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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星际之双修 作者:故入西辞
光辉送到了阳台之上,邢亦终于离开了这里,回去看昨天睡在了他的床上的少年。
少年的生物钟一如既往的准,邢亦回去的时候他刚好睁开双眼。看到邢亦他有着一瞬间的惊愕,随即又恢复了平静,看了看并不属于自己的卧室,他自若的起身,淡淡地问邢亦:“今天早上想吃什么?”
他这是准备当昨天夜里什么都没发生过?
邢亦突然觉得自己的智商有些不够用,猜不出此刻苏恪的内心是不是又恢复了强大,从而认识到了昨夜的疯癫。
而明明此刻少年平静得像一轮夜月他却觉得比昨夜更加难以应付。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这句话是谁说的?
邢亦有些担心,捏了又捏鼻子却始终想不出该怎样应对,只好干巴巴地回答:“牛肉汤。”
接下来这一天都平静地仿佛他未曾离开过的之前的那三个多月一样,一度他都要怀疑昨天晚上的一切是不是只是他做的一个梦,直至当天夜里,他终于确定,那并不是梦。
昨夜的那一点那一分那一秒,邢亦准时地从梦中惊醒。
这一次惊醒邢亦的并不是苏恪的野蛮,今夜的苏恪完全是另一副模样。
没有那把顶端被磨尖了的石尺也没有那把石锤,今夜的苏恪两手空空的就来了,他怔怔地看着邢亦的双眼,半响,轻轻地伸出手指触了触邢亦的睫毛――好像邢亦是假的一般,他忍不住要伸手确认。
及至确定了,他才满意地缩回了手,同时一朵满意放松的笑容如同昙花一般在他嘴角微微绽放。
转瞬即逝,却是无比香郁。
从短暂的惊艳中回过神来,邢亦若有所思地看着苏恪离去的背影喃喃自语:“不再义愤,但内心还在恐惧着失去吗?“
同时他注意到苏恪的身影要比平时机械,仿佛在梦游一般。
似乎他在哪本典籍里看到过有些受过严重刺激平时又太过压抑自己的人会在梦中做一些平时不会做的事情,醒来之后却完全不会记得梦里他曾经做过什么。
或者苏恪此刻就处于这样一种状态当中,而今天早上的平静也并非内心的强大,而根本就是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夜里做了怎样的事情?
邢亦有些烦躁地挠了挠头,因为他发现无论自己在脑子里怎么翻都翻不出究竟是哪本他看过的典籍上面这样讲过,他看过的书籍太多,算得博闻强记,却往往一目十行,远远达不到过目不忘,更别说严谨到只字逐句的记得,甚至偶尔还会因为储存量太过庞大而发生记忆错乱,因此他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大脑在想不通之余自作主张地杜撰了点什么出来。
思索再三,邢亦决定:再观察一夜!
第三夜,准时准点,苏恪如期而至,这一夜他的所作所为与前夜总体来说分别不大,唯一的区别只是触碰邢亦眼睫的手指这次勇敢地碰了碰邢亦的脸颊。
少年的手指光滑幼嫩,带着一点微微的凉意蜻蜓点水般浅触即止,也许是因为紧张,邢亦觉得自己的心脏在那一刻不可抑制地跳了一下,好在苏恪很快就走了,心脏又慢慢平复下来。
今夜邢亦明显地感觉到了,在苏恪眼里其实他是存在的,又是不存在的,也就是说,苏恪只当他是自己臆想出来的人物,虽然可以看得到他的一举一动,可事实上他的一举一动跟他都没有任何关系,他只是在跟自己臆想出来的人互动,就连他自己也不是平时那个自己,而是另外一个被释放的自己,这样的苏恪不会再因为谨慎而裹足不前,而遵从于自己心中的那个天平并勇于对他举起“裁决之刃”,及至心中愤恨稍减之后又因为恐惧他的再次消失而一再的过来验看――这些都是那个冷静自持的苏恪绝对做不出来的事情。
实际上,他觉得,若不是这次突然的离开伤得苏恪狠了,也许终这一生他都不会发现苏恪对他的在意已经强烈到了这个地步!
