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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之万年群演 作者:莫妄

    《重生之万年群演》

    文案

    穆仲,前一秒还雄心壮志誓要演尽人生百态,下一秒却默默选择了万年跑龙套的不归路。重生什么的,其实和演技一样也不值几个钱吧。

    跑跑龙套,串串场子。骚扰下各个剧组,顺带养成未来的大熟人影帝包子一枚。

    且看一个自觉苦逼,偶尔打滚卖萌,破坏能力惊人的无赖懒攻,如何在重生后不一样的娱乐圈里玩得风生水起……

    已确定小受:影帝包子一枚

    投票决定小受:同父异母面瘫脸大哥一只

    其他待定小受:???

    此文为np总攻,受宠攻,弱强配对,双菊洁

    谢谢鱿鱼酱!!!做的封面~~幸福状~~~

    ps:此文日更一章,坑品有保证,请大家放心地跳吧。

    内容标签: 重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穆仲 ┃ 配角:影帝,面瘫脸 ┃ 其它:主攻

    第1章 寻找回忆(一)

    “我说这位小兄弟,你家的那个哥哥对你可真是好,每天都让我们用好酒好菜地来祭拜你。你要是泉下有知,可要好好地保佑他,这世上啊,最难得的就是有人会记挂着你。”负责巡视墓园的那个老头又在我坟前念叨了,没想到做了鬼以后还要被活人叮嘱,这感觉有些微妙。

    不知道其他人做鬼的时候是怎么样的,我从死后有意识以来,都一直是飘在自己的尸体旁边,而现在根本就无法离开这一块小小的墓地。不过,还好姿势没有什么限定,我可以坐着,蹲着,躺着,趴着,甚至悬浮在墓碑中间,无聊的时候会缩进那个不足一平方米的墓穴里,闭上眼,再睁开的时候,就已经是几天或者几月后了……

    虽然有些对不起又在向我絮叨着的老头,他说的哥哥,我实在记不起来是谁――如果不是能够随时在墓碑上瞅瞅我的姓名,我恐怕就只知道自己是一个正在走向消亡的鬼魂了。可惜,老头说的那个哥哥,都没有空偶尔来这看看我,虽然不知道是不是他来了,只是来的时间不凑巧。

    也不知,这一次是不是彻底的解脱了?每一次钻回墓穴的时候,我总会这么想,然后下一次发觉这个奢望又落空了。作为一个新生的鬼魂,想醒的时候醒不来,想睡的时候睡不着,这样的感觉太折腾了――每次努力的回忆或者思考,下一秒,却会忘了究竟我是在想着什么,又或是纯粹地在发呆;等我再次纠结同一个问题的时候,又会恍然惊醒,上次醒过来的时候,我不就已经开始在寻找答案了吗,那答案呢……

    意识又回来了……我习惯地踢踢腿,伸了一个懒腰,没有感受到阻碍感?!灵魂具有伸缩的本能,但是每次在穿透实物的时候,会需要努力地集中精神多尝试几次――这是墓穴扩建了么?我还真的需要好好感谢一下老头所说的哥哥,挂在墓碑上的大白花颁给他好了!

    抬起双手,捏住嘴角,往上提了提,这是欢迎老头过来唠嗑的友好表示!这老头看上去日子也近了,说不定有一天忽然就能看见我,还是先固定着微笑的表情吧。

    指尖是冰凉的,嘴角因为拉扯而感到了疼痛,温热的体温和木板床发出来的吱呀声?!我猛地睁开了双眼,明明只能看到灰暗的世界,那一缕微弱的灯光,为何会亮的如此刺眼?!伸出手,和记忆中一样,光晕盈满了指尖,隐约能感觉到一丝温暖。

    橙色的光晕?刺眼?温暖?还有记忆?!心中忽然冒出了莫名的倒数:三,二,一!“你个挨千刀的!闹钟都响了几遍了你还在床上躺着!快给我起来!”头顶传来一道怒骂声,不知为何,我却是知道,那是一个视钱如命的妻子,正在催促着她那如同牛一般活着的丈夫去工厂上工。

    伸出右手,在床头拿过皱巴巴的衣服套上,我在恍惚中跟着记忆的路线,走向那个无论怎么清洗都会散发出一股恶臭的厕所,镜子里是一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那人,是十八岁的我?剃着不需要打理的板寸头,一张稚气的脸,和毫无生气的双眼。

    用冷水狠狠地冲洗着脸,直到飞溅的水滴将衣领完全打湿,才缓缓地抬起了头,水珠顺着眼角滴落,镜中的人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我仿佛能够透过一道目光,看见一个美丽的女人,站在镜子前面,仔细地上着妆……顺着视线投来的方向望去,站在门外看着的那个人是谁?

