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 11 章
降B小调的夜行曲 作者:狄灰
第 11 章
“……”
桓宁看了看赵品卓哑然的表情,不屑地讪笑,讥诮道:“我说赵老二,你不会就只有《雏菊》上那几篇破文章能见人吧?”
赵品卓在家中排行老二,考进大学排到第二名,为人处事也相当的二,所以桓宁在《葬花吟》里面虚构了一个叫“小二子”的人,说的便是他。一听桓宁叫他“赵老二”,赵品卓越发窘得厉害,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
冬天的脚步越来越快,整个城市被大雪紧紧包裹起来,每天早晨起床,出门的时候总会有一层新雪覆盖在地面,纯白的雪,静静地躺在地上,泛着幽幽的光,路边的树早已落光了叶子,漆黑的树干上凝着雪,黑白相间,显得格外单薄与脆弱。夜深人静的时候,偶尔会听到“咔”的一声,那是雪把树枝压断的声音,之后便是“扑簌簌”地响声传来,抖落了一地冰渣。
早上太阳出来了,树上的雪渐渐消融,融成泪痕却无法滴落,新雪也在阳光的照射以及人们的脚步声中由白变黑,扫至树下街角去了。
这一年的冬天,桓宁在三次感冒、发烧引起的气喘发作中平静地过去了。他小心翼翼地照顾自己,按时吃药,尽量不出门,即使出门也用一大条围巾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安然告诉春阳,以前一到冬天桓宁的脾气就特别坏,因为冬天里有各种各样的游戏节目,比如打雪仗、溜冰、堆雪人,这些十几岁的少年们热衷的活动对桓宁来说都有可能是致命的,所以通常他都会觉得很愤懑,但是今年没想到他竟然会如此平静。
赵品卓的书晚桓宁一个月出版,安然的书店在市内的各大院校悄然开张,其中当然少不了大哥振辉的帮忙。桓宁给赵品卓的书取名为《心的阙如》,为了这个名字俩人差一点又打了一架。
“你起这个名字,不是说我缺心眼儿吗?”赵品卓恶狠狠地道。
“你难道不缺?”桓宁细细地品着西洋参茶,喝习惯了之后才发现其实它真的不错。
“你丫的!”赵品卓低声骂着,但却感到在这个人面前一点火气都没有了。
“啪”,桓宁甩给他一份稿子,“这是我给你写的序。”
赵品卓拿过来看了一遍,低头不语——原来他误会了桓宁的意思。这个名字,是说他的内心的某一块地方缺失了,是说他的善良和单纯。莫名地,赵品卓的脸红了。
“也难免有人会误解啊!”最后他仍旧争辩了一句。
“赵老二,”桓宁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他的后脑勺,“这样的误会不就更吸引眼球了?现在全世界都知道我们俩打架的事情,我帮你写序,再夸你缺心眼儿,不就有成一个话题了?”
“把手拿开啦!”赵品卓恨恨地甩开了桓宁仍旧停留在他脑后的手。
果然,赵品卓的书付梓出版后销量相当不错。校园里关于他缺心眼儿的话题讨论几乎超过了他和桓宁打架时的激烈程度,不过更多的,是关于他文采的称赞。
新年前夕,经纬神神秘秘地对桓宁说他找到一份相当不错的兼职。
“别告诉女超人哦!”经纬压低声音凑到桓宁耳边悄悄对他说。
“干嘛啦!周围又没有人!”桓宁“砰”地一拳挥过去,不偏不倚打到了经纬的鼻子上。
“喂,你太狠了吧!”经纬被打得眼冒金星,要出来了,“毁了老子的容,害老子上不了台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上台?上什么台?”桓宁皱了皱眉,继而揶揄道,“小哥哥你坐一次台多少钱啊?”
“滚!”经纬跳起来,“老子是去唱歌,去酒吧唱歌啦!什么一次台多少钱啊?桓宁你太不纯洁了!”
话说经纬踌躇满志地要去酒吧唱歌做兼职,但是桓宁听到酒吧名字的时候却几乎被呛到。他拍了拍经纬的肩膀,有些犹豫又有些幸灾乐祸地告诉经纬那其实是一个Gy吧。经纬愣住,石化了半分钟之后咽了咽口水,用商量的语气跟赵品卓说,要不咱们扮演成一对儿吧,免得到时候被人骚扰。可是没想到,赵品卓那厮居然拒绝了,还说什么你若是接受不了同志,就别去了。
经纬气结,旁敲侧击迂回婉转,采取威逼利诱的各种手段,终于发现了赵品卓的秘密。
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经纬因为学生会开会在学校呆到很晚,走出学校大概有五十米,发现路边停着一辆十分可疑的汽车。其实汽车本身并不可疑,可疑的是靠在车前面的两个人。准确的说是一高一矮的两个男人。高一点的那个略瘦,从举止以及穿着打扮来看似乎是一位高级白领,而矮一点的那个明显很年轻,而且……怎么长得那么像赵品卓呢?
