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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着也中枪 作者:假手他人
来电显示,微微诧异了一下,然后叫了身边的特助帮她把会继续开着,推开会议室的门走了出去。
“怎么打电话给我?”
电话那头的顾盼深深呼出一口气来。
“简苏不见了。”
林碧蓉站在公司的落地窗前,眨了下眼:“哦,是么?”
“妈,我想听一句实话,”顾盼说,“是不是你把他请走的。”顾盼用的是“请”字。
林碧蓉反问:“你觉得呢?”
“我不想浪费时间。”
“不是。”
此话一出,电话的那一头,是长久的沉默。
林碧蓉浅浅笑起来:“又不信了?”
“……我信。”
“我没必要骗你,用你的话说,我也不想在你这个所谓‘情人’身上浪费时间,不过……”林碧蓉的指甲敲着面前的玻璃窗户,“如果他能让你懂得,你的行为,也许会让别人帮你承担后果,他的出现,倒也不是完全没有意义。”
“好了,我挂了,开着会呢。”
说完,林碧蓉便挂断了电话,她看着手机上顾盼的来电照片,扬了扬嘴角,这才不紧不慢地走回会议室。
不是她。
电话那头忙音响起,顾盼继而也按下了挂断键。
还好不是她。
若是林碧蓉“请”走了简苏,想要要回人来,必定艰难万分。这么多年了,顾盼知道她的手腕,不然她一介女流,何以执掌父亲走后的那么大的一个公司,何以还执掌得风生水起。
但除了她以外,剩下的……
顾盼想到的,便第一个就是那个人了。
如果是她的话……
顾盼发动车子。
他就必须先得找另一个人,宋柯崴,只有找到他帮忙,这件事才算是免除后患。
昏暗的房间里,灰尘在透过窗口的光束里上下浮游着。
简苏一直没有能处在清醒的状态中,虽说乙醚的效力已经过去了,但是在他醒来之后,严洲莹立刻命人往他身体里注射了少许的致幻剂。
那种致幻剂能够根据说话人的提示,在受话人脑海中形成相应的场景,在无意识或者是在混沌的状态下诚实回答说话人的问题,和《哈利波特》中的吐真剂类似。这种药品曾经被某国警方用来审问恐怖分子,只是因为后来有人提出使用类似药剂有损人权的议案,被封为禁药。
而严洲莹,她通过各种渠道各种方式,才从她现在所依傍的日本黑道大佬――小野寺男――的手中得到少许。
致幻剂的效力还没有发作之前,手脚都被捆结实的简苏艰难的辨认着身边的人,他的眼睛不知道被谁取走了,现在眼前一片模糊,连人的五官都看不清楚。
不过,他勉强能够数出来,自己的身边站着两个男人,身前站着一个女人,那个女人的背影很熟悉,她的头发,她的身段,简苏都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
正在脑子里费力的回想的时候,严洲莹的手机响了。
“……喂?”
那铃声响了很久,她才接起电话。
而他一开口,简苏就听出来了。
“是你!”他喊。
另一边,顾盼听见电话里,远处传来的模糊不清的简苏的声音,整个人的身体都是一颤,继而,他几乎是极力忍住,才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是压抑的狠戾:“他果然在你那儿。”
严洲莹回身,对站在简苏身边的两个男人说:“把他的嘴堵上。”
“你要做什么?”顾盼问,此时此刻,他正在往宋柯崴那儿开去,码数越来越高,他恨不得将油门一脚加到底。
严洲莹在电话那头倩笑两声,下一句脱口竟然也是嘶声狠毒:“我要杀了他!”
“你敢!”
“我凭什么不敢,我有什么不敢的,顾盼,现在人已经在我的手上了,你又有什么资本来呵斥命令我!?”
还有一会儿便能到宋柯崴的住宅了,顾盼沉声,说:“严洲莹,你还记不记得,我曾经说过,你要是敢动他,我要你命。”
“你怎么不知道,我也是恨毒了你!”严洲莹吼道,“我恨你当年在日本抛下我头也不回地走了,我恨你知道我要跳楼,却无动于衷!我在日本这么多年以色事人,心里有多不好受!你却仍然因为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甚至还爱上了其他人!”
