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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逆光少年 作者:明仔

    挡住视线,还没脱手的球就被人狠狠地拍飞到了一旁。

    崔宁乐轻巧地落地,微微侧头看向赵书言。

    那个家伙果然有些不好意思的扭开了头。

    “我会实现我的诺言。”崔宁乐低声说道,眼里的杀气逐渐浮现。

    等土木系球员发现的时候,建筑系男生们已经在短时间内积累了五次犯规,其中崔宁乐就独占了两次。而换来的结果就是土木系队员的各种内伤。

    “你们想怎么样!”对方的队长愤怒地丢下球,朝明显是主犯的崔宁乐走来。

    “不想怎么样。我只是想让你们稍微能认清楚事实:实力上你们已经输了一截,就算玩阴的你们也能赢不了。”崔宁乐毫无愧疚的直视他。

    “我们刚刚就道歉了!”

    “我们的宽容在刚刚也给过了,现在你再给我解释一下赵书言手背上新增的抓伤。”

    “……那不是故意的!”

    崔宁乐耸肩:“你又有什么证据证明我们就是故意的呢?”

    两人对视三秒,火花四溅,土木系的早就卷起袖子等着群架,建筑系也不甘示弱,各个挺起了胸膛准备迎战。

    “喂。”突然有人插入,凉凉地说:“就只剩五分钟了,忍忍吧,现在动手的话,一定会拿不到三千的。”说话的人正是赵书言,手背上的血痕刚刚才被涂了酒精,人却依旧笑嘻嘻的,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崔宁乐不再说话,仅用行动告诉大家比赛继续。

    黑色的火焰弥漫在赛场里面,没有人再动手动脚,可冲撞的时候明显比平时多了几分蛮力,就连赵书言都加入了对撞的行列中。

    土木的队长投出一记三分球,然而球在篮筐上蹦了下,没等他喊出“篮板”,就看到一个高挑的身影已经窜了出去,灵活地插入牛高马大的土木队员中间,实打实的用肢体碰撞来抢夺那个并不怎么稀罕的篮板。

    哨子再次吹响,红牌亮给的就是那个明显犯规的家伙。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赵书言勾起恶劣的笑容,朝被自己胳膊捅了下,被自己膝盖顶了下,被自己脑袋撞了下的三个人问道。

    他不需要任何人来替自己报仇,如果他受了委屈,就一定会自己想办法讨回来。

    刘冬抱着球哈哈大笑,一脸胜利近在咫尺的表情。“动手之前也不想想,我们殿下的名号哪是这么随便就能被封上的?”

    队友们辶恕8崭栈乖谖他的深明大义而感动,结果自己又先坏了规矩。

    崔宁乐擦了把汗,轻笑:“他的仇,就让他自己报吧。”

    土木系看着赵书言的眼神几乎要把他吃了。

    “你还欠我三下,你欠我两下,”赵书言指着对方,冷笑,“不过接下来,我们就靠真本事来比赛,谁都别耍花招。现在分数是六十二比六十五,你们也没差我们多少,剩下五分钟,我们就看看,谁是真正的冠军。”

    “你刚刚也这么说!”队长几乎要朝他咆哮起来。

    “我刚刚手背上的伤口还没出血呢。”他冷哼,举起手给他看斑斑血迹的绷带。

    于是场上又安静了下来。

    崔宁乐把球捡回来,丢给自己队友,冷静地命令:“继续。”

    然后比赛就真的规规矩矩地进行了下去。

    直到吹哨那一刻,所有人都还在拼尽全力地去争夺篮球,要不是裁判阻止,所有人都没发现比赛结束了。

    最终建筑系以三分的优势夺得了最终的胜利,赵书言晃着身子,朝崔宁乐这边飘来,崔宁乐下意识的伸手,那人就靠到了自己身上,犹如一块刚蒸好的的年糕,热腾腾软绵绵。

    彼此的心跳透着薄薄的皮肤,传到了对方的心里。

    作为被防守的最主要目标,赵书言体力是绝对的透支,可只要比赛不结束,这个骄傲的芦花鸡就一定会坚持下去。

    崔宁乐扶着他的身子,无奈却又喜欢。

    芦花鸡笑得像个得到满足的孩子,望着土木系的人说:“我们赢了。”

