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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越之萧规戾随 作者:青衍

    没发生吗?再说了,就是你真的执意要下去救那小孩,我们也不会有事的,顶多就麻烦了些……司徒戾武功那么好,不会有事的。”

    纪小柏心里好受了些,好奇的问道:“林大哥是怎么发现这是个陷阱的?”林大哥真厉害,远远地看了眼就发现不对劲,司徒都还没发现呢!

    林萧摸摸鼻子,道:“也没什么,只是觉得那女人有点作,哭声惊人但其中并无太多感情,对于一个快不行的孩子动作太过粗鲁,而且还不时的向四周乱瞄,很是可疑。但最让我怀疑的却是那孩子,肢体僵硬,瞳孔涣散,已经死了很久了……再看周围环境,密林环绕,很适合埋伏下套。综合考虑,这一定是个陷井无误!”死人什么的,他跟随牛头马面收了那么多次魂,什么样的哀恸场景没见过?这样就想糊弄他?

    纪小柏听后,受教的点点头,感慨道:“林大哥懂得真多!”

    “呵呵,这也没什么,只要你平时注意观察,多看多想,就会发现一些比较容易忽略的细节,见微知著而已。细节决定成败,这句话就是这个意思。”

    司徒戾不动声色的留意着林萧,听到最后这几句话,心思不受控制的又漂浮起来。

    曾几何时,他的萧也总是这样在一些小事上教会他许多道理……

    ☆、90第八十九章

    一行人终于安全抵达黔川,司徒戾把人带去城外驻军大营,与司徒睿汇合。

    司徒睿看着完好无损的纪小柏,提着的心终于放下,可还是沉着张脸,眉头紧皱。

    纪小柏看他脸色不好,慢慢走到他身边,扯了扯他的袖子,“喂,司徒睿……”

    司徒睿看这破孩子小心翼翼的样子,无奈的叹道:“怎么就来了?”

    纪小柏咬咬唇,不说话,就只是睁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他。看着这幽怨的小眼神,司徒睿神色好了些,揉揉他的发,让人安排住的地方,等人休息好了再问。

    这边,林萧就没那么幸福了,司徒戾因他把纪小柏拐来,还不悦着,虽说刚才因为萧的判断避过一场恶斗,但现下心里对此人十分复杂,不想与此人多做接触搅乱心绪,于是秉着眼不见心不乱的原则,直接无视了林萧。

    心头的喜悦渐退,林萧撇撇嘴,不去看明明立在自己身前,感觉却远在天边的男人。

    委屈油然而生。

    这是自作自受吗?还是自作自受?林萧很想仰天长叹,骂一句,泥煤的自作自受啊!!!劳资也很想不顾一切的把皮剥了冲到他面前啊,可是……尼玛这样很惊悚好不好?而且……而且……劳资还没有做好以后就这样一起的准备啊!!!

    人说近乡情怯,这货其实是……害羞了,闹别扭而已……

    说回正事,司徒戾与司徒睿此行,一是为了查视灾情,二是为了追回二十万两灾银。可眼下的青州,局势动荡不安,盗贼肆虐,并且有官匪勾结的情况出现,事态颇为严重。为了不打草惊蛇和方便查探,两人都隐藏了身份,同时两人分工合作。司徒睿的主要任务是保证青州的政局平稳,安抚百姓,镇压民变,而司徒戾则领导军队,负责清剿匪患,希望从中找回那二十万两灾银。虽然知道灾银很可能已被贼人匿藏,找到的希望不大,但清剿匪患本身就是一件重要的事,无论是为了保障百姓生活的安定还是稳定局势。

    林萧一行人的到来,确实是帮了大忙。其他先不说,单说原本司徒戾司徒睿两人走得匆忙,没带多少人手过来,现在要调查的地方很多,虽然两人来的时候已经接管了权力,青州所属军队全在两人掌控之中,可到底是自己人用着顺手,效率也更高,最重要的是忠诚!谁知道军队里会不会有对方的人在?这下九重跟着来了,可让两人松了口气。九重的本事两人是知道的,有些事很放心的交给她去做。