经纬十分八卦地躲在了树丛后,竖起耳朵仔细地听,断断续续听到了什么“我下个星期天去你那里”,“记得要想我哦”,“亲一下我就进去了”芸芸。经纬吃惊得几乎下巴脱臼,呆呆地看着那白领男子开着车绝尘而去,而后尾随疑似赵品卓的男子约一百米,再然后从树丛中跳出来箍住赵品卓的脖子,笑眯眯地道:“说!那人是谁?!”
经过连夜逼供,小赵同学交待了“犯罪事实”。据小赵说那人是海龟,叫杨景宇,是著名投资公司的副总。
于是乎,小赵在好奇宝宝经纬的压迫下,终于答应他两人假扮恋人,一起去酒吧打工,以满足他对于同志的无限好奇。
第十四章
“圆”。
这家酒吧位于滨河路暧昧的灯红酒绿中,外墙是用粗糙的小鹅卵石堆砌出来的一个又一个的圆圈,像水面上漾开的波纹一般。
苏翊每天下午四点开门营业,至凌晨四点关门。每天各色各样的人群进入酒吧,喝酒、聊天、谈情说爱,然后离别。陌生的人们如同蚂蚁一般伸出触角,在空气中,在烟雾缭绕中,在杯光酒影中相互触碰,内心中的每一丝悸动都被他看得一清二楚,所以他能了解到他们的欲望,也为他们调出他们希望的鸡尾酒。
圆,生命就如同一个圆,所有人站在宿命的手心里,围绕那一个圆心,旋转,跳跃。
他调了一杯Fever,浓烈而甘醇,就像固执,却又热烈的爱人。酒吧里有很多外国人,一些日本客人喜欢叫他苏桑,但是他更喜欢别人叫他翊。
他喜欢站在吧台后面看人们纵酒狂欢的样子,特别是前不久的一位新客人,很漂亮的一个女孩子,顶一头红彤彤的蓬乱假发,银灰色的眼影,右眼角贴一滴水晶做成的泪痣。她坐在吧台最里面,点一杯Fever,抽烟。有两次那个女孩子喝得有点高了,冲到了舞台上跳舞,很美妙的身材,扭动的时候显得有些寂寞。她让吉他手弹梅艳芳的《胭脂扣》,轻轻地唱,声音清脆动听,她虽然没有梅艳芳的沧桑,但是稚嫩的声线令人心碎。
前几天赵品卓带来了两个男孩子,个子较高一点的那个是小赵介绍来唱歌的歌手,叫陶经纬。身后有个一脸心不在焉的孩子是他们的朋友,好像叫陶桓宁。苏翊从没有见过这么干净纤细的男孩子,皮肤那么白,手指细长,明明给人很乖巧的第一感觉,但是却带着一脸漠然的表情。
小赵出书了,送了苏翊一本,名字叫《心的阙如》,只是十八岁的青春早已经消失在了宇宙的另一个维度,无际可循,所以那本书苏翊只在夜晚睡不着的时候才看。之后的几天里经纬和他的那个朋友都会一起出现在酒吧里,那个干净的男孩子总是坐在靠窗的位置。
苏翊一度以为他是零号,因为他看起来显得那么单薄,偶尔也会在黑暗里露出寂寞与脆弱的表情,不过很快这个怀疑被推翻了。这个酒吧里好些同志都轮流上去跟他搭讪,但都一脸尴尬地铩羽而归。苏翊问其中一个:“怎么啦?”那人说:“气死啦!已过去他就很直接地说‘对不起,我是一号’。难道我们长得那么像零号?!”
苏翊笑得几乎被烟呛到,这个过分直接的孩子真是太有意思了。
几天里,那个水晶泪痣的女孩也让苏翊越来越有兴趣,她不再喝Fever,改喝螺丝钉,也就是伏特加兑橙汁,很苦很辣的伏特加加上甜腻的橙汁,甘甜中的苦涩。
她穿明黄的露背毛衫,皮肤洁白吹弹可破,一头乌黑的长发遮住了她的半个脸,她拢一拢,背心露出一朵动人心魄的刺青,明黄中有一丝洁白的花蕊,据说是雏菊。
她贴着很夸张的假睫毛,睫毛上的亮片在聚光灯下一闪一闪的,像屋外的新雪,然而她的神情却是落寞的,落寞的神情专注于坐在靠窗位置的那个男孩子。
这个酒吧也有LES,但是数量极少。偶尔有人上去跟她搭讪都被婉言谢绝了,她显得太过孤高,跟酒吧格格不入。
冬季生意清淡,但是因为小赵和经纬,苏翊的酒吧生意还算过得去。两个孩子本来就只是玩儿票,所以对薪水并不太在意。而且人们都很喜欢这两个阳光青涩的少年。小赵的贝斯玩儿得不错,经纬的吉他也不赖,但是经纬却有个很奇怪的爱好——明明很俊朗阳刚的小伙子,却喜欢唱女人的歌,艾薇儿、梁静茹、王菲的歌是他经常爱唱的,不过他的声音也确实好听,那么柔情的歌从他口中唱出来别有一番滋味。
他唱艾薇儿的《ssg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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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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