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无怨 作者:谢欣

    第182章 但见新人

    “昨晚庄儿找母后商量，说城门校尉窦穆上书，请求他依照先皇旨意为其子窦勋和沘阳公主赐婚。想着秋日就把婚事办了。”

    “刘魅？”先皇何时旨意我倒是不知。赐婚？以刘魅心高气傲会答应吗？

    转念一想窦勋家世和刘魅也算得上门当户对。建武初立依靠是各地豪强大族，继而又通过皇室和各豪强大族婚事嫁娶紧密连一起。皇室采选一般会从豪强大族中挑选适龄女子入宫，而豪强大族也会以娶到公主为豪，双方互相牵制。先皇位后期也有意打压豪强，但是其中盘根错节关系过于复杂，成效并不大。

    眼下朝中阴氏做为阴太后之族也算是满门封侯，阴丰又是郦邑公主刘绶驸马，阴氏一族自是贵不可言。再者郭太后虽然已逝，拥有金穴之称郭氏朝中财力和人力都是不容小觑。郭况长子郭璜还贵为淯阳公主刘礼刘驸马，皇亲国戚地位牢不可破。贾氏虽然贾复已薨，贾武仲也英年早逝，但贾复其他几子也都是身居要职，加上贾蔷贵人身份，朝中地位也是举足轻重。

    除了阴氏、郭氏、贾氏，窦氏一族也可谓十分显赫。家里出了一公：大司空窦融，两侯：安丰侯窦融、显亲侯窦友。门中出了四位二千石：韂尉窦融、城门校尉窦友、窦穆，护羌校尉、中郎将窦林，相与并时。自祖及孙，官府邸第相望京邑，奴婢以千数，皇亲国戚、中兴功臣中无人能比。

    这还不算，先皇授意下，窦融长子窦穆娶了宗室之女内黄公主为妻。接替窦友为城门校尉，统领洛阳十二城门禁军。窦友之子窦固则娶了涅阳公主刘中礼，现又被任命为征讨烧当羌监军使者深受刘庄倚重。如若窦勋再娶了沘阳公主，岂不是一门三位驸马了？

    “是啊，婚事是你父皇世时定下。”阴太后微笑着：“母后想着这事就交给你来操办吧，再说你二姐姐和魅儿关系也是很好。婚期初步定了八月初八，也就是一个多月时间了。”

    “魅儿她知道吗？”

    “自然是知道，窦勋也是一表人才。我听说他们私下也是见过面，这个你就放心吧。只要把婚事办好便是。只是先皇大丧还不足一年，母后意思能简则简吧。但也不能失了公主体面，一切礼制都按照公主规格来便是。你不清楚可以问问凝香。”

    “知道了母后！”

    “母后现身体也好了，你也不要每天来陪母后。你有时间多去看看魅儿吧。你二姐姐素来性子弱，凡事也不爱拿主意。东海王又一直病着，魅儿从小就没了娘亲也是怪招人心疼。你就替母后多陪陪她吧。”

    “母后您放心吧，魅儿也是个懂事孩子，很多事情比歆然都看明白。”

    阴太后拍了拍我手笑而不语。

    从西宫回到长秋宫途中。我脑子一直浮现着刘魅那双狐媚而又明亮眸子。连当初那个怕见人小女孩也要出嫁了！时光真是会改变一切。

    长秋宫院中晒满了洗米白布匹，经风一吹犹如雪浪翻飞，煞是美丽。什么东西只有纯粹了才是美丽！就犹如这院中雪浪，原本是一幅幅原色布匹，只有每幅布匹都是原色才能组成这纯粹画面。人生也是每一段时光都要是美好，整个人生才是幸福。只是人生哪能像布匹一样？放到织布机里有条不紊编织就可以。人生不如意十之！看来我是越来越善感了！

    椒房殿中两个宫人正提花机上忙碌着，墨香一旁指挥着。见我进来连忙迎了上来，黑瘦脸上是灿然笑：“贵人咱们宫里后两个宫人都学会织布了。以后贵人就可以多歇息啦。”

    “有劳墨姑姑啦！”面对墨香，特别是看到她独臂，我总觉得心里像是亏欠她什么。

    提花机上宫人正起兴，一时半会她们也下不了机。不如趁着机会去看看刘魅吧：“林姑姑待会早些传午膳，午后咱们去竹殿探视东海王和沘阳公主！”

    “诺！奴婢这就去准备。”

    墨香为我沏了茶。悄悄我身边坐了下来。看神情似乎有话对我讲，但又不愿开口。

    “墨姑姑有话但说无妨！”我喝了口茶。还是有些烫。

    墨香看了看我，有些难为说：“有件事，奴婢思来想去还是和贵人说了吧。”