    土木系怒不能言,从实力上来说确实输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再去发飙,也实在说不下去。于是队长带着队员们愤愤离去,仅留下建筑系在场上欢呼。

    崔宁乐抬着赵书言往宿舍走,旁人纷纷伸手过来帮忙,却被他一一婉拒。赵书言一路挥手告别,像个凯旋而归的女王,等到了宿舍,人就已经昏睡了过去。

    把人小心地放到床上,崔宁乐拿出许萧给的功能饮料想喂给他,结果水还没进到嘴里,就洒了一半到外面。他想了想,最后打开,自己先喝了一口,然后,亲上去。

    温热的水分渡入他的口中,唇角流下没能灌进去的液体。

    崔宁乐努力平复自己的心跳,可俯□的那一刻,却让他不受控制地加深了这个吻。

    躺在床上的人忽然睁开眼,就像一个被吻醒的白雪公主。

    “我要水。”有些沙哑的声音和迷蒙的眼神,竟是那么的勾人。

    崔宁乐微微抬起头,直勾勾地看进他的眼睛里。他觉得自己不该是同性恋的,至少曾经不是,可是对上他的眼睛时,身下那种无法抑制的炙热却又让他不得不怀疑。

    “水。”他又重复了一遍,沙哑的声音里带着不自觉的撒娇。

    “你这个恶魔。”崔宁乐叹了口气,又灌了口饮料,凑上去,直接用嘴给他输送生命之源。他不在乎他是否厌恶这种方式,他只想用行动告诉这个混蛋,他喜欢他,这就是喜欢的方式,如果不能接受……

    身下的人僵硬了一下,并没有抗拒他送过来的水。

    崔宁乐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让自己抽离他的嘴唇。吸收了足够水分的女王殿下,再度合上双眼,瘫软在了床上。留下涨红了脸,气息紊乱的骑士坐在床边,无奈又压抑。

    明明不自信的是自己,却要扮演诱拐小红帽的大灰狼,有时候真的想放弃了,因为曾经的崔宁乐,在爱情面前是那么的强势自如,到了赵书言的面前,却只能笨拙地对他好。这样的改变让他害怕,让他想放弃,然而……一旦松开手,就会强烈的不舍。

    “你喜欢我的吧?”他低声地在他耳边蛊惑。

    回应他的,是绵长而有规律的呼吸声。

    崔宁乐恼火地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把睡死过去的人毫不客气的摇醒:“赵书言,你给我醒过来!”

    万分艰辛地睁开眼的赵书言,对上他的视线,模模糊糊的看清里面的情感后,有些不自在地避开。“我还没想好。”

    揪住衣领的手明显一僵。

    为什么先爱的人,总是要最狼狈?

    崔宁乐有些黯然,放开他的衣领,慢慢地说:“其实我也不想成为同性恋。如果我愿意对现实屈服,当初就会选择隐瞒。可是因为你是赵书言,如果我放弃了,我想我以后都会后悔。很后悔。我不喜欢后悔,现实如果很艰难,那就去克服,就算得出一个勉强合格的成就,也总比后悔从未得到的好。如果你觉得恶心,觉得不能接受,我会从你身边消失的,然后我也会努力忘了你。这个结果也许是最轻松的,可赵书言,人这一辈子总会有些影响一生的选择,如果这个选择也许没有错对,可当时自己在心里却会有个答案,现在我的答案是想跟你在一起,哪怕是未来充满艰辛。我也想跟你在一起。”

    睡意被这一连番的告白给驱逐到了角落,赵书言望着有些灰暗的天花板,心乱如麻。

    他的恋爱经历为零。他喜欢过一个人,那个人却从没给过自己机会。

    他曾经觉得世上没有什么是靠得住的,除了自己。

    他也曾认为不用依靠任何人,自己也能在风吹雨打中站得笔直。

    然后崔宁乐出现了。

    他是比谁都值得依赖的家伙,比谁都值得信任的家伙,比谁都让他想交出一切的家伙。

    如果从朋友变成恋人,这份简单的信任是否会变成另一种性质?