    我匆匆跑了过去,那个幼小的身影却不见了。轻轻地推开门,是没有一丝光线的楼梯间,继续跟上记忆的步伐,出门后向前走三步,伸出手,就能摸索到护栏的位置。踏上第二十一层阶梯,推开右边的门,就能看到公寓值班室里正在熟睡的保安。

    一切都没变,或者应该说和脑海中浮现的画面一样?已经看不出原本颜色的长椅上,保安侧躺在上面,头顶着一张摊开的报纸,鼾声如雷。推开沉重的铁门,一道刺耳的‘吱呀’声响起,保安嘟哝了一声,转了个身继续睡着了――报纸从他脸上跌落了下来,扬起了一阵灰尘。

    天还没有大亮,所见之处都是雾蒙蒙的一片,将这一幢幢破旧的房屋和经久失修的街道映衬得更加衰败。环绕着公寓走上几分钟,背面墙上的涂鸦还在,只是原本写的字迹已经被粉刷得模糊不清了。我颓然地靠坐在墙边,摩挲着已经不明意义的涂鸦,指尖传来一阵阵的钝痛,就像当初我摩挲着她的墓碑一样。

    墓碑上的那张照片里,正是我刚才看见的那个女人……脑海中不断有画面闪过,那个女人打扮的很美,听到有人称赞时总会微微地勾起嘴角,淡漠的眼神也随之变得温和。只是,前一刻还是自信而美丽的女人,下一刻却惨叫着,蜷缩在了门后的角落里,在那个充斥着腐朽气味的地下室里,因为害怕而狂躁地抓着头发,瑟瑟发抖……不远处,站着的又是那个瘦弱的身影。

    画面转换,那个女人哼着一首残破不全的歌,慢慢地冷静了下来,重新打扮好,然后背着一个大大的帆布包出门,回来的时候,就会将包里几扎一块或十块的钱放进床板下的暗柜里。我激动地从地上跳了起来,全力狂奔,在保安愤怒的吼声中回到了这个令人窒息的地下室,奋力掀开了整块床板――和床一般大小的暗柜里,纸条扎好的钱一列列整齐地叠放着,这是多久才能累积的数目?

    拿起一扎钱,我的手却忍不住开始颤抖起来。拆开封条,将手中的钱用尽全身的力气抛向头顶,颜色如同冥币一般的钱打着旋儿,纷纷扬扬的散落。我疯狂地重复着拆封条,扔钱的动作,直到双手疲惫得再也无法抬起,任由自己瘫倒在地上。

    我想起来了,那个女人……她是我的母亲,一个只有在黑暗之中才会获得短暂安全感的可怜女人。记得小时候,那个女人总会轻轻地搂住我,哼着一首音调奇怪的催眠曲,直到我睡着。那时候的一切是那么的温馨,那个女人的病症还没有完全的表现出来,偶尔在她感到害怕时,都会将我紧紧地搂在怀中,告诉我不要害怕……

    可是,有一天她却忽然消失了――甚至在她死前也没有给我留下一句遗言。在她死去的那家精神病院里,有一本她每天都会捧在怀中的日志,上面记录了她和一个男人相爱的经过。不过,很遗憾,他们的深爱,都是她虚构的,她只是这个已婚男士的众多情人之一。在那一刻,我才明白,将她逼疯的人是她自己――这个活在谎言所构筑世界里的可怜女人。

    或许,她在屯钱的第一天就已经开始计划好了离开。看着满地散落的钱,忽然觉得脸上似乎有什么划过,舔了舔嘴角,苦涩的滋味刺激着味蕾。所以,我这是真的活过来了吗?获得了重生?我相信鬼魂或许会具有潜意识里故地重游的能力,但是,鬼是没有表情的,更不会有泪水……

