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2章 我是个8粗人,也不怎么讲理(8000+
农门春,医路荣华 作者:烟笼秦淮
第92章 我是个8粗人,也不怎么讲理(8000+)
杭东南冷冷一笑,从怀中摸出把匕首,拔出鞘,一刀扎入叶牡丹身后的墙壁上,雪亮寒凉的刀锋从叶牡丹的脖子旁边掠过,带起冰冷彻骨的寒意,还顺带削掉了她的几根头发。悫鹉琻晓
“啊——”
“闭嘴!”
叶牡丹刚刚出声的尖叫被杭东南沉声喝止,杭东南冷冷道:“我跟你说过,我是个粗人,也不怎么讲道理。明天,你走,还是不走?”
叶牡丹浑身不受控制的发起抖来,牙齿咯咯作响,满脸的惊惧之意,连看也没有勇气再看杭东南一眼旄。
“走、走、明天、一早、我就走!一定走!”叶牡丹肝胆俱裂,恨不得立刻便长出翅膀回家中哪里还敢留在这儿?
她算是看明白了,姨妈家家境虽好,表哥长得也不错,又有前途,但是,她真的没有这个福气这个命!
没想到他背地里居然是如此凶神恶煞般暴戾的人。退一万步讲,即便将来真的嫁给了他,他一个不高兴,虐待折磨自己怎么办崴?
“记得你说过的话。”杭东南点点头,“铮”的一收回匕首入鞘,转身离开。
叶牡丹浑身无力,靠着墙一子软了去,冷汗涔涔,手脚酸软,半响才回过神来,慢慢从地上爬起。
次日用过早饭,叶牡丹挽着包袱死活要回家,说是出来多日该回家帮着爹娘干活了。任凭叶氏怎么挽留都不肯留。
“牡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怎么突然要走呢?是不是昨晚东南对你——什么了?”叶氏将叶牡丹拉到一边盘问道。
“姨妈,您别瞎说,没有的事!”叶牡丹脸色都白了。
叶氏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说道:“肯定是那小子手脚不规矩是不是?傻丫头,你臊什么呀!他对你有意,这是好事呀!你干嘛就臊得要走呢?别臊了,姨妈会帮你做主的!”
“没有、真的没有姨妈!您别瞎说!”叶牡丹记得要指天发誓。
“是吗?”叶氏笑道:“那昨天晚上他去你房间做什么?我明明看见他进去了!”
叶牡丹忙道:“就是,就是说了两句话而已!真的没有什么!”
叶牡丹抵死不承认,叶氏不禁也有些纳闷了。细想也对,如果东南真的对牡丹无礼了,牡丹只怕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拒绝呢?
叶氏也给闹糊涂了。见叶牡丹坚持,也只得罢了。
恰好有人往叶牡丹家隔壁村里去有事,杭东南便托人带她顺道一路,托完之后也不回家了,直接去找春霞,两人一道上山找野竹山藤。
春霞听说叶牡丹已经离开杭家了,这才松了口气,少不得顺口问问杭东南是怎么说动她的?凭直觉,那个女人可不是个好打发的。
听杭东南说完,春霞笑得肚子疼。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到杭东南竟会这么损!这种法子也就只有他能用得出来!
杭东南被她笑得十分郁闷,说道:“难道我做的不对吗?跟她讲道理根本没用,还不如这样直截了当的痛快!”
“你做的很对,没有不好!”春霞忙拥护安慰了他一番,又半真半假的笑道:“你也真是个人才,竟想出了这等法子!将来你可不能用在我身上,我也会怕的!”
“怎么会呢!”杭东南一听她说“会怕”仿佛现在就吓到了她一般,心都软了,连忙柔声说道:“我哪里舍得呢!谁要是敢吓你,我第一个不饶他!”