是该这样日复一日地纵容他发泄下去以免他郁结在心最终崩溃还是应该及时遏制这种非理性状态的存在?
邢亦一本又一本的在自己的脑子里翻着所有与之相关哪怕擦边的典籍,最后发现,这种有关心理与精神方面的问题从来都不是他所长,此刻哪怕杜撰也杜撰不出来什么。
“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邢亦唾弃地轻骂了自己一声,决定采取紧迫盯人的态度,也就是说,今天晚上他要看着苏恪入睡,看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发生的,看自己就在他身旁之后他还会不会有去找他以确定他在不在的举动。
第二天,又是惯常的一天,吃了晚饭之后邢亦确没有消失,而是亦步亦趋地跟进了苏恪的房间。
苏恪奇异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什么也没有说,自顾自的上床冥想。
双腿交叠,五心向上,邢亦惊疑不定地看着苏恪这个似乎只存在于历史中的坐姿,看着他迅速的进入了一种物我两忘的状态,不由往更深入的方向去猜想。
自己曾经试探过这个少年的秘密,而当时,他是那样的讳莫如深,甚至用惊怕为掩饰来抵制他的试探。就算此刻,就算他们已经实实在在的相处了三个多月,而这三个月又是何等的平淡,实际上他们之间除了熟悉也没有任何进展,以他谨慎的性格绝不该在清醒的时候这样放心地在他面前展露这样的秘密才是。
然而这才是开始,两个小时的冥想完毕之后,苏恪又依次进行了水、火、风、土、金五种元素凝结的练习,邢亦惊愕地看着他的指尖时而凝结出一个小小的水球,时而凝结出一个浅浅的火球,又时而有风在他指畔飞翔,有流沙从他指间滑落……
☆、第11章
苏恪是在以这样的方式向他坦陈自己的一切吗?
他究竟何德何能!
邢亦被震慑地说不出话来,眼睁睁地看着少年最终停止了一切练习,轻轻拭去额头的薄汗,随后飞快地进入了睡眠。
值得欣慰的是,也许是因为知道他就在身旁,这一夜苏恪再没有醒来去寻他。
或者说,再没有梦游。
第二天,吃了早饭之后邢亦并没有如往常一般督促着苏恪开始体能训练,而是以一种坐等拉家常的姿势看着苏恪洗碗。
也许是心有灵犀,当然最可能的原因还是邢亦的姿态太过明显,洗完碗后,苏恪默默地坐到了他的对面。
“我来自龙星,是承古帝国的二皇子。”
邢亦一开口就是一个炸弹。
人类走出地球之后因为秩序的混乱,强者的缺失曾经有过一个非常长时期的动乱,经济、科技,甚至某些地区的社会制度都出现了一定程度的倒退,帝国、皇朝等都是从那个时代产生并最终延续下来的,承古帝国不幸就是这种制度倒退产物中的一个。
做为一个博览群书并号称过目不忘的天才,邢亦知道有很多诸如联邦、合众国这种较为先进的资本主义或社会主义的国家制度存在,甚至听说银河最边缘还有个小小的共产主义国家,又做为一个有着游侠精神的人,他对于帝国这种本该只存在于远古时期的存在感到相当的不合理,因此语气未免就带上了一定的艰涩。
苏恪的态度却是相当的平静,因为出身底层,又因为年纪原因,其实他并没有接受过相当系统的教育,对于这个时代仅仅从身边人的口口相传中,小学死板的课本上以及极少的几次上网经历中得到少量的认知,而往往最是帝制国家最注重愚民教育,关于其他众多的制度格局苏恪从来也没接触过,因此他并不觉得帝制有什么违和。
何况,苏恪前世所处的魔法世界完全由帝国构成,帝国在他眼里是再合理不过的存在。
又有,魔法师在帝国的地位相当超然,尤其苏恪的老师贝特还是圣魔导师这样一个近乎神的存在,那些高人一等的皇子、公主他从来未曾放到眼里过,眼下他得以再修魔法,邢亦的皇子身份对于他来说自然也算不得什么了。