    这样破旧的地下室里,突兀地囤积了这么多的钱,加上地上的一片狼藉,不知道其他人看到了会不会以为是罪犯的窝点呢?我自嘲地勾了勾嘴角,将掀落在地上的床板摆好,再铺好床单,脱掉那身颜色都洗的不再均匀的校服,折好放回原本的地方,躺回床上,将被子盖好,连头也一同蒙住――说不定,等我再睁开眼,就能回到墓地了。

    幻想总是美好的,而我总是这样毫不犹豫地选择逃避现实。在死前,处理掉那个女人留下的遗物后,我一直以来的愧疚和信念也随之崩塌了。一蹶不振的我,和偶然结识的社会兄弟们混在一起,将从天而降的一份遗产全部贡献给了酒商和毒枭。那个时候,我愚蠢地以为只有麻痹了身体,才能感觉到或者的快乐,等到醒悟过来的时候身体已经被掏空了。

    像我这么一个社会蛀虫中的渣滓,死后竟然会有一场庄重而完整的葬礼,就像墓地的那个老头所说的,我有一个好哥哥。那个女人深爱的男人还有一个孩子,现在估计正生活在国外,和我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虽然我也是在死后才第一次见到他,但是对于这么一位有着面瘫脸的大哥,我还是非常感激的,尤其是在追悼会中听着的追悼辞,如果鬼魂也能哭,我当时肯定已是泪流满面了……

    有些事情是无论如何都无法逃避的,比如说――饿了。我揉了揉正在抗议中的肚皮,在快要窒息之前将头上的被子推开,僵硬地坐起身来,从一个尘封的箱子里翻出了那个女人为我所准备的黑色套装穿上,随意地捡起了两张钱,再次走出了这幢公寓。

    第2章 寻找回忆(二)

    “我说小穆,你刚才跑那么急是干什么?”公寓的保安听到推门声,立刻从长椅上坐了起来,摸了摸他的络腮胡子正准备责难我,却惊讶地瞪大了双眼,断断续续地问道,“你……你这是……有你妈妈的消息了?”

    “嗯,找到了。”我僵硬地点点头,留下一句让保安足以误会的话,直接向外走去。自从她离开后,我就不再碰触与黑色有关的东西,保安见我穿成这样,怕是会联想到很多吧?如果这是重生,那么我确实已经找到她了,不过找到的是她的坟墓――她是在离开的第一百天去世的,回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涂鸦,我才惊觉命运竟是如此的讽刺。

    从报刊亭那买了几个馒头,一杯豆浆,一份晨报,我避开人群,来到公园一个偏僻的角落里。看了一眼报纸上的日期,似乎距离我得到那份所谓父亲赠与的遗产不远了,大概还有半个多月?十八岁的我这个时候正沉溺于网络游戏之中,除了游戏的活动日领取礼包的时候还能顿悟一下――那个律师找到我的时候,应该就是在活动日后的几天?

    我好像――是真的――活过来了?!馒头啃得太快,一不小心就噎着了,喝豆浆想要咽下去,跟着又呛着了……以前都是只能闻一闻看一看,现在能吃了,动作却过于生涩,为了这不知为何能捡回来的半条命,我努力地抑制着心中想要将馒头一口塞下去的冲动。这身体,究竟是睡了多久?

    远处走来一对相互搀扶着的老伴,尽管岁月给他们刻印下了太多的沧桑,但每次看着那温馨的笑容,我仿佛也能体会到其中的幸福与满足。坐在这里,看着他们在公园散步,是我这辈子觉得最美好的时光。再过不久,这个身形有些佝偻的老奶奶就会离去了,自那以后,她的老伴还是依旧拄着一根拐杖,步履蹒跚地每天坚持在公园里走动,直到生命的终结。