    军营都是男人的天下,突然出现这么个女人,还插手了案情,着实让人不悦。可人身份摆着呢,安邑王的得力助手啊,连人靖襄王都要礼遇三分,而且人也没有扰乱军纪什么的,而是在替主子分忧。分忧啊懂不懂?主子有什么烦恼啊需要啊,属下二话不说就办的妥妥帖帖的,那活儿干得一个漂亮。这样一个武功高强,能力出众,又出得厅堂入得厨房的美女下属可艳羡了一众大老爷们。

    不管四周绿幽幽的目光,九重领着前来的手下迅速行动起来。而纪小柏也充分发挥了自己的用武之地――为人看病。由于发现得早,灾区出现的疫情并不太严重,可也着实让司徒戾两人心惊了一把。纪小柏的到来,让两人提着的心放下,大大松了口气。此次纪小柏带了不少药材过来,正好把出现的小型瘟疫彻底解决。

    林萧初来乍到,待了解了情况后,发现自己就是一游手好闲吃白饭的,这怎么行!他之前说了可是要来帮忙的,怎能无所事事、无所作为?嘴角抽了抽,把刚闲下来的纪小柏拖来,十分严肃的重申初衷。纪小柏眼前一亮,忙不迭点头。这些天司徒睿一直忙得抽不出身,看到那人疲惫的神态和眼下浓重的青影,纪小柏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不想看到那人眉头紧皱的样子。那人希望他过得高高兴兴的,他自然也希望那人过得开心,但自己却帮不了他什么。现下被萧这么一说就心动了,他最想做的事是为司徒睿分忧!于是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林萧挑挑眉,与纪小柏合计着去城里转转,探探消息。可人还没离开军营就给人拦住了。

    看着面无表情的两侍卫,知道他们是司徒戾吩咐来保护纪小柏的,林萧解释道;“我们要去城里逛逛,看看情况。”

    “林大人,小纪先生,如今城中一片混乱,稍微不慎就被流民所伤,若你们当真要去,请务必让吾等随行。”其中一个侍卫拱手道。

    林萧也不是不明白事理的人,笑着点头,“可以,那就劳烦两位了。”

    侍卫有些愕然,随后让开路,请两人先行,然后跟在两人身后。

    四人骑马进了黔川,漫无目的的闲逛着,而林萧一路上不住地观察着。

    黔川是青州的首府,虽比不上京都和江南沿岸城市的繁华,可也算是比较发达的城市。可现在经历了灾难后的黔川只有破落衰败,昔日的光鲜亮丽一去不复返。放眼望去,原本宽敞整洁的街道四分五裂,两旁的楼房只剩下断垣残瓦,一地的垃圾杂物和死人的尸体,偶尔看见两个人也是脚步匆匆……

    走到隔壁街,发现这里的情况稍微好些,房屋的倒塌情况没那么严重,居然还有两家店铺开着门,店铺内外挤满了人,人群大声吵杂,隐约听到“米面”的字眼。

    众人继续前行,走到街角处发现,在一间还算完好的房屋里,挤满了面黄肌瘦,满脸忧色的灾民。

    “爷爷!爷爷!你醒醒!醒醒啊!”一个蓬头垢面的小姑娘大哭着摇晃饿晕过去的老人,便哭边道:“我给你去找吃的!爷爷你醒醒啊!”

    林萧眉头紧拧,想到司徒戾已让九重去调粮,眉头才舒展开来。

    突然,一个男人从街尾冒出来,边跑边大叫道:“张府门前在施粥!大家赶紧去啊!”

