孩子……

    想到孩子,段简内心苦涩无比,他是喜欢孩子的,期盼着孩子的到来,而他却已经失去了两个他和阿泓的孩子,他甚至没能亲自看孩子一眼。

    回到家中,段简收拾好心情,直到表面上看不出端倪后才推开房门。

    阿泓半卧在床上手里还拿着账本,他虽然被魏园子勒令卧床修养,却不愿天天躺在床上无所事事。阿泓听见声音抬起头,见是段简回来露出个温和的笑容,“回来了…你的脸怎么了?”

    段简一言不发地走过来抱住阿泓,整个脑袋都埋进肩窝,闷闷地说:“被你师叔打的。”说着脑袋一拱一拱的,蹭得阿泓脖颈发痒。

    他已经有很多年没这样对阿泓撒娇了,从段娘子去世后,阿泓一时间有些怀念又有些好笑,伸手拍拍肩上的大头:“抬起头来,给我看看。”

    段简又磨蹭了几下才哼哼唧唧地露出半张脸来,脸颊上一大块乌青跟嘴角的伤口看着凄惨无比,阿泓心疼极了:“很疼么?”

    “你师叔下手真狠!”段简一边告状一边把破口的嘴巴凑过去给阿泓看,却不料,嘴角突然一片温热,阿泓竟然伸出舌头轻柔地舔了舔那个小得可以忽略不计的伤口。

    不需要再多说什么,段简立即反手扣住阿泓的肩膀加深了这个吻。

    漫长的一吻结束,两人很久没有亲热,彼此都有些激动,顾忌到阿泓的身子,段简废了好些功夫才压下心底的燥热。

    段简深吸一口气,又靠回阿泓身上。

    “你和师叔起争执了么?”段简跟魏园子彼此一直看对方不顺眼,虽然很有默契地避着阿泓,但作为夹在中间的那个人,他多多少少还是感受到了。只是没想到,这次两人竟然动起手来,“这次又是为了什么?”

    “明明是你师叔一直看我不顺眼。”段简紧紧地贴着阿泓的脖颈,贪婪地嗅着熟悉的气息。

    阿泓无奈,这俩人不知道是不是天生八字不对,提起对方的时候一个是咬牙切齿,另一个是吹胡子瞪眼,于是他换了个话题:“今天去哪儿了?”

    话刚出,哼唧个不停的人陡然安静下来。

    “我……去看孩子了……”

    前世今生犹如镜花水月,虚虚实实不再重要,只有将这人抱在怀中,他心里才能安定。

    醒来时,他有许多话想要对阿泓说,从他们前世的纠缠开始,他犯下过许许多多的过错,幸得上天庇佑今生才未错过这个人,可失去的孩子却再也不能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把阿泓的名字改过了,果然搜狗误我【。

    ☆、82(改错字)

    “对不起……”

    他只能一遍又一遍地说着这三个字,不单为了阿泓,也为因他而夭折的两个孩子,温热的泪水渐渐润湿了衣领,阿泓将他环在怀里,一遍遍地抚摸着他的脊背以示安慰。

    过了许久,段简绷直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阿泓的肩膀靠着的地方早已湿漉漉一片。

    段简吸了吸鼻子,嘶哑着嗓音说:“你师叔说得对,若不是因为我,你不会过得这么痛苦。如果可以,他想带你离开这里。”

    阿泓手臂一僵,背在身后的另一只手用力攥紧,大拇指的指甲都掐进肉里,但他没有说话,而是等着段简继续开口。

    段简感受到阿泓的僵硬,低头笑笑,拉过阿泓的手,一根一根地掰开他的手指,果不其然,手心里一道深深的印子。段简装作没看见阿泓难看的脸色,亲了亲那道印子才接着说:“我跟他说这不可能,即使到死也不会放你离开,然后就被他打了,还打在脸上。你说,你师叔是不是很过分?”说着换了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衬着通红的眼圈十分滑稽。

    阿泓摇着头,“你明知道,我不会离开你,不论是谁,不为任何。”

    在段简的记忆里,阿泓的性子一直都是内敛的,甚至是有些淡漠的,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见阿泓如此直接地将感情表达出来,顿时一阵狂喜。

    “你真的不怪我吗?”段简扣住阿泓的手腕,“要不是我大意落入圈套,我们的孩子也不会,还有,我对你,我――”段简话音一顿,上辈子的事情,阿泓还记得吗?