    目送着他们离开,我才慢悠悠地站起了身子,低头看了看身上的黑色装束,觉得很是碍眼!这不是因为回忆,而是因为长期以来养成的穿衣风格。很久以前,我就已经不再怨恨将我遗弃的那个女人了,这只是生活中不得不面临的抉择,谁也不是受害者,更何况,她留下了足够让我存活一世的钱。虽说,记忆瞬间涌现的时候,还能感觉到当初的歇斯底里,但沉静下来后,也就能够一笑了之了。

    我无奈地扯了扯紧贴着脖子的衣领,似乎尺寸也小了一点――真不知自己以前怎么能够忍受一直穿着那身傻到不行的校服。算了,还是去一趟市区吧,我默默地在心中哀叹了一声,拖着沉重的步伐往回走。人一旦懒惰习惯了,就会产生依赖性,我此刻竟然会非常地怀念那个刻板的管家大叔――以前的衣食住行几乎都是他打理的。按照命运的轨迹,继承了那份遗产后,我一定会努力少给他添些麻烦,加薪那也是必须的!

    翻出被仍在角落里的黑色大书包,我看了看床板,有看了看散落了一地的钱,挣扎了良久,蹲下身,随性地捡起地上的钱塞进书包里。估摸着差不多了,我挎着重量明显增加的书包,在保安同情的目光中,坐上了一台破旧的三轮摩托车,一路摇摇晃晃地到了市中心。

    由于黑衣侠的造型,路人都向我投来了注目礼,在这个什么都很现实的社会里,我已经预料到了在商场会享受到的待遇。沿着男装区的楼层走了大半圈,总算找到了死前我唯一喜欢的品牌。走进专柜,坐在柜台前磨着指甲的女服务员懒懒地看了我一眼,装作没看见又低下了头,另一个坐在沙发上的服务员只好不情愿地站了起来,跟在我身后继续玩着手机。

    玩着手机的女服务员后知后觉的看见我拿下了一件衣服,正要出声阻止,却眼看着我拿了另外一件,顿时像吞了一只苍蝇一般,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

    没想到这次能遇上曾经再版过的经典款,我开心的每款都拿了喜欢的颜色,一股脑地全塞进了跟在我身后的女服务员手中,露出一个看上去很善意的笑容,说道:“阿姨,麻烦,这些衣服按照我的尺寸都拿一件。还有这套,我现在要穿。”我指了指一旁的模特,不等她回答,坐到了沙发上。

    这两个服务员大概都是二十出头,不知道我这句阿姨叫的,她们会不会怄到内伤?不过,想想我这只有到了明年冬天才会飞速窜高的小身板,叫起来倒是不那么的违和。

    坐在柜台的那个女服务员表情极度扭曲地站了起来,犹豫着拿了那套衣服给我,然后配合着另一个开始整理起衣服来。在我接过衣服准备去试衣间的时候,她们用眼神和嘴型互相交流着,似乎是想问我关于钱的问题――我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很是愉悦地去换好了衣服。

    “钱算好了没?麻烦帮我把吊牌剪掉。”看着镜子里总算不再是傻气模样的自己,我满意地点点头,在其中一人报出了一个数后,拉开书包,一把一把地将扭曲成各种形状的钱抓了出来,随意地丢在柜台上,然后很是苦恼地说道,“昨天在家扔钱玩,没叫人来收拾,就只能这样拿出来花了。阿姨,辛苦你们好好点点了,不够我这还有。”说完,我很是真诚地看着她们,指着好几团面饼一样的十元钞票,表情愈发的无辜。

    “呵呵,我们先数数。”两个女服务员同时傻笑了几声,嘴角抽搐地开始整理起桌面上的钱来,也不知道她们心里是否正在咒骂着什么,但是一旦有钱可以入账,再郁闷,她们也只能陪着笑脸。

    自从高二那年拿着几扎十元钱去学校报名,看见总是喜欢叫家长去送礼的班主任一脸不爽的点着钱,我就有些喜欢上了看他人数钱数到手软的感觉,尤其是在知道这些钱不会属于他们的前提下。

    看着这两个服务员数了好几遍却仍旧对不上,快要抓狂的模样,我的心里仿佛有一个小人正笑得在地上打滚,脸上却依旧保持着等待和不耐的表情。记得曾经有位老大爷对我说过,生活和演戏其实没有多大的区别,我们都在各自的剧本里扮演着那些不得不面对的角色,唯一的区别是,有些入了戏,有些人却出了戏。

