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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换体寻爱 作者:曲偕
糟的头发,看清楚那张双目紧闭,双颊削瘦,苍白如纸的脸时,徐清终于确认了他的身份,可悲痛之情也愈重。只见他破烂的衣衫上血迹斑斑,身上更是伤痕累累,甚至有几道伤口深可见骨,至今尚未愈合,因为没有及时地包扎治疗,都已经肿胀化脓了。
外伤都如此严重,亦不知内里有没有受损。他二人找不到打开手铐脚镣的钥匙,萧逸便用内力震断了那两副铁链,徐清见颜俊伤得这么重,又始终未醒,不敢耽误,急忙让萧逸去请左向南过来医治,不多时,一个中年男子便被萧逸带了进来。
此人正是先前教中的大夫,他也因为颜俊之事被牵连了进来,和大伙儿一块关押在地牢里。他一看到颜俊那伤痕累累的模样也是满脸悲痛,他是不相信颜俊会杀害杨笑天,因为他太了解他了,这一向是个傻小子,将杨笑天的命看得比他自己的还重,怎么可能会伤害对方呢?
他请徐清帮忙和他一起将颜俊扶出牢房,这里阴暗潮湿,不适合伤患所待。徐清点点头,和左向南一起扶起了颜俊,转头对萧逸说道:“萧逸你去救其他的人吧,我这里不会有事。”
左向南一听到他的声音,便微微一愣,只觉得十分耳熟,然而一时半儿却无法将他记忆当中的人与面前的这张陌生的脸对上号。再者看他的身形也不太像,因此很快就将这件怪事丢下了。
萧逸随后和周况将剩下的牢房打开,其中一间正好关押着天魔教的几个不肯臣服于齐修远的长老,他们也早就听到外面的骚动,说有人来救他们了,等到牢门一打开,有人举着火把进来,几人一见着那高个子青年,只因他的模样古怪,都微微一愣。
唯有其中一个老者,六十来岁,半白头发,一见着来人的样子,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心里更是大大地吃了一惊,再度将他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一遍,越看他越像当初之人,不禁颤抖着嗓音惊呼出声道:“少、少主!”
众人都因他这一声惊呼而骚动起来,又再度将注意力放到了萧逸身上,纷纷猜测陈长老的这声“少主”是什么意思,那白发青年又是什么来头?萧逸将视线落到那出声的老者身上,仔细看了看,微微皱起眉头,心中似乎对他有点儿印象,想了想,不由问道:“你是陈琳陈护法?”
那老者见他说对了自己的名字,心中不禁一喜,却仍还迟疑地问他道:“你果真是少主么?可你的样子怎么跟以前没有多大变化,头发却白了?”
萧逸点头道:“我正是萧逸,陈长老你没有认错我,至于你所问的,这些事一时半儿也难以说清楚,此地不宜久留,还是等出去了再说吧。”
原来这位名叫陈琳的老者,年轻时便跟在萧逸的父亲萧正南身边,是他的亲信之一,后来萧正南归隐江湖,却没有将他这批亲信一同带走,让他们都留在了他师弟身边,陈琳便位居天魔教左护法一职。
他后来听说萧正南之子没有死,在江湖上露了面,他多处寻访,终于找到了当时还很年轻的萧逸,要将他请回教中,再者那杨修也十分大度,竟要退位让贤,让萧逸回来继任教主之位,可都被萧逸拒绝了。
在场的人听到“萧逸”这个名字的,那些年纪大的隐隐都已清楚了这名青年的来历,对他的生平事迹略有耳闻,心中都是又惊又叹,可由此产生的疑惑也与陈琳相同。而那些年轻小辈却不懂这其中的缘由,陈长老便将他的身世简略述说一遍,听得他们个个面露惊色,骚动不已,再三将目光投注到对方身上,有好奇的,有惊叹的,有探究的,不一而同。
其中的周况也是同样地震惊不已,未想到这个起初救了自己一命,随后跟自己潜入教中救人的年轻人竟会是萧老教主的儿子,三十有七的人竟会长得如此年轻,那么能够拥有如此高超的武功也就没什么好惊奇了。
陈琳听周况说了前因后果,心中十分动容,对着萧逸深深一抱拳道:“老夫多谢少主相救,感激不尽。”他这一出声,其他人都纷纷效仿,抱拳行礼,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也是老天助他们,地牢里闹出了这么大动静,到现在竟还无人发现,萧逸因为挂念徐清,急急赶到了前边,时值徐清和左向南替颜俊清洗身体,包扎伤口完毕,也该庆幸他来之前身上带了伤药,现如今正好派上了大用场。虽然眼下人还未苏醒,但压在他心口的一块大石终于落了地,能够缓一口气了。
萧逸见到徐清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来,他这一笑,他自然也笑了起来,只为他不再愁眉不展,至于他对颜俊的关切担忧之心,也在情理之中,倒也没什么干醋可吃。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章:报仇雪恨
那边左向南感激地向两人抱拳道:“多谢两位出手相助,还未请教尊姓大名?”