    这句话在人群中炸开了锅,躲在一起的灾民立刻蜂拥而出,拼命朝着街尾跑去,而围在米粮铺前的人立马回头看向男子,目光满是欣喜,然后动作整齐一致的朝同一个方向狂奔而去。途中你推我挤,就怕被别人抢了先。慌乱中有人跌倒,而其他人却视若无睹的踏过去,惨叫声此起彼伏。待人潮过去,被踏伤的人也顾不得身上的伤,狼狈爬起,跌跌撞撞地追上去……

    “走,我们去看看。”眼里的疑惑一闪而过,林萧突然淡笑道。

    看他如此神色,三人毫无异义。萧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让人信服,仿佛他天生就是个领导者。

    四人慢悠悠的跟在那些踉跄而行的伤者后面,看着他们不顾一切的朝前方奔去。待走过街转角,才看到前方一座府邸前一群人围在一起推搡挤拥,闹哄哄的。而随后赶来的人也立马加入人群中……

    林萧远远的就看清了被人群包围的地方――张府。往前走到一个比较安全的距离,便细细打量起来。

    几个巨大的缸被摆放在张府门庭前,十分引人注目,尤其是这些缸中熬好的粥氤氲着白色的雾气,粥香四溢。原本就蠢蠢欲动的人再被这粥香一引,顿时疯狂的骚动起来。那拼命往前攀挤的架势,险些突破侍卫们的拦截,承受不住不断往前推挤的力道,侍卫们不得不出腰间的佩刀来阻隔人群。

    “吵吵嚷嚷的作死啊!还不把大门关上!万一吓着了夫人,你们谁担当得起?“一个长着八字胡须,眉目猥琐的中年男人黑着脸走出来,对看门的下人大声斥骂,”给我把门看好了!万一让这群刁民跑了进去,你们就回家吃自个去!”

    骂完,中年男人还不解气,迈着小短腿步下台阶,走到阻挡人潮的侍卫们身后,大声喝道:“吵什么吵!再吵就给我滚!”

    人群熙熙攘攘的,根本就没听清他讲什么,还是一个劲的在那推搡。中年男人被人无视,涨红了脸,用尽力气怒喝:“还挤?再挤,今天的粥就全部倒掉!拿去喂狗也不分给你们这些贱民!”

    倒掉!喂狗!闻言,人群立马安静下来,众人可怜巴巴的看着中年男子,满眼哀求。

    见自己的威胁如此奏效,中年男子十分得意,摸摸自己的八字胡,眯着的小眼满是不屑。冷哼了声,才大发慈悲的道:“想要粥就给我老老实实排队,一个接一个!你推我挤的成何体统!这是刺史大人的府邸,不是菜市场!若再发现有人吵吵闹闹,推推挤挤的,就把粥全部倒掉!全都不用吃了!”

    显然这个威胁比刚才那个更有效,众人动都不敢动,也不敢出声,就怕中年男子真的把粥倒掉,让他们去喝西北风。

    场面得到控制,中年男子示意侍卫把人分成几队,一队队的来领粥。待排好队,中年男人朝看向他的施粥的杂役摆摆手,让人开始分粥。众人迫不及待的上前领粥,排在后面的人即使红着眼盯着缸里热气腾腾的粥水,也不敢不排队,况且这样井然有序的比起刚才挤成一推的样子,效率提高了好几倍。领粥的人在经过中年男人身边时,不住地千恩万谢。男人高傲的昂起头,一番高高在上的模样。可架不住那笑起来眯成一条缝的小眼睛和那咧嘴时不时抖动的八字胡。

    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的中年男子满意的摸着自己的宝贝胡子,对众侍卫得意的道:“都看到了?以后都给我学着点!”

    “是,刘管家!”众侍卫异口同声的道。

    原来这人是张府的管家?林萧意味深长的看着那在众人恭维中趾高气扬的进了府的中年男人,心思急转。

    他之前就听人说,这张清廉是个难得的好官,心系百姓,处处为百姓着想。自从地龙暴动以来他就时不时施粥布药,救济百姓。直到灾银被劫,官府没银钱购粮赈灾,他又把自己不多的祖产变卖了来买粮济民,就是自个吃糠菜粗粮,也不忍心看着百姓活活饿死。如果不是张大人善心大发,恐怕这黔川城的死人早已堆成山……

    林萧若有所思的样子看得纪小柏疑惑不已,“林大哥,你在想什么呢?”

    “小纪对那刘管家有何看法?”林萧笑问。

    “这……”纪小柏皱皱眉,犹疑道:“刚才那人那语气太……看样子不像是什么好人,可是……”

    “小纪也觉得那不是好人啊?”林萧似笑非笑,有这么一个管家,他的主子又怎会是什么好鸟?

