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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妻,吾妻,吾妻 作者:南大
世,但是大家汇聚在此,这恍惚间也感觉不到差异。
坐马车必定不如后世做汽车舒服,路上的颠簸让祁梧栖的脸色愈加苍白,人的精神也差了许多。即便如此,应青录似当没看见一般,在望玉随意的吃了点饭便换了两匹拉车的马便继续赶路。
车行不出一个时辰,祁梧栖再也受不住,他让黑子停了车后便飞快的下了马车跑到路旁开始呕吐。
跟着下来的应青录在他如此,便有些不悦的道:“怎么这么不中用?黑子,去把马车里的水囊拿出来。”
很快,黑子将水囊拿过来。应青录伸手接过,“拿去漱漱口。”
祁梧栖苦笑着从他的手中接过水囊,此时他的脸色可以用苍白如纸这四个来形容。他用水洗漱掉口中的秽物之后声调平淡的回道:“梧栖那能和你们这些习武之人相比?”
应青录抿着唇看着他发白的脸沉默半响,长袖一挥便转身又上了马车,“前方有茶棚。”
祁梧栖知道他的话中之意,嘴角的苦笑却在这一刻变成了若有若无的淡笑。
他虽然拥有上一世的记忆,可是他和应青录之间的感情却是被他定格在二人至死不渝的那个时段里。明明说要疼他惜他一辈子的人是他,如今他祁梧栖却走上了这条追夫之路……想想真是……
马车前行不足一炷香便到了茶棚,这个时候祁梧栖已经难受的全身无力,此时别提他有多怀念二十一世纪的交通工具了。这后知后觉的才知道自己回到这一世之前的生活,简直就是生活在天堂里。
“段兄,可否扶我一把?”祁梧栖觉得自己这么跳下马车,酸软的双腿肯定会撑不住自己。
段靖在他疲倦中带有柔和的目光中不由自主的向他伸出了手。
祁梧栖笑笑,将手放到他的手中借力跳下马车,脚下一软,身子不稳的往侧倒去。
“小心。”
“小心。”
两个人的声音重合,一个是应青录,一个是段靖。
段靖眼疾手快的搂住祁梧栖的腰将他拉回稳住,后看了一眼自家的主子,见主子眉间带了莫名怒意,竟不自觉的松开了手往边上退了一步。
“谢谢。”祁梧栖回过神来向他道谢。
“不是说累了吗?还站在这里道什么谢?”应青录翻身下了马车,冷着脸扫了二人一眼,便率先进了茶棚。
祁梧栖看着他的背影目光闪烁,刚才他并没有把他的那声【小心】听漏。
待二人在茶棚里坐定之后,茶棚的店家便为二人端来了两碗热茶。这茶棚里的茶自然是比不过应青录的那些好茶,应青录浅饮了一口后便将茶碗放置在桌上不再饮用,祁梧栖把自己的那碗茶喝完后,便直接拿过他的茶碗张口便喝。
“此茶是爷饮用过的,若是不够,再叫店家给你来一碗。”
祁梧栖擦拭掉唇边的茶渍,“不碍事,你又没有病。虽然这粗茶难喝,但这些粗茶也是人辛辛苦苦摘采下来的,浪费了总是不好。”
这话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应青录只道祁梧栖这是在拐弯抹角的说他浪费。脸上的笑意瞬间散去,一双凤眼直盯着他。
祁梧栖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你这样盯着我作何?”
他这敏感的反应倒是让应青录心中的怒气消除不少,只见应青录挑动了一下眉头后从他的手中接过茶碗将剩余的茶水一口饮尽。
祁梧栖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干咳一声便将笑意憋在心底,“你如此冲忙的赶路,是为了回去给你你爹祝寿?”