这时,陈长老也随着人过来,看到徐清,便问萧逸道:“少主,这位小兄弟是?”
徐清朝众人微微一笑,心里知道现在不必再隐瞒身份,便用水抹去了脸上的伪装,露出了他的本来面目,看得许多人眼中都露出惊疑不定的神色,想喊不敢喊,想认不敢认。那陈琳皱眉问道:“你是、是……”左向南接口道:“你是教主?”
他二人话音刚落,惊呼声顿时此起彼伏,众人均都面面相觑,只因徐清这段时间里模样改变了一些,不比原先,自然迟疑着不敢确认。徐清则脸上微露苦笑,然而眼下却不是解释清楚他不是杨笑天的时候,再者,现在情况危急,他这个教主的身份有助于聚拢人心,共同迎敌,所以暂时还是假扮下杨笑天吧。
因此便朝众人颌首道:“是我,我没有死。”
众人见他亲口承认了,声音又与原先相似,心中不禁信了六七分,但仍还有疑虑,陈琳道:“教主你瘦了许多,模样也变了些,到底是谁害了你?”
徐清朝那陈长老颌首道:“我掉落山崖之后,流落江湖,经历了很多事情,以至于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至于是谁害了我?还能有谁,就是这次迫害诸位的主谋,齐修远!”随后便将他数月前在后山崖边发生的变故述说了一遍,又揭露了齐修远为置他于死地,曾将假的天魔心经交与他修炼,以致他走火入魔,身受重伤一事。
之后又说道:“当日是颜俊拼死救我,否则我早就被那个叛徒给杀了。”
在场的许多人其实都不相信一向忠心耿耿的颜俊会杀害他们的教主,都认为是齐修远的诬陷之词,现在徐清说了来龙去脉,算是终于替颜俊洗刷了冤屈,也为齐修远定下了罪名。
这时只听陈琳又问他道:“那,教主,你是如何跟少主,哦,就是这位萧少侠认识的?”
“这个……”徐清一顿,随即说道,“我和萧逸是朋友。”
陈琳听他直呼其名,便问道:“教主,你可清楚他的身份,知道他其实是你的师伯吗?”
徐清不禁尴尬一笑,却不能说些什么,反倒是萧逸接口道:“陈长老,我并不计较这些辈分虚礼。”
众人先前都为能够脱困而高兴,现在见到他们下落不明的教主又完好无损地出现在面前,又有了一位得力朋友相助,怎不更加兴高采烈,额手称庆,一个个都摩拳擦掌,迫不及待地要去找齐修远算账。
正都哈哈大笑之时,忽然萧逸耳朵一动,沉声道:“有人来了。”话音一落,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便随着晃动的人影齐刷刷涌了进来,为首的一见到眼前的情景,脸色一变,大喊道:“不好,犯人逃出来了,快去报告齐护法!”