春霞心中一甜,与他相视。
杭东南连接三日都随着春霞进山,叶氏气得跳脚也没有办法,气鼓鼓的赌气不跟杭东南说话。杭东南只当她耍小孩脾气,每日晚间归家倒是笑着凑在叶氏旁边非要说几句话不可,把个叶氏心里揉搓得左也不是、右也不是。
这天春霞和杭东南两人无意中来到一处山林,春霞竟意外的在潮湿幽暗的林间发现了一片兰花。
春霞喜之不尽,细细辨认过去,这林间稀落的一片兰花乃是紫霞素心,叶片修长如剑,挺拔硬朗呈墨绿色,叶尖向四面倒垂,姿态高洁优雅,令人见之忘俗。花开时花开数蕙,一朵如小铜钱大小,花瓣如荷,呈浅绛紫色,花蕊乳白,在现代,一株也要价值数十万,不知在这古代价值多少。
但国人素爱兰之幽静高洁、清雅脱俗,对那上好的品种更是趋之若鹜,即便卖不到现代的价钱,想来也不会低到哪里去!
“东南!咱们的运气来了!你看这些兰花,肯定能卖个好价钱!”春霞欢喜得眼睛放光。
杭东南笑道:“读书人附庸风雅家中案头最爱摆上一两盆了,咱们把这些拔回去,明天就上县城里去!”
杭东南说完,上前弯腰便要像把葱蒜萝卜一样把那兰花拔出来,慌得春霞两步上前一把拉住他的手,“使不得!这兰花最娇贵了,又不是大萝卜!咱们今日先回去,明日带了小锄头和铲子再来吧!”
要是损了叶片叶脉、伤了根茎,一整株就毁了。
“也好!这地方我记得,明日直接来就是!”杭东南笑着收回手。
两人心情大好,高高兴兴的继续寻找野竹。
午回到家中,谁知春霞刚进家门不一会,就看到杭东南的大伯母赵氏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小霞!小霞!我家春分突然晕倒了,一动也不能动,手足都是冰冷的!小霞,你快给看看吧!”
春分是杭小西刚过门的媳妇刘春分。
春霞吃了一惊,忙道:“伯母您别着急,我这就随您看看去!”说毕抬脚就跟着赵氏去了。
“你说这算什么事呀!前儿才三朝回门回来,这日子还没过两天呢,好好的一个人突然间变成这个模样了!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真是——”
赵氏长吁短叹,说话都带着哽咽了。
春霞忙安慰了她几句,又细问可有何症状?
赵氏便叹道:“昨儿来了月经,看那样子便有些不太爽利,恹恹的晚饭也没吃好就去睡了,脸色也有些发白!我只当她不过是一般的痛经,也没理论,她自己也说无妨,谁知今日午,本来好端端的,突然就栽倒在地上了!我真是悔呀!早晓得昨晚便央你看看就好了!只怕也不会弄到如今这样……”
“伯母别着急,若是痛经便无恙的!看看便知了!”
两人来到房中,杭小西正守在床头看着昏迷的妻子发怔,春霞见这房中大红的喜字都还在,春分身上的被子也是喜庆的大红,作为新娘子的她却昏迷不醒,忍不住心里有两分恻然。
“小霞你来了!快给春分看看吧!她要不要紧?”杭小西见她们进来连忙起身。
春霞上前一看,春分双眸紧闭,脸色苍白,眉间微微紧蹙仿佛痛苦,一摸手脚,俱是冰凉,小腿上还有些麻痹的感觉。
“应无大碍,想是这几日受了累,加上出阁心里紧张焦虑,前两日又受了风寒,女人家行经前后身子最是娇贵,这几里一冲,这才出了症状,开一剂温补开窍的药煎了服,好好调养几日便可无事。”春霞忙道。
杭小西听见说无大碍一颗心就放了来,又听春霞一个小姑娘在他面前大说什么“经期”之类的,不觉大感尴尬。
赵氏却没顾得上这许多,忙道:“阿弥陀佛,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小霞,劳烦你给开了药吧,我等会儿就抓药去!”
