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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性不改 作者:十二念
记得那句刻意留在终幕的独白。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就好了,如果不能,那就让这条路永远没有尽头。”
可惜当时的他并不明白为什麽两个人相爱不能在一起,不明白男主角怎会将爱一个人演得那麽绝望,只是单纯地觉得这句话听起来很悲伤。
而如今的他只能跟那个男主角一样,好像笑著,又好像哭著问另一个人。
“我们走到尽头了对不对。”
end if
作家的话:
话说宝贝我发现──後面那几章存稿简直是大过年的给大家添堵啊。。。。。。这该如何是好。。。。。。
☆、第16章
下了几天靡靡细雨,天气忽然变得炎热,像在一夜间夏天就把春天挤走了,阳光灿烂地铺满了校园每个角落。
陈霆前阵子才那麽专业地扮了回人渣,惹得不少人在背後谩骂指责,现在好不容易等到大家骂够了,正要重新接受这位陈霆第二人格,却惊觉他又奇迹般变回了第一人格──阳光、热情,还比以前少了份毛躁,多了份沈稳。之前那些事仿佛一场集体幻觉,很快就不再被提起了。
张浩翔想当然地揽了大半功劳,以为自己那天几句话就将陈霆浪子劝回了头,顿时使命感和自豪感飙升了几十个百分点不止。於是为了不让陈霆再次误入歧途,他几乎将陈霆当成了儿子来关心栽培,生活上大小事都积极地帮忙解决。两人不仅平时在学校会一起打球或自习,经常跑到外面玩也会下意识喊上另一个。
尽管俩大男人携手逛超市这幅画面实在不太好看。
“这个这个。”张浩翔一手拉著推车,一手给陈霆指向一盒饼干罐。
将饼干拿下来放进推车里,陈霆面对那一堆杂七杂八皱眉:“你说你来陪我买东西,到头来这一车全是你的。”
张浩翔也清楚自个儿这吃货德行,便看著满车零食思索了半晌,两眼一闭将几包薯片扔了出来。
“那这些不要了。”
……看他痛心得跟割肉似的,陈霆好笑地将薯片放了回去:“真是难为你了,几袋薯片我还是拎得起的。”
周末晚上的超市一向人满为患,特别还是开在大学附近的超市,付款处每条通道都排起了长龙。两人好不容易从长龙末尾挪到了中段,这会儿陈霆却不知看到了谁,对张浩翔说了句“你先排,我找朋友说个话”,就直接丢下人和车往回跑了。
“哎,你……”张浩翔茫然地回过头,发现这家夥排上了隔壁那条队,正笑得渗人地跟前面一个眼镜男说话。
张浩翔舍不得自己排了这麽久的队,只好挂在手推车上,时不时扭个头看他啥时候回来。
结果直到他这边一切都弄妥当了,陈霆还在那头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人聊天。张浩翔不得不手提两个大袋子,像个傻冒一样站在前面等他。後来男生付完了款轮到陈霆,就看他两手空空地愣了下,十分顺手就从柜面取了条口香糖付钱。
张浩翔顿时一口血涌上喉头。
又见陈霆给那男生递了片口香糖,不幸被人面露尴尬地摆手拒绝了,同时人家还急急忙忙地跟他说了再见。
嗅出陈霆一股子献殷勤的势头,张浩翔把东西往地上一扔,空出一只手拉住了他:“你给我回来。”
陈霆一脸意兴阑珊地看人走远了,回头将口香糖往张浩翔鼻尖一伸:“要不要。”
张浩翔气闷地拍开他爪子:“你们真是朋友?!我怎麽觉得你是在拐骗良家妇男呢?”
陈霆笑得大方,将一片口香糖塞到了嘴里:“有这麽明显吗。”
能听出他不是在开玩笑,张浩翔一时挪不动腿了:“真的?!”
陈霆没正面回答他,提起了两个袋子边走边说:“你没认出他啊,他经常到篮球场看人打球,我每天下午都见他坐在那儿。”
“谁关心这些!”张浩翔可没空记住别人都长啥样,“所以呢,因为他爱看人打球,你就看上人家了?”