然而众人又岂会让他们离开去通风报信,自都纷纷迎了上去,“噼哩乓啷”乱打起来,他们虽有些功力未完全恢复,手中又无兵器,但胜在人多,再加上萧逸很快就将那几个率先溜走的人给抓了回来,到最后将所有人都齐齐制住,竟无一条漏网之鱼。
大伙儿把刀剑架在他们的脖子上逼问出了齐修远现在正在议事厅跟人商议事情,便将他们统统关进了牢房,等收拾了齐修远,统一来秋后算账。因为徐清没有武功,众人便让他们教主和其他伤员呆在地牢之中,又留下一队人马来守卫,其余的统统出了地牢,讨伐齐修远去了。
此时夜阑人静,议事厅大门紧闭,可里面却灯火通明,坐南朝北的太师椅上坐着一个穿杏黄色大氅的年轻男子,左右两列椅子上统共坐了六个人,原来是齐修远在同他那几个心腹商量明日处置“叛徒”一事。
几个人叽里咕噜地一通说话,忽然听到外面有喧哗声,又透过窗户看到外面有火把的光亮,顿时止住了谈话声,各自从座椅上站起来,拿了身边兵器,正要出门看个究竟,只听“哐啷”一声,那两扇房门应声而断,飞了进来,朝七人迎面击来。
七人急忙躲过,一面愤然出声道:“谁!”一面朝外奔去,这时从屋外奔进一群人来,与他们一照面,就二话不说厮打起来。萧逸踢断那两扇房门之后却不急着动手,只问身边人道:“哪个是齐修远?”别人告诉他道:“是那个使软剑的。”
他一听,嘴角微露一丝冷笑,眼中闪过一丝狠意,蓦地纵身而起,伸手便朝那穿杏色大氅的青年打去,顿时“啪啪”两声响亮的耳光响起,齐修远毫无察觉到一条鬼魅的人影靠近,触不及防间,脸上重重吃了两巴掌,双颊顿时红肿起来,直痛他嘶嘶直抽冷气。
他何时被人当众掴掌羞辱过,这两巴掌打得他恼怒不已,发狠之间一阵疾刺,恨不得将来人浑身都刺出窟窿眼来,可惜他技不如人,数招之内却是连萧逸的衣角都没沾上。萧逸对待他可不会像对待司马一样手下留情,再者他因为挂心徐清,速战速决,不久之后就截下了齐修远的软剑,又将他一脚踹翻在地上。
齐修远尚来不及爬起来,已被人一拥而上,脖子上顷刻间架上了数柄利器,而他那几名心腹也很快被擒。可怜他苦心经营的夺位计谋眼看即将成功,却在一夕之间化作泡影,真是可怜可叹啊。
等萧逸将徐清接了过来,众人簇拥着他俩来到被架着刀剑的齐修远面前,怒喝道:“姓齐的,还不看看这是何人?”
齐修远见着徐清,果不其然,仔细凝视之后就露出震惊之色,显然是认出了他,可忽然又双眼一眯,哈哈大笑起来,众人见他死到临头还狂妄嚣张,怒斥道:“你笑什么?”
齐修远眯起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冷笑道:“我笑你们有眼无珠,这分明是个冒牌货,你们却把他当做真教主!”
他这话自然引来了众人的痛骂与呵斥,齐修远却道:“真的教主早就因为练功走火入魔而死了,这只不过是个冒牌货而已,当初我将他推下山崖不过是为教主报仇。而颜俊也亲口跟我承认这个人是假的,可他明知对方是假冒的,还要拼死护他,你们说他们俩是不是暗中勾结,图谋不轨呢?”
他这话众人自然也是不信,他又巧言道:“我与笑天最是亲密,他的一言一行我都清清楚楚,了如指掌,可这个人的言行举止却与之前的笑天判若两人,你们难道都没看出来吗?”
当众人听到齐修远的那句“我与笑天最为亲密”,顿时都将视线转到了徐清身上,脸上露出古怪而尴尬的神色,显然他们当中的许多人都知晓杨笑天与齐修远的那份关系。他不说则已,一说就惹起了众怒,有人怒斥道:“要不是教主被你迷惑,对你言听计从,又怎么会差点被你所害!”