说到这里,她猛然回头看着简苏,她的眼睛及其可怖地睁着,露出一部分眼底的眼白。
而此时,致幻剂的药力已经渐渐发作,简苏的身体已经开始有些抽搐,眼前大片大片的色彩花一样的在眼前绽开,双耳不能闻,意识像是被一双大手使劲扯住,往深不见底的地方拖去。
“我跟你说过……”顾盼缓慢地呼吸着,“我跟他是假的。”
“是么?”她的笑声里带着尖锐的讽刺,“那我来问问他,看看是不是一样的答案。”
“你别乱来!”
“嘟,嘟,嘟……”
电话断了。
“吱――”顾盼的车子在宋柯崴的别墅前停下,打开车门,他大步走了出来。
宋柯崴的别墅门前站着两名保镖,现在看见顾盼疾步走过来,一人上急忙前一步拦住他,一人通过无线对讲通知门内的人。
过一会儿,通传的那个保镖点了下头,又对拦着顾盼的保镖说了几句,二人往后退了一步,一人说:“宋哥说,请您进去。”
宋柯崴家境本来就显赫,加上黑道背景的震慑地位,家里的装修极尽奢华,就像他现在所坐的沙发,英伦复古风,宽大到十多个人坐下都觉得宽敞。而现在宋柯崴就坐在这张沙发上,唇边勾着一抹邪邪的笑,意味不明地看着顾盼。
“平时请都请不来的人,今天怎么主动往我这狼窝跑?”
虽然他心中急切,可顾盼看向宋柯崴的时候,说话的时候,都是淡淡的、徐徐的,他开门见山:“你认识小野寺男么?”
宋柯崴摸了摸唇角:“跟他哥哥做过几笔生意,跟他倒没太多交往,但能说上几句话。”
“那严洲莹呢?”
“只是听过,好像是……是小野寺男的女人?”
“我要你帮我,”顾盼说,而后,又补充了一句,“只有你能帮我。”
宋柯崴笑着皱了皱眉头,他微微俯下/身子,手臂撑在大腿上,颇觉好笑地看着顾盼,说:“黑道上,兄弟之间没有帮忙之说,有的只有两肋插刀,不是兄弟,就更没有帮忙这个说法了。”
顾盼的眼神里有暗沉的光在逡巡:“不是兄弟的话,有的是什么?”
“交易,”对方伸出一根手指,“只有交易。”
顾盼不着痕迹地扬起下巴,问:“你想做一笔什么样的交易?”
宋柯崴的目光细细地描过顾盼英俊的侧脸,那张脸的线条仿佛精心雕刻出来,五官都挑不出一丝的瑕疵。他站起来,走到顾盼的身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说:
“陪我一晚,我就帮你。”
房间里的空气都凝滞住了,顾盼仰视着宋柯崴,双唇紧紧地抿着,那眼神忽然叫宋柯崴很不舒服,打心眼儿里的不舒服,好像他虽然站在高处,却一点儿不入顾盼的眼似的。
“我是要救一个人。”他说。
宋柯崴点了下头,问:“谁?”