陈霆耸耸肩:“这不挺正常。”
“可他是男的啊!”张浩翔夸张地提高音量。
陈霆好笑地歪头看他:“那又怎样。”
张浩翔被噎得嘴角一抽:“你决定了一辈子当同性恋?以後不准备结婚了?”
陈霆慢悠悠地嚼口香糖:“在国外跟男人不也能结婚。”
……张浩翔发现自己总是被这家夥三番四次地毁三观,这下可好,他又搞不懂“结婚”的定义了。
看他走在平地上都不停绊脚,陈霆掏出一包薯片放他跟前晃:“吃些东西吧,你饿得走路都在飘了。”
张浩翔一把将薯片抓过来,同时拉起陈霆拐了个弯。
陈霆想说这条路不对吧,张浩翔已经走到墙边停下了,半张脸埋在墙下的阴影里,半张脸上写满了困惑。
“我问你啊,”张浩翔苦恼地双手叉腰,“要是能接受跟同性接吻,是不是就算同性恋?”
“哈?”
张浩翔不耐烦地“啧”了声,也没看周围有没有人经过,直接一手勾住陈霆脖子,眼睛一闭跟视死如归似的,抬起脸就朝陈霆凑了过去。
陈霆这边“哈”的嘴型还没闭上,就被张浩翔这个举动吓得东西全扔了。他立即下意识地後退了半步,但还是躲不过对方唇上带著湿意,将一个吻生涩地印上了自己嘴角。
张浩翔这才感到紧张地缓缓睁眼,瞳仁在夜里兴奋得直发亮。随後闻到一股薄荷清香,原来是从陈霆口中呼出的口香糖味道。他忍不住伸出舌尖舔了下陈霆唇角,竟尝到上面还残留了一丝淡淡的甜味。
陈霆一手推开了他,在他後脑勺狠狠拍了一掌:“神经。”
“嘶──”张浩翔吃疼地缩脖子,以为他这就要骂自己一顿。不料除了那两个字陈霆就没说别的,只是蹲下来将东西捡回了袋子里,像什麽也没发生一样对他说“走了”。
这算什麽反应?张浩翔忽然有点搞不懂,只觉左胸口一阵发闷。他不爽地伸手揉了揉,朝走在前头那人吼了一嗓子:“到底算不算啊!”
五月过半,离校庆剩下没几天了,各班级这天开始了第一次彩排。
“欧阳,快起来准备,我们就要上场了。”薛瑶说著还不忘手捧剧本在看。
欧阳晓却坐在那儿恍若未闻,一直支起肘用手撑在额前,剧本从他膝上“啪啦”地滑落下来。
薛瑶赶紧过去替他捡起本子,抬头时才发现他就这麽睡著了,掩在镜片後的长睫不停地轻颤,似乎正在做著一场不太美妙的梦。
薛瑶忽地顽皮一笑,举起剧本挡在两人前面,凑过去在男友脸上亲了一口。
欧阳晓立刻惊醒般睁开了眼睛,迷蒙的眼神里全是来不及掩饰的惊恐,连表情也瞬间露出了慌张,盯了薛瑶好久都没反应过来。
“什麽啊,”瞧欧阳晓那眼神跟看变态一样,诗诗在一旁忍不住发笑,“你俩到底是不是一对,谁家男人被女朋友亲个脸会吓成这样,小瑶你该不会是用什麽手段胁迫他的吧。”
薛瑶一脸笑容“刷”地就没了,一扭头直接从後台通道跑了。
诗诗这才晓得自己大嘴巴,马上朝她背影尖叫:“天老爷!我们都要上场了啊──”喊完一回头看欧阳晓还在这儿杵著,更让她一口血欲吐不吐的,“你这男朋友怎麽回事,还不快给我追!”
欧阳晓一愣,连忙起身追出了门口。薛瑶就站在外面的过道上,正用脚尖一下下地踢墙角。
他走过去默默站了会儿,说:“回去吧。”
“欧、阳、晓!”薛瑶再也顾不得淑女形象地大喊,“你究竟有没有当过我是你女朋友?!”
欧阳晓点了点头,但好像担心不够坚定,又低低“嗯”了一声。
“那我要你现在吻我。”薛瑶仰起憋得透红的脸,一眼不眨地直视这位“男朋友”,“现在,立刻,马上!”