又有人道:“你用甜言蜜语迷惑教主,让他把教中事务都交给你来处理,你一手遮天,排除异己,安插实力,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还要狡辩什么?”然而有些听齐修远这么一说,仔细一想,当真觉得这个来就他们的教主与以往似有些不同,一时间心里都犯起了嘀咕。
萧逸看到众人的神情变化,听到他们的言语,心里似隐隐感知到了什么,眉头顿时皱起,低声问徐清道:“怎么回事,他们两个难道有什么关系?”
然而徐清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何好回答这个问题,便低声道:“不太好说,等事后再说吧。”
他一说完,只觉手上一紧,原来是萧逸攥住了他的手指,忽然将他拉到了一边,徐清见他直直地看着自己,好像一定要追问出个所以然来,没办法只得硬着头皮道:“他们两个的关系好似你我之间的关系。”
他一说完,手上再度一紧,却听萧逸声音有丝紧张地发问道:“那当初在教中,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徐清心中升起一丝尴尬,只因想起了当初齐修远轻薄他的那边事情,口上却说道:“没有,没有什么。”
“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
终于结束了对话,两人跃回人群当中,众人自将好奇的眼光投射到他们身上,不知道这两人为什么突然离开,又去做了什么,这时只见萧逸一个箭步来到被制住的齐修远身边,“啪”得一声又是扇了他一记耳光,随即则面无表情地回到了徐清身边,心里却道:“不管有没有,先打了再说。”
可怜齐修远本来还想逞口舌之快,做困兽之斗,可现在却被萧逸的一个耳光扇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徐清想了一想,觉得现在是该把事情真相说出来的时候,便朝众人拱了拱手,随即慢慢说道:“齐修远说得倒也没有错,我确实不是杨笑天,杨教主他、他已经被害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一章:去留无定
徐清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传入众人的耳朵里却不啻于平地响起一声惊雷,直震得大伙儿都呆滞了,震惊过后,便是各种惊呼声、议论声此起彼伏,唯有那说话的原主及他身边的萧逸,一个面色淡然,默然不语;一个面露苦笑,心感无奈。
只见众人面对着徐清,纷纷惊诧道:“这话什么意思,你不是教主,那你是谁?”又有些人问:“教主怎么死了?”虽然七嘴八舌地发问,但大抵都是相同的意思。
徐清便表明自己身份道:“我不是杨笑天,我是徐清。”
只听大伙儿又道:“什么徐清?”“徐清是谁?”为首的数位长老自也面面相觑,疑惑不解,均都纷纷抬头看向一旁的萧逸,想要听他的说法,却见萧逸自也颌首道:“他是徐清。”
“徐清,徐清……”其中的陈长老忽然皱起眉头,低头默念,只觉得这个名字颇有些耳熟,似曾相识,他踱步出来,冥思苦想,忽然电光火花之间,脑海之中闪过一人影,蓦地抬头对上萧逸的视线道:“莫非是他?”继而又转头盯着徐清问道,“是凌青派的那个小子?”
徐清听了,顿时笑了一笑,对着陈琳拱了拱手,说道:“陈长老好记性,都过了是十几年了,还记得我,不错,我就是凌青派的那个小子。”
陈琳见他承认了,终于恍然大悟,知道了他是谁,却用手指着他道:“你就是那个老是跟在少主身边的臭小子!”说罢哼了一声,道,“当初少主不愿意回来,还有你的一份功劳呢!”听口气,像是对徐清深有怨气。
萧逸接口道:“陈长老,阿清是我的朋友,我回不回来也跟他没有关系。”
却见陈琳突然抢上前去,出手抓住了徐清,一只手扳住他的下巴,另一只手则在他下巴及脖子上一阵乱摸。萧逸急忙上前去阻止,一面道:“陈长老你这是干什么?”
徐清则不得已高仰起头,神色颇为无奈,口里说道:“陈长老别摸了,这是真脸,没带人皮面具。”
这时萧逸已分开他俩,对着满腹狐疑的陈琳道:“陈长老,阿清他确实没有易容。”
陈琳已经检查过了,知道面前的这个人没有易容,可越是这样,他就越不明白他刚才说的话,不禁道:“少主,我记得他以前不是长这个样子,你说他没有易容,怎么现在越活越年轻,而且还跟杨教主长得越来越像了?”