自打上次里正家心头肉大半夜发病无处买药之后,里正心有余悸,同村里几个德高望重的老者一商量,众人从公中抽钱,央着春霞开了一片常用药的单子,上镇里去购买了不少,一一存放在祠堂旁边一间打扫出来的干净子中。方便将来谁有病了可以就近用得着。当然,也得花钱买的。
春霞点点头,用灶前的木炭在黄纸上写了药方:当归三钱、桂枝一钱、赤芍三钱、甘草一钱、北细辛三分、通草一钱、丹皮一钱、鲜桑枝一尺
“这桑枝得现采了,杭大哥赶紧去吧!伯母这边去抓药,两里凑好了就可煎上了。”
“有劳你在这儿帮忙照看一春分!”杭小西点点头,村子边就有野生的桑树。
“放心!”春霞笑笑。
见春分身上着实冰凉得厉害,春霞便让杭小北打了盆滚烫的热水来,用干净毛巾试着试着的打湿拧干,为她擦拭手脚小腹等处。
春霞不禁叹气,这年头连个热水袋也没有,真是够麻烦的!若是有个热水袋,暖暖小腹,比什么都强。
不一会赵氏和杭小西都急匆匆的回来了,春霞看了看药,见没有什么差错,便让赵氏拿到厨去熬了。两刻钟后熬好端来,杭小西坐在床沿将妻子抱着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却仍是为难的望向春霞。春分昏迷不醒,怎么喝得药?
这也简单,春霞便在她人中用力掐了两,春分眼皮子动了动,慢慢睁开了眼睛。
看到春霞,她有些发怔,一子不知自己置身何处。
“醒了醒了!”赵氏喜得忙笑道:“春分啊,醒了就好,来,快把药趁热喝了!喝了就好了!”
“娘!让您受累了!”春分苍白的脸上勉强挤出两丝笑容,颤巍巍欲接过药碗。
“我来!”杭小西忙接了过去,递到她唇边一口一口喂她喝了。
春霞便和赵氏出了房间,简单交代了赵氏哪里该注意的一些话,便离开了杭家。
第二天,春霞背着背篓,带着锄头,跟杭东南一起来到了那片山谷中,开始挖兰花。
这兰花不是每一株都能要,先要挑那枝叶繁茂齐全无虫咬留疤无一点瑕疵的,这样的才能划入选择范围。然后便要挑那植株纤浓合度、根茎健康、叶色纯粹、笔挺修长有型的。挖的时候得连一旁的泥土一同带起,更不能伤了根茎。挖好后,小心翼翼直立“栽种”在背篓中,一天功夫来,两人也不过弄了七八棵,却是比找了一天野竹山藤更累。
回到家中,春霞便连兰花带泥小心的种在后,特地嘱咐了家里人别碰着了。一家人见她拿几棵野草当宝贝都甚是不解。只当是什么稀罕药材也没多问,她既说别乱碰不碰便是了!
原以为一天就可以搞定那些兰花,结果前前后后两人折腾了三天才好!看着后院的近三十棵风骨修修、风姿卓越的紫霞素心,春霞暗暗祈祷,但愿在这个年代也很值钱,这样,她就真的大发一笔了!
与杭东南约好了明日进城,一是卖兰花,而是春节里周婶、周经他们编织了不少竹器顺便拿去贺记寄卖,还有吴家大少爷年前说过再要一套订制竹制家具,得问问他还要不要,如果要的话,有什么要求。
不想,晚饭后,杭小西居然陪着春分上.门道谢来了,春分手里提着半篮子鸡蛋。
春霞连忙推辞,“大家都是邻居,杭大嫂你太见外了!这鸡蛋你还是留着自己吃吧,若有红糖最好,每天晚上加红糖、姜片蒸着吃,对身子有好处!若没有红糖光加姜片也行!我们家不需要,真的!”
“你就别推迟了小霞!”杭小西笑道:“我们家刚办完喜事鸡蛋还多着呢,你说的我都记住了,回去照做给她便是!那天要不是你,真不知她要多遭多少罪!”
春分听毕抬眸同他相视微微一笑,眸光中隐含感激,可见二人相处得甚是融洽。
“是啊!小霞妹妹!不过一点儿心意罢了,这说起来啊,我还有件事想要拜托你呢!你若是不肯收,我却开不了口了!”春分也笑道。
春霞见她如此说只得笑着应,忙招呼她们坐又问何事?
杭小西便道:“那你们先聊吧,我还有点事儿得先回去了!”