    阿泓看着段简,眼里是不容忽视的认真,“都过去了,我只要你还好好的就足够了。”

    是啊,都过去了,阿泓的话抚平了段简内心的不安。

    上辈子的事情,他不打算告诉阿泓,说他自私也好,卑鄙也罢,总之这个人,他是绝对不会放手了。

    玉颜堂内一片狼藉,自段简中毒昏迷后就维持原样至今,直到他再次踏进这里。

    出事以来,年迈的管事脸上的皱褶已经加深许多,得知段简康复后激动得几乎落下泪来。所有的伙计已经辞退回家,就算有不想走的,管事也发不出工钱了,遣散的资费还是阿泓东挪西凑硬是挤出来一笔钱,唯有管事念着段简的恩情不肯离去,独自一人守着空荡荡的店铺。

    管事早把颜堂的损失整理出来,段简翻开账册后眉头就没舒展开来,虽然玉颜堂的地契是保住了,但是这么多年以来的辛苦所得却打了水漂,损失相当惨重。

    为了回收,阿泓将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换了现银,他们家现在不说家徒四壁,除了必要的家什器具,那些精致的不常用或者说用不上的都被阿泓当得差不多了。

    阿泓本想将段简送的那些首饰全给卖出去。明知道他很少佩戴,段简却乐此不疲,几年积攒了满满一大匣子,件件价值不菲,然而真正拿出来的时候,阿泓才发觉,他能清楚地回忆起,收到的每一件首饰时,段简说过的每一句话,脸上的表情还有动作……最后,阿泓挑出一支碧玉簪子,是他二十岁生日时的礼物,换下头上的银簪,和其余的首饰一起统统收进匣子里,让管家送到当铺换钱。

    乡下的农庄还没到收获的季节,家里没有一分钱进账,段简合上账本,心里已经有了计较,他绝不是坐以待毙的人,谁吞了他的钱,就得一分不少地给他吐出来。

    多日不见的李霖良现在也是一身的麻烦,接到段简的拜帖后,仍然放下工作来赴约。只是他心里苦闷,还没怎么说话,就一杯接一杯地,把酒水当茶水猛灌,不一会儿就有了醉意,拉着段简大吐苦水。

    玉颜堂出事后没多久,李家的布庄也跟着被人盯上了。

    隆京的穆家出了事,听说亏欠了一大笔银子,李家与穆家生意往来密切,李家的布匹大半是供应给穆家,因为数额巨大,向来先货后款,今年也不例外。李家早早地按穆家的要求准备好货物,却不料穆家亏了银子,根本拿不出钱来付账。李家的货款收不回来,资金周转一下子就断了,如今上万匹布压积在仓库里,另一边却连自家布庄伙计的薪金都发不出来,李家赊欠的生丝棉花以及染料等的钱却不能不还,这可是关系到李家数十年声誉的大事。李家多次向穆家讨要货款无果,无奈之下只好向钱庄借钱,先把一批头款给还上,其余的,若是穆家还是拿不出银子来,就只能把堆积的布匹贱卖了还钱。

    此事李家最好的结果不过是分文不赚,辛苦白费不说,还要倒贴人工钱,这还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稍有不慎,连李家布庄几十年的名声都要赔个干净。

    说到这个,李霖良就一肚子火气,因为事关重大,他跟着自己爹一块到隆京找穆家要个交代,结果受了一肚子气回来。

    “我爹说了,这次穆家要是拿不出满意的说法,就要重新考虑以后是否跟他们继续合作了。最可笑的是穆家的那个大少爷,竟然还反过来要挟我们,说什么跟穆家相比,我们李家算什么玩意!跟我们家合作是看得起我们?不就是过段时间付钱吗?他说得倒是轻巧!我呸!他以为现在的穆家还是以前的穆家吗?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怎么个德行,隆京如今谁不知道,穆家的大少爷眼高于顶,本事不大,花钱却是一把好手,自从他当家以来,穆家的生意就一落千丈,被南边侵吞了不少地盘。再说了,我们李家跟他穆家只是合作,并非依靠他家做生意,竟然还敢在我们面前摆谱?要不是我爹看在两家往日的情谊上不想再多追究,早就跟他们对簿公堂了!”