    可也知道纪小柏“可是”后面的意思,于是转头看向身后的侍卫,“据我所知,这张清廉曾作为最大的嫌疑犯被收押入牢,此人身上疑点重重,为何那么轻易的就把人放了?”

    “回林大人,释放张清廉实属无奈之举,我们都把整个张府翻遍了也没能找到丝毫可疑的地方。张府的账册我们也查过,完全没有问题。迫于百姓的压力和苦于没有证据,我们才把人放了……”

    林萧笑笑,目光饶有兴趣的看着张府,之前他只是怀疑来着,现在看到这情形,心里更是坚信这张清廉心中有鬼。

    “能给我说说这张大人的事吗?”

    侍卫狐疑的看他一眼,道:“张清廉,青州淄柳人士,庆元二十一年进士,初为沛县主薄,后升迁为尤县县丞,庆元二十五年为云郡布政司都事,庆远二十八年为青州知州,因深受百姓爱戴,庆元三十一年升迁为青州刺史……”

    “官运亨通,步步高升啊……那他的家庭情况如何?”

    “高堂已仙逝,家中只有一位发妻,无儿女妻妾。”

    “这张大人和夫人真是夫妻情深啊,没有儿女居然也不纳妾……”林萧摸着下巴感慨道。

    “非也……据我们调查,这张大人曾经纳过妾,不过被张夫人赶走了……”

    林萧眉头一挑,“那侍妾被张夫人扫地出门,张大人完全没意见?”

    “这……张大人年轻时家道中落,是娶了张夫人后才慢慢好起来,张大人能有今天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张夫人哥哥的帮助,所以……”

    “原来如此,这张夫人的哥哥是做什么的?”

    “是个商人。”

    “刚才在张府门前吆喝的小胡子又是什么人?”

    “那人叫刘旬,是张清廉府上的大总管,同时也是张夫人奶娘的儿子,颇得张信任,因此,张清廉就把接济灾民的事交给他去做,灾民们对此人十分感激……”

    “撇开其他不说,单论人品。你们认为像刘管家这样的人,真会有一副菩萨心肠?这样的人会善心大发的救济百姓?都说面由心生,这人长得满脸奸诈,只差在脸上贴上‘我不是好人’的标签,好吧说偏了,但刚才你们也看到了,这人什么态度?话语间满是鄙夷不说,还放言威胁,敢情就是真的把那些粥全都倒掉他也眼睛都不眨一下,不是说张府正在缩衣节食吗?这样浪费真的没有关系?作为一府的总管这样靠谱吗?还有,这刘管家可是张清廉颇为信任的人,你们觉得有这样的管家,他的主子又会好到哪里去?不要和我说,张清廉是被蒙在鼓里,不知此人秉性,我更相信的是物以类聚、狼狈为奸。”

    呃……纪小柏瞪大了眼,满眼崇拜的看着林萧,“林大哥,你好厉害啊!”

    闻言,身后的两侍卫相互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随后看向萧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带上了尊敬之色。

    “呵呵,相信司徒戾他们也察觉到了这点,但苦于没有证据,才不好动张府的人。”林萧摸摸鼻子道。

    两侍卫又是一惊,看着林萧的目光越发灼热。其中一人崇敬的道:“我等查了几天才能证实的事,没想林大人只是那么一看就察觉问题所在,目光之锐利,实在令在下佩服!”

    林萧说的没错,司徒戾他们的确是怀疑张清廉。这还是经过一番深入调查才得出的结论,而且这结论与他刚才说的相差无几。

    “林大人所言甚是,可惜这张清廉太会做表面功夫,上次一事,差点引起民变,如无确凿证据,我们是动他不得的……”另一个侍卫叹道:“现已过去几个月,那二十万两白银还不见踪影,恐怕再也找不回来了……”

    林萧轻笑,“希望还是有的,我大概知道哪些银子的下落了……”

    什么?侍卫表情惊骇,满眼不可思议的看着若有所思的林萧。

    “走了,回去找你们家主子!”萧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被人群围着的张府,上挑的桃花眼笑意盈然。

    ☆、91第九十章

    帐篷内,司徒戾红瞳微眯,紧盯着林萧的目光满是审视,“你说你知道那些银子的下落?”