“也好!等会儿我送杭大嫂回去,杭大哥放心吧!”春霞很干脆的笑道。
“那就多谢你了!”杭小西呵呵一笑。
春分却觉春霞那话儿太过亲密,顿时面上一红微显羞臊嗔了杭小西一眼忙笑道:“我自己认得路的!不用麻烦小霞妹妹!”
杭小西早一笑出门,春霞生怕春分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好当着太多人说,便笑道:“我房间里倒也暖和,杭大嫂要不然咱们进去再说?”
春分正中怀,笑着道了声“好”与春霞一起进了房间。
不一会彩霞端了两碗热水进来,笑着道:“我们家没有茶叶,杭大嫂别嫌弃,喝一口暖和暖和身子吧!”
春分忙笑着谢过。
“杭大嫂有什么话但说无妨,只要我能帮得到的一定尽力!”春霞见她犹犹豫豫、欲言又止知是新媳妇脸嫩,便主动笑道。
“那我就说了!”春分朝她笑笑,跟着一叹,道:“前两天听婆婆说小霞你的医术很好,比那县里的老大夫还要强些!我有个亲戚得了风湿病,治了好些年都没治好,反倒越发严重了起来,一到春天春雨绵绵之际,更是疼得卧床不起!我听说小霞你明日正好去县城里,能不能顺道给我那亲戚去诊治诊治?可怜他老人家辛苦了大半辈子,到老来却也没几日安生日子过!”
“风湿?”春霞略一怔忪,心道既然知道是这病自然也是治过的,若仍旧不能治好,却不知原因何在了?
春霞细问之,方知春分的这位亲戚乃是她的一位表叔公人称梅五爷的,早年跑船为生,老伴、儿子已经亡故,见儿媳年轻便遣其归家任由其父母将之另嫁。如今梅五爷只与十四岁的孙女梅芳一起居住。这风湿病也是多年跑船得的病根,这些年来看了许多大夫也不见好,他也死了心,痛得狠了也只得咬牙熬过去。
梅芳孝顺,见爷爷如此便不肯考虑终生大事,执意要留在家中照顾爷爷,打算再过几年便招个女婿过活罢了。
因梅五爷攒不少家私,祖孙俩在县城里有一套临街带大院落的青砖大瓦房,生活还算富足。
“我这表妹自小便是个懂事的!为了表叔公的病不知担忧成什么样,我与她素来交好,见她那样也是好生不忍!小霞妹妹,拜托你到时候给我表叔公看看吧,即便不能根治,减轻些也好啊!”春分叹息着道。
春霞点头道:“梅五爷早年跑船近水,怪道会得了这样的病!积年已久,能不能治好也是难说!我也不敢保证的,还得等明天见了才知道!不过,略略减轻痛楚想来却是不难!我明日便过去一趟!”
“那就多谢你了!”春分喜之不尽连忙道谢,又笑道:“我娘说你的医术很高明,肯定错不了!就算根治不了,能减轻几分,让他老人家舒服些也是福气了!”
一时起身告辞,春分忍不住又问道:“小霞妹妹,这个病……经常跑船的人都容易得吗?”
“也不一定,”春霞笑道:“这个得看各人体质和习惯,船上近水,若常年居住在潮湿之地特别是阴冷天气,便容易得。不过总体说来,比寻常人得的几率更大些就是了!”
春分“哦”了一声眉间隐有忧色,便又笑道:“这个,可有什么预防的法子?”
春霞一怔,这才想到杭小西和杭小北也是跑船的,不觉勾了勾唇角眸光闪亮略显不怀好意的瞟了春分一眼。
春分到底是新媳妇,被春霞这么一看,脸上“腾”的就红了,不好意思的勉强笑笑垂了头。春霞肚子里闷笑不已,心道这杭大嫂真是有趣,都洞房过的人了,还这么容易害羞呢!在她看来,洞房过的那都有往女汉纸发展的势头,跟害羞是不沾边的!
“这也容易,”春霞不敢再逗她生怕她不来台,忙咳了一正色道:“秋冬温差大,记得保暖不要冻着了;睡觉的位置尽量远离潮湿阴冷;上船搬运货物若湿了衣裳裤子赶紧要换,别让湿的穿在身上!”