明明在一起都三个多月了,谁会想到两人竟还没接过吻。他的手指连她一根头发都没碰过,永远只会垂在身边等她来牵起他;他的眼睛从没泛过欲望的色彩,始终淡漠得看不见半点感情;他的嘴巴也吐不出最简单的甜言蜜语,总是那麽警惕地轻抿著,仿佛一开口就会暴露他所有藏在内心的脆弱。
似乎早在遇见的那一刻,她就有预感这个人不可能喜欢上自己,只是直到现在她都以为那是错觉,直到现在她都不愿承认自己会输给这个人,无论是学习还是感情,直到现在她仍深信不疑,友情其实可以一步步努力培养成爱情。
可事实上,这个人一点点地,将她所有幻想都打破了。
听到那句话,欧阳晓并没表现出太大动容,但即使再怎麽掩饰,薛瑶还是看出了他眉间蹙起的那一抹为难。
两人就在暗地里较劲,一个徒劳地等这道命令被收回去,偏偏另一个死活不肯松口,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来得倔强。
不知过了多久,欧阳晓抬手抚上了薛瑶脸颊。
被这人指尖冻得一抖,薛瑶看著眼前那张脸正逐渐放大,死命将一双杏眼瞪得快要掉出来,生怕漏掉自己初吻的每一个瞬间。
“彭!”
就在两人靠近得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时,过道另一头冷不防地传来了一声重响,似乎有人将什麽东西踢翻了。
欧阳晓一下犹如惊弓之鸟,直起身朝那头望了过去。
“对不起对不起,你们继续、你们继续。”只见背了把吉他的张浩翔讪笑著连声道歉,一边赶在前头将椅子摆正,一边对身边好友“你搞什麽鬼”地小声嘀咕。
欧阳晓却听不见他说了什麽,眼里只能看到另一个人。
而那人由始至终都没有看过来,只是冷冷地双手插在口袋里,神情漠然地将脸别向了一旁。
end if
作家的话:
dada亲你人咧!现在一条留言都没啦还有人在看吗魂淡!
☆、第17章
“死翔子!”薛瑶本来就够懊恼了,不料吻到临头还被人打断,登时气得她只想埋了这俩不速之客,“你个天杀的在这儿干嘛?!”
张浩翔被骂得好一阵傻眼:“还能干嘛,当然是来彩排啊。”他指了指自己背上显眼的吉他,“别说你还不知道,我就在你们那个话剧之後上台。”
“那你就不能等、等……”薛瑶身为女孩子毕竟还是脸皮薄,“等”了半天也没等出个所以然来。
“我知道,等你们先亲热完对吧。”帮她补上後半句,张浩翔煞有介事地撇过脸,“陈霆,人家问你话呢,干嘛不能等他们亲够了再捣乱。”
陈霆显然没心情听他都说了什麽,脸色越发难看地不作声,周身散发出一股子的低压气场。
薛瑶只觉没法跟这些个单细胞沟通:“那现在看到了还不快回避,嫌杵在那儿不够碍眼麽!”
张浩翔这叫一个哑巴吃黄连,想说你不嫌我们碍眼我还嫌你们瞎眼咧!何况当时他正要牵走陈霆,谁想陈霆突然发神经搞了这麽一出,害他现在再灰溜溜地回避那多丢面子。
“够了,”欧阳晓总算想起要替女朋友打圆场,拉了下薛瑶袖口说,“回去吧。”
薛瑶却嘴一扁:“我不。”
欧阳晓尴尬地推眼镜。他从没有过哄女生的经验,一时竟不知该怎麽应付这种场面。又忍不住分心用眼角余光瞥向那一头,意料之中那人至此也没望过这边一眼,只给了他那麽孩子气地抿紧嘴角的半张侧脸。
忽然听见陈霆沈下声说:“走了。”
张浩翔也一心想著快点闪人,免得当电灯泡费电还招骂。
“行行行,先让我们进去,接下来你们爱怎麽亲怎麽亲。”他边说边往门口走,却发现陈霆没跟上来,一回头,只见那家夥潇洒地转身走了。
“喂!”他赶紧把人拉住,“你走哪儿去?!不听我唱了啊?”