    “那你家现在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我看穆家是打定主意想拖到底了,实在不行,也只能把布统统贱卖了把赊欠的钱给还上。”只是数量巨大,很难找到能够全部吞下来的买主,李霖良的爹原本是打算找几个相熟的小布商来商量,都已经准备舍下一张老脸了,这也是穆家有底气跟李家耗的原因,而李霖良的爹正是考虑到这点才没和穆家完全撕破脸。

    正当李家上下为了这事着急上火的时候,有大买主自己找上门来,声称他可以吞下所有的布匹,只是给的价格不够理想,但跟血本无归比起来,李家咬咬牙还是应下了。本来是好事,李霖良却有些心虚。

    “那个……”李霖良吞吞吐吐,“我说了你可别生气,其实我自己也觉得憋屈得厉害!”

    “有什么话你就直说。”

    “就是……买布的人你也认识……就是,就是那个定南陈家的陈铎……”

    作者有话要说:

    ☆、83(改错字)

    “果然是他。除了陈家,我想也没人能一口气吞下这么大笔生意。”段简说,恐怕穆家拿不出银子,背后就是他动的手脚,只是这么大胃口,也不怕撑死。

    “你不生气?”李霖良忐忑不安,段简会被陈铎陷害得这么惨,跟他脱不了关系,都怪他才会让段简被陈铎那个卑鄙小人盯上,可是他非但没有帮好友报仇,反而还要依靠仇人才能使自家脱离困境……李霖良低着头惭愧不已。

    “我为什么要生气?商场如战场,输了就是输了,又不是输不起。”段简不但没生气,相反还和颜悦色地跟李霖良说话,看得李霖两内心直打鼓,段简该不会是气过头以致得了失心疯吧?

    李霖良脸上的表情变来变去,惊疑不定,段简无语,但他懒得跟李霖良解释,“别担心,我不会因为被人陷害就迁怒于自己的朋友,不过,我想和你们家布庄谈一笔交易,想当面请教李老爷。”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今天回去我就找我爹说去!”

    回到家中,段简先是和阿泓腻歪了好一阵子,才开口问:“我们家田庄的地契呢?”田庄一直以来都是阿泓在管,他从不插手田庄的事务,现在突然问起来,段简心里也有些不安,即使在回来的路上他就已经想好该如何解释,但当他对上阿泓全然信任的目光,忽然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用力搂住阿泓,段简把他的计划大致说了一遍,简单来说,就是联合李家给陈铎下个套,准备狠狠地坑他一笔。

    段简原本打算用田庄当诱饵,亲自上门去跟陈铎周旋,但听了李家布庄的事情后却灵机一动,改变主意。

    若是他自己出面,想要骗陈铎上钩很难,但是换成李家来谈就不一样了,李家的生意是陈铎亲自找上门去的,以他狂妄自大的性子,早就将李家的布庄视为囊中之物,就算李家再怎么愤恨又如何,还不是得靠他才能渡过难关,任凭李家如何挣扎也无济于事,所以借李家之手,能够大大地降低陈铎的警惕性。

    阿泓听了没有急着反对,而是提出疑惑的地方:“你又如何确信李家一定会帮助我们?”

    “因为不光是帮我们,这也是在为他们自己。陈铎一开始打的就是两边获利的主意,他先是设计令穆家生意失败亏本,继而无力付清李家的货款,李家拿不到钱,手里的货物短时间内又卖不掉,眼看利滚利越滚越多,等到这时候再跳出来乘火打劫,李家为了还清赊账,就只能把这批布匹以不到市价一半的价格贱卖给他。既然我都能看出来,李老爷肯定也很清楚,究竟是谁在背后捣鬼,所以我才肯定,他一定会答应和我们合作。”

    “既然这样,计划里的几处地方还得再斟酌一下……”阿泓说道。

    直到两人都点头为止,时间已经不早了,魏园子在门外黑着脸一把推开大门:“该休息了!阿泓还要修养,旁边那个谁,别想着做什么不该做的事!”

    段简的脸色也很黑,等魏园子关门走了,忍不住对阿泓抱怨:“……你师叔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当我是什么人啊!我是那样的人吗!”