春分一边默记一边等着春霞继续往说,见她打住了不禁诧异,“这样就行了?”
“是啊!这就行了!”春霞笑道。
春分点头笑道:“我记住了!谢谢你小霞妹妹,我得回去了!”
“杭大嫂慢走!”春霞笑着送了她出去,本来还想逗她一句“你记来做什么呀?这可稀奇了!你在家里又不出门不会有事的!”怕她脸嫩终究没说。
第二天一早,将东西收拾妥当,春霞和杭东南便赶了牛车往县城里去。那紫霞素心春霞只带了四株,用两个阔口粗陶罐子栽着,打算先去探探价格。
两人进了城,先去贺记将竹器清点交给贺老板,留句“回来再说”辞别奔上来又惊又喜又迫不及待欲说话的贺老板,便又去了济世堂。
李掌柜见了春霞和杭东南笑眯眯点头招呼:“杭镖头!小霞!你们来了!”新年里看病的人少,李掌柜索性吩咐伙计看着店铺,请春霞和杭东南进后堂坐喝茶说话。
李掌柜已经看见两人抱进来的兰花,寒暄片刻便笑道:“这是哪里得来的宝贝,可是准备要卖的?”
春霞和杭东南相视一眼,点头笑道:“正是呢!李掌柜可知城里哪里可以卖到个好价钱?这紫霞素心可是我和东南在深山里好不容易找到的,瞧这风骨风姿,卓而不俗!”
杭东南人脉虽广,却没认识几个文人,这东西,自然是要卖给文人的。李掌柜久居城里,且大夫嘛,什么人家没接触过?春霞估摸着他会知晓一二,便拉着杭东南过来了。
李掌柜呵呵笑道:“这你还真问对人了!南街梅花巷的博古轩,那儿的老板是我家亲戚,经常有书生儒士在他那儿买笔墨纸砚等文房器具!呵呵,这兰花嘛,自然是文人墨客喜爱了,放在他那里,想来比放在花儿匠那要更容易卖出去!”
春霞打的正是这个主意,顿时一喜,忙笑道:“那再好不过了!还请李掌柜帮我们搭个门路!”
“这个好说!我给你们写个条子,你们带着过去就行!带着条子跟我亲自去是一样的,我那亲戚人挺厚道的,定不会亏了你们!”李掌柜笑着满口答应,又问道:“你们可知哪儿怎么走?”话没说完瞧了杭东南一眼一拍脑袋失笑道:“我真是糊涂了!杭镖头哪儿能不认识路呢!”说的三人都笑了起来。
一时开好了条子,春霞和杭东南道了谢,便一同往南街梅花巷那边去。
跟前几次来城里相比,这一次倒还算是挺宽裕的了,一路上杭东南便指点说给春霞看,这是哪儿、那是哪儿、做什么的、有什么特点等,经过一处街口时又朝内里指了指笑道:“从这儿进去往左拐,便是我们广威镖局了,等一会回转来我带你过去认认路,以后有什么事你好来找我!我不在的时候,我告诉你可以找谁。”
春霞不由顺着他所指望过去,想到那拐弯后就是广威镖局,仿佛两人的分别近在眼前似的,心里不由得有些沉甸甸的起来,勉强笑着点头“嗯”了一声。
不多时来到南街梅花巷博古斋,见到了这位姓古的掌柜。春霞和杭东南还没开口,古掌柜一见他们手里的兰花便眼睛一亮,不觉上前围着端详细看。两人便不说话,笑吟吟的等着他看完。
“这,这是紫霞素心?风骨挺拔,叶片如削硬朗,看这样子应是野生刚得未曾家养过的,不知我说的可对?”古掌柜笑眯眯道。
春霞点头笑道:“您好眼力,正是前几日才得的!此趟前来,正想请掌柜的照顾一二呢!”
“呵呵,姑娘客气了!你们照顾我的生意,我正求之不得呢!”古掌柜见一边的杭东南没出声反倒是春霞开了口略微有些诧异,不由多瞧了她两眼。见这小姑娘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分外有神,说话间干脆利落,神情恬淡不卑不亢,心里便生了两分好感。
春霞闻言一喜,便忙笑道:“实不相瞒我们正从济世堂李掌柜那儿过来,李掌柜说您最是个厚道肯照顾人的,果然不错!”