    可是,明明害怕得不行,却又想要在这时抱着崔宁乐像安慰孩子一样摸着他的头说:“别怕,其实我……”

    我什么呢?这个答案到底是什么?

    赵书言努力爬起来,盯着崔宁乐清秀的脸,看了好一会,突然说:“你闭上眼看看。”

    崔宁乐深深看了他一眼才闭上。

    他凑了过去,第一次,主动的,亲上崔宁乐。

    冰凉的,有些干涩的唇瓣。没有任何味道,不是甜蜜,也不是酸涩,更不是恶心。

    仅仅是唇瓣与唇瓣的接触,心跳却像是要突破胸腔跳出来。

    赵书言脸色绯红,他想他的答案果然是要靠实践才能得出,而面前的这个人,明明已经全身发抖,却还是在紧紧闭着眼,像个初恋的小女生,紧张得要把自己的床单给揪破了。

    “等我分析分析。”他故作轻松地开口,假装没发现崔宁乐突然煞白的脸色。

    “……我去洗个澡。”不想再被戏弄的人从床上跳下来,看也不看赵书言,径直就进了浴室。

    冷水将人从疯狂中拉回一些理智,崔宁乐盯着镜子里的清秀少年,这才看到那张脸上一直绷着的紧张,一直不退的绯色,一直都在的期待。

    他苦笑。明明很努力地想要装出镇定,结果这张脸还是泄露了所有的感情。

    水喉大开,冲刷着镜中的人像,洗去所有的喜怒哀乐。

    洗完澡,好不容易才堆积好冷淡的表情,崔宁乐刚踏出浴室,赵书言就冲了进来,一把甩上门,像是急着冲刷掉身上的污垢。

    崔宁乐奇怪的看了眼紧关的大门,转身打开衣柜要拿一件新短袖,却发现里面突兀的出现了三条不属于自己的内裤。

    他定格了足足十秒,然后面无表情地朝浴室里面的人喊道:“宿舍好象有贼。”

    “……哎?”里面半天才有反应,“怎么会?”

    “嗯,不过这贼也奇怪。我只见过偷内裤的,没见过送内裤的。”说着说着,再也抑制不了嘴角的笑意,可声音依旧保持着冷静,“你说我们要不要报告楼下的保安?”

    “……崔宁乐你不报复我你就不甘心是不是!”浴室里面的人隔着门板大吼,都能想象得出他涨红了脸恼羞成怒的模样。

    崔宁乐扶着头,笑得眼角带泪。他拎起那三条内裤,塞进了衣柜最底层:“那我们就暂时原谅这个笨贼好了,这内裤我收下来作纪念品。”

    “……下次我就塞没洗过的!”

    “你塞的啊?”他故意把声音拉得很长,同时也掩饰了自己声音里带着的颤抖。

    “不要就算,拿回来!”湿漉漉的美少年猛地打开门,羞恼地要走过去拿回自己厚着脸皮塞进去的东西,可

    崔宁乐挡住衣柜,瞪他:“休想。”

    断背看过没有?多年以后你要是在我的橱柜里看到你的衬衣,就知道我爱不爱你了。

    今年寒假的笑话,如今竟然成了真。崔宁乐盯着那只可爱到爆的芦花鸡,恨不得将他整个都吞到肚子里。

    “你这招还挺独创的嘛。”他故意取笑他。

    芦花鸡也瞪他:“得意什么!看看你猴屁股一样的红脸!”

    眼镜蛇笑:“先生你的屁股不比我的颜色浅。”

    “……”赵书言涨红了脸,又被堵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不过这个屁股我喜欢。”说完崔宁乐就掰着他的脸,狠狠地亲上去。

    赵书言拼命挣扎,依旧摆脱不开对方的魔爪,只好在被袭击前恶狠狠地说了句:“你的屁股我不喜欢!”