应青录将空碗放下,从袖口里抽出锦帕擦了一下唇角后才道:“离我爹的寿辰还有些时日,这次赶路是另有他事。”
“很赶吗?”祁梧栖疲倦的揉了揉眉角。
“算不上,只是我想尽早赶去而已。”若不是顾及祁梧栖的身体,只怕应青录早就弃马车骑马而去。
“既然如此那能否缓些?我实在有些受不住这般的劳顿。”
应青录对着他慵懒一笑,“受不住?既然如此,等我们到了下个城,你便自行离开吧。”丢下这句话,他便起身离去。
祁梧栖看着他的背影在心底冷笑道:夫君你竟敢这般对我?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第十四章
马车在几人的沉默之中抵达津砉程城门外,而这时天色已过亥时,津砉的大门此时已关。应青录吩咐黑子去叫人开门,人倒是叫来了,可是对方却不愿开启城门。
“申时三刻已过,城门一关任何人不可入城,若要进城等到明日再来吧。”官兵站在城墙之上扯着喉咙大声道。
黑子抬起手,“看清楚这是何物。”
“那么远大爷我怎么看得清?”
“拿上去让他看清楚。”应青录的声音从马车内传了出去。
黑子应了一声,他那高大的身形竟如飞燕一般轻松飞身上了城墙,不一会儿城门便被打开,几个看守城门的官兵快速的跑到应青录所在的马车前屈膝跪下,嘴上却什么也没说。
“去吧。”应青录冷淡的一声,又让几人快速的起身退离。
黑子重新坐上马车,马鞭一扬,他们便进了津砉。
马车来到一座府邸的大门外停了下来,黑子率先下去敲了门,不一会儿,大门便被人打开。
来人伸出头来观望,一见到黑子和停在外面的马车,便立即将大门拉开。
段靖掀开马车帘子,应青录便从里边走了下来看了一眼府邸的门,后又对着刚才来开门的人道:“去把沁香园的夷忧请来。”
刚出马车的祁梧栖在听到此话后脚下一顿,生平第一次有了骂娘的冲动。
随着应青录进入府邸,祁梧栖便把他丢给了这里的仆人照顾。
这府邸的建造,就如后世称的四合院构架,北面是正房,东西是厢房,南面是倒座,东西南北四面都是房子,中间是天井,整体由廊子贯通。
而祁梧栖被仆人带到了西边的厢房内休息。
上一世,他也是住的这个厢房。而他正对这里怀旧时,下人便他送来了饭菜。一天没吃东西,他确确实实的也饿了,独自吃完饭后,仆人又为他送来了干净衣服和沐浴用的浴桶、热水。
除去身上的衣物进入浴桶之中,温度适中的水将他的身体温柔的包围。
头靠在浴桶的边缘上闭上眼舒服的吁了一口气,各种纷杂的记忆却在这时涌入脑海。夷忧的出现让他更加深刻的认识到这个世上果然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还有两年,听着离它不远,可是这往后两年之中会发生好多好多的事,已经经历过一次,如今却要再一次经历,那种滋味,此时他根本就找不到言语来表达。
上一世青录在这里和夷忧在一起的时候,他还没有对青录动心,是而那个时候并没有什么感觉,可是现在呢?
明明身子被温水拥抱着,可是他还是忍不住全身发冷。
单单是一个夷忧就让他如此,若再让他看到青录和那个人之间的感情纠葛,那岂不是一千根一万根的针插在他的心脏上?
“一定!一定要阻止青录和那个人见面!”祁梧栖缓缓地睁眼仰着头望着房顶喃喃自语着,他的声调中透着某种坚定。
净身之后,祁梧栖整个人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只见他穿了一件白色的睡衣在内,身外披着长袍坐在妆台前拿起梳子一下一下的梳理着自己的长发。
祁梧栖的五官本就精致,此时他放松了姿态,眉眼之中竟然透出丝丝的慵懒媚意。这样的他在外人眼中已算得上是俊俏的公子,只是和应青录在一起,倒是让人忽视了他。
应青录的风华在当今世上少有人能与之相比,若非如此,又何来那么多人为他倾心?