    “是。”林萧笑笑,完全无视司徒戾身上散发出来的迫人气势。

    看他神色一派轻松不似作假,可就是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的司徒睿也忍不住怀疑,这人来这还没几天,他们费尽心思探索也不得而知的事,他怎么可能轻轻松松就知道了呢?

    除了司徒戾两人,帐篷内还有其他官员在,众人都为这案子想破了头,现下有人来解答,不由急切的道:“银子在哪里?”

    林萧把众人神色尽收眼底,尤其是司徒戾,虽然这人还是面无表情的,但眼底还是有些希冀的,嘴角扬起一个淡笑,缓缓说道:“大家都知道,这批灾银无论是数量还是体积都很巨大,太过引人注目,被劫后如何藏匿是个大问题。若是我得了这些银子,肯定不会放在身边,不安全不说,还招人眼。最好的办法就是化整为零,用来置办房产田地和购买店铺,或是把整锭银子拆分成碎银逐次存入不同钱庄,又或者是借他人之手散出去,放高利贷什么的……等银子再回到我手上的时候,就变成了堂堂正正的合法收入。这种方法叫洗钱,通过以上渠道,把黑钱变成合法收入。操作过程中,进出账目分散得比较零散,只要把这些账目掺入合法账册中,咋看之下,账册是没有问题的,所以即使你们已经检查过账册,但还是没能发现问题。”说到这里,林萧停了下,看了眼被这个分析镇住的众人,“不过不用担心,这些账册查不出什么,但作案者手上那本记录了二十万两是如何拆分分散的账册会告诉我们,这些银子到底在哪里……”

    众人面面相觑,唏嘘不已,都为作案者的心思之深奇为之震撼,更是为这轻轻松松就把作案者心思抓住的人感到震惊。心中不约而同暗忖:这人是谁啊?人那么周密的部署他仅脑子转了个弯就想到了,真是……后生可畏啊!

    对着这些炙热的目光,林萧不由摸了摸鼻子,其实他只是占了现代人的便宜而已,洗钱什么的,黑白两道都沾的他都不知道干了多少回……

    司徒戾眼神复杂的看着那面色淡淡的人。这个人到底是谁?这一刻他不得不重视起这人来。若说之前因为某些原因他因而厌恶这人,不想看到这人,可现在他真的很想知道这人接近他究竟有何意图!

    林萧的那些小动作,司徒戾不会不知道,原本还想着这人故意通过纪小柏来接近自己或是司徒睿,是有所图谋,可事实并非如此,这人住进王府后倒是安分,虽然某些言行过于随意了些,完全没有作为客人的自觉……但是看不出有任何对自己不利的地方。这次教唆纪小柏前来虽是出格了,但确如其所说,是来帮助自己,可是……

    司徒戾纠结了,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对一个人好,同样,也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帮助别人!最令他感到疑惑的还不是这些,而是这人的言辞!

    他之所以从见第一面就不喜这人,正是因为他的言辞。他不相信世上除了那人,还会有谁有这样的言辞。不是说他看不起别人,而是这些东西他觉得不应该出自一个古人之口。不是他敏感,而是,他和那人相处了那么久,很清楚那人的言辞风格,也多多少少了解两个世界的差距,一些词汇断然不是没有那个世界的认知的人所知道的。

    他之前因为对此人抱有戒备,特意让人查了这人的底细。江南富商林家的小儿子,性子胆小懦弱,人有些慧根,但从小体弱多病,常年在家休养,绝对没有出去游历过,那眼前这人是如何知道洗钱一说的?不要跟他说这是他从书上看到的,书里绝对不会有这种东西,也不要和他说,这是经商人家所教导的,这人在林家的地位不可能知道这些东西!况且,看这人的性子,面对猛虎临危不惧,还敢教唆人,绝对不是什么胆小懦弱之人……