“简苏,你见过的。”
“哦,上回那个人。”
“他现在在严洲莹的手上,我希望你帮我告诉小野寺男,他的女人抢了我的人,该怎么办请他度量。”说完,顾盼抬眼,目光瞥在宋柯崴的脸上,冷眼看着他,说,“你帮我救出他,我就答应你。”
“我能验货么?”宋柯崴说。
顾盼依然用那样不带一丝感情,冷得简直要冻出冰渣的眼神一动不动地看着对方。那眼神虽然仿佛可以浇熄一切,可是看在宋柯崴的眼里,却觉得竟是说不出的勾魂动魄。
他伸手抚上顾盼的下颚,他可以感觉到对方咬紧的牙根和隐忍着的怒意,可是他偏偏喜欢这样压制着他人的感觉,就像他现在坐在老大的位置上,压着一干喽的感觉一般。
宋柯崴俯下/身去。
一吻落下,顾盼别开了脸。
其实宋柯崴用了很大的手劲,顾盼用力别开脸,对方的五指在他的脸上印下五个并不明显的红指印。
于是这个吻连顾盼脸颊的皮肤都没有沾到,就这么落了空。
“算了。”
松开手,宋柯崴站直身子。
他看着站在不远处的几个手下,说:“我不喜欢勉强别人,我比较喜欢别人心甘情愿、心悦诚服,生意场上是这样,床上也是一样,不然,还不知道他们在心里是怎么恶心我的呢。”
说完,他看了一眼顾盼,嘴角挑起和来时一样的笑容。顾盼的眼神里稍稍带了些诧异,这让宋柯崴心里有了一丝比吻到他更加满足的感觉。
他终于撩拨起这个男人的情绪了。
“一般男人知道自己的女人在外边乱搞,一般都不会留情,再说了,你以为严洲莹这几年在外边的名声好?那些不堪入耳的话早就传到我耳朵里了,为了往上爬,上过多少男人的床,她不记着,别人还都替她记着呢。”
宋柯崴掏出手机,按了几下,然后拨通,放在耳边。
不一会儿电话接通,宋柯崴换上熟练老道的日语,跟电话那头的人寒暄,说了一阵,又笑了几声,只大约五分钟,电话便挂断了。
顾盼站了起来。
一手把手机在手里垫了垫,一手抄在口袋里,宋柯崴说:“走吧,我打发几个人跟着你,还有,我已经帮你定位了那女人的位置。”
“多谢。”顾盼说。
宋柯崴看着他,从鼻子里面笑了一声,说:“可别太早道谢,我对你,可是一直不怀好意。”
眼前什么都看不清了,什么都分辨不出来了。
耳旁有什么人在说话,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可是又那么清晰,直直地窜入脑中,那声音就像是一根针,刺得他发晕,想吐。
连呼吸都有些喘不上来了。
严洲莹朝简苏走过来两步,然后伸手掐在他的脖子上,指甲用力,深深地嵌进他的皮肉里。
然而此时,简苏因为致幻剂的作用,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
“我问你……”
她的声音像一条蛇。
“你和顾盼,是不是真的在交往?”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说好双更的~把双更改成五千多字的大章~~~希望宝贝儿们不要介意~~每个都抱一遍~~~333
☆、严洲莹之死
“顾……盼……”
简苏的眼睛里失了焦距,他有些迷蒙地看着严洲莹,其实此时他眼前什么都看不见,只能看见大片大片旖旎的色彩,他只能循着声音找到严洲莹的所在的方向。
“对,顾盼。”她在诱引着他说下去。
似乎是真的触动到了简苏的某处,他的眉心微微地蹙了蹙。
“我不知道……”
严洲莹的脸凑近他的:“你知道也得说,不知道也得说,你跟顾盼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们到底是不是情人!”
“他……”
“说!”
“顾盼……顾盼他是……他是个王八蛋!我讨厌他,我真后悔……后悔遇到他……我的人生……”简苏语调上扬,却难过得很,“都被他搅得一团糟!”