    出了戏的人,只会没心没肺地活在这个世界,想要找回心还在跳动的感觉,就去尝尽人生百态吧。死前,同一剧组做群众演员的老大爷送了我这么一句话,至今,仍能回想起当时的触动。

    重回这个世界,虽不是我所期待的,就当上天给的历练,这次至少活着的时候,不要让心再死去。啊,错了,应该是早点让心活过来……就让一切从演戏开始吧,我要找到那些曾经帮助过我的人,谢谢他们愿意向这么一个行尸走肉伸出手并试图拯救。

    发了一会儿呆,两个服务员还在慢腾腾地整理着,这和我刚才眼尖地将一元的全扔给她们有很大的关系。我百无聊赖地将书包里的面团一张张地拆开,随意地理了理,塞进了超大号的裤兜里,当初喜欢这条牛仔裤的原因,也就是这口袋非常合我心意。

    “小弟弟,这是你的衣服还有剩下的钱。”原本坐在柜台的那个服务员提着衣服,走到我的身边,笑着将手提袋和钱都递给了我。

    另一个拿着一支笔和一张问卷,紧跟在她身后,讨好地笑道:“小弟弟,这是我们公司的售后问卷,能不能麻烦你帮我们填一下?剩下的钱刚才我们都帮你点过了,一共是一千零二十五,十元的九十五张,一元的七十五张。”

    “好的。”我签了名,写了住址,很是配合地将问卷递了回去,笑着说道,“剩下的阿姨你们自己填吧。衣服能不能麻烦你们帮我送到下面的服务中心,委托他们给我送过去,这次买的有些多。”

    “当然。”另一个立刻又提起了放在沙发上的衣服,笑着连连点头。

    出了商场,沿着街道走了一会儿,果然看见了一个穿得很是潮流的流浪汉,慵懒地靠坐在人行天桥桥底,身边摆着一个堆了不少钱破碗。这个流浪汉人称马大哈,其实是一个群众演员,以前带我去剧组的人就是他。我笑着从一边的裤兜里,将那两个服务员递给我的钱掏了出来,对他说道:“猜猜有多少张,猜对了全给你,机会只有三次。”

    “一百!”马大哈眼睛也没睁开,直接回答道。

    “少了。”我无奈地摊了摊手。

    “一百!”马大哈继续坚持。

    “我都告诉你少了!”我用脚踢了踢他的鞋子,蹲坐在他的一旁,将钱递过去,“要不你数数,数对了就给你。”

    “一百!”这会儿马大哈总算睁开了眼,咧嘴笑道,“既然你是想送钱给我,那就得有点诚意,我说一百,你给一百张不就得了。”

    “行,借个碗给我,今天跟你混。”我将手里的钱全扔进破碗里,正好将它堆满。

    “小伙子不错,有思想有觉悟,叔叔我以后一定罩着你。”马大哈拍了拍我的肩,从怀里掏出一个破碗递给了我,然后继续靠着桥柱睡了起来。

    第3章 寻找回忆(三)

    路过的行人不少,大家对于新冒出来同样气氛很不搭的我关注率也很高,马大哈友情提供的破碗里倒是筹集到了大半碗的钞票。其中,一个中年大妈最为友善,给了三张十元大钞,并且附赠了煎饼一个。

    睡醒的马大哈惊奇地凑过头来,伸手翻了翻破碗里的钱,端着碗掂量了一下,给了我一肘子,说道:“你小子很有前途啊,看你这病痨子模样,挺能惹人同情的。”

    “那都是托大叔你的福。”我汗颜地从马大哈手中夺回碗,看他盯着钱两眼放光的表情,我不由地再次在心中感叹这个怪人!刚才我丢了那么一大把的钱,他连一个正眼瞧瞧都没给,这会儿倒是把我碗里的惦记上了。

    “不错不错。”马大哈很是坦然地接受了我的假意奉承,朝我伸出右手,理所当然地说道,“分两张大的过来,我去买点吃的。”