陈霆脸上难得的见不到笑容:“我刚好有事,等下次吧。”他拍了拍张浩翔肩头,“你加油,我先回去了。”
……这还加个屁油啊!张浩翔烦躁地“啧”了声,只能眼巴巴看著陈霆走远了。然後不知想到什麽,他扭头看向了欧阳晓。
“欧阳,”他并不客气地问,“你到底还要不要。”
欧阳晓困惑地眨了下眼睛,才在下个瞬间就明白了张浩翔什麽意思。他实在是不够笨,没办法当作没听懂而选择不去回答。
不过也用不著等欧阳晓回答,张浩翔一向了解这个人总是过分自持,感情用事这个词简直跟他毫无缘分。
“记住了,是你不要的。”将这话说得如同警告,他马上也掉头跑了出去。
薛瑶听得不明所以:“欧阳,你不要什麽了?”但当她望向欧阳晓时,发觉他面色竟如死灰一样,让她没敢再继续追问下去。
欧阳晓亦好像没听见问话,只是默然看著走廊尽头,轻微地动了下指尖。
仿佛这已经是他所能做到的,最後的一丝无用的挣扎。
“陈霆!”张浩翔在大老远喊住人,迅速冲上去给了他一拳,“走这麽快是要去哪儿?”
“你怎麽还跑出来,”陈霆放慢脚步,“该你上台了吧。”
“不管了,反正还得彩排一次,以後再去吧。”这话说完,张浩翔忽然揽住了陈霆肩膀,“不过今天有情绪却唱不成,你要没事就陪我去唱k吧。”
陈霆没来得及说好还是不好,就像个牵线木偶由张浩翔带走了。
结果去到ktv张浩翔就开始後悔,陈霆这首不会那首也不会,全程只闷坐在沙发上灌啤酒,每次等他唱完了才想起来鼓个掌。
“大哥,我唱得有让你那麽难受吗,”一连几首唱下来,这家夥都快皱成张苦瓜脸了,“我看你再听下去都得吐了吧。”
陈霆抱歉地笑了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对音乐没半点造诣,除了好听我就不会说别的。”他起身坐正看了遍歌单,“怎麽没见你点准备在校庆上唱的那首歌?”
张浩翔放下话筒,懒洋洋地往沙发上一躺:“我平时不爱唱那歌手的歌。”
“啊?”
“别人都说我唱得跟他一模一样。”
陈霆一愣:“你就那麽嫌弃人家原唱?”
张浩翔翻了个白眼:“我是不想用自己的声音在别人影子底下唱歌。”
陈霆听了笑得老实:“你们文艺青年的心思我真搞不懂。”
“这麽说吧,”张浩翔换了种说法,“那个超市小男生你肯定还记得。那我问你,他是不是长得很像你前男友?”
第一次听到“前男友”三个字,陈霆眼神一下变了。
“你想象力也别太丰富,我就不能是真对人有兴趣吗。”
“拉倒吧,你也明知这不对。”张浩翔得意地扬起下巴,“谁能接受一辈子当别人替身?我有自己的声音,自己的名字,”他看著陈霆明知故问,“再怎麽像也变不成另一个人,你说是不是?”
不愿承认心中早已有了答案,陈霆被他问得神经都开始绷紧了。
“我说你这人,干嘛非要这麽死心眼呢,”张浩翔不紧不慢地说著,声音缓缓低了下来,“都被甩了还存心找个跟他像的,不像就真的不行吗?”
陈霆不懂他为什麽总是这麽笃定:“我说了不……”
“陈霆,”张浩翔忽的打断他,“我们来接吻吧。”
陈霆眉头一皱,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就见张浩翔手撑在沙发上凑了过来。他立马警觉地一手按住了对方肩头。
“滚,”陈霆少见地动了肝火,“再发神经我不客气了啊。”
张浩翔仍不知死活地拉开他的手:“这个世界不是只有一种声音,你难道就不想听听另一道完全不一样的声音?”