这个回答完全在严洲莹的意料之外,她倒吸了一口气,箍着简苏下颚的手稍稍松开了些。
久而,她站起来,目不斜视,对站在一旁的男人说:“不够,说不出实话来,再注射一些。”
针管里的药水已经抽足,晶莹的水滴从针尖冒出,一道日光被这颗水珠反射到墙上去,明晃晃的一片。
男人看了一眼严洲莹,面有难色:“这个东西,用多了还是会损伤大脑。”
严洲莹咬紧了一口贝齿,挥了挥手。
而坐在椅子上的简苏,此时抽搐的症状已经好些,他失力地坐着,似乎连一喘一息都觉得累。他嘴里喃喃自语着什么,声音太小,一点也听不清。
犹豫了一下,男人看着手中的针管,朝简苏走了过去。
他抓起简苏的手臂……
枪声响起,穿过男人的腋下打在他身侧的墙上,一阵烟灰腾起,男人惊得手一抖,针管落地,腿软的差一点跪下去。
严洲莹惊愕地回头,只看见顾盼持枪的手还没有放下。
他脸上的寒意是她从未见到过的,比数九天的冰还要冷,那双眼睛,像一口幽深的古井,森森的冒着寒气。
她往后退了一步。
顾盼的目光越过严洲莹,看向简苏,让他放心的是,从外表上看,简苏没有受什么上。只是他的神情奇怪,明明是睁着眼睛的,却好像一点也看不见顾盼进来,对刚刚近在耳边的枪声也无动于衷。
“你对他做了什么?”很平的语调,却是极其冷冽的声音。
严洲莹咽了一口唾沫,尽力使自己平静,反问:“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这里是一个废弃的职高学校,学校当年规模极盛,占地很大,后来因为市区规划建设搬去了郊区大学城附近。现在学校周围遍地是比人高的杂草,一边的墙壁还爬满了爬山虎,地上也到处是玻璃渣子,就连白日里看上去也像是鬼屋一般。整个学校大约有百来间教室,严洲莹特地选了极其隐蔽的一间,不仔细找根本找不到。
“小野寺男早就疑心你了,你的位置,他自然是要时刻监控着的。”
竟然是栽在她一直依傍、引以为豪的男人的手上,严洲莹暗暗苦笑了一下,垂着的手却在底下悄悄做了一个手势。
一直有两个男人站在简苏身旁,一个男人被刚才的枪声吓住了,另一人看见顾盼拿着枪指着严洲莹,不敢轻举妄动。而此时,他们看见了这个手势,都有所会意,其中一个人冷不防地从衣服内侧掏出枪来,指着简苏的脑袋,然后对顾盼说:“把枪放下。”
顾盼不动声色,举着枪的手并没有放下。
那人显然是有些急了,手有些抖的握着枪,大吼:
“把枪放下!”
玻璃应声而碎,又是一颗子弹飞入室内,直接打中男人的左肩。男人大叫一声,枪从手中脱落,躺倒在地。
听着这惨呼,严洲莹只是盯着某处急促地呼吸着,却连头也没有回。
“没用的,”顾盼说,“我带的人埋伏在这个学校的各个角落,何况你现在已经不能回去投靠小野寺男了,就算我杀了你,他也不会说什么。”
但是,隔了一会儿,顾盼说:“放手吧,我送你出国,甚至仍然可以让你过着以前一样优渥的生活,”
有一刻的失神,然而下一秒,严洲莹撩了一下头发,笑起来,依然是那么美艳动人:“好啊。”
顾盼握着枪的手松了松:“你真的答应了?”
“你知道我一开始是怎么打算的么?”
顾盼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
“我问他,你和顾盼是否真的在交往?如果他说是真的,我就杀了他,如果他和你一样说是假的,那我就将他的原话录下来爆料,你们做戏愚弄观众。”严洲莹回头看了一眼简苏,又转回来,笑意盈盈的问,“你猜他的回答是什么?”
“是什么?”
她朝后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差不多都快走到简苏身边了。顾盼再次警惕起来,黑黝黝的枪口举起,始终不离严洲莹左右。
“你别这么紧张。”严洲莹说,摊开手,“我一个女人,手上什么武器都没有,现在外边到处都是你的人,你还担心什么。”
顾盼朝她走进一步:“你只需要说,他的回答是什么?”
一秒,两秒,三秒……
“我不想告诉你。”她说。
顾盼一字一顿地盯着她:“为什么?”
“也许,等你老了,死了……”严洲莹低下头,竟像是少女一般羞怯地微笑着,“你可以下地府去问他啊……”
顾盼神色一凛。
果然,严洲莹动作很快,她几乎是瞬间把脚往后一勾,一台,高跟鞋的跟勾起手枪,一跃便到了她的手上,然后枪口分毫不差的对上了简苏的太阳穴,她的笑容慢慢扩大,直到变得狰狞无比。
“砰!”