    “你碗里的那些,曾经都是我的……”这些钱可是我这辈子第一次接受到的施舍,极具纪念意义,我正考虑着是不是要买一本相册好好保存起来。将破碗紧紧地抱进怀里,我防备地盯着一脸无赖的马大哈。

    “你出钱我去买,我出钱你去买,你选哪个?”马大哈打了个打呵欠,笑得愈发猥琐,“没有第三个选项。”

    我认命地从碗中抽出两张十元,忍痛递了过去。这人,性格一直就这么恶劣,记得当初我得知了自己命不长矣,失魂落魄地走到这遇见他时,也是和现在差不多的情形――不过那时的我还没有了解到他的本质,发呆一天得到的钱都被收进了他的口袋,一张都没能留下!

    “碗给我看好了!要是弄丢了,你就在这给我蹲一辈子吧。”马大哈接过钱,一脸得瑟的离开了。

    看着地上那个一大半都是由我贡献而填满的破碗,再抬头看着人影快要消失在对街的马大哈,我哭笑不得地将那个碗挪到身边来。这人,就不怕我拿着跑路了?虽然我压根就没有这样的想法,但却非常愿去尝试一次,不知道马大哈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每次见到都连追我十几条街,不拿回这个碗决不罢休?

    马大哈的主职是流浪汉,副职才是群众演员,偶尔也会帮熟悉的剧组挑挑特约演员。特约演员,其实也就是名字好听一点而已,充其量不过是在戏中有台词的群众演员,就算是一声惨叫,那也算是台词……上次,他以为我是过来托他要个好角色的,阴差阳错下将我带去了片场,让我体会了一把群众演员的生活;这次,我却是真的来找他引荐了。

    群众演员并非一种好职业,有些人只是纯粹地想要过过戏瘾,而那些坚持下去的,大部分是在为了梦想在奋斗,还有一些仅仅是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方式,我认识的那个老大爷就是这样。很多的群众演员,只是勉强地维持着贫苦的生活,他们的收入平均下来大概是三十到五十元左右;在片场有时候运气不好,呆坐了一整天连戏服都不能换上,工资就只能减半。如果不是片场那有发盒饭,说不定连温饱问题都解决不了……

    “小子,快点把这些东西都吃掉,一会儿带着你去溜溜。”马大哈将一个袋子扔在我手上,拿回他的碗,蹲在一旁大口吃起蛋炒饭来。

    “大叔,这炒饭真有这么好吃吗?”这个炒饭控,我以前就没见他吃过其他的东西,甚至于,他的乐趣就是逼迫众人陪着他一起吃心爱的炒饭。如果不是当了这么久的鬼魂,我绝对会咽不下去。

    “好吃!既健康有营养!”马大哈连连点头,含糊不清地说道,“小子你可要多吃点,不然小心以后长不高。”

    “不吃炒饭也会长高的。”我非常严肃地朝马叔表明了立场,“而且,喝牛奶的效果会好很多。”

    “是吗?那以后给你带一罐牛奶。”马大哈抬头看了我一眼,继续埋头苦吃。

    果然还是逃不掉炒饭的酷刑啊,不过想起片场分发的那些盒饭,我忽然间觉得顿顿吃炒饭也不是那么的痛苦了。那种味道和猪食差不多的盒饭,就是群众演员平日里享受的待遇,以前在片场,我都是自己贴钱买饭吃,即便是再想融入那个热情洋溢的群体,那种味道也不在承受范围之内。

    跟着马大哈来到宏际影院前的广场,这里是群众演员自动群聚的地方。各个剧组负责挑选群众演员的副导演还没到,广场里就已经是人山人海了,花坛周围都坐满了人,有些人甚至自备了折叠式的小板凳,三三五五地围在一起神采飞扬地分享着演戏心得。

    “兄弟剧组,来五十个身高一米七以上男性,年龄不超过三十五,长相凶横点,有过演戏经验的。符合条件的往这边站,排成两队。”在马大哈旁边傻站了一会儿,广场中心花坛那就传来了喇叭刺耳的声音。