    崔宁乐停止了动作。

    然后爆笑出声:“那甚好。”

    赵书言真恨不得把他的毒牙给掰下来,扔到太平洋去。

    感情迟钝的人从来不给浪漫留有任何余地。这种人一觉睡醒之后,昨夜的一切就好像浮云,散了,什么都没留下。

    崔少爷最近有些烦恼。因为他的恋爱对象不是纯情美少女,也不是热辣大姐头,而是一只世上独一无二会说话的芦花鸡。一只有着漂亮的尾巴,总喜欢昂首挺胸死不认输的芦花鸡。

    塞内裤事件发生了一个星期后,两人的相处模式依旧如同从前。赵书言还是喜欢一边翘着尾巴,一边偷偷地趁旁人不注意,就往崔宁乐这边依赖,崔宁乐还是喜欢一边挑衅着女王的尊严,一边将他护在自己的怀抱里。

    他是个叛逆却忠诚的骑士。

    崔宁乐慢慢地就冷静了下来。都已经揪到了芦花鸡的尾巴,就不怕那个向来珍惜尾巴的家伙轻易逃走。而他也知道,要想再进一步需要更多的时间,那个刚掉完了硬壳的家伙,才不愿意把最柔软的地方全露出来让你去碰触。

    任何东西只要让他习惯了不就好了。

    情场老手对上纯情少年,局势颇有一面倒的倾向。

    就象现在,赵书言正一边吃着巧克力一边打游戏,刚从外面回来肚子有些饿的崔宁乐凑过去,一把抬起他的下巴,狠狠地亲吻,直接从他嘴里过渡一块刚咬下来的巧克力。

    只听音响里传来主角被砍杀的惨叫声。

    赵书言眼睛都不眨地盯着他:“你就不觉得恶心?”

    崔宁乐反问他:“你不觉得心跳?”

    “心跳个屁啊!虎口夺食的是你,心惊肉跳的该是你才对吧!快把我的巧克力还回来!那条瑞士巧克力是阿黄送的,才那么短一条,你居然给我从嘴巴里抢走了!”赵书言从床上爬起来怒吼。

    问题的重心再度遭到偏移。崔宁乐已经见怪不怪,吞下巧克力后,吐了吐舌头,挑衅地笑道:“有本事揪着我的舌头把它拿出来。我们家没有瑞士的亲戚,没法给你买一条同样的。”

    “……这招你用来骗走了多少纯洁姑娘?”这时候他倒变得聪明了些。

    “你吃醋?”知道答案肯定是否,所以问这句话的时候,崔宁乐已经在做别的事情。

    身后的家伙突然安静了,崔宁乐正奇怪,扭头一看,那家伙竟然一边泄恨似的按着控制器,一边咬牙切齿地盯着自己,看到自己回头了,又迅速的挪开眼睛,一脸“就算我不爽也不想让你嘲笑”的别扭。

    崔宁乐愣了愣,然后无奈地笑:“我还以为就我一人一头热。”他坦白地说出自己的心事。

    如果说这样降低自己的姿态能换来你的坦白,也无所谓。崔宁乐这才发现,一旦真心喜欢上一个人,就是改变原则也想要得到更多,不管是安全感还是两人之间的亲密。

    虽然这样一来,难免狼狈。可是现在他只想把那个家伙死死地困在自己的感情里。最好能像现在的自己这样,一天到晚心律不齐得只想去找医生。

    总结出现在自己的状况后,他只想苦笑。原来自己也不过是个恋爱生手。

    赵书言背对他,肩膀似乎有些僵硬。

    这些亲密得超乎朋友关系的言语这些日子没有少听,一句句,不是被自己刻意忽视,就是被自己当作蜜糖,尝过了就算。不是不想留在心里,而是不敢。

    再近一点,就是他从来没有试过的关系。他知道朋友该怎么做,他也知道恋人应该怎么做,可是,跟崔宁乐在一起该怎么做,他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崔宁乐不是别人,是任何一个人不能代替的人。就算知道了跟他接吻的滋味,那又如何?他知道还有更深的,更亲密的。不只是肉体上的,还有精神上的。

    他怕万一自己的全部都靠过去,崔宁乐没有接稳,长久建立起来的依赖和信任哗啦一下全倒了,碎在两人中间,再也无法挽救了,那又该怎么办?