只是应青录和那个人的关系被人发现之后,即便在最短时间内灭了口,但是消息最终还是传了出去,而这事,这也是应青录无法君临天下的原因之一。
祁梧栖手一顿。
怎么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还是做正事要紧。
用干布将湿润的长发擦拭了几下后便用发绳随意的一扎,后又将身上的衣服系好。
低头上上下下的将自己的穿着打量一番,确定没有不整的地方后才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这个府邸是应青录私下购买下来的,一年四季来得稍勤一点也就两三次,有时候一两年都不会来这里。
这里的仆人很少,也就三四个人,所以偌大的府邸冷冷清清的。
来到应青录的房门外,见到站在门外的黑子便笑问道:“你家主子可在?”
“我家主子吩咐,若是没有他的传唤,任何人不得打扰。”
藏于袖间的手缓缓的攥握成拳,祁梧栖对着他轻点了一下头,便僵硬的转过身缓步往回走。
深知青录一旦吩咐下来的事便很难改变,除非意外……
目光放在几步之遥的台阶上,心中一动,心里便有了注意。
他做出正常行走的样子,然而在上台阶的时候故意将脚踩台阶边缘身子向前一倾。
祁梧栖[踩滑]摔倒在地,虽然他意为假摔,可事实上还是给他摔出个真来。
“祁公子!”黑子见快步的走了过来,伸手想要将他扶起事,却被他摆手阻止。
“且让祁某缓缓。”膝盖处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感,祁梧栖苦笑着暗骂一句自作孽不可活。
嘎吱一声,应青录打来房门走了出来,一见到跌坐在台阶上的祁梧栖,眉头不由得微微一蹙,“怎么回事?”
“踩滑了。”祁梧栖一见到他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
“怎的如此冒失?可有摔伤了哪里?”应青录走到他的身边,架住他的胳膊一把将他扶起。
“膝盖有些疼。”
应青录低头看了一下祁梧栖的膝盖,“到我屋里去。”
屋内。
祁梧栖将裤腿卷起,膝盖上的磨伤便露了出来,好在被擦伤的面积不大。应青录见状,便吩咐黑子去端水。
“给你添麻烦了。”
应青录懒懒的看了他一眼却没有回话。
“应爷,这位是?”
顺声看去,入眼的是一个容貌姣好的年轻男子,而此人,便是那沁香园的夷忧。
对于此人为何在此祁梧栖丝毫不意外,今天他演这么一出,就是为了这个人。
祁梧栖浅浅一笑,拱手道:“鄙人姓祁名梧栖,壅戌人,是青录新结交的朋友。”
一旁的应青录见他以己友相称,便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却也没反驳。
夷忧的目光在他和应青录之间来回的看一遍后,才开口续道:“吾妻?你这名儿可真是有趣。听闻壅戌有一座圣山,在那之上出过千年雪莲,不知道可有此事?”
正在此时,黑子端着一盆水走了进来,祁梧栖对着夷忧笑笑后,便不做甚的自己动手擦拭将膝盖上磨出的血迹。
带他擦完之后,一瓶药递送到他的面前。
伸手从应青录的手中接过药瓶,“为何不见这里的主人?”
“我便是这里的主人。”应青录坐到一旁的凳子上端起茶喝了一口。
祁梧栖面露惊讶,“这是你家?那为何不见你的父亲?”
“祁公子不知应爷的家在京都?”一旁的夷忧插话进来。
祁梧栖一愣,“我与他结交不久,自是不知。”
夷忧拂袖捂嘴轻笑,却也没有再说话,而祁梧栖怎会听不出他轻笑之中的嘲笑之意?不过他根本就不在意这些,他转头看向应青录,“你家在京都?”
应青录伸出一指在茶杯子在沾了点水后往他的脸上一弹,“何必如此惊讶?”
如此轻浮的举动那是大应朝皇子该有的?祁梧栖不悦的瞪了他一眼。
应青录接受到他的眼神,心情愉悦的继续喝茶。
“听闻大应有不少的好地方,你可知那些地方值得梧栖一去?”
应青录闻言后将手中的茶杯搁置一旁,“听你之意,你是要离开?”