枪声响起。
可是她却没有能来得及。
没有来得及扣下扳机。
背后先是一凉,后来,又是源源不断的热意,那些热意温暖了伤处,却也在不断地带走身上的体温。她受到冲击力往前一扑,摔倒在地上,碎玻璃扎进她手臂的皮肤里,鲜血慢慢地从皮肤底层渗出来。
刚才她拿枪指着简苏,枪声响起的时候,顾盼战栗,惊得只觉得脑间一片空白。但很快,他发现简苏没事,他几乎是刹那间就冲过去,帮他解身上的绳子。
“顾盼……顾盼……”
严洲莹就这么趴着,朝顾盼爬了过来,一遍遍嘶声叫着他的名字。
顾盼别过脸去,终究还是不忍看她这副模样。
严洲莹想伸手去拽他的裤脚,但是就要碰到了,还是缩了回去,她看着自己满是鲜血的手,断断续续地说:“我上过那么多人的床……早已经脏了……是不该再碰你……七年前在学校……你帮我……我很感激你……只是后来……后来……对你到底是不是爱……还是我大约是疯了……”
“顾盼……原谅我……忘记这样的我……还是七年前……一切都还是七年前……”
七年前,那个自卑羞怯的女孩儿,总是不敢直视着自己的眼睛说话,低着头的时候,下巴都快抵着衣襟了。其实她很漂亮,可是却没有人跟她说,即使是不合身的校服穿在她身上,也比那些要精心打扮过的女孩子来的清新宜人得多。
为了谢谢自己无心中帮过她一次,她便日日陪在自己身边上下学,自己不爱说话,她便也什么话都不说,一路上只是默默地跟着。
她会帮自己做好便当,拎了一路,直到到教室要分开的时候才交给自己。
她说她喜欢樱花,淡淡的不妖异的颜色,映着天边的晚霞,和自己走在一起,她觉得很开心,很幸福,很满足。
七年前……
手机响了起来,顾盼接通。
“小野那边的人说了,他的女人做出这种事情,顾少您只管打死。”
他什么都没说,默然挂了电话。
“我记得的,洲莹。”
外边的天日渐西斜,正是她曾说过的,喜欢的晚霞。
她已经听不见了。
简苏的头软软地靠在顾盼的肩头,柔软的头发轻蹭着他的脸颊。
致幻剂的药力已经过去,他现在只是睡着了。
顾盼将他打横抱起,走出这个废弃的教室。
作者有话要说:清明节俺回家~~外地上学党就是很苦逼啊!qaq。。。俺会努力码字,但是更新可能会不规律~~~清明节以后一切恢复正常~~还是会日更滴!
☆、浴室是个好地方
那天简苏睡了很久,而且是真正意义上的沉睡,用司马的话说,他丝毫不怀疑如果简苏这样一直睡下去,也许会变成脑瘫。
“但是,”司马的话锋一转,“能够被顾盼一路抱回家,而且亲自被伺候洗澡,就算是脑瘫也值了。”
亲自……伺候……洗澡……
当简苏听到这一句的时候,他的大脑一瞬间卡带了,像是老旧的录音机一样,这句话不断回响……回响……
很好,就在简苏被“亲自伺候洗澡”这句话击中,旋转着跌进万劫不复的深渊的时候,我们无视他悲怆的呼救声,来回顾一下他被救那天晚上的情景。
为了不让家里的老人担心,顾盼送简苏去了医院之后,便带着他直接回了合租屋。罗德因为担心两人的情况,也一起跟了过来,五个人一起聚在这小小的房子内,难免会显得格外的拥挤吵闹。
但是,很快,顾盼对罗德说:“你,放洗澡水。”
然后对乔晓说:“你,做饭。”
最后他看着司马,司马推了一下脸上的无框眼镜看了一眼他,表情木讷,顾盼张口便卡了卡:“……你,原地解散。”
三个人各自领命去忙活去了(司马:不干我事儿……),顾盼也抱着简苏进了他的房间。果然还是对自己的床比较有感情,顾盼刚把他在床上放下,简苏就从鼻子里舒服地哼了一声,转个身抱住身边的菜菜子的抱枕。
顾盼看着那个抱枕的目光颇有敌意,他弯下腰来,废了不小的力气把抱枕从他怀里拽出来,然后三下五除二地把他扒得只剩个内裤。
除了在箱根的那次,这是顾盼第一次清楚的看到简苏的身体,也许是真的因为在家宅得时间太久了,他的皮肤挺白,肤质也很细腻。顾盼伸手在他腰间摸了一把,还好,虽然平时缺乏运动,但是也没长出什么赘肉来,甚至腰身分明,还可以说比较瘦弱。
不一会儿罗德过来敲门,报告:“水已经放好了!”