    结果那家伙告诉自己,在乎这段关系的,似乎仅仅是他。

    赵书言很恼火。咬着下唇,盯着已经在一分钟内死了n次的主角,半天,扔下控制器,坐到了床边,抬着头,盯着他:“崔宁乐,亲我。”

    崔宁乐立刻碰倒了手边的杯子。

    “亲我啊!”涨红了脸的美少年命令道。

    “你干嘛?”这回反倒是崔宁乐恶声恶气――尽管也红了脸。

    “你不说我不在乎吗?我就让你知道,我在不在乎!老子让你亲,老子让你摸,你说,谁敢这么对我!你这家伙还说我不在乎!那你还想怎么样!让我躺在床上让你上?”

    “谁说过了!”

    “那你干嘛一副不放心的样子!我喜欢过谁了!我不就只喜欢过你吗!不,不是喜欢过,是正在喜欢,你是老子初恋,那还想怎么样啊!”

    一不小心,就把心事和盘托出。

    迅速得连那个策划已久预谋已久企图让他说出这句话的家伙都愣了。

    说得太快收不回来的美少年结巴了一下,又企图找回自己的威严:“愣,愣什么愣,你听好我说什么!我说我喜欢你,……”他顿了下,挠挠头,“我也不知道怎么喜欢上的,我什么都没想过,结果你跟我告白了,我犹豫一下,我反应迟钝一下都不行么!”

    崔宁乐嘴巴微张,脸蛋从来没像现在这样红过。

    就连赵书言看着他这样的表情都觉得自己是不是迟钝得太过火了些。竟然让这条眼镜蛇吃惊成了这副模样。

    “我,……我才不管你……”震惊中的崔宁乐竟然语无伦次。

    赵书言似乎看到了一个真正的崔宁乐。

    那个跟自己一样,同样是脱了盔甲后,有着柔软肚皮的家伙。他是那么温柔,如果承受住了他那尖锐的牙齿,就会看到他内里的温柔是多么的真实而又让人难以拒绝。

    “你还说我笨。”赵书言笑了,自己走过去,一把拽过他,狠狠地,又很喜欢的,咬了上去。

    崔宁乐第二次感觉到从他这边传过来的触感,穿过自己的牙齿,勾缠着自己的舌头,用舌尖那点点的温度来温暖着彼此的身体。

    柔软的唇瓣。

    鸦片的味道。

    几乎要破膛而出心脏。

    该死的赵书言,以后在床上……绝对不能让你主动。

    崔宁乐抚着胸口恶狠狠地想。

    第十一章

    冬天的脚步再次靠近,某天崔宁乐翻着挂历,突然说了句:“你想要什么礼物?”

    “哎?”叼着半块雪饼打游戏的人抬起头,漂亮的脸蛋上挂着惊讶。

    “你果然忘记下星期是你生日了吧?”

    “今天几号?”游戏打得昏天暗地的人这才反应过来。

    “……四月一号。”白他一眼。

    赵书言一愣,忽然按下停止键,乐颠颠的跑过来,凑到他旁边,看向月历:“哎呀,上面居然画了一个圈。”他扭头看他,笑得露出两颗虎牙:“这么在乎我的生日?”

    崔宁乐踢了他小腿一下,合上月历:“谁在乎你!我只是刚好那天有事情。”

    啧,明明耳根都在发红。赵书言想了想,又凑得更近,盯着他,笑得稚气:“航母。”

    “可以,乐高的。”

    “那是儿童玩具!”

    “符合你的智商。”

    “崔宁乐你小看我是要遭报应的!”

    “我的报应就是喜欢你。”

    赵书言的脸如愿以偿地红了:“这叫你的荣幸!”

    崔宁乐盯着他的眼睛,轻笑:“我很荣幸得到报应。”

    “那你就别喜欢!”赵书言羞恼地骂。

    “我现在不是喜欢了。”崔宁乐把他额前的头发拨开,像是在下咒一样低声地说:“我现在是爱。你在跟我恋爱,这就是我报应的结果。”

    赵书言被这个告白彻底的击垮了。

    先喜欢的人未必是输家。

    赵书言意识到自己的感情的时候,已经被崔宁乐的感情紧紧包围着,有时候面对这种浓烈的情感,他狼狈而又羞涩得不知所措。因为迟钝,所以对于直白的爱的字眼往往会有更加大的反应。他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回应多了,怕自己落在下风,回应少了,又怕伤害对方。