“确实有此打算。”
此话一出,屋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应青录看着他默了片刻,手指在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敲了几下后顿住。“比起你们壅戌来,大应的每一个地方都值得一去。”
祁梧栖被他自大的话逗笑,“你就这么瞧不起我们壅戌?那你又为何去壅戌?”
应青录冷哼一声,便咸口不语。
祁梧栖无奈的摇摇头,转头看向一旁的夷忧,“刚才忘了请教你的姓名,不知道现在能否告之?”
“什么请教不请教的?奴家叫夷忧,是特地来此为应爷弹曲助兴的。”
“奴家?弹曲助兴?”祁梧栖面露茫然。
祁梧栖实则在心底一个劲的鄙视自己,装吧,要装就装到底。
“知道是来干什么的,那还愣着作甚?”应青录却与他的目光错开,转头看向夷忧。
“爷难得到津砉,那奴家就献丑为爷弹上一曲前几日才谱出的新曲儿。”夷忧微微福身,便走到早已架好的筝前坐定,而祁梧栖这才发现筝的存在。
只见夷忧将轻轻拨动筝弦调试了一番,一首他充满柔软风情的调子从筝弦上流淌了出来。
“你到是有福气,夷忧可是津砉的沁香园的青魁,他的曲儿可是千金一求。”
祁梧栖回过神来,“那沁香园到底是什么地方?青魁二字又是何意?”
“你认为呢?”
“梧栖初离壅戌,哪知道你们大应的东西。”祁梧栖无奈的叹气。
应青录挑眉轻笑:“那是男人寻欢作乐的地方,若是有机会,爷带你去长长见识可好?”
祁梧栖的脸顿时一沉。
shite!……应!青!录!你他妈的就是个混蛋!!
第十五章【捉虫】
那夷忧倒是祁梧栖的不解风情之下离开了应青录的府邸,这一天也够他累的了,夷犹这个路人甲一离开,他便找了个理由回了房。
明明累得眼睛已很难睁开,可是大脑却异常清醒,这让他怎么也无法安然入睡。稀里哗啦的声音传来,躺在床上的祁梧栖在黑暗中翻过身面朝房门。
下雨了。
一场春雨一场暖,这大应的天看来又要比前几日暖和一些了。
应青录在他们离开后,段靖便悄然出现在他的面前从怀中摸出一封信递给他。看过其中的内容之后,他的嘴角泛起一丝冷笑,“老五他们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以为他应倾允真不回去了?竟敢明目张胆的肃清他留在京都的那些人。
“主子,不管?”段靖站在一旁见他不说话,便出声询问。
应青录起身,走到窗户前沉吟了一会儿才道:“那些人可是朝中之人,老五他们的动作如此之大也不见上面的那个人有什么动作,想必那个人也是在观望。若是这个时候我插手相救,那个人势必会怀疑到我。这个时候只一个字――忍!”
这话说得倒是轻松,可是一个忍字,丢掉的有是多少人的性命?那些人忠心与他,他又怎不心痛?可是如今的形势除了咬碎牙齿往肚子里吞他还能怎样?
好,真是好得很。
待天一亮,一行人便上了路。
马车的前行让一夜未睡好的祁梧栖忧心忡忡,虽然心中已有阻止青录去见那个人的办法,可是成不成还是另外一回事。
而一旁的应青录见祁梧栖眉头深锁的样子,面上虽然没什么,而心却是也跟着发沉,不知为何,他很想伸手将他眉头抹平。
这个人明明是自己亲自将他从那祁庄带出,可偏生给他一种与他相识已久的感觉。他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这个叫祁梧栖的便能知晓他在想什么或是想要什么,这种默契,即便是跟随在他身边多年的黑子也无法做到这一步。
就在这时,马车突然停了下来,正在走神的祁梧栖回过神来,“怎么了?”