所以最终苏恪未发一声,默默地等待邢亦继续说下去。
邢亦倒也不奇怪苏恪的淡然,不是出于对苏恪冷静的了解,而是他自觉这身份并没有什么出奇之处。
顿了顿,邢亦接着又说:“所以,我并不像你所以为的那样是被遗弃在mz13号上的一员,我是自主来到这个星球上的――来找一个必然会被遗弃在这个星球上的旧日的好友,因为,他是个在逃的反叛军。遗憾的是,我低估了mz13号地标环境的恶劣程度,飞船降落的时候出了点意外,卡进了一个矿洞里,飞船本身也因此有了一定的损伤,因此我才会找到这栋楼里来。前阵子,我在这栋楼里收集了一些材料,然后就想回去试试能不能把飞船修好,所以才会消失了这么多天。”
这可以说是一段相当匪夷所思地自白,以苏恪现有的逻辑怎么也明白不了为什么皇子会跟反抗军成为了朋友,不过,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邢亦完全的交待了他的来历,没有一点隐瞒。
也许,这只是对于他昨天晚上所作所为的一种礼尚往来,但那又有什么关系,他们正在逐渐的相互了解,这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了。
“修好了吗?”
苏恪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问道。
“嗯?”
邢亦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毕竟刚才他那段话里爆点颇多,至于飞船的修缮,这倒算是小事了。
“我是问,飞船修好了吗?”
苏恪详尽地解释。
邢亦摇头:“没有……缺的材料太多。”
说到这里邢亦嘲讽地笑笑:“这个星球被利用得还真是彻底,连修补飞船最基本的金属我都很难找够。”
其实飞船离这里并不远,否则他也不会失事后第一时间来到了这里来,从而遇上苏恪。而他之所以会在外面蹉跎了这么久,绝大部分时间是用来找金属了。
“金属的事我们可以慢慢地想办法。”
苏恪一伸手,手心出现了几颗闪光的金属颗粒。
虽说这个矿群的金属矿石早就被开采殆尽,但其残留下来的石头并不就只是石头,其中仍然含有或多或少的金属元素,等他凝聚元素的能力再有所增加,自然可以一点一点的将它们凝练出来,积少成多,最终足够邢亦使用。
邢亦看着这奇异的一幕早就没了昨晚初见时的惊讶,也没有因为这几颗金属颗粒过于细小就以为他这句话中安慰的成分居多。那是一个他无缘涉猎的领域,其实他挺愿意对之抱有期待,但是……
“还有好多信息元件也损坏了,这些信息元件修复所需要的材料也很难找到。”
邢亦有些烦恼地揉了揉眉心。
“mz13号不止只有fe1363号旷工宿舍不是吗。”苏恪平静地指出。
“你既然能离开这么多天,那么就一定可以到更远的地方去,总还有些能利用的信息原件被忘记或者被剩下,而以你的手段也一定可以把它们改造成你可以利用的。”苏恪说的相当理所当然,对邢亦的能力充满了毫无来由的信心。
“你这样热心于帮我修缮飞船似乎……”邢亦双手交叉,有些费解地问:“不再介意我的离开?”
苏恪看进了邢亦的双眼:“你再离开的时候不会不告诉我,是吗?”
不是不会留下他一个人,而仅仅是不会不告诉他,这样的请求简直可以说是卑微,然而越是卑微的请求承诺起来分量就是越重,这意味着不能有哪怕一次的疏忽,哪怕最短暂的离开也不能悄无声息,这对于他随心所欲式的自由主义来说是一次相当沉重的考验!
沉默了良久,邢亦还是慎重的的点了头:“是!”
苏恪闻言轻轻地吐出了一口气,随即莞尔。
接下来似乎再没有什么需要这样开诚布公地恳谈,苏恪起身去开始今天的体能训练。
看着苏恪的背影邢亦突然发问:“今天晚上我是不是不再需要去守着你睡觉了?”