饶是不苟言笑的萧逸也被这句话给逗乐了,不禁笑了起来,复才收敛笑容,正色道:“这个身体是杨教主的,可里面住的人就不是了。”
在场众人都跟陈琳一样听得一头雾水,十分不解,连连质问,徐清便站出来,将他借尸还魂一事,将齐修远是如何用假心经害死杨笑天一事,将自己质疑他与江湖上的泗水帮勾结在武林大会上置自己于死地一事都说了出来。
这群江湖汉子什么样的风浪没见过,可仍是听得一愣一愣的,绝不敢相信世间有人死而复生这荒唐一事,可他说得有理有据,又有人证物证,前后逻辑也通顺,他们即便心中再怎么质疑,可也找不出别的更好的理由来圆这一连串的故事。其实齐修远的反叛行径已经是众所周知,板上钉钉的事情,这跟徐清是不是杨笑天并无直接瓜葛。
最后齐修远及其党羽被押了下去,关进了地牢,等第二天按教规处置。叛乱已平,事情告一段落,可聚集在议事厅门口的人群还未散去,却是几个长老突然站出来,走到萧逸身前,说是杨教主既然已经被害死,现在群龙无首,却要萧逸来继任教主之位。
徐清听了,并不感到惊讶,萧逸听了,眉头却微地一皱,既不点头也不说话,似是有拒绝之意。看得众人面面相觑,摸不着头脑,急得陈琳却抢上前去问道:“少主,你还是不愿意吗?”
萧逸却依旧不说话,只将视线转到了徐清身上,徐清心思敏锐,感应到了他的目光,心念一动,便对他说道:“你不必顾虑我。”
萧逸却摇头道:“我怎么能不顾虑你?”
不管是以前也好,现在也罢,他都为着一个人着想。以前陈琳等人来请他回天魔教中,他不答应是不愿与徐清分开,徐清虽然不是迂腐之辈,可正邪毕竟不两立,若是他回到了教中,做了一教之主,因为这正邪之分,他二人或许会越离越远,最后形成隔阂。
而现在,他是不是魔教的人,做不做这个教主,却对两人之间的关系没有什么影响,可他本来就担心徐清的身体,早就打算等这次营救一结束,便要带他去找大夫医治,是不愿意再耽搁时间了。现在这帮人要他担任教主,万一被琐事拖住脚步,那可就麻烦了,因此生出拒绝之意。
可他的这句话听在底下的教众耳朵里却委实摸不着头脑,不曾想到他们少主做不做这个教主还要考虑一个外人的想法。听得陈琳却是皱紧花白的眉头,越听,越想,越看两人的神色,越觉得古怪,越不是滋味。心中隐隐地害怕萧逸会撇下天魔教不管,一走了之,到时候整个门派可就真得变成一盘散沙,那些名门正派群起而攻之,只怕就是灭教之时。
那边徐清温声说道:“萧逸,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
底下众人却是纷纷请求萧逸答应,陈琳更是道:“少主你若不答应,我等就长跪不起。”说罢,随着那几个长老竟齐齐跪下,其他人见了,竟也齐刷刷跪倒一片。
到这个时候,真是骑虎难下,萧逸只得点头应声,暂为缓兵之计。众人见他答应了,自都欢天喜地,这位萧老教主之子,不光武功高强,绝无仅有,性子也沉稳机智,又救出了他们,铲除了教中叛徒,接任教主之位可谓名正言顺、众望所归。
其实按萧逸的武功、胆识、魄力,他若有野心,有抱负,要一统武林,成为一代枭雄也办得到的事,可他一旦看破了红尘俗世,人情冷暖,将一颗心全部交付给了一个人,那些权势名利跟喜欢的人一比全都成了浮云,又有什么可留恋的呢?