    很多疑点。手下传来的消息中,明显提到,这人在落水后性情就变了,不顾身体羸弱,执意要来京赶考,居然还被他考上了,而且之后又一直没有再和林家联系……

    如此种种,司徒戾不由有个大胆的想法,人或许可以性情大变,但学识眼界气度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改变的,若是这人内芯换了,那么一切都说得通了……或许这很匪夷所思,可更匪夷所思的事他都经历过了,这也就显得不足为奇了。

    司徒戾红瞳沉了沉,若是萧在的话,林萧肯定知道这人是不是内芯换了,说不定这人和萧还有什么关系?毕竟那些如此惊人的言论是如……

    心烦意乱。司徒戾越想就越烦躁,每次想到有关那人的事,情绪就控制不住,很想不顾一切的干点什么来宣泄那无处发泄的思念……

    “都听到林大人的话了?”察觉到司徒戾的不对劲,司徒睿眉头轻皱,看他一言不发的黑着脸,只好出声道。见众人点头,才道:“那么尽快安排人手去彻查!”

    众人散去,司徒睿才开口问道:“你怎么了?”据他所知,司徒戾不会无缘无故的失控。

    “林萧这人你怎么看?”

    咦?司徒睿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此人才华横溢,能力出众,虽是有意接近,可是并无恶意。”想了想,揶揄的道:“我觉得他……似乎是为你而来。”

    司徒戾冷冷的看着他,“此前我和这人根本就不认识。”

    “呵呵,那这就奇怪了,怎么我听小柏说,他似乎对你挺熟悉的呀……”

    司徒戾眉头紧皱,“小纪说的?”

    司徒睿点点头,有些不大确定的道:“不知道你发现没……他似乎对你们都挺熟悉的……”这他决不是无的放矢,他认识纪小柏虽然不是很久,但总比林萧久吧?可是,为何一个刚认识不久的人居然比他还要了解纪小柏的习性?在林萧住在安邑王府的那段日子,他发现,这人居然比他这个经常来的人还要清楚安邑王府的布局……

    闻言,司徒戾一怔,眼底疑色愈浓。司徒睿却是一笑,“与其在这怀疑,不如找人当面问清楚。”

    且说众人心里有了底,按林萧的提示,特地派人去钱庄、商市等地查探了一番,得到结论,黔川境内的庄子田产等并无大笔银钱交易,米粮商铺也无大笔交易。

    “诸位大人有何看法?”司徒睿扫视了众人一眼道。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有些挂不住脸。消息他们是知道了,可这能看出什么呀?除了这些店铺生意十分不好外,其他的他们还真的不知道啊……

    众人一脸窘迫,目光不由自主的都投向某人。之前他们还不知道提出这个主意的年轻人是谁,后来一打听才知道,这就是皇上钦点的新科状元林萧,能得到皇上称赞的人固然是极为优秀的,而这又是这人提出来的,相信这林大人一定能为他们解惑!你看这林大人眼眸清亮,表情轻松,似有所得的样子,一定错不了的!

    收到在座各位大人的求救目光,林萧不负众望的微微一笑,“想来各位大人都清楚了城内铺子的经营状况,生意不景气,连基本的开支都维持不了……那么我们是否能从中推测,此次劫银案,并无山贼土匪的参与?”

    众人一怔,努力分析着两者之间的联系。林萧对上司徒睿了然的目光,接着道:“我们不妨换个角度思考,劫匪从何而来?除了个别穷凶极恶,犯下罪行为逃避官府追捕,或者为谋财害命不择手段之徒,大部分都是都是为了生存。如果这批银子真是被他们劫走了,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现下物资匮乏,缺衣少粮少药。灾银被劫已三月有余,山上的物资不可能支持太久,劫匪们要穿衣吃饭,就不可能不出山购买衣粮,可现在的米粮价格不菲,贼匪们要养活一窝人就需要花大笔钱去购买物资,这样就不得不动用灾银。而且为了方便和安全起见,很可能会挑一些物品齐全的商铺一次性大量购买……我们手上得到消息,并没有商铺有接过类似生意,因此,这批银子肯定不在土匪们手里!”