顾盼“唔”了一声,然后仍是以公主抱的姿势把简苏抱了出来。
看到几近于□的简苏,罗德的脸迅速红了红,他立刻转身掉头便走,当做什么都没有看到什么都没有看到……
看到这一幕,乔晓切菜的刀在空中滞了一下。
司马只瞄了一眼,然后此地无银三百两地看着电脑屏幕,点头说:“这一集真感人!”
顾盼把简苏抱进了浴室,关上了门。
很快,水声哗哗哗的传了出来。
在把简苏放进浴缸之前,顾盼先帮他把内裤脱了,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浴室里蒸汽熏人的缘故,此时竟连顾盼的脸上都浮上淡淡的一层红。同样是男性的象征,以前床上的那些男伴的器物他也不是没有看见过,只是今天,莫名的便觉得心里头有些不自然。
顾盼清咳了一声,表面上依然如往日一般镇静。
躺进浴缸之后,简苏的眉心轻微地动了动,不知是觉得烫还是怎么的。顾盼拿手又试了试水温,虽没有觉得烫,还是又加了些冷水。
要先泡一会儿才能擦身,顾盼坐在浴缸的一边,简苏背倚着他,后脑勺就枕在他的锁骨处。顾盼的目光温柔地抚过简苏的侧脸,他没戴眼镜时挺直的鼻梁,有点圆的眼睛,微微翘起的嘴唇,睫毛因为沾了水汽安然地贴服在下眼睑上。
一根手指勾过他的下巴,在他的嘴唇上浅浅地碰了一下。
又是一下。
有些动作就是本着本能的感知与欲望,比如说,想吻他,想与他做更亲密的事情,想和他一起得到至高的欢愉,甚至,不论做什么,都觉得不够。
顾盼讶异地发现,仅仅是这两下就像是小学生一般的亲吻,他自己竟然有了点反应。
“顾盼……”
那是一句极低的呓语,从简苏微张的口中说出。
他喊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嘴唇离顾盼的嘴唇不过一厘米的距离,他的这句呓语清清楚楚地传入对方的耳中。
顾盼的背一点点僵直起来。
原来自己的名字,从简苏的口中念出来,少了平日里炸毛易怒的咋咋呼呼,竟也会如此的好听,湿湿糯糯,像是江南五月的垂柳拂过水面一般撩人。
恍然之间,情动,不能自己。
然而之后,顾盼又静静等了许久,那句低喃实在是太魅惑、太性感,无奈简苏像是又陷入了沉沉的昏睡中,再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于是没有犹豫的,顾盼做出了一个决定,一个事后想想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决定。
他的手沿着简苏的胸膛一路向下,缓缓的,握住了对方的器官。
炽热的掌心环上了尚在沉睡中的器物,顾盼轻轻地试探,这是他第一次将别人的东西握在手中,以往他总觉得恶心肮脏,可是今时今日不同,他的内心除了小小的紧张,竟然还带着一抹难以言说的爱怜与兴奋。
手掌缓慢地上下滑动,沉睡的器物很快被唤醒,强烈的生理刺激叫简苏发出一声难耐的呻吟,他扬起头来,短发蹭在顾盼的颈窝与脸颊处,惹得顾盼觉得有点痒。
稍稍加快了手上的动作,简苏咬着下唇,又是一声从嗓子深处发出的呻吟。
这个声音叫顾盼直接痒到了心里去。