陈霆想说没兴趣,何况他又不是没有尝试过。只不过他很快就明白,这个世界很大,他的世界却很小,小到只要那个人一天出不去,就一天也不可能容纳另一个人住进来。
而在他分神的几秒间,张浩翔已经伸手勾住他脖子,兀自将他往自个儿身边一拽,眼睛一闭就朝他吻了过去。
陈霆一下没能咬紧牙关,对方舌头马上游刃有余地在他口中乱窜。毕竟张浩翔以前交过几任女朋友,接吻对他来说自然毫无难度,要温柔还是激烈,甚至连深情都能轮番上阵。也许是对自己被人这麽热烈地舌吻感到新奇,陈霆居然一时没能下决心推开他。不禁想起曾经那位“前男友”,要想等那个人主动深入玩舌吻,估计就能让他一直等到来世。
於是张浩翔自顾自陶醉了半晌,才意识到情况有点不对劲,陈霆这个反应与其说是放任,不如说是对他无动於衷。
“……拜托,”他第一次深感自尊受挫到这个地步,宁愿被陈霆打一顿姑且还能算作回应,“现在卖力的人是我,你能不能别那麽明晃晃的想别人。”
陈霆只觉莫名其妙:“你这人什麽情况,双重人格吗,之前说得同性恋天理不容的是谁?”
张浩翔被他逗笑了:“别这麽小气嘛,骂个变态还能让你记一辈子。再说我又没确定就是同性恋,都怪你那天亲得我太爽了,搞得我现在一见你……”
陈霆立马“等等”地截住他:“哪天?谁亲谁?!”
张浩翔一脸难以置信又心知肚明地:“你真给忘了啊,我还以为你在跟我揣著明白装糊涂。”他半躺在沙发上伸了个懒腰,“你喝醉那晚呗,别人发酒疯是打架摔东西,你呢,是逮到个人就亲个没完,往恶心点说我连你有几颗牙都数清楚了。”
“这都什麽跟什麽……”陈霆生生呆滞了好几秒,“那你干嘛不踹醒我?打晕了也好啊!”
看陈霆这悔不当初的,张浩翔还以为自己被他怎麽了。
“我都没说什麽,你反倒比我还要受刺激。”张浩翔漫不经心地撇撇嘴,“反正跟你接吻挺舒服,踹开你还得打上一架,何必费半天劲损人不利己呢,你说对吧。”
这种事都能硬掰得句句在理,陈霆被他堵得话都憋在了嗓子眼里。
“好好好,那天是我犯浑,我在这儿给你说声对不起。”他不得不举起双手认输,又狠狠推了下张浩翔脑袋,“以後别再这麽乱来,你跟我不是一路人,别脑子不清醒也来这趟浑水。”
陈霆这几句话明面上虽是劝告,语气里却能听出几分轻浮,仿佛对所谓的“一路人”带了点无能为力、而又难以割舍的情绪。
偏偏张浩翔太看得开:“接个吻有什麽大不了的,何况我知道你也不反感。”
陈霆闭了闭眼。他实在受不了这人总是这麽自信满满。
“否则你早把我揍趴下了。”
每次都还能逼得人没法反驳。
为了论证自己说得没错,张浩翔一个转身跨坐在陈霆膝上,用两指轻佻地捏起了他的下巴。
陈霆这次不闪也不躲,只是看著他说:“别在我这儿浪费感情。”
张浩翔笑了:“我又没说要跟你一辈子,怎麽能算浪费。”
是他太清楚,眼前这个人就像一条被主人遗弃的狗,可怜、却笨得依旧忠诚,他只能趁它在找到回去的路之前,将它骗到自己身边照顾一段日子。但他又太明白,这是条养不熟的狗,即使再也回不去最初那位主人身边,也做不到对别的饲主延续虚伪的忠诚。
陈霆便干脆连话都不说了。
张浩翔低头在他唇上碰了一碰,而後玩笑地问:
“我这算不算趁虚而入?”
end if
作家的话:
既然没人在看那就不在这边发啦。。。这里也经常抽得发不了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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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嘶!欧阳晓猛一下缩回手,手背不知被什麽划了个大口子,正汩汩地往外冒血。他回头看了眼经过的地方,原来是窗棂上无端钻出枚生了锈的铁钉。眼见手上那行血淌到了指尖,他索性掀起衬衫一角捂在伤口上,走到外头准备找点水冲一遍了事。
薛瑶正巧跟他迎面走来。自从上次吵了一架,两人就这麽不咸不淡地处著,这几天除了排练时有几句“对白”,她再没跟欧阳晓交流过,连找他说个事如今都得“碰运气”。多亏她对这人了解了八成有余,果然不费吹灰之力就让她遇到了。
明明今晚就要上台表演,这家夥竟然还有兴致来自习室……薛瑶都不知该赞他淡定还是骂他儿戏,正吸了口气要数他罪状,却被他衣角上那点血迹映入了视线。
“诶?!”她惊呼出声,“你受伤了?”