这份询问突如其来又意味深长,苏恪的身形顿了顿,随即他清晰地回答道:“是。”
邢亦忍不住又问:“为什么?”
苏恪出了一会儿神,回忆了一下之前自己内心种种的挣扎,关于将这个人彻底赶出心房还是完全掌握在手心里的选择,然后静静地回答:“因为我只能死死抓住自己所能抓住的一切。”
就像紧紧抓住那张并没有多少利用价值的变异鼠皮。
因为拥有太少,所以不想再失去。
邢亦再没有说什么,只是无可奈何的笑了一笑。
攻心为上!
至此,一切都已经清晰明了,无论是那天夜里的惊心动魄,还是另外两夜隐忍的恐惧,抑或是昨天晚上的重磅坦诚,一切不过都只是这个少年对他所使用的攻心之计,而且,很幸运的,他赢了。就算此刻他已经完全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也升不起哪怕一星半点的恚怒,因为这些设计通通来源于他对他的依恋。
其实就连他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仍然还属于攻心的范畴――除了你我已经一无所有,这是怎样一种令人怜惜的境地,得了这一句的他又如何才能直面自己的无情?
而这些何尝又不是这个少年真正内心的体现?
只是,被算计的这样彻底,自己还那样认真惶恐的好几天,真是……相当没面子的一件事啊!
邢亦不甘的捏了捏鼻子,却再也无法阻止命运将这个少年牢牢地绑在了他的身上。
这究竟是怎样一种孽缘?
孽缘就孽缘吧!
只是须臾邢亦就想开了。
不是说他已经认命,只是他想到了那个本性谨慎自持的少年该不知道做了怎样激烈的斗争才决定豁出这一切来打动自己,初一见他的时候他明明那样的自立自若。
那时候的他想必已经决定好如何坚强的面对这一切了,偏偏他的到来给了他软弱的机会。
其实归根结底还是源自于帝国对于这个星球绝然却又不负责任的遗弃!
想到这一点,邢亦的眉头间陡升阴霾。
又想起那个不知道此刻正在什么地方的旧友邢亦的心情越发恶劣。
他倒不是担心他有个什么万一,连苏恪这样一个年仅十二岁的孩子都能想出在这样的情况下该如何照好顾自己,那只如同远古地球上打不死的蟑螂一样顽强的反叛军肯定会活得更好。
他所厌憎的是,那个老东西此刻不知道该有多么的风流快活,而他却不得不劳心劳力的想着该如何修缮那艘脆弱的飞船,然后再万水千山地前去寻他。
作者有话要说: 值此新春佳节祝大家龙马精神,万马奔腾,马上有财运,马上撞大运,马上心想事成,幸福安康!
另,把这一章补上了
☆、第 12 章
时光消逝得很快,一眨眼已经过去了两年,昔日的少年明显长高了不少,体能训练与魔法修炼的内容也都变了不少,两者分别在向着更加繁重、更加玄奥这两个方向飞速发展,每日的按摩也已经被一套奇特的体操所代替。只是,经历了逐渐可以称得上是高强度的体能锻炼之后苏恪身体的纤瘦却一如从前。
当然,这只是表面上,实际上无论是爆发力还是耐力,苏恪都有了长足的进步,别说普通的十四岁少年,就算成年大汉他也能打上几个,甚至连邢亦都惊奇他能在短短的两年内达到这样的高度,毕竟一开始他对于他的期待值只是把身体锻炼得稍微强健一些而已。
至于那种跑十遍十二楼需要花费近乎一个半小时的黑历史,那是早就一去不复返的了。
与体能进步相对应的是对食物需求量的增加,当初苏恪连一满碗的合成营养泥都能吃撑,眼下却能毫不费力的一口气吃下三块四百克每块的合成牛肉外加各种蔬菜和做为主食的营养泥。
此刻苏恪正已经开始切割他这一顿的第二块合成牛肉,邢亦仍漫不经心地吃着属于自己的第一块。突然他出声叹道:“合成牛肉始终还只是合成的啊!”