再一次勾过简苏的下巴,让他别过脸来,深深吻了下去。这一次的吻与刚才的不同,带有强烈的占有欲和侵占欲,顾盼的舌尖撬开他的嘴唇,舔过他的牙龈,仔仔细细地描摹出牙齿的形状,然后再次深入,滑过上腭,与他的舌头缠绵、撩拨……
顾盼没有忘了手上,他能感觉到手中之物的胀大和脉动,他也十分配合的一点点加快着动作。
所有的声音,都淹没在唇齿之间。
直到狭小的空间里,两个人都开始觉得气短,顾盼才放过简苏,一下又一下地密密地亲在他的唇上,声音沙哑地说:
“叫我……叫我的名字……”
简苏被动地承受着他的亲吻,身子瘫软无力的枕着他,可是身下却还没有得到释放。
差不多了,顾盼用大拇指按住器物顶端的小孔,虽然迷药的劲儿没过,他还在沉睡着,可是生理的欲望是出自本能的,从脸上不断传来简苏呼出的热气,他能感觉到他的焦躁。
“叫我的名字。”顾盼在他的耳边低声诱惑。
知道自己这样很任性,知道对方现在处于无意识的状态中,知道他不会说的可能性很大,可是顾盼忍不住,他就是想试试,想再一次听到那样令人迷醉的声音。
耳边只有简苏沉重急促的呼吸声。
“叫我的名字,你知道我是谁……”他说着间,轻轻的舔舐了一下简苏的耳垂,手上却没有放松。
没有用,他根本听不到。
简苏的喉咙里发出小兽一样的低鸣,听上去十分委屈,顾盼听在耳朵里,心中也漫过几分不忍,想着还是决定松开手,让简苏释放欲望。
“呜……顾盼……顾盼……”
就在他松开手的瞬间,白浊喷射而出,简苏的眼角泛过泪光,他就这么连着喊了两声,其间夹杂着压抑不住的哭腔和呜咽。
这两声不像刚才的呓语一般低而模糊,它清清楚楚地从简苏的口中喊出来,可以说是脱口而出。
顾盼愣住了,刹那间,他心中竟是从未有过的惊喜与满足。
陷下去吧,心里有个声音在这么说着,眼前的这个人,几乎掠去了自己的所有心绪,看不够他,吻不够他,只想把他揉在怀里,恨不得生生地变作一个人才好!
顾盼捧着简苏的脸,吻在他的睫毛上,用舌尖把他眼角的泪卷走。
……就这么义无反顾的陷下去吧。
而浴室外边,从简苏的第一声呻吟冒出来的时候,乔晓就开始狠命地切着菜,摇头晃脑头发乱舞,砧板被她切得震天响,不像是在切菜倒像是在敲架子鼓。
罗德拿着报纸的手有点抖。
司马的脸都快贴到电脑屏幕上去了。
终于,最后,最后一把菜切完了,乔晓实在找不到可以发泄的东西了,她冲到司马的房间里去,一把揪起他的衣领,脸色绯红地大叫:“我很纯洁的对吧!我绝对没有在脑补什么东西的对吧!”
司马大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之势,他微笑地看着乔晓,一言不发,但紧接着,乔晓看见,两条鼻血缓慢地从他的鼻孔流出。
乔晓悲愤地丢下司马,回头找她的最后一丝希望――平时看上去最稳重的罗德!
但她再次失算了。
罗德的脸就像是被煮过的蟹壳,侧面倒在餐桌上,脸上冒着烟,然后吐出一个轻飘飘的游魂来。
乔晓闭上眼,双手握拳冲到阳台,对着苍茫大地日月江河,挥泪质问老天爷:
“咱们家就一个有出息的都没有吗――吗――吗!!!”
作者有话要说:回来啦~~~更新啦~~~一回来就放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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