等到第二天,徐清担心颜俊的伤势,便要去探望于他,萧逸本意是要跟他一起去,可那些长老、护法、堂主……全都团团将他围住了。原来天魔教刚经历一场叛乱,教众死伤多数,正是百废待兴,重整旗鼓之时,大伙儿都要抓紧时间让这位新教主熟悉教中情况,好让整个天魔教早些步入正轨。萧逸被缠得脱不开身,可不应了他先前的烦恼,无奈地目送着徐清一人而去。
徐清由丫鬟引进颜俊居住的房前,待敲开房门,只见房内药香袅袅,寂寂无声,左向南坐在床边,正看顾着颜俊,见有人来了,起身去迎。他一瞧见徐清,嘴巴张了张,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好了,一时间脸色有些尴尬,顿了顿,便唤了他一声徐公子。
徐清见他这疏远的态度,心下一暗,却也没说什么,只点头应了声,随即又问道:“左大夫,颜俊他怎么样了?”
左向南道:“昨天夜里醒过一次,喝了点水又睡过去了,不过今天早上烧已经退了,脉搏也稳定了,不必再担心了。”
徐清点了点头,轻轻移步到床边,探着头瞧了瞧那依旧昏睡着的人,这时听得左向南对他说要去煎药,要他代为看顾一会儿,徐清自然不会推辞,点头应了声,坐在了床边。过了一会儿,忽然见到颜俊原本一张平静的睡脸起了变化,眉头微微地皱了起来,身体动了一动,徐清以为他要醒了,可不知道是身体不舒服还是做了噩梦,他神色有些难受,额头也沁出了汗珠。
徐清却不敢推醒他,只好一面用袖子替他拭去额头上的汗珠,一面轻声唤道:“颜俊,颜俊……”
殊不知他这声音一出,那皱着眉头,紧闭着双目的人像是更为难受般地扭动着身体,好像要从捆绑着他的无形的绳索当中挣脱出来似得,不久之后,徐清耳朵里传进“啊”地一声惊叫,那昏睡的人终于睁开了眼睛,从噩梦当中醒来。
待他耳边响起与在睡梦当中出现的相同而熟悉的嗓音,之后他的视线当中便映入了一张熟悉的面孔,正满是担忧地看着他,颜俊的神智虽还没有恢复,可眼前这个人他却异常熟悉,他那模样,他那声音已深入骨髓,是怎么忘也忘不掉了。
他随即眼中露出吃惊而欣喜的神色,张开了嘴巴,结结巴巴道:“笑、笑天……”声音却异常干涩沙哑地难听。
徐清那句“你终于醒了”还未说完,他的手顿时便被床上之人一把攥住了,随后那人一个劲儿地唤他道:“笑天,笑天,你没事,没事真好……”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二章:拈酸吃醋
徐清见他神情激动,将自己误认成了杨笑天,便向他解释清楚道:“颜俊,颜俊,我是徐清呐!”
重复了两遍,对方只盯着他的脸看,呆愣不语,过了片刻,方才露出如梦初醒般的神情,混沌的脑子逐渐恢复清明,断断续续记起了先前之事,知道眼前的此人已非彼人,那欣喜的笑容顿时僵住了,随后转为一阵黯然。他张了张嘴巴,似乎想说些什么,可随即就垂下了头,同时也松开了抓着徐清的手。
徐清虽看不清他的表情,可也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伤心沮丧之气,心里也自难过起来,轻声对着床上之人说道:“颜俊,对不起。”
那人听了他的话,身体动弹了一下,慢慢转回头来,正如徐清看着他一样,他也正默默地看着徐清,可徐清知道,他看得不是自己,而是透过自己的脸在瞧另外一个人。随后只见他苍白的嘴唇动了动,低声说道:“不必道歉,这本来就不关你的事。”
徐清见他在遭受大难之后,仍还未责怪自己,心中甚为感动,同时也深怀愧疚,见他这个伤心颓丧的模样,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才好。自从他不再假扮杨笑天,变回了徐清,他们两个再度相遇注定要疏远开来。
想了想,只说道:“你一定渴了吧,我去给你倒杯水。”说罢走到桌边,倒了水过来,然而颜俊两条胳膊都受了伤,缠着绑带,一时半儿却是抬不起来,徐清不假思索,便将茶杯递到对方唇边,慢慢地喂他喝下。
他与他一靠近,颜俊便能嗅到自他身上传来的幽幽冷香,还是熟悉的味道,还是原来的配方,虽然已经明白现在在他身边的人是谁,可他的目光一旦对上对方的脸,看到那张熟稔的面庞上露出温和的微笑,还有他那小心翼翼给自己喂水的举动,都使他那颗心灰意冷的心再度复苏起来,忍不住荡出一阵涟漪。
在那一瞬间,他不由自主地就抓住了那近在身畔的手,蓦地收拢,不愿松开。徐清因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而吃了一惊,手一抖,差点将杯子里的水抖漏出来,忙问他道:“怎么了?是身上哪里还痛着吗?”