苏恪知道他这声叹息的原由何在,可食用变异型肉类已经断顿了足足一个月了。
苏恪有时候会猜想邢亦如此挑剔的舌头是不是被曾经的皇家生活惯坏了,但他从来也没想过要督促他矫正这一点,因此他只是平静地回应:“这两天我去矿洞里碰碰运气。”
继第一次变异老鼠的突袭以来,他们先后已经又经历过近十次的变异生物战斗,其中有几次是变异生物试图入侵大楼,有几次是他跟邢亦外出时碰上,后来就已经是他们有意在矿洞里搜寻变异生物了。
虽然并不是所有变异生物的肉类都可以食用,但一旦碰上可食用性的变异肉类的话他们的伙食就会得到明显的改善,而对于苏恪来说,那些变异生物的尸体就算不能食用也还有其它用处。
再者,用邢亦的话来说这也是对他的一种试炼,正好用来验证他的体能训练有没有什么实际性的效果。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他们有足够的资本走出这栋大楼。
虽然苏恪原本自己就有政府派发的有氧头盔和简陋的仿太空防辐射服,但这两年他的身量长了不少,仿太空防辐射服早就穿不上身,有氧头盔这种两小时内必须返回的配件也难以支持相对较远的探险,因此邢亦将飞船里的备用太空服和太空头盔给他拿了一套回来――虽然还是不合身,但大些总能穿上身,再略微收束一下也可以变得服帖妥当,总归比穿不上要好太多。
吃完饭,苏恪收拾好餐具就装备外出。
让苏恪不解的是,他都已经穿戴完备了邢亦还只支着下巴在餐桌旁出神。
“嗯?”
苏恪淡淡地出声提示。
邢亦又出了一会儿神说:“今天你就带有氧头盔出去吧。”
“你不去了?”
苏恪微感诧异,一瞬间就判断出了这一点,同时脑子里闪过一系列诸如另一种形式的试炼,放飞雏鸟计划,考验他能否准确的规划有限的时间等等比较有可能的推断。
果然,邢亦点点头说:“你也十四岁了,总不能一天到晚还跟在我屁股后面混。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我都一个人出去探了好几次险。当然,最主要的是,我刚才突然想到了个似乎很不错的方案,马上我要去试验一下这个方案是否可行。”
总之就是心血来潮。
苏恪早就习惯了他这种突如其来的方式,无声地点了点头,毫无异议地回去更换头盔,然后独自出了大门,用一种看上去并不着急但确实非常快的速度奔向最近的矿坑。
这条路这两年来苏恪跟邢亦已经走了不下三十次,因此路上哪儿有个小坑都了然于心,此刻他根本不用看脚下,只是一味地向着目的地奔跑就行。
奔跑的途中,苏恪细细地感受着因为他的奔跑而造成的那种风元素的流动――虽然他因为周身都笼罩在太空服和有氧头盔中而丝毫感触不到风的存在,不过他确切地知道着风元素正在四周优雅地舞蹈,这一切让他觉得自己不是那么孤单。
而实际上他之所以会这么想主要还是因为他感到了孤单,毕竟前面几十次他都是跟着邢亦一起出来的,这似乎已经成了一种习惯,这次邢亦乍不在身边,他难免会觉得哪儿有些不足。
很快苏恪就将自己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到了周围的环境中,他从不肯让自己在这种无用的情绪中沉迷太久。
尤其是他此刻已经到了矿坑前,进去就是四通八达的矿洞,谁也不知道这些矿洞里是不是隐藏着变异生物,也许只是下一刻就会有一头变异老鼠窜出了撕裂开他的太空服,咬断他的脖子。也或许窜出来的是一只变异蝙蝠,诡异的声波瞬间就能摧毁他的神智,随后它会伸出自己长长的口器,轻松地刺破太空服,刺破他的皮肤,吸取大量的鲜血。
偏偏太空服和有氧头盔因为防辐射和良好供氧的效能而拥有着一定程度上的隔绝性,不仅隔绝了他与外界直接接触的机会,也隔绝了大量四周环境的回馈,譬如声音。