“卑职无酒参见四殿下。”
“卑职兆云参见四殿下。”
马车外传来两个人的声音,祁梧栖闻声后顿时知道这二人是谁,不过此时他应该做的,而是【惊讶】。
“四殿下?”祁梧栖吃惊的看向应青录。
应青录对着他慵懒一笑,祁梧栖便乖乖的便闭上了嘴。
“你们来得倒是快。”
“四殿下,请随卑职回去吧。”跪在马车前挡住去路的无酒哭着一张脸开口道。
“爷为何要跟你们回去?不过你们来得倒是好,把这个东西带回去。”应青录拿起一旁的长盒丢了出去。长盒里的东西,便是祁梧栖补的那幅画。
无酒接过长盒,“四殿下,求求你体谅提下卑职吧。”
“当初爷离京时没人来阻拦,尔等现在出现意在何处?”话语中,应青录从棋罐中拿出一颗棋子,袖手一挥,棋子便穿过车帘直直的击中无酒的眉心处,“别再跟着本大爷,若是把爷惹怒了,小心爷一个不小心要了你们的命。黑子。”
马车外的黑子自是明白他的意思,只见黑子马鞭一扬就要打在拦住去路的二人身上,兆云一把拉过无酒往边上一滚躲开了马鞭。
没人挡住去路,黑子便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马儿嘶叫一声,马车又继续往前行驶。
“刚才不是惊讶爷的身份吗?为何现在却成哑巴了?”应青录翘起二郎腿一个劲的晃着,见祁梧栖还是不开口,于是又道:“一般人若是遇到这种事定会诚惶诚恐的向爷下跪说小的不知殿下身份,若之前有所得罪,还请殿下饶恕。”
“四殿下难道不知小人在祁庄关得太久不懂这些世俗之礼吗?”
“哟?这么快就叫上四殿下了?”
“……”祁梧栖无奈的看着他。
应青录在接受到他的眼神后伸出手指了指车外,“你看看这天下何其美哉,青录活到如今已有二十三年,可是这还是青录头一次如此的逍遥自在。”
祁梧栖垂下眼眸看着自己的交叉在膝的手,他深知青录说的是实话,也深知他此话中的无奈,在那朝堂之上人人都在算计,即便他身为皇子一样是如覆薄冰。在那个地方,若不成王便会成寇,自古以来皇家之子为争皇位而相互残杀的事比比皆是。青录身为皇子,离那个位置本就一步之遥。别说青录,即便是换了一个人站在他的位置上,如此的诱惑又有几个人抵挡得了?
“那京都你还回吗?”心底苦笑道,他这般去问这算不算是自虐?他明明是知道答案的……
应青录不知道从那儿摸出一把扇子,哗啦一声打开后装模作样的扇了两下。“回,为何不回?”
果然啊!
回吧回吧,知道以我现在的身份拦不住你,可是青录,不管你在哪里,梧栖都会想尽办法的待在你的身边,护你一世周全。
经过一个小镇时,祁梧栖寻了个理由下车买了把匕首藏在身上。若是没记错,过了这个小镇便是商行要道,而那里更是山匪频繁出没之地。
上一世他随青录经过那里时曾遇到打劫的山匪,不过因青录等人武功高强而幸免于难,而这一世,他定要借助此事阻止青录赶去见那个人。
青录,为了你……梧栖真是伤神又伤身啊,望你莫辜负了才好。
日落夜兴,车子眼看就要抵达那边的三头,藏在袖口里的手便不断的浸出冷汗来。祁梧栖就心情就如英雄就义豁出去一般紧张的等待着,就连一旁的应青录也感受到他的不安。
连连看他几次后,应青录再也忍不住开口了,“你这是在紧张什么?”
被他一问,祁梧栖知道自己失态了,心里一转,干脆道:“我心里不安的很。”
“不安?为何?”
“我怎知晓?”为何?怕那些山匪不来!来了又怕自己处理不好把命给丢了!上一世跟着应青录学了一点拳脚功夫,但那已是上辈子的事,虽然还记得一部分的招式,可如今这身体不给力的瘦弱身子只怕自己记得的哪一点也使不出来,在着舞刀弄枪之中,像他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还要弄出点名堂来,更是难上加难。
“想你在祁家二十多年未出,如今却随着我日夜赶路,心有不安也是自然的。来,做爷的身边来。”应青录招手。
祁梧栖忍住对他嗤鼻的冲动,“你这是把梧栖当不懂事的孩子哄?”