古掌柜忙笑道:“你们认识我那表哥?那便也是我的朋友了!来来,坐谈吧!”
春霞和杭东南道了谢,便跟着他进了一旁的隔断。这店中既然是卖上好的文房之物的,来往多是文人,古掌柜便特意在店中隔出了一处隔断,供上.门购物的文人们能坐来细挑所需之物,备的茶水也是极好的。
城中知道自己与济世堂李掌柜关系亲厚的人并不多,这二人既然那么说了,想来是自家表哥看重之人,古掌柜心中便又多了两分好感。而春霞见这古掌柜为人果然甚是诚恳的样,便不欲再拿出那李掌柜的信条来给他,料想他也不会坑了自己。
当便有有眼色的伙计上了茶。古掌柜已笑眯眯的拿起了一个陶盆端详着那紫霞素心。
“果然是好!蕙头也不错,好好护养今年八.九月里定可开花!即便无花,这般风骨绰越的兰花也属难得了!”
春霞笑道:“我们也不懂伺候这般娇贵的东西,倒是运气好在深山林中所得,除了今日带来的这四株,家中还有好几株,品相也都是上好的,若古掌柜有意——”
古掌柜闻言大喜,一拍大腿道:“如此最好!姑娘家中有多少尽管拿来,正好我半月后要搭船上杭州一趟,本地消化不了这么多,可以顺便带过去!至于价钱方面,我也不欺瞒姑娘,看这紫霞素心根茎叶半点不损,栽植得当,就连这泥一看便知是原地生长的,姑娘定然也是个懂行之人!这四株俱是上上品,一株八十两,姑娘觉得如何?对了,不知姑娘总共有多少株?”
春霞与杭东南听毕心中俱是一凛大喜,交换一眼,面上却未露出多少喜之不尽的神色。
这原本就是一笔意外之财,春霞对这个价钱已经相当满意了,总共三十二株,算来就是两千五百多两,有了这笔银子,她完全可以自己开一家竹制家具店了!
“我家里还有二十八株,留在家中照顾不周只怕日子久了这兰花也是不妥,既如此那我明日便尽数拿过来,价钱便按照您说的算吧!”春霞笑道。
“好!好!姑娘真是爽快!”古掌柜大喜过望,连忙笑着点头。这紫霞素心素来生长的深山密林之中,人工培育极其难以存活,即便存活了也多有变质,是以甚是珍贵。只有一点,它的叶片长得过于粗犷,亦多有喜兰之人都喜它,当然亦有那情有独钟的,所以它的价格并非高的离谱。古掌柜给春霞的价格,已是很不错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春霞笑笑,便提出与古掌柜签订合约,古掌柜见她如此细心倒未多少什么,反之觉得签了合约自己也更安心些,便痛快的展纸挥毫,不一会写好合约,二人各自签字画押收了一份。说好明日再见,春霞和杭东南便告辞去了。
“阿霞,这真是太好了!”杭东南笑道:“你有了这么大一笔钱防身,我离开家也放心多了!你们家的房子赶紧修一修吧!还有,这么大一笔钱你小心些收藏,别放在一个地方,当心被人偷了去!”
“嗯,我会的!”春霞笑道:“其实这笔钱在我手里只怕也停留不了多少时候,我打算再买荒地多多种上竹子,然后再雇几个工人,先开一个小作坊试试。在镇上也要租一间小门面,这些钱怕是刚刚好!”
杭东南一怔,没想到转眼之间她已经动了这么多的心思,一个姑娘家胆识倒是不小,只怕当世男儿也没几个有她这等说做就做的气魄!
杭东南不由叹道:“人人都说咱们桐江县吴家的大少奶奶是个奇女子,我看你一点儿也不比她差!你想做什么我都是支持你的,只是这样一来只怕你又要忙得不成样了!可惜我却不能陪在你身边!”
春霞笑道:“等回去同周大哥商量了,外头跑腿的事自然多是他去做,我居中调停便是了!你在外边不必担心我,自己保重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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