    “去看看吧,是麦导亲自过来挑人。”马大哈侧过头向我交代了一句,就用双手护着怀里的碗,率先挤进了人群中。

    “好了,就排到这里为止。”四十岁左右,留着络腮胡子,挺着圆滚滚的大肚皮的副导走到了队伍的中间,划了一条线,用毛巾擦着额头上的汗,甩了甩有些走音的喇叭,继续说道,“前面被挑出来模样还行的,把各种表情轮一遍,通过的把名字登记好了站在我旁边,今晚就要去片场。”

    排在后面的人群自动地散了,瞬间又在下一个剧组的副导演处聚拢。这边人群散的差不多了,我才得以从外围走到了正在和麦导说着话的马大哈身边。

    “麦导,你昨天不是说戏里临时加了一个新角色吗,帮你物色了一下。我觉得这小子不错,看上去就没心没肺的,狠劲也足。这次剧组我全程跟上,绝对不会让你难做。”马大哈在我的背上狠狠地拍了几下,向一旁的麦导堆着笑,“小子,犯什么傻呢?还不快打招呼。”

    “麦导好!”我赶紧鞠了一躬,对于这种大牌的演员副导演,恭敬的表象一定要做足,这样会让他们获得一定的优越感,从而对你留下良好的印象。

    “我原本是打算去艺校挑几个好苗子过来试试镜的,既然大哈你都这么说了,那就这么办吧。”麦导笑着对马大哈点点头,说道,“今晚有车去片场踩点,人是让他们带过去,还是明天你自己带过来?”

    “让他跟着小文过去看看好了,明早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麦导你先忙吧,待会儿我会送这小子上车。”马大哈再次挤出了更加殷勤的笑容,配上他面黄肌瘦的外表,若是搭上八字胡,绝对是一个正宗的江湖术士……

    “我说……”马大哈等到圆滚滚的副导演走远,想要和我说话,却忽然地顿住了,“你小子……到现在连名字我都不知道。”

    “穆仲,大叔你叫我小穆就好。”那时的情景也是如此,马叔将我带到了片场,排了好几天的戏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了这个问题。想来,几年后的马叔比起现在,层次上升了不知几个档次――到那时,他已经成了圈内一个非常知名的‘拉皮条’专业户……

    “嗯,小穆。”马大哈将他的碗拿了出来,仔细地观察了一番,确认刚才挤过人群没有造成什么损伤,才对我说道,“他们都叫我马大哈,你叫我马叔就行了。你这小子什么都好,就是有点缺心眼,等下去了片场,多看少说话。不明白的东西就留在肚子里,明天再来问我,明白了没?”

    “保证完成任务。”我在嘴边比了一个封住的手势,学着收好碗后像个财迷一样的马大哈,开始数起今天得到的打赏来。周遭的人群仍旧在喧闹着,今天来的剧组不少,大家都各有目的地奔走着,没有闲情来注意此处格格不入的我和马大哈。

    看着马大哈时不时地偷瞄我手里的钱,我就止不住地闷笑。听他说起关于新加角色的事情,我不由再次感叹了一下命运的奇特――剧组正在拍以兄弟情义为中心的黑帮电影,而马大哈为我要来的那个角色,是一个在混战厮杀中,为主演们以身挡刀的辍学青少年。

    曾经和那些贩毒的社会兄弟们混在一起的时候,群殴这种事情倒是远远地旁观过,若是让我演出那种狠劲来,还真的有点强人所难……上辈子,我光是拍从马上摔下来的那一幕,就差点把导演给逼疯了,还好当时的影帝男主角友善地为我指点了迷津,加上我为了安抚剧组而追加的赞助资金,一切才得以完美解决。希望这一次,还是不要那么的壮烈了!

    “喂,马叔,你就这么相信我不会演砸了?”我撞了一下马大哈的胳膊,好奇地问道。

    “放心,这次的武术指导是出了名的河东狮,在她手里,没有人可以安然地混过去。”马大哈神秘地笑了笑,继续一脸幸福地点钱。

    对于才下定的决心,我忽然有了想要遗弃的念头……

    第4章 寻找回忆(四)

    不愧是专业的群众演员们,挤车的速度简直让人望尘莫及,我目瞪口呆地站在剧组巴士的车门旁,被马大哈狠狠地推了一把,被迫走进了拥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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