“得,那换你哄爷成不成?上次的无根树爷很喜欢,那这次你换一个说给爷听听。”
“……”以前都是青录哄着他,如今两人行为颠倒,这算是还他上辈子的疼爱不成?祁梧栖苦笑,他倒是不介意这些,可是现在他没有心情逗他开心。
应青录见他不语也懒得自讨没趣,他换了个姿势便开始哼起不成曲的小调来。
这条路本就不平,如今天又黑,马车自然放慢了速度。这是一条林中路,四周都是树林,白天还好上一些,如今入夜,这条路便显得更加阴森。
为了看清前路,黑子在马车车门两侧挂了两个灯笼。眼看马车就要过上一世事发之地,祁梧栖便不由自主的将藏于袖中的匕首悄然握在手中。
然而在这个时候,本来闭着眼的应青录突然睁开了眼,嘴角在黑暗之中慢慢上扬。
“梧栖啊……”
“恩?”听到应青录那慵懒的声音,祁梧栖本能的回了一声。
“待会儿不管听到什么动静都别出马车。”
祁梧栖握着匕首的手不觉的又是一紧,“为何?”他的话刚落,便被应青录一把见他拉了过去。
“嘘……”某人在他耳边吹了一口热气,然后压低声音故作神秘的道:“你才从那小小的祁庄出来,自是这个世上有不干净的东西,你瞧见外面的灯笼了吗?晃得如此厉害,定是那些不干净的东西要出来了。”
祁梧栖本来还有些紧张,结果听到他这话顿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笑甚?爷可不骗你。”
祁梧栖现在真的很想在应青录的脸上捏上一把,这人忽悠起人来怎能如此可爱?
“鬼神之说梧栖倒是听过不少,常人道眼见为实,若是外边真来那些不干净的东西,那梧栖定会亲眼瞧瞧。”
应青录笑:“劝君莫要好奇,有些东西存于脑中便好,若是亲眼见了,只怕此生都不得安宁。”
黑暗之中,祁梧栖的心又沉了下来。
他明白应青录的话中之意,上辈子,就在此地,他一次认识到青录的狠辣与无情。那时他才从祁庄出来,又何时见过那等血腥场面?从那以后,他对青录处处小心,能避则避。虽然两人在两年后意外的走到一起,可是每每青录用他那双沾满血的双手抚摸自己时,他就会忍不住想逃,这也是为何两人在一起后浪费了足足三年才改善关系的原因。
如今他又试问自己,若是旧事重演,他还会像上一世那样惧怕青录吗?
祁梧栖在心中笑答:不怕。上一世陪着青录走了那么多年,该见的都见了,该经历的也经历过了,他祁梧栖这次回来就为了这个男人,若是还像上辈子那般,那上天就真的不该给他回来的机会。
第十六章
阴暗的树林瞬间大亮,随即凌乱的脚步声响起,坐在应青录身边的祁梧栖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他微抖着手掀开一旁的窗帘一角向外看去,只见十来个人手持火把将马车团团围住。
气氛在火把燃烧时发出扑哧扑哧的声音中紧绷了起来。不,或许只有他祁梧栖心情因此而紧绷,瞧瞧车外的黑子和段靖,在瞧瞧自己身边的青录,他们却是一脸的淡定。
“可有看到不干净的东西?”应青录贴过来在祁梧栖的耳边笑问。
祁梧栖皱眉,“我看那些都是活生生的人,哪是不干净的东西?”