    果然不出段简所料,李老爷对不守信诺的穆家很生气,对想要坐收渔利的幕后黑手也同样恼怒得很,但他比李霖良清醒,意气之争不能当饭吃,他要养活妻小,还要对布庄上百口人的生计负责,有时候为了吃饱肚子,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下肚的同时还要继续维持笑脸。李老爷找了个时间私底下和段简见面。

    当段简将田庄的地契拿出来当抵押,李老爷不由得认真打量着面前这个比自己儿子还小上几岁的年轻人,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在跟段简一般大的时候没有他这种孤注一掷的魄力。

    如果段简的计划成功,李家不仅能解决难题,还能够大赚一笔,如果不幸失败,他有段简的田庄作抵押也不亏。至于会不会得罪定南陈家这种小事情,根本不必考虑,难道在陈铎算计到他们李家头上来的时候,还要他笑脸迎人吗?同样的,商家守诺也要分清楚对象才行。

    段简的计划并不复杂,甚至可以说是简单,他打算在李家给陈铎的合约上做手脚,然而陈铎不是傻子,相反还很狡猾,想要在条款字义上给他下套基本不可能。段简反其道而行之,他给陈铎下的套在白纸黑字的纸墨上。纸张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只是更白更韧,而那一小瓶古怪的墨汁则带着浓浓的海腥气。

    “这是……海螵蛸的汁水?”李老爷闻了闻,很快就猜出来,海螵蛸就是乌贼的内壳。

    “李老爷果然见识过人。”这两样东西还是穆煜带来的捉弄他的,因为稀少,也只有这么一小瓶了,段简提笔蘸取墨汁在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墨色均匀发亮,衬得纸张更加洁白,“这是深海里的一种乌贼墨囊里的汁水制成,配上这种特制的纸张,字迹与普通的墨写出来的没有差别,但是置放几天,字迹就会完全褪色,不会留下任何痕迹,普通的墨写在纸上却完全不受影响。”

    李老爷顿时明了,若是将这种特制的墨汁和普通墨汁交替使用,不出几天,卅就会变成一!寥寥几笔,代表的意义却天差地别!

    “当然,想要成功骗过陈铎,关键还得看李老爷见机行事。”

    “办法虽然妙,但要实施起来却有些困难,首先就是这气味难以掩藏。”

    “这好办,定南靠海,就以讨好他的名义置办一桌海味宴席来招待。至于海腥味,罗城难见到海味,厨师不擅长处理也是情有可原的嘛。”段简面露微笑。

    谈妥之后,李老爷做事的手段比段简高明,思考也更加全面,他一方面将段简提供的纸墨反复试验,确保万无一失,一方面做出四处奔走想要寻找买主的焦虑模样,消除陈铎的怀疑,直到最后期限才松口答应陈铎。

    陈铎果然应约而来,还没进门就被菜肴的海腥味给熏了个跟头,心里对李老爷弄巧成拙的做法相当鄙夷,一直到离开都没有动过筷子。

    即使是以市价不到一半的价格,要将所有布匹买下来仍是一笔巨款,即使是陈铎,也只能先付一半,剩余另一半要从附近各地的分家筹集。李老爷在合约条款末尾特地注明单方撕毁条约的违约金额相当高,足足是货款的一半。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李老爷表示,要是穆家那样的事情再来一次,他的布庄就可以直接倒闭关门了。

    陈铎仔细推敲过一遍条款,发觉没什么问题,对违约的部分表示十分理解,提笔签下名字,盖上代表陈家的私印。

    把合约收在怀里,李老爷提到嗓子眼的心才落回原位,脸上的笑容灿烂几分,端起杯子劝酒。

    陈铎勉强应付几回,就拱手告辞,在他看来,这笔买卖成交之后,李老爷就没有了利用价值,不值得他继续浪费时间。

    等他走后,隔间里走出来一个人。

    段简看过合约,按照他和李老爷事先的约定,里面的二成纯利都是他的。这笔钱足够他开上两个玉颜堂了,他现在很想知道,当陈铎发现自己受骗时是什么心情。

    作者有话要说:

    ☆、84(改错字)

    海螵蛸的汁水完全消失需要三天的时间,期间并不需要段简出面,他只要在家里等消息就是了。况且最近城外也不太平,据说山匪越来越猖獗,朝廷准备派兵剿匪,跑商的人都停下脚步,打算观望一阵子。

    今天一大早,段家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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