    “什么事情？”我抬头正对着墨香黑瘦脸，那双犹如寒星眼睛正凝神看着我。

    墨香趴我耳边轻声说：“昨夜陛下来看贵人了。”

    “什么时候事？”难道昨夜一切都不是梦？

    “下雨没多久，墨香守夜，陛下见贵人睡了，便没打扰贵人。临走时候吩咐奴婢，不要告诉贵人他来过。”

    “他呆了多久？”昨晚真是他，那熟悉味道原来是真实。只那些话是他说还是我梦中。

    “大概有一个时辰左右。后来雨停了，陛下便回了。”

    刘庄好不容易陪我一个时辰，我居然睡着了

    午后我带着林姑姑去了竹殿，东海王依然是抱恙身，便没去打扰。

    刘魅则是热情似火接待了我，看情形似乎对婚事十分满意。一直陪着她聊到了傍晚才会。

    七月流火，八月未央，时光是容易流失。

    一个月中我陪着刘魅度过婚前幸福时光，忙着打点着婚礼一切。二姐姐亲手为刘魅做了嫁衣。

    婚礼当日，只竹殿做了装点。京皇室宗亲也纷纷前来祝贺，竹殿喜气洋洋空前热闹！

    爱女人女儿出嫁，久病刘疆似乎也好转了起来。虽然面色苍白，但也是精神大增，忙着招待前来庆贺宾客。

    刘魅房中我和二姐姐亲手为刘魅梳妆。本就带着魅惑之美刘魅，凤冠霞帔妆点下是媚眼如丝，双靥如花，美丽不可方物。每个女子都会婚那天情绽放。

    看着面前刘魅我不由得想起我和刘庄大婚情形，只是往事如烟，渐行渐远

    二姐姐亲手为刘魅系上了许婚之缨，我拿出那支当年刘疆送我凤钗：“魅儿这是当年你父王送给你母亲，后来你父王又送给小姨作为大婚礼物。现小姨送给你了！”我把那支金灿灿凤钗插了刘魅发髻上，有种物归原主释然。

    “小姨，魅儿走了，以后宫里，就拜托您多照顾下父王和母亲了。”刘魅眼睛一时有了泪光：“父王一直病着，魅儿走了也是不放心。不过魅儿会经常回来看看。”

    “嗯，长回来看看就好。”二姐姐旁已经哭了起来。

    “小姨！”刘魅紧紧抓住了我手：“小姨，你记住魅儿话，不管以后怎么样，你都要和四叔好好。魅儿看出，他是想立您为后。现采女已经入宫了，听说今日也是册封贵人日子。您就不要再逃避了好吗？”

    “魅儿，来盖上盖头吧，吉时到了！”其实这一个月我都极力避免知道采女入宫消息。一切事物都是让凝香去办，我只知道她将一批采女安置了东侧馆阁中，离西宫和长秋宫都十分遥远。

    如若是册封贵人，那么一早便已经册封过了，贵人也应该见过阴太后了。刘连册立人日子都选这么用心！

    入夜礼毕，我坐着车撵缓缓回到了长秋宫。宫内静悄悄，夜空漆黑，秋风冰凉，一轮弯月高悬苍穹，说不出落寞和苍凉。

    “贵人进殿吧，外头凉了！”林姑姑我耳边低语着。

    椒房殿内灯火通明，独臂墨香孤零零守殿中。刚刚从刘魅出嫁热闹氛围中走出，眼前情形就越发冷清入骨。

    “墨姑姑，林姑姑，夜深了，你们早些歇息吧！”

    墨香临走时将一小卷竹简交给了我，这是她自己探听到消息。自从墨竹亡故，宫人又被送到永巷，我自己消息渠道也就断掉了。纵使后来宫人又都回来，也只有墨香一个还默默坚持着。

    我拿着竹简缓缓来到寝殿。洗漱完毕，关上窗拉上窗帘，窝偌大床榻上，手中紧握着墨竹给我竹简。我知道定是封贵人消息，不想看却又按捺不住内心好奇。

    缓缓展开竹简，墨香单手刻字体有些大：本次入掖庭采女共计一百一十八位，其中八位赐予中山王为侍妾，八位赐予琅邪王为侍妾。陛下册封三位贵人，其余为宫人补充各宫缺口！

    三位贵人！我握紧了竹简不敢再看下去！原本只有我和贾蔷两个，现我只变成了五分之一了吗？

    握了许久，才缓缓展开了竹简，一时间只能听到自己心跳声音。刘庄封女子会是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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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2章 但见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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