    他被动地调整着自己在这场感情里的位子,却总是觉得颇为亏欠。

    迟钝的人心里干净,所以一旦装下了一样东西,那便是纯纯粹粹的,干净得叫人惊讶。

    赵书言正是这样的家伙。所以这回羞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崔宁乐静静地摸着他的脸,并不期待他能立刻回应。他并不知道赵书言的心思,他只是下意识的想要用更多的言语来确定彼此的关系。语言有一种无形的力量,所以才会有“言灵”这种传说存在。就好像害怕对方逃跑的人,会牢牢的握住对方的手,尽管知道握得太紧会弄疼对方,甚至让对方畏惧,可是,你总会忍不住想要用力点,不让对方逃跑。

    这不叫独占欲。

    这叫在乎。因为太过在乎,所以患得患失。

    崔宁乐不是圣人,他也是个笨蛋,他是个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还是一个男人,还是一个能与自己并肩而立的男人的笨蛋。

    他们都太年轻,不知道大人一样的恋爱到底是该怎样的自由洒脱,所以会紧张地握紧对方的手,哪怕会不小心弄疼,都要将对方留在自己的身边。

    还好,崔宁乐没有做得太过。因为还没使劲,那家伙就已经投降了。

    赵书言眼神不好意思的四处游弋,就怕碰上崔宁乐那双让他无法正视的眼睛:“算了,我要求也不高,只要你给我亲自去做一盒巧克力就行。就要重阳街巧克力工坊的原材料。”

    崔宁乐轻笑。不能逼得太急,一点点地蚕食,然后连皮带骨地全部吞下。

    连渣都不能给别人留下一丝。

    如果你真心喜欢一个人,会怎么做?

    赵书言对于这个问题,可是从来都没想过。

    去找傅晓春作参考,结果那个刚开始初恋没多久的家伙红着脸反问自己:怎么了吗?

    啧,没用的家伙。

    又找来许萧,想借鉴女生的细腻观察,结果那家伙眨巴着眼睛,咧开不怀好意的笑容:“你喜欢上谁了?”

    眼底的绿光让赵书言寒毛竖起,正欲放弃,许萧却拉着他的衣角,一改嬉笑,正经的回答道:“哎,别跑啊。我说,不管你喜欢上谁,只要站在对方的那个位置,想想他曾经为你做过什么,就能知道对方到底最需要什么了吧?”

    赵书言瞪她:“我没喜欢上谁。我只是问问。”

    许萧了然的笑:“你可以说你是替你朋友来问嘛。”

    “……我就好奇而已。”赵书言后悔干嘛要找女生,尤其还是最难对付的许萧。

    “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许萧哼了一下,“我要说出去了,你以后不告诉我你喜欢的到底是谁怎么办?”

    “……就算你不说我也不会告诉你!”赵书言恼羞成怒地想走,突然脚步顿了下,回头看她:“如果他什么也不缺呢?”

    “肉体。他一定会喜欢。”许萧严肃说。

    ……他就知道不能太相信女人。

    这年的冬天,傅晓春出事了。

    虽然知道人生总不会一帆风顺,可是这样的风波未免太考验人。

    有人在校园bbs里发帖说看到他半夜与一个男人在街角暗处接吻,于是傅晓春是同性恋的事,没到一天的时间,传遍了整个校园。

    要成为话题人物只需要两个要素,一个是话题的冲击性,一个是主人公的身份。长得过于秀气的傅晓春是个同性恋,这样的传言完全切合了某些人的心理,因此传播的速度,令人瞠目结舌。

    正在食堂吃饭的赵书言也接收到了异样的眼光。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的他,在看到第四个朝他冷笑的男生刻意从身边“路过”后,终于放下筷子,慢腾腾地拿出手机,打通了刘冬的电话。