并没有多少迟疑,只片刻苏恪就选择了其中一条矿道向前摸去。
之所以用摸那是因为没有的天光的情况下矿洞的能见度低到了一定程度,所幸他并非只能依赖自己的双眼,风元素的流动给他提供了大量的信息,他可以准确地判断出前方是路还是挡路的石头,四面八方是否又有变异生物偷袭,因此速度并没有下降多少。
只是这种状况下他更像一只蝙蝠,区别只是一个利用的是声波的回馈,另一个依靠的却是风元素的轨迹,而这种类型的感知无疑拥有着一个极其致命的缺陷,这个缺陷险些让苏恪步入险境。
事情发生在苏恪进入矿洞四十分钟的时候。
前四十分钟内苏恪没有碰到任何异常状况,这一点并没有出乎他的意料,之前出来几十次他们也只遇到过几次变异生物而已,这里毕竟不是变异生物的巢穴。自然,他心中还是有些失望的,不论是因为邢亦的期盼还是他自己本身对于食物没有极限的需求,还是仅仅是为了完成一次试炼,他都不愿意这一趟一无所获。
不过他还是决定回去了,有氧头盔的时效是两个小时,他完全还可以在外面在消耗个十分八分钟,但他从来不肯将自己置于这样一个不留余地的极限状况之中,适当的时间留白才足以应付未必就会有的突发状况――据他推测,邢亦让他带有氧头盔而不是太空头盔出来其用意也在这里。
而就在苏恪转身回去的刹那,他右侧本来被预判为矿壁的东西突然动了,挟着一种异常凌厉的气息直指他的脖子。
这只变异生物选取的时间非常好,正是苏恪最为放松的一刹,这时候他完全想不到已经被他确认为安全的身侧会有什么异常,而这个距离又是足够的短!
若还是两年前的苏恪,毫无疑问,这一刻他已经死了,然而经过两年的体能训练之后再加上他越发远超常人的精神力苏恪的反应神经已经到了相当恐怖的一个地步,风元素将危险反馈过来的一刹,他及时地将身体侧了侧。
时间极其紧迫,这时候已经由不得他有更多的动作。
因为这微乎其微的一侧,苏恪最终得以免除被刺穿喉咙的后果,但变异生物锋利的牙齿还是在他肩头留下深深的创伤,肩头靠近脖子的地方出现了两个贯穿性深洞。
不幸中的大幸是没有出现皮肉被撕扯开这种大面积的创口,因此流血状况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苏恪瞬间判断出,这点应该得益于太空服的坚韧,同时这只袭击他的变异生物主要依赖的还是它异常锋利的牙齿,力量方面并不算多恐怖。
同样在这个瞬间,苏恪的拳头已经重重地擂在了变异动物毫无遮挡的腹部,似乎他的思维已经跟身体的分裂开来了一样,只靠本能就轰出这强劲的一拳。
拳头所接触的地方很柔软,就像落在了一团棉花之上,毫不受力。但苏恪非但因此而感到恐慌,眼睛还亮了起来。柔软则意味着毫无遮挡,再如何不着力也会受到一定的打击。
无论如何,这总比一拳撞到了一块铁板上的效果要好。
果然,变异生物喉咙里发出一声古怪地j□j,不甘地松开了牙齿放过这块已经到了嘴边的肉,弹开了身体。
苏恪抓紧时机一个侧身以保证自己正面对敌,同时他飞快地伸出左手抚上右肩。
空气中顿时散发出一种皮肉被烧焦的味道,这是苏恪利用火元素使伤口迅速凝结,以免自己一会儿失血过多。
这是一个非常快的过程,几乎是苏恪的手才抚上肩头就离开了,瞬间就又位移到胸前,紧接着苏恪飞速地默念咒语,弹出一个火球。
火球并不大,因为元素太过稀薄的缘故使它远远不足于用来杀敌,但这并不妨碍它的震慑作用。野生动物怕火,这是一种本能,哪怕他们已经变成了变异生物了,这一点也并没有太大改变。
另一方面,苏恪还可以借着这火光观察究竟是什么样一种变异生物偷袭了自己。