    “这是其一,其二,黔川境内庄子田产等并无大笔银钱交易,这可以证明张清廉并没有在黔川境内以购置田产房屋的方式洗钱,而是通过他人之手在别的地方洗钱。我听说张清廉的大舅子可是个十分精明的商人,很有可能就是此人代劳……”

    一时间,众人被萧合理周密的分析镇住,相顾无言,可看向林萧的眼里却多了几分敬佩。

    “林大人观察入微,剖毫析芒,想他人之不能想,老夫受教!”一中年男人感慨道。果然是后生可畏!此人不愧是皇上钦点的状元郎,果然才思敏捷,能力过人!

    “李大人过誉,下官只是看得多了些听得多了些罢了。”

    不骄不躁,不错不错!中年男人赞赏的点点头。

    “即是如此,那么我们岂不是可以无所顾忌的把这一带的贼匪清剿了?”中年男人身边满面胡须的大汉高兴的叫道,语毕看向司徒戾道:“下官请命前去把土匪清剿,请安邑王准许。”

    司徒戾淡淡的点了下头,以示批准,目光却是放在某人身上不曾移动过。

    “下官认为此次劫银案藏匿赃款的手法太过高明,不似一般没有经商经验之人所为,而张清廉好巧不巧有个很精明的商人大舅子,实在是嫌疑重大啊……”林萧说完,看了眼众人,在座之人虽然神色肃穆,可并没有太过震惊的表情。显然经过他的一番分析,众人已经有了些眉目。

    “看来各位大人都心中有数,不知各位大人意见如何?”

    众人沉吟,表情犹疑不定。司徒戾冷哼了声,众人一惊,沉默片刻后,在座之人相互对视一眼,瞬息间,热烈的讨论声四起,可最后的结果却不尽如人意

    已经确定张清廉就是犯案者,可是上次抓捕他就引起了民乱,现下他声望更胜往日,如无确凿证据,轻易动他不得,否则他会顺势掀起民乱,到时局势就难以掌控了。

    “此人十分狡猾,行事谨慎,可是只要我们找到了突破口,自然就能顺藤摸瓜,把他揪出来!”林萧自信满满的道。

    “林大人有何高见?”中年男人笑眯眯的看着萧。

    “高见可不敢,只是个小小的建议。之前也说了,劫银之人手上有本账册,若这些银子真是在张清廉手上,那他必定会有一本管理赃款的账册,只要找到了账册便能将他治罪,所以我们不妨把调查重点放到查找账册上。”

    “这?”众人犯难了,这建议是好,可那里去找一本小小的账册啊?总不能又带人去搜查张府吧?恐怕门还没进就被难民赶出来了!

    “张清廉此人诡计多端,做事滴水不漏,可其他人就不见得了。这件事也不可能是他一个人策划的,参与的人想来除了他那大舅子还有联系两方的管家!管家一定知道账册藏在哪里!”林萧笃定的道。

    “张府管家刘旬?”司徒睿问道,林萧淡笑着点头。

    会以进行的很顺利,确定下调查方案,众人领了差事后便各自散去。

    “林大人请留步。”整个会议中一言不发的司徒戾终于出声了,红瞳幽深的盯着那道纤瘦的身影。

    低沉的嗓音在身后响起,林萧刚往前迈的脚步一滞,心也跟着漏掉几拍。

    调整好面部表情,林萧回头,轻笑,“安邑王有事?”

    早在看到司徒戾把人叫住的时候,司徒睿就很识相的走人了,所以帐篷内只有萧和司徒戾两人。

    四目相对,司徒戾眸色深沉得吓人,而林萧表面则一派淡然,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实则内里波涛汹涌。

    ☆、92第九十一章

    “林萧,江南洛川城林家三子,母早逝,虽早慧,但性胆小孤僻,好读书,二十年未曾远游……”司徒戾目不转睛的盯着萧,面无表情的把萧原壳主人的信息一一道来。

    “呵呵……”林萧干笑两声,“安邑王这是何意?”

    “你是谁?”红瞳直直盯着眼前面色不变的人,司徒戾冷冷的问道。

    “呵呵呵,我不是林萧还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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