自习室里好些人闻声抬起了头,欧阳晓尴尬地拉她走出门口:“没什麽,不小心刮了下。”
薛瑶忙给他递纸巾:“去校医室处理下吧?”
欧阳晓摇摇头:“我去冲会儿水。”
薛瑶连忙尾随他到男厕,也不害臊地就在门口喊:“要不要止血贴?我给你带几张?”
欧阳晓一句话没应,只能听到些流水声。直到薛瑶以为他晕在里面了,才看他面色灰白地走出来,手上还一直往下淌著血水。
“怎麽搞的,”薛瑶又给他递了好几张纸巾,不一会纸巾就透出了血色,“是不是得去缝针啊?”
欧阳晓眉头都没皱,抬了眼问她:“找我有事?”
薛瑶登时被问得膈应了,心想我还非得有正事才能找你不成。
“我刚听到个惊天大爆料,”她矫情地努努嘴,“你想不想听?”
欧阳晓差点就要答她“不想”。
“你说吧。”
薛瑶立马换上张八卦嘴脸:“我听个计算机的朋友说,她昨天看到陈霆跟那个乐队主唱抱在一起!”说到这儿她一下激动得两眼放光,“那个主唱你猜到是谁了吧?就是翔子!原来他俩是一对!怪不得陈霆前段时间整天换女友,我猜他定是为了掩人耳目……”
欧阳晓被她吵得耳朵嗡嗡响,似乎没听清地打断她:“什麽?”
薛瑶不认为自己哪个字没说清楚:“就是陈霆和翔子在交往呗。”
本该是值得错愕的消息,欧阳晓却出奇地平静。想起之前张浩翔问他“要不要”,他现在才算是彻底明白,原来还有这麽一层潜台词。
“你这是什麽反应……”薛瑶看他没多吃惊,也不像在生气,表情连同眼底都是一片空茫,不由想这人压根不叫冷静,而是情感缺失吧?!
“抱在一起也没什麽吧。”欧阳晓压紧了伤口,迟钝的痛感终於让他皱了下眉。
“反正我朋友绝对没看错,”薛瑶笃定得活像自己亲眼所见,“她说翔子一点也不怕被人看,还特地跟她打了招呼。所以我想等晚上再问他是不是真的,不过你说这事能问吗?”
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欧阳晓不耐烦地别过了脸:“随便你。”
薛瑶自讨没趣地嘟囔:“喂,你两个同学这麽巧成了一对,你就不想表达下祝福吗。”
祝福?没想到竟能听到这个词,欧阳晓困惑地问她:“你不认为这样不对吗。”
薛瑶没反应过来:“什麽不对?”
欧阳晓卡了壳般一阵沈默。
同性恋?薛瑶歪了下头:“你也太老套了吧,这有什麽不对,老实说我看他俩还挺般配的。”她不忘小心眼地补了句,“至少比跟李佳颖走一起顺眼多了,哼,难道你不觉得吗。”
欧阳晓难得地笑了。他拿开按在手背的纸巾,垂眼看著不再流血的伤口,仿佛自言自语地应她。
“是啊。”
傍晚过後开始了晚会准备工作,演出人员按照指示几乎全在後台集合,除了某几个特别嚣张的,其中就包括了张浩翔。
但比起人员没到齐这个问题,话剧团队显然要迫在眉睫得多。
不知是因为晚饭没顾得上吃,还是因为即将正式演出而过於紧张,欧阳晓这回久违地犯了胃病,只在後台门口站了小半会儿,一身冷汗就将他衬衫後背都浸透了。
薛瑶光顾著低头背台本没注意,还是欧阳晓主动拍了她肩膀问:“你身上有没带止痛药……”
薛瑶想著自己没事带这些干嘛,一抬头就发现欧阳晓连唇色都白了。
“……祖宗你咋到现在才给我犯病!”薛瑶凌乱得口不择言起来,当下就向四周大声问,“请问谁有止痛药?!胃药也行!麻烦帮帮忙,这里有人要疼死啦!”