    无人接听。

    赵书言皱眉,正要换一个号码,手机却抢先一步的响了起来,居然是崔宁乐打来的。

    “你快到宿舍楼下面来!”对方的声音有些急促,没等他开口询问,就挂了电话。

    赵书言快步的冲出了餐厅。就连崔宁乐都会着急,他不认为发生了什么好事。

    男生宿舍楼下面有一片空地,如今挤了不少人,可不用赵书言推开围观的家伙,众人竟然就自发的让出了一条道路,让他畅通无阻的冲进了焦点中心。

    几个男生堵着宿舍门口,横眉竖目,气势汹汹。

    崔宁乐护着傅晓春,死死瞪着他们。

    气氛一触即发,就连围观的人都像是抱着一个没有引线的火药桶,不知何时会突然被引爆。赵书言走过去,将傅晓春捞到自己面前,居高临下的看向那双虽然倔强,还是红了眼眶的眼睛。

    却不想这个对他们来说寻常不过的动作竟然引来嘲讽。“我没说错吧?恶心的同性恋。” 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话语,再恶意不过。

    最后三个字,终于让赵书言摸清楚了大概情况。

    他笑着问:“谁是同性恋?”

    “原来只有傅晓春一个人被证实,可是现在你要坦白你的变态,我们也不会惊讶。”堵着门口的其中一人冷笑。

    “谁证实的?”崔宁乐与赵书言竟然异口同声。

    “这你不用管,反正傅晓春被人看到跟男人接吻,这样的话还用怀疑么?”

    赵书言看看傅晓春,对方抿紧了嘴,身子微微颤抖。

    他的对象还能是谁?两人好不容易迈开一步,却还没来得及燃烧起火焰,就被这样的事实给淋了个透心凉。

    只要他们的性向没有改变,就始终要冒着被揭穿的风险。

    可是,他们还小,一切能不能来得别那么快?

    赵书言没错过傅晓春眼中闪过的愤怒,揽住他的手悄悄用力,阻止了他开口。年少轻狂的代价恐怕用一辈子都无法偿还。不是没有勇气,而是不想有勇无谋。这个世界不是单单靠勇气就能获得尊重的。

    这一点,赵书言比谁都清楚。

    “谁看到他跟男人接吻?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凭什么说傅晓春是同性恋?”赵书言一个字一个字的,却很紧逼地问出来。

    “你不用转移视线,你也一样,死娘娘腔,长得跟个女人似的,被你们班的人称作女王也不感到害羞,也不管我们这些外人看了有多恶心!”

    赵书言终于明白了中午吃饭时,那些异样眼光的原因,他冷笑:“原来在你们的字典里,长得好看就叫娘娘腔,娘娘腔就等于同性恋,同性恋就等于变态,变态就该踢走?”

    “你们这种半男不女的别住在男生楼!哪天要是偷偷摸摸的跑进我们房间怎么办?!”

    “偷偷摸摸?”赵书言露出艰难的表情,“就是打包送进来我都觉得恶心好吗?”

    崔宁乐接下去:“这种货色估计只有半夜三更,伸手不见五指,看不见他们脸蛋,闻不见他们体臭,碰不到他们痘痘的时候,才有百分之一的几率会发生。并且这百分之一的几率里面,还要排除百分之九十九的恶心反胃作呕的可能,也就是说剩下万分之一的几率……”

    “而基于就近原则,这万分之一的几率再择优录取的话,也就只有宁乐你一个候选人了。”赵书言大笑,“那你们紧张什么?我再怎么偷袭,也就是跑到对床去蹭两下,就算是同性恋,又关你们什么事?饥不择食也不至于看上你们。同性恋又怎么了,喜欢的也是人,就像女生喜欢男生一样,能争取到的就顺理成章去爱,争取不到的,就算霸王硬上弓也是没有意义的事情。这是道德问题,跟性取向有什么关系。话说你们到底学过生理卫生没有?”

    “那你就承认你是同性恋了?!”

    “不管是不是,就算是,晓春身旁有帅哥刘冬,我身旁有美少年崔宁乐,你们在这里杞人忧天的干嘛?真好笑。”赵书言笑容不变,可语言是越来越刻薄。

    被有效反击的堵门小分队瞬间就失去了大量的hp值,围观群众爆发出了热烈的笑声。

    本来躲在其中的心怀疑虑的建筑系男生们,终于握紧了拳头,再度准备上去协助。

    “赵书言,别以为你帮得了傅晓春。这家伙是同性恋的事情全校都知道了,我们现在不过是最早站出来的一批人而已,至于其他没表达出来的,你都能帮得了他?以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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