他话音一落,像是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劲,颜俊马上松开了自己的手,然后假装平静地说道:“没什么,也没怎么痛。”
徐清仔细看他,见他自醒来之后,除了面庞还是十分地憔悴,精神倒还好,心里安了安,而颜俊见徐清看着自己,他也总忍不住地想要抬头看他,为消除这份恼人的尴尬,他便问徐清这两天都发生了,他怎么突然一觉醒来就从牢里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徐清便将事情简略地讲述了一遍,又问他是怎么给齐修远抓住的。原来颜俊当初在山谷当中醒来之后,久寻不到徐清的踪迹,知道他一定是被那个怪人给抓走了,他离开山谷,乔装打扮,一路寻找他的下落,后来听到武林大会上有他的踪迹,便寻觅而去,可不久之后他行踪暴露,被与齐修远勾结在一起的泗水帮的那些人给抓住了,随后送去给了齐修远邀功。
徐清听他说得简单,可其中的凶险折磨他却是光凭想像也能想得出来的,为他因为自己而吃了这么多苦,心下黯然,却只安慰他道:“如今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什么都别想,好好养伤要紧吧。”
左向南提着食盒顺着走廊而来,远远地就看到一个人影站在房外的窗边,走得近了,才看清来人是萧逸。他已经知道这位白发青年被推举成了新任教主,只是不知他为何只站在外面,而不推门进去。奇怪之余,忙上前行礼道:“属下参见教主。”
左向南这略微急促的脚步声及说话声已经传进了房内那两个人的耳朵里,又是“吱呀”一声,房门随即被推开,一前一后两条人影踏进来。萧逸如今成了一教之主,打扮不比往常那般随便了,可即使他有意装扮随意散漫,那些围在他身边的长老护法也是不依不饶地,只说他是一教之主,要代表整个天魔教,穿得过于寒酸不成体统,要引起别人误会的。
如今只见他一头及腰白发俱都绾在了头顶,结成了发髻,饰以珠玉,身上穿的是他已故父亲留下来的衣衫,虽是隔了那么多年,模样却不旧,穿着倒也合身。
都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萧大侠嘛,即使旧衣草鞋,也是相貌堂堂,气质出尘,这好好地一拾掇,一打扮,自然是好上加好,美上加美,长身玉立,卓尔不凡,即便神情清冷,可举手抬足之间,仍是气势凌然,不怒自威,一派高人风范。
待门外有了声音,徐清方才知晓萧逸站在外边,却以为他是刚刚才到的,然而走进来的人虽然神情如常,可看在徐清眼中却总感到有点不对劲,好像闷闷不乐的样子。他站起身走过去说道:“你来啦。”又问道,“事情都忙完了吗?”
萧逸见到了徐清,脸上方才露出一丝笑容,点了点头,却是越过他的肩膀将视线落到床上的颜俊脸上,一面与他并肩走过去,一面道:“阿清,这就是你的救命恩人?”
看到徐清点头,他便转过脸来对颜俊说道:“这位小兄弟,你既然救了阿清,是他的救命恩人,那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萧某感激不尽,在此谢过。”说罢对着颜俊一抱拳。
这时左向南附在颜俊耳边指点他,眼前的这位白发青年便是新继任的教主,颜俊露出恍然之色,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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