欧阳晓本来还在不断冒冷汗,结果被她这麽一叫唤便觉全世界视线都落到自己身上,心中顿生那份仓皇反倒把疼痛盖过了不少。
“……行了,你别喊。”他难堪地忍痛挺直了腰,却见有人从头到脚穿成个大兔子跑过来,二话不说将一片药板塞进了他手里。
“谢……”
结果连句道谢都没能说出口,大兔子已经笨拙地转身跑了。欧阳晓有些木然地握紧了手里的药,看著那只兔子一蹦一跳不知跑去了哪儿。
“快吃啊。”薛瑶著急地给他递水。
欧阳晓刚把药放进嘴里,忽然想起了什麽。
“张浩翔来了吗?”
“来了来了!”张浩翔一个箭步冲出阳台,朝楼下那人笑咧了嘴,“我都不急你急个屁啊!喊得整栋楼都认识我了!”
“我这不是想听你正经唱首歌吗。”陈霆心急地看时间,“都开场了,你快给我速度下来!”
张浩翔应了声迅速跑下楼,然後跟狗见了骨头似的扑到陈霆背上。
陈霆被他撞得一个踉跄,一脸没辙地回头推他脑袋。
“哎,你朋友?”张浩翔突然伸手指前面。
陈霆“嗯?”地顺著他手指看过去,发现三两人正面露凶相地朝这边走来。
“陈霆,”领头那个态度恶劣地扬下巴,“怎麽这麽不小心啊,又让老子给撞上了。”
……原来是那个李佳颖粉丝,陈霆差点没记起他来,不由好笑地想这变态怎麽老爱在人看晚会时出来搅局。
看陈霆一会儿犯愁一会儿笑的,张浩翔都快被他弄糊涂了。不过至少肯定对面不是朋友,他不慌不忙地开了个玩笑:“你看看你,把坏人喊来了吧。”
陈霆推了他一把:“你先走,我过会儿找你。”
“走你个大头鬼。”张浩翔狠狠白了他一眼。
“哦,今天换了人来逞英雄?”男人“呵呵”笑得刺耳,“那就看看是上次那个能打,还是他能打。”
“张浩翔!张浩翔到了没!”辅导员一边拨电话一边气得大喊。
在场所有人面面相觑。
下个节目就轮到自个儿上了,薛瑶连台本都没心情看,光蹲在那儿焦急地问:“欧阳,你还能行吗?!”
欧阳晓声音略扭曲地“嗯”了声。没想到止痛药也不管用,他这身衣服白白干了一遍又湿了。
李佳颖在旁边抱怨起来:“真是……偏选这麽个时候发病,等会儿你可千万硬撑住,别晕在台上把好好一台晚会搞砸了。”
这话听得薛瑶都憋屈,心想这女人也未免入戏得太早了点,简直将女配那点尖酸刻薄演绝了。
诗诗倒是一副看破红尘的姿态:“都快上场了还罗嗦什麽,你们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不就一台小晚会麽,丢脸也只在咱学院丢,谁怕谁啊!”
没顾得上听她们说了什麽,欧阳晓闭目缓了会儿,又问:“张浩翔还没来吗?”
“你有空管他干嘛啊,”薛瑶拿出小镜子整理发型,“他拽得连彩排都不来,要不是他们辅导员就爱他唱歌那要死不活的调调,他早该被踢出去了。”
欧阳晓也觉自己太多余,於是闭了嘴不再浪费力气。
这时台上的主持人抑扬顿挫地报出节目:“短话剧──《盲目的爱》。”
另一边某人手机从刚才到现在响了个没完,当然大家正在扭打得风生水起无暇顾及。
好歹陈霆仗著身高不至於太惨,对比张浩翔却白长了那麽高的个头,被人一推就整个人往後倒了,立马跟杀猪似的“嗷”了一声。
陈霆忍不住分心顾了下他那边,下一秒就被人揍了一拳狠的。
“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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