“尔等留下身上财物便可从此路通过,若不识相,休怪大爷们来硬的。”
车外传来一个人男人的声音。
黑子将手中的马鞭对空呼啦一甩,“我家主子启是你们能劫的?想要活命,现在就赶紧滚。”
站在马车前方拦住去路的壮汉想听到笑话一般大笑几声后扬起手中的大刀,“在这山头还没有大爷我不敢劫的。看样子你们是要大爷们亲自动手,兄弟们,动手。”
一听到动手两个字,祁梧栖整颗心都提了起来。
“青录……”他欲言又止的看向身旁笑得无比灿烂的应青录。
应青录把他的那把折扇打开为祁梧栖一下一下打着扇,“这天有这么热?瞧你额头都出汗了。”
这个时候祁梧栖心里很矛盾,他不想让青录下车动手杀人,可是若他不下车,自己也不能下去执行自己的计划。
祁梧栖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心中下了个决定。上一辈子当了一辈子的好人,那么这辈子为了眼前的这个人,便当个坏人吧。
为了自己的私心,外面的那些人……对不起,梧栖不能救你们。
外面传来打斗声,拉车的马受惊跟着嘶叫起来,紧跟着马车左右距离的摇晃起来。
就在这时,一把刀穿透马车刺了进来,早有心理准备的祁梧栖还是被吓得不轻。
“找死。”应青录冷哼一声,用手指夹住刀身一用力,刀刃旋转直接将车厢的木壁破了一个大洞。车外拿着刀柄一方的人抵不过应青录,刚一松手,应青录便将刀往外一送,刀柄直直的打在对方的胸口,只见那人喷出一口血后便直接倒地呻吟不起。
祁梧栖在看到这一幕时第一个反应便是闭上双眼。
“吓到了?”应青录带笑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祁梧栖闻声睁眼看着他不语。
应青录对着他懒懒一笑,丢下一句你在车里好生呆着的话便飘了出去。
“青录。”祁梧栖叫了一声后便直接掀开飘荡的车帘向外看去。
一模一样的场景……
只见应青录身姿如舞,然而每一个动作都带走一条人命。
虽然早就经历过,可是空气中飘来的血腥味却仍旧让祁梧栖的胃一阵抽搐,他苍白着脸注视着下手狠辣的那个人,他的挥出的每一剑仿佛刺在自己身上一般,明明身上没有伤,他却感觉到自己全身都在痛。特别是看着那些打在地上频临死亡的人,他就觉得要死掉的那个人就是自己。
他知道,这是人类独有的意想造成的结果。
发抖的双臂将自己紧紧的抱成一团,大脑胀痛,记忆与这一幕重合,他难受得靠在车门旁闭上了眼。
祁梧栖,你不能再犯上辈子的错!
祁梧栖睁开眼准备执行自己的计划时,应青录突然转过身向他这边看来。
“进去。”
应青录的话刚落,一群蒙着面的黑衣人突然从马车后方现身向应青录攻去。
祁梧栖吓得缩进车内。
不对,上辈子根本就没有出现过这群黑衣人!
他赶紧又将身子探出马车,他睁大眼看着那群黑衣人。
祁梧栖再也无法淡定,虽然上辈子这个时候没有出现黑衣人,可是他却知道这些黑衣人的身份。
杀手!这些人可是真真正正的杀手!他们的目标是……青录!祁梧栖反应过来后张大嘴想要叫应青录小心,可是喉咙仿佛被什么堵住一般一个字也喊不出来。
厮杀越来越激烈,应青录知道这群黑衣人的目标是他,脸上的笑容便更加灿烂。
黑子和段靖同样看出这群的人目标是自家主子,便各自向应青录靠近。
祁梧栖看着应青录脸上的笑容,心里不觉得一紧。若是以前看到青录这般笑,他定会害怕,而今见到却是心痛。
青录这般笑,想必已经猜出这群人是何人派来的。
是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还是五皇子?祁梧栖在心里分析了一遍后,便大致猜了出来。
在这个时间段和青录矛盾最深的便是二皇子和五皇子,会是其中的哪个人?还是那个隐得极深,不声不响登上皇位的七皇子?
在祁梧栖胡思乱想之时,那些还未丢掉性命的山匪眼见事不妙便手脚并用的逃窜入林消失不见。
且看应青录,只见他一招仙人指路,手中之剑犹如游龙,直逼一个黑衣人的心脏位置,手中之剑完全不留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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