之前苏恪他们所遇到过的变异生物除了有两次都是变异老鼠之外十有j□j倒是不同样的,有蝙蝠有蛇还有公鸡蜈蚣蚊子各种,总之怎么匪夷所思怎么来。这次苏恪所遇到的似乎又是一种他没有见过的品种,尖尖的嘴部,尖尖的耳朵和超短的前腿意味着它前身应该是一只袋鼠,可红红的眼睛,和长长的绒毛又似乎意味着这是一只兔子。
一切都给人一种温和柔弱的错觉,除了那两只在火光中闪着寒光的锐利门牙。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3 章
苏恪从来没想过一只变异生物身上可以同时出现两只动物的特征,因此他有些困惑。
苏恪还有些不懂,这只变异生物到底有着怎样的智慧才能把自己隐藏的那么完美,然后又在那样恰当的时机对自己发出那致命一击的――要知道,因为呼吸会引起气流的流动,他可以很容易地从风元素的回馈中判断出四周是不是有动物存在,而在他印象中无论是兔子还是袋鼠在于伪装上面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天赋。
但这些疑惑并不足以影响苏恪对于这只变异生物的态度。
而苏恪的态度无非是先进行试探性质的攻击,然后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逃……如同打魔兽一样,基本就是这个套路。
前面那么多的观察和怀疑其实不过短短的一瞬,随即苏恪就默念起咒语将那只火球发射了出去,其过程快得仿佛那只火球从来都没在他身前停滞过一样。
苏恪没有期待这只火球会给这只变异生物带来怎样的伤害,但结果还是让他吃了一惊――变异生物只是轻轻的一跳,火球就被它轻松地躲了过去。
如此迅捷的反应让苏恪的瞳孔忍不住微微地收缩了一下。
魔法火球与那种自然界的火球终究不一样,砸在墙上瞬间就湮灭了,并没有溅起一点火花,所以连变异生物的皮毛都没有燎到一根。而借着这可以预判的一瞬间的黑暗苏恪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跑。
他并不认为自己身体所能爆发出来的攻击会比火球更快,这就意味着他根本不可能攻击到这只变异生物,那么,留下何用?
当然,非要留下也不是不可以,他可以像之前一样用以伤换伤的方式将这只变异生物磨死。可是,变异生物目前表现出来的一切并不足以让他判断自己这一拳对它造成了多大伤害,从而他也不能推断出这种以伤换伤的方式是否能够保证自己的最终胜利。
再者,之前之所以自己能在它腹部擂上一拳只不过是因为它以为自己这一击势在必得所以失了防范罢了,一旦它有了防范,就算他肯以伤换伤都未必有这个机会。
最主要的是,苏恪并不肯让自己受伤。
又不是什么生死存亡之际,满身伤只是换来一只未必可以食用的变异生物并不划算。
苏恪逃得非常之快,而那只变异生物因为光线的骤然湮灭自然而然的有所迟疑,片刻后才反应过来,追了上去。
变异生物的速度明显超过了自己的速度,苏恪不得已利用风元素对自己的速度进行了加持。
初阶的风系魔法只有最基础的风刃,而苏恪目前并没有突破初阶,所以这种加持并不属于魔法师的技能,而只是对风元素的一种利用,用这世的话大概可以归结在降低空气阻力方面,从某种程度上说倒更加接近于盗贼的疾风步,只是元素对于物理速度的一种辅助。但无论是哪种都要消耗大量的风元素,因此苏恪利用风元素及时反馈周围的行为未免就遭受了影响,苏恪对于周围环境的感知程度立刻就降到了相当危险的一个地步。
最可怕的是,就算这样他的速度也不足以让他摆脱这只变异生物。
剩下就只有邢亦教导的那种之字形移动方